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劇情】送給故人的兩束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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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轉(zhuǎn)涼,很快就到了秋天和冬天的交界處。像是一夜之間,綠色和黃色就都死光了,留下了沉沉的土棕色。 白樺的哥哥就死在這樣一個既不像是秋天,也不像是冬天的日子。 謝宸天、白樺還有鄭真,他們?nèi)齻€人駕車去了公墓,去看望死在十五歲的白楊。 謝宸天在開車,但好像總是在想著事情;鄭真在后座,靠著車門,向窗外看;而白樺坐在副駕駛,耷拉著眼皮,一副沒精神的樣子。 在這段路上的多數(shù)時間,他們都是沉默的。過了一大半路程,都沒有人開口。 第一個說話的人是謝宸天。他的嗓音有些微微的?。骸拔矣袥]有跟你們講過,白楊最后……的那段時間。” 講過的,你每年都會說一遍。鄭真在心里回答他。但他并沒有出聲打斷回答他,只是默默地坐在后座上,聽謝宸天講這件他每年都會說上一次的,白樺和他都爛熟于心的事情。 那之后,人生又過了好長,每天都活得亂七八糟,還很忙,逝去的人被想念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他愿意花上這不到一天的時間來想一想,聽一聽,回憶一下他們之間,那些和余生相比十分短暫的過往。 “他那段時間比以往還要乖,我找他出去玩,他總說,爸媽不讓,出去玩會罵他,心情也不算好,做什么都不積極,成績也掉下來了。原來是班級前幾,學(xué)年前二十的,那一陣子掉到了七十多名。還瘦了,也不愿意理我?!?/br> “后來有一天,他終于有機(jī)會出來找我們玩——鄭真,那次你說有事,沒來。你還記得吧?”他像是在提問,但又好像根本不需要鄭真的回答,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那天,很奇怪,我應(yīng)該想到他不對勁的,他跟我說,他想死。他問我,想過死嗎?” “我說沒有。我還說,我覺得很幸福,不想死……” “夠了,”白樺打斷他,“每年都要說一遍,煩不煩人?!?/br> 車?yán)锏目諝庠谀且凰查g,像是凝固了。沒有人說話。 像是在醞釀壓抑了很久的怒火,大概過了半分鐘,謝宸天突然很平靜地說了一句。 “我cao你媽?!?/br> 下一個瞬間,他將方向盤一打,油門一踩,直朝著右側(cè)路上的山的方向沖了過去。 路面上沒有車,但是路和山之間沒有護(hù)欄,照著謝宸天的開法,他們馬上就要撞到山上——那山是個石頭山,臨近路的那半面山體上面沒有植物,近乎赤裸著,光禿禿,看著都疼。 “你瘋了!”白樺坐在副駕駛,很驚恐,喊得很大聲。 “誰瘋了?你說誰瘋了?”謝宸天好像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盯著面前的路,顯然也有些緊張,“你說誰煩人?” 鄭真也慌了,他在后排,死命地拽住了謝宸天的駕駛座,喊:“你們要是也想住那不到一平方米的地方,自己去!別他媽帶著我!” 車停在距離山差不多一米的地方,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響聲。 神經(jīng)病,鄭真張了張嘴,差點(diǎn)罵出聲。 離目的地沒有多遠(yuǎn)了,鄭真索性捧著花下了車,自己走。平整的柏油路上總是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再加上天氣很涼,讓人覺得很不適,又冷又干。 公墓只允許帶鮮花來祭奠,他手里捧著兩束,是從花店買的,白色百合。因?yàn)樘煊行├?,花店在花束的包裝外又裹了幾張紙和塑料袋,說是保暖,但也暖不到哪里去。 這其中一束,就是帶給白楊的。 “他們又吵起來了?!彼鸦ㄊ旁谀贡埃安贿^這好像是第一次,因?yàn)槟愠臣?。印象里是,他們兩個私下吵沒吵過我倒是不知道。” “時間過得真快,你在這里,永遠(yuǎn)十五歲,我們呢?馬上都三十了,小白樺都長到二十多歲了。” “白樺又好久沒回家了。你爸媽前幾天給他打電話,他們還吵起來了。我和謝宸天還不能說什么,脾氣倒還全撒我們身上了。你管管他。什么時候,你給他托個夢,說說他——你會這個嗎?反正你好像沒來過我夢里。” “他們一會兒就過來了。”鄭真抬頭,朝入口的方向看了看,謝宸天身后跟著低著頭的白樺,他們正一前一后地向這里走來。 “我先走了。” 他帶著另一束百合來到了另一座墓碑前。 今天并不是那個人的忌日,但他已經(jīng)習(xí)慣每年的今天也來看看他。他害怕遇到那個人的家人,所以從來不在他去世的那天來到這里。于是,鄭真就會在每年他們一起來看白楊的時候,為那個人帶些什么。 雖然這樣聽起來很偷懶很卑鄙,像是附贈品,但他覺得那個人應(yīng)該不會怪他。 記憶里,那個人對待他所犯下的錯誤,不管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總是會用那個手勢來回應(yīng),安安靜靜,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但鄭真知道他在表達(dá)什么。 他的嘴角總是彎彎的,保持著微笑的弧度,打著手勢,那是在說:“沒關(guān)系。” 他在那人的墓前站了很久,什么話也沒說,就像他們之前相處的時候一樣,兩個人都不怎么說話,要么是靠手勢,要么是寫紙條。 最后,他嘆了口氣。 “過年——來——看——你——”他對著口型,無聲地朝著墓碑打著手勢,許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約定。 鄭真出來大概十分鐘之后,謝宸天和白樺才走到停車場。謝宸天將車鑰匙拋給了鄭真,意思是讓他開車。而他自己坐到了副駕駛上。 鄭真愛開快車,沒多久車開進(jìn)了市區(qū)。 白樺說:“我想吃番茄鍋?!?/br> 謝宸天明顯心情還是很不好:“回家?!?/br> “我想吃番茄鍋?!卑讟逵种貜?fù)了一遍。 “你怎么不問問你哥想不想吃?” “你有病吧?” “白樺,”謝宸天擺出了年長者的架勢:“你不要太過分。” “到底是誰過分?我只是想吃個番茄鍋而已?!卑讟逄岣吡苏f話的音量:“愿意吃就一起去吃,擺臉色給誰看呢?少提我哥……你提我哥,我就會給你面子嗎?” “人已經(jīng)死了,你能不能放尊重點(diǎn)兒?!?/br> “不尊重他的明明是你們,總把他當(dāng)作擋箭牌、當(dāng)借口。”白樺用夾雜著憤怒的嘲諷語氣,對謝宸天說:“我哥還真是可憐啊,活著不受人待見,死了還被人拉出來擋槍?!?/br> 前方的路口正是紅燈。趁著車正停著,白樺說完了這段話,就下了車。 “白楊肯定不會長成他這樣的玩意兒的?!敝x宸天盯著白樺穿過車流的背影,說。 “……”鄭真默然,不知道該對這兩個人做出什么評價。 “你駕駛證今年扣幾分了?”他換了個話題,問謝宸天。 “怎么了?” “紅綠燈路口下車算違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