12:離不開狂歡
夏日愉快,汗珠也大肆飛揚。 賀可祁抱著厲年到店門口兒,厲年就讓他先在外頭吹吹自來風,自己進去開了空調(diào)。 賀可祁在外頭吹著風,沐浴著白色。閉著眼睛哼歌,不知不覺中哼出了厲年的常聽曲。 開完空調(diào)的厲年出來后就站在賀可祁的左后側(cè),對著襯衫飄起的方向配樂。 “,t nobody do it like me too te?!?/br> 賀可祁聽到厲年的聲音就轉(zhuǎn)過身伸出手,但厲年遲遲都未來握。 “小叔,你再唱幾句?!?/br> 賀可祁動動手指,表示不行?!暗任覉髠€韓語班兒回來,天天給你唱?!?/br> “英語。”他想讓賀可祁唱英語。 賀可祁對于他是有求必應,他朝著厲年相反方向走動。 雙手微張,臉上掛著蘇醒的笑意, 就站在那兒,站在影子里, 他與倒影重合, 與定理違和, 影子造就了他,影子承載著他的血rou。 “I,ve no idea。”一字一頓,他融著梧桐的泛濫,帶著獨有的無奈,對厲年表達想法。 厲年沒有不滿,他因著賀可祁的嗓音暫時失聰,耳邊一直環(huán)繞著這句話,怎么聽都不膩。 他挪動腳步,加快速度,對著賀可祁的方向邁過去,“接住了!老賀!” 接住了,賀可祁接住了渴望。 賀可祁像抱小孩兒似的,顛顛他的大腿,“誒呦,沒勁兒了?!?/br> “不是吧,是我胖了?!?/br> 賀可祁捏捏他可憐的幾塊兒rou,嚴肅的反駁了。 這能叫胖? 確實是他自己體力欠缺。 自從跟厲年在一起后,厲年晚上去上班兒的空閑他就會運動,主要加重手臂訓練跟下肢。 他知道,厲年喜歡自己抱。 看來還是得繼續(xù)練,不然等到四五十歲,就真的抱不動了。 進了屋以后厲年就進去cao作室忙活,讓賀可祁等他20分鐘。 聽聽音樂,聞聞香味兒,溜達溜達看看店里裝修,20分鐘很快就過。 賀可祁在用手電筒觀察一副掛著的畫兒時,厲年就來叫他了。 他關掉手電筒,把剛剛看到的畫里藏著的一句話記在心里,他打算,問問厲年。 厲年先給了賀可祁一塊兒白天時做好的酒心兒巧克力,里頭摻的威士忌還是從賀可祁家里拿的。 “借花獻佛?借的還是我的花兒?”賀可祁嚼完一整顆,就慢悠悠的開口。這小豹子,成天從家里順酒呢? “就在家放的,你的不就我的?” 厲年說完這句話莫名的卡頓,賀可祁的真就是自己的?自己也是他的? 他們認識倆月多,他其實,看不透賀可祁。 但自己在第一天的時候就被賀可祁掛在手心兒了。 他挺,依賴賀可祁。 第一眼就信仰的獨特,真就是獨一無二嗎? 要說賀可祁還真就把他通的死死的,在厲年微皺的眉毛里,他知道厲年猶豫了。 猶豫,就是可見的柔軟。 他也開始懷疑,自己真就這么難懂? 他想打開厲年的疑惑,也想幫他解決疑惑。 “你的。我的就是你的?!?/br> 他順順厲年的發(fā)根兒,輕聲解答,“厲年,你相信你自己?!?/br> “嗯?!眳柲暌矊W著他的音調(diào),輕啟薄唇,“你呢小叔?!?/br> 我相信你。你呢? “我會證實你的相信?!?/br> 他微微傾身,湊到厲年的呼吸間,“閉眼睛?!?/br> 他們接吻,他們墮落,他們依賴,他們還俗。 感情,俗而缺。 找到感情,俗又何妨? 賀可祁移開薄唇,帶著克制開口,“現(xiàn)在看看?” 剛接完吻的厲年反應呆愣,緩了一會兒知道賀可祁在問巧克力的事兒,就起身走在前面兒帶路。 賀可祁穿上定制的店服,上面繡著店名:巧克力店。 清新脫俗,簡單易懂,這就是厲年店的名字。 他看著厲年印模具的背影開口,“這名字你取的?” “我媽取的?!眳柲攴殖鲂乃蓟卮鹚膯栴},等著他繼續(xù)提問。 但賀可祁就停在這兒了,他想起來厲年的過往,就適可而止。 “好聽。洋氣。” 厲年被逗笑,舉著手里的石臼作勢扔過來,“早知道讓我媽也給您取一個了,就叫,農(nóng)家樂?!?/br> “店?!辟R可祁補充道。 厲年又樂了,誒呦這老賀的嘴真挺稀有啊,說的句句都戳中自己笑點。 “小叔,你給取一個唄?!?/br> 賀可祁取名字要說是真有格調(diào),慢行,起立,也都戳中自己心窩了。 “就這樣,挺好。以后,你再開店我就取一個?!?/br> 厲年從畫紙上移開視線,抬頭看他,噙著笑點頭,吊兒郎當?shù)挠懘颉!澳o我開一個?!?/br> “得有回報,收入與投資成正比,我這決定才有意義。” 意義?厲年皺眉表示,這老賀,真摳。 “怎么才算你定義的有意義?” “你開心,你愿意,開的店是你感興趣的,你愿意花精力的。那一切都有意義?!?/br> 厲年瞬間覺得窗外破曉,光投了進來,賀可祁就站在這兒給自己安心。 “那我不知道。麻辣燙?我好像沒啥特喜歡的?!彼麖澲诋嫾埳显O計完巧克力的初型,在右下角署名,就算完成了第一步。 抬起頭看賀可祁,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自己身邊兒。 厲年張開手掛在賀可祁身上,聽他的計劃,“麻辣燙,在準備了。等有空了厲老板去拍個照片兒,辦理個營業(yè)執(zhí)照,再去稅務所,質(zhì)檢局這些地方都跑一跑。剩下的裝修公司雜七雜八的交給我就成。” 厲年被沖擊暫停了幾秒鐘,然后順應本能叫賀可祁的名字。 “賀可祁,您,真行?!?/br> 一個男人,因為跟你吃麻辣燙喜歡上了你所喜歡的,辦了你想辦的,替你完成了所有繁瑣。 關鍵是,店鋪所有人是你,錢,是他出。 “我是個享受人間的普通者,當然也喜歡第一眼就沉迷的東西。厲年,我年齡大,但心不遲鈍?!?/br> 他把厲年放在收銀臺,替人揉著手,吸引著人家的目光,來到自己身上,他繼續(xù)坦誠,“人的欲望藏不住,我當然也不是保留純真的年輕人。釋放性欲我有過幾次,但第一眼就讓我產(chǎn)生欲望的,你是第一個。” 厲年明了的點頭,他知道,當然,他也相信。 “春天的時候你對我的想法,現(xiàn)在變了嗎?” “賀可祁,跟你在一起,一直都新鮮。” 他其實想說,我追求的所有未知都在你身上實現(xiàn)。 沒嘗試過的性愛,沒展現(xiàn)過的柔軟以及沒說出口的話。 都想對面兒的那個人是你。 猜不透的感情來的就是這么突然, 遇不見的人也喜歡在春天出現(xiàn)。 他摟住賀可祁的脖子,順勢依附。 不會說情話的二人也可以擁有情,他們無言描繪未來。 “小叔,我想起來了。” “說?!?/br> “我想變成復活節(jié)彩蛋。” “因為離不開巧克力嗎?” “不。離不開狂歡。” 離不開人間,離不開本能,離不開欲望。 同等,離不開給希望的你。 微光靈現(xiàn),第一抹初陽被他們抓在手里。 天亮了,胡同里的花壇里茉莉被溫和侵犯,厲年聞著花香,困意四散。 “茉莉的花瓣是驕陽畫的?!?/br> 這是賀可祁說的,厲年在心里默念好幾遍。 等街上陸陸續(xù)續(xù)的出現(xiàn)人影,他們就打算下班兒。 把衛(wèi)生搞好,等谷丹跟裴佩來上班兒就輕松了。 沒錯,咱們厲老板今兒又曠工了,打算跟著真正的大老板去農(nóng)家樂巡視一圈兒。 賀可祁看著副駕駛吃煎包兒的犯困小豹兒,分心拿右手去扶著人的下巴,以免咬著rou了。 被賀可祁觸碰的厲年嘆了口氣,“咋回事兒,我這注定當不了老板了?!?/br> “當?shù)昧?,等會兒先去睡覺。睡醒了就帶你去給員工開會?!?/br> 厲年搖搖頭,“我訓不了人。” “沒讓你訓人。開會,說兩句話就成?!?/br> “行吧,小爺今天就替替你?!?/br> 被賀可祁逗沒了困意,厲年開始了吃早餐。自己吃一口,喂賀司機一口。 賀司機還得開車,還得動嘴,還得時不時的觀察旁邊兒人的情況。 忙著出早朝的皇上都沒他忙。 倆人各忙各的可算到了目的地。 這么早時間過夜的客人都沒起,賀可祁帶著厲年去了自己平常的休息室打算睡上一覺。 到了門口兒正好迎上了旁邊房間出來的人。 厲年看到來人,沒有停頓的就想到他的名字。 那個長頭發(fā)廚師,付風動。 “誒,大忙人?!?/br> 厲年反應過來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就禮貌的點點頭。 對其他人沒話說的厲老板拍拍賀可祁屁股,等他圓場。 “帶厲老板來就個寢。你睡好了?” 賀可祁抓著在身后亂動的手,安撫的拍拍,示意等會兒就好。 厲年其實不急,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去跟付風動交流。 但真不用他cao心,付風動從身高體型到皮膚狀態(tài)把他夸了個遍。 得,讓不會說話的人連屁都放不出來了。 等付風動用最后一句話結(jié)了尾,這緊張的晨間交流可算完了。 “行了,你們睡去。我出去做美容去。” 看著付風動離開的背影,厲年又看見了熟悉感。 舉手投足的韻味兒,合適的穿著,在付風動身上很貼合,但偶爾流出的不自然,是真實的嗎? 賀可祁進屋給他脫衣服,揉著勞累的小腿。他醞釀開口,“小叔,我沒見過他?!?/br> “嗯?”賀可祁拍拍他垂著的小雞兒,“當然沒。他剛回來的。從小就在海南?!?/br> 厲年配合著動動yinjing,調(diào)皮的開口,“覺得熟悉?!?/br> 聽到這兒的賀可祁抬頭勾他鼻尖兒,“是不是像邱淑貞?” “啊…”他嘖了一聲,這老賀這么聰明呢?就知道他想啥了? “他喜歡邱淑貞。自然想像一些。” 賀可祁起身脫掉衣服,把人抱起來去了浴室,打算洗一洗疲憊。 證實自己想法的厲年點點頭,覺得很酷。 做自己,本身就值得贊同。 “很像。像邱淑貞,也像他自己。” 給頭上的洗發(fā)水沖掉,賀可祁揉揉他的耳朵,擦擦他眼睛,讓他睜眼。 “厲年,看,做自己的人就是這么特別。你也是?!?/br> 厲年知道,永遠認同自己的人就是賀可祁。 他也開始,認同自己。 “小叔,陪我唄。” 直接不含糊的陪我。 “陪。” 得陪,陪到對人間失去渴望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