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綿綿在線閱讀 - 第五十三章 洱海日出蒼山雨

第五十三章 洱海日出蒼山雨

    我們的車隊一路北上,沿途不斷有其他門派好手前來匯聚,聲勢逐漸壯大。蒼炎魔教聞風而動,亦指派一眾魔門妖人前來截殺。大門派有高階師輩護送的,眾弟子結陣苦戰(zhàn)一番,也便有驚無險地過來了。一些小道門非但無人護送,連傳訊的法寶也無,更有走錯路到安慶、肇州去的。謝長老除打點本門事務外,又要擔任聯絡沿途宗門之要職,還要分派人手,接應、安置其他門派弟子,成日忙得腳不點地。這日卻將葉疏召去,說鄂東的紫霞宗一大早傳音求救,說山門受血丹宗突襲,現已岌岌可危,命他立刻動身前往彭澤之南,將觀中十余名弟子接引過來。

    葉疏接了傳音符,領命而去。謝明臺卻向我笑道:“非是老謝不解風情,定要你們小夫妻生生分離。實在蔣長老的瞌睡勁兒忒大,推也推不動,叫也叫不醒,我手頭又沒旁人可用,只得勞煩你家小葉了。此去彭澤湖也只一二日工夫,快則七八天,慢則半個月,便能回來了。嘿嘿,常聽人說小別勝新婚,也不知怎么個勝法,只怕小隨云你也要到那時方知了!”

    這位掌事長老向來親切和藹,但畢竟是師門長輩,聽他這樣調侃我和葉疏,只羞得我臉頰赤紅,忙不迭地行禮逃走了。回到車中,臉猶自guntang。自己捂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見對面葉疏打坐之處空空蕩蕩,頗有些不習慣。一時想:“他走得這般急,連衣裳也沒來得及替他收拾。不知那彭澤的水干不干凈,他鞋襪若打濕了,卻在哪里換洗才好?”忽而又想到:“他是替朱雀峰的蔣長老去的,雖然他……修為又高,劍術又強,卻又如何比得上七峰長老?不知那血丹宗的魔人,他對不對付得了?”

    如此雜念叢生,一顆心久久不能平定。連例行吐納煉氣之時,心中牽念的也全是他。先一二日尚可忍耐,到得后來,那相思如穿心透骨一般,五內如焚,坐立難安。回想起來,我和他自西河黑水城一遇后,便從未分開過這么長時間。有了婚約之后,更是朝夕相伴,片刻不離。久而久之,竟習以為常。如今一旦不見他在身邊,只覺神魂不屬,人都好似缺了半邊。車隊出發(fā)時尚有些冷清,如今早已浩浩蕩蕩,綿延數里,人數更是多了十倍也還不止。許多年輕愛熱鬧的,便常聚在一處,比武斗技,談天說笑。我在車中熬得受不住時,也偷偷混在他們人群之后,聽他們扯些無用之談,聊解心中寂寞。有時思念得狠了,也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撫摸那“長相思”的墜子。但臨到頭來,總怕時間不巧:萬一他正在伏魔激斗,難免分心;若是正在養(yǎng)神納氣,更不該胡亂打擾。雖則心中不斷說服自己:“我就只看一眼,絕不擾他休息?!钡记跋牒?,顧慮良多,這一道觸手可及的靈息,始終沒敢傳寄出去。

    如此掐著指頭數日子,到得第五日上,我正混跡在一眾師弟妹中看人飛羽博戲,忽聽人傳信:“千霜君回來了!”

    葉疏這名號盛名在外,倒是在山門中無人叫喚。我還是做凡人時常聽秋收堂的老兄弟提起,如今陡然重聞,竟還呆滯了一下,這才猛地站起身來。起來得太急,眼前還冒起了一大串金星。

    星光暈暈中,只見一群身著湖青色道袍的女子亦步亦趨地跟在一人身后,向這邊簇簇行來。那人白衣勝雪,氣質凌塵,不是葉疏卻又是誰?

    我乍然見他,竟有些不敢上前。待回過神來,他已領了那紫霞宗的帶頭師姐,去謝長老車中復命了。

    先前聽謝明臺說,此去彭澤路途遙遠,便只一去一回,路上也要花上整整四天。我全沒料到他回來得如是之快,一時手足無措,在人群中忙怔了半天,才想起要回去收拾一番。但這幾天百無聊賴,早將那馬車里里外外擦得光可鑒人,一塵不染。雖取了一桶水重新抹過,也不過將地板打濕了些。正跪在地上撅著屁股擦地,只聽車門一動,卻是葉疏推門而入。

    我心中猛烈一跳,忙將身坐直,顫聲道:“……你回來了?!?/br>
    葉疏面容淺淡,道:“嗯?!?/br>
    我眼睜睜地望著他,只覺眼角發(fā)脹,只想投入他懷里,問問他一路辛不辛苦,有沒有受傷。但見他全身上下一絲不亂,莫說血跡污漬,連灰塵也未沾一分。靈息更是滿足豐盈,殊無半點損耗,全然不似經過一場惡戰(zhàn)。我本想趁機握一下他手,想到自己手上不干凈,也只得硬生生縮回。搜索枯腸想了半天,才問了一句蠢話:“……你喝茶么?”

    葉疏道了聲:“不必了。”便越過我走向他修煉之處,闔目而坐。片刻,呼吸清寧,頭頂逸出白色煙息,顯然已通入大周天。

    我在旁癡看了他一會兒,才收了毛巾、小桶,下車清洗去了。其實內心有些小小失落,但想到他既平安歸來,我心中只有歡喜,絕不貪求更多。途中見春廩堂的小弟子正燒了一大鍋水,雖知他不要吃茶,也順手打了一壺。路過一群高談闊論的別派弟子時,只聽一個年輕的女子聲音笑道:“……好jiejie,求你別賣關子了,一口氣與我們說了罷!千霜君見那辛……辛……啊呀,總之是那血丹宗的宗主,叫什么’怒海魔靈’的,將那融血化骨之毒沉入湖底,染得拒霜湖一片殷紅……你快說說,后來卻如何?”

    我一聽“千霜君”三個字,腳下便情不自禁停了下來。另一個清脆伶俐的女聲卻不緊不慢道:“也不如何。只是那滿湖血水立刻咕嚕冒泡,一大團赤霞紅霧從湖上擴散開來,將我們藏身之處悉數籠罩。岳師姐先前中過一次,知道是他體內魔嬰怒氣所化,侵蝕丹體,最是霸道不過。當下低聲提醒千霜君小心,卻被那辛虹聽見,竟還斯斯文文賣弄了幾句學識,說這血湖撞了千霜君名諱,那是極不吉利之事。不如由他代為接待,一定洞府大開,納嬰食靈,決不拒人千里之外?!?/br>
    先前那年輕女子“啊”地一聲,駭然笑道:“這叫什么斯斯文文?比那些兇神惡煞的,聽起來還嚇人得多呢!千霜君聽到他這番鬼話,又是怎生回答的?”

    那伶俐女聲道:“魔修先期皆是奇形惡狀,自煉成嬰靈始,魔氣凝化于體內嬰魂,樣貌漸與常人無異。辛虹結嬰已逾百年,不止面目如常,連魔息也隱藏得幾乎不見,這才騙過鎮(zhèn)山大陣,混入我們紫霞宗來。千霜君聞言,只說了聲‘好’,便持劍在手,一步跨了出去……”

    我早已聽得聚精會神,一顆心高高懸起。那年輕女子卻掩嘴笑道:“他……便只說了個‘好’?”

    那伶俐女聲也噗嗤一笑,道:“是了,這位千霜君原本就不愛說話。我們岳師姐……咳咳,一路和他言語,他不是目不斜視,便是微微點頭。只有向他請教劍法時,才能答上一二句。其實他又何必多說?只見他眉頭也不皺一下,衣擺一揚,便直接踏入那毒霧飄搖的血湖之中。落足之處,湖水瞬間冰封,不但血水凝固成冰,連那紅霧也盡化為霜,從半空中簌簌而落。他卻如閑庭信步一般,飄然前去。那冰面隨他腳步不斷向前蔓延,待到辛虹面前時,除中心一點水波猶自晃蕩外,整個拒霜湖已凍得嚴嚴實實,宛如一大塊血玉相似。那辛虹本來有恃無恐,見狀自知不妙,全身喀喀作響,雙眼血紅如焰,便要祭出他那招‘魔神狂怒’,妄圖抵死一搏。當時我們皆在遠處,猶覺熱焰灼人。千霜君全然無懼,手中那柄雪白的長劍微微一動,只一劍,仿佛白露從天而降,炎威盡退,涼意襲人。那辛虹……”

    我聽她描述生動,心想:“那是他同悲劍法中‘玉露’之式,凋傷秋意,最是與火炎相克?!?/br>
    只聽她繼續(xù)道:“……生生受這一劍,立足不穩(wěn),直沉入那湖水中心。千霜君冷冷站在那冰窟之旁,看他一寸寸沉沒下去。辛虹體內那魔嬰尖叫不絕,竟破開辛虹顱頂,意欲離體而出。千霜君一語不發(fā),單膝點地,一劍插入辛虹頭頂正中。那魔嬰長叫聲中,靈體逐漸凍結為透明,好似一個詭異之極的冰雕。他收手拔劍之時,一陣凜風從湖面上吹來,那冰雕便化為無數細小冰屑,飄散不見了。”

    我雖見葉疏完好無損地回到車中,但直到聽到此處,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只見四周之人皆有震驚欽佩之色,更有好事者向其他人求證追問,一時人聲如沸,熱鬧紛紛。期間又吸引了許多新人前來,七嘴八舌詢問之下,先前聽到的少不得又要添油加醋,向人重新講過。我混在人群之中,不知把拒霜湖這一戰(zhàn)聽了多少次,只聽得津津有味,巴不得他們永遠講下去。直到月上中天,人群漸漸散去,這才意猶未盡地回到馬車上。我手腳已放得極輕,不知如何,還是驚動了葉疏。只見冷冷月光下,他睜開雙目,向我問道:“你去哪里了?”

    我舌頭頓時打結,手也不由比劃了起來:“我、我去外面打水,聽他們說……說你……”見他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銅壺上,忙硬生生打住話頭,問道:“你喝茶么?”

    葉疏道:“嗯。”

    我趕緊應道:“我這就去沏?!贝龑⒉杈呷〕?,才發(fā)覺剛才在外逗留太久,水已涼透了。我懊惱之極,歉然道:“水冷了,我再去燒一壺來?!奔贝掖姨崞饓貋?,便要下車。

    葉疏止道:“不用了?!弊约赫辶艘槐渌?,放在嘴邊啜飲。

    我只得在旁候著,心中羞愧不已。見他喝了幾口,忽然抬起頭來,微詫道:“那是什么聲音?”

    我忙側耳傾聽,不知費了多大力氣,才依稀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歌聲,似是青年男女閑來無事,在月下唱答。歌詞曲調,皆不似中原聲口,多半是趕來相助的異域人士了。

    我這幾天混跡人群,倒也并非一無所獲,當下猜道:“近日有好些南方門派前來投奔,想來不是大理,便是嶺南了?!闭f著,心頭忽掠過一陣奇異之意,試問道:“……我明天再去打聽一下?”

    葉疏微一點頭,似乎并不如何上心。旋將杯子放下,墨瞳對準了我,口吻仍是淡淡的:“你要聽,問我就可以了。”

    我胸腔中嗡地一聲,只覺這幾天的輾轉反側盡數化為甘甜,幾乎連我的心也泡進了蜜水中。垂著頭陶醉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道:“……你用的是哪一招?”

    葉疏道:“玉露?!?/br>
    我仿佛吃了一大顆甜糖,腦子暈乎乎的,渾身都快飄到天上去。自己激動了好久,才開開心心替他收拾了茶具,重坐在他對面修煉起來。

    自他此戰(zhàn)成名,那蔣陵光愈發(fā)睡得人事不省,謝明臺也無可奈何,只得又將幾件重任派在他身上。還未出湖北,已經出去了三次。好在時日不長,往往朝出暮歸,敵人中也再無辛虹這般硬手,并不令我十分煎熬。這一日下車打水回來,只見江雨晴、曲星一干人皆流連在山坡上,打了好幾支火把,不知在采摘什么花草。旁邊卻燃起一大堆篝火,許多年輕弟子在旁閑談,連那紫霞宗的幾名女弟子也在其中。其中一人看起來頗為老實膽小,便不斷拉扯身旁一名女子的衣襟,說怕岳師姐等急了,催她們回去晚課。

    那女子任她搖晃,只是含笑不理會。旁邊一名伶俐女子便掩口笑道:“安師妹,別催啦!咱們遲遲不肯回去,正是為了岳……一件頭等要緊之事。此中深意,你這憨丫頭自然猜不透了。”

    那安師妹似懂非懂,便向旁人尋問。篝火旁幾名別派弟子便拊掌笑道:“你們這幾個師姐忒也不厚道,說得這般曖昧含糊。來來,師兄跟你說了罷!你們岳師姐看上了那位又漂亮、又厲害的道尊弟子,準備把他帶回去,給你們添個姐夫哪!”

    他這句話聲音甚是響亮,我尚未來得及吃驚,江雨晴幾人已從山坡上轉過頭來,向這邊張望。又聽另一人恍然道:“怪不得這幾次出去接應,岳師姐都自請出戰(zhàn),原來是為了與千霜君攜手同行。嘖嘖,平日只聽說岳師姐眼高于頂,對追求她的人更是絲毫不假辭色,想不到一遇見意中人,竟也如此……咳咳,實令人刮目相看?!?/br>
    另一持劍弟子立刻接道:“是了,貴派霞隱師叔仙逝之后,那名動天下的未央劍法,便只岳師姐一人得其真?zhèn)?。千霜君又是劍心殊絕之人,他二人以劍論道,你來我往,彼此照應,豈不比獨自參悟更快得多?對了,岳師姐現已是元嬰后期了?”

    那伶俐女子便是先前繪聲繪色講述之人,此時卻只抿嘴而笑,道:“差不多罷?!?/br>
    一群男弟子登時拍手起哄道:“行了,行了,正是女大當嫁之時!正好青霄門之夏堂殷堂主明日過來,他老人家最會無中生有,搭造盛筵華堂。到時早早將新房做起來,擺上三百里流水席,也讓咱們沾沾天下第一宗門的光彩!”

    話音未落,只見江雨晴已在一眾女伴簇擁下,氣勢洶洶走了過來,下巴向那群起哄之人一抬,傲慢道:“讓開!”

    那群弟子為江大小姐這一身氣焰所懾,乖乖分向兩邊。江雨晴一步踏入,雙手叉腰,向那幾名紫霞宗的女弟子冷哼一聲,道:“好教幾位知道,我們葉師弟早已有了家室。他的那位道侶,不但長得傾國傾城,性情更是溫柔如水,葉師弟對他疼愛得不得了,過完年就要正式和他成親。我勸有些人自己回去照照鏡子,不要在這里自取其辱了!”

    我在暗處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一陣感動。先前我對這位驕縱受寵的大小姐并無好感,但此時此刻,對她只有無盡感激,心中齟齬也已消盡。

    道宗弟子合籍之后,滴血為誓,命魂相連。覬覦他人道侶,便是要奪人魂魄性命,那是道門第一大禁忌。果然那起哄之人聽了,皆滿臉肅容,連聲道歉。紫霞宗幾名女弟子也相顧失色,只道不是有意失禮,實是一無所知。那老老實實的安師妹卻小聲道:“那千霜君他也沒說……”立刻被幾名師姐以眼神喝止了。

    卻聽篝火旁一個懶媚的男聲冷冷道:“呵,好端端的,他為什么不說?這門親事,你道他自己情愿么?不過是道尊親賜,師命難違罷了。那江隨云愚笨、粗俗、渾渾噩噩,我多看一眼都覺濁氣熏天,如何能入了他的眼?”

    我循聲望去,見說話那人一頂斗篷遮住了大半張面孔,只剩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露在外面。

    我一見之下,頓覺有七八分眼熟,心想:“這人我曾見過的,叫什么名字來著?”

    江雨晴聽他出言無狀,惱火道:“喂,你在說誰?我江師兄哪里不好,要你在這里評頭品足?”

    那人哼笑一聲,道:“我說錯了么?江隨云不過是運氣好些,其人一無頭腦,二無靈性,整日不過隨波逐流,點頭哈腰。別人對他笑,他也對別人笑;別人對他哭,他自己也嗚嗚直哭。螻蟻尚知爭食,他卻不知一天到晚活在世上是為了什么。對比葉疏冰雪劍心,難道江隨云這等蠢貨,還配與他同證大道、共結仙緣?別笑死人了!”

    江雨晴被他一通譏諷,勃然大怒,跳腳道:“他不配,難道你就配了?你又是什么東西?”

    那人將眼一抬,反問道:“我自評說江隨云,與你何干?敢問閣下又是誰?”

    江雨晴惱得滿臉通紅,連連跺腳,咬牙道:“我……我是他親自認的meimei!你這樣誹謗我哥哥,我……”

    她氣急之下,反而靈光一動,叫道:“是了,是了!你一定是嫉妒他。我隨云哥哥長得漂亮,運氣又好,連道侶也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天才……我知道了,你一定暗戀葉疏好多年罷?嘖嘖嘖,我看你自命不凡,覺得自己既有頭腦,又有靈性,香氣逼人,大有見地。可惜呀,葉疏就喜歡我隨云哥哥那樣的。他寧愿看隨云哥哥對他哭哭笑笑,也不樂意聽你一句金玉良言。什么仙緣,什么大道,想那么多不著用的,人家夫妻兩個天天抱在一起睡覺,你氣不氣呀?”

    那人聽了她這幾句強詞奪理之語,竟是正中心事,一時只氣得雙腮桃紅,反而更增鮮妍。陡然之間,我想起來了:“這是不知夢中那個討他歡心的小弟子,似乎是朱雀峰門下,名叫……周令!”

    只見他身形一晃,已從火旁站了起來,切齒道:“我……我……總有一天,我要讓他知道江隨云……配不上他。只有我……”狠狠一甩衣袖,幾個踉蹌之下,已經去遠了。

    我見鬧劇收場,本想過去向江雨晴道謝,見她滿臉得勝的光輝,又被女伴稱頌不斷,嘻嘻哈哈地回到山坡上采花。遂打消了這個念頭,換了一壺水,回到馬車上沏茶。想到周令那傷心欲絕之狀,竟與從前的我有七八分相似,一時有些心疼,只想:“也是個可憐人!”

    少頃,葉疏推門而入。我忙將沏好的茶奉上,中途還特意多看了一眼他的手。只是我向來眼拙,也瞧不出是否與人切磋過,只得作罷。

    葉疏垂眸飲了一口清茶,問道:“怎么了?”

    我忙道:“沒什么。”想了一想,看著他臉色,輕聲道:“我問過了,那天夜里對歌的是大理巍山派弟子,皆屬于……南詔古族。他們當日唱的,便是南詔古歌了?!?/br>
    葉疏道:“嗯?!?/br>
    我又忍不住看他一眼,心中惴惴,抓了好幾下臉頰。

    卻聽葉疏平淡道:“我mama就是南詔族人?!?/br>
    我雖已猜到其中緣由,仍不禁一陣心慌,趕忙點了幾下頭,小聲道:“那她……”

    葉疏道:“我小時候,她給我唱過。我還記得這幾個音,其他都不記得了?!?/br>
    他被茶水浸潤的紅唇微微一動,發(fā)出幾個詰屈之音。

    我第一次聽他發(fā)出這般音調,不由有些想笑。旋即坐正了身子,不好意思道:“其實我……向他們學了一首,只是……唱得不好。你……你要聽么?”

    葉疏一雙明眸立刻向我望來,道了聲:“好。”

    我頓覺一陣羞澀,咳了好幾聲,這才低下了頭,學著他們的腔調,極低極低地唱起來:

    “洱海日出蒼山雨,

    有情無情也難分。

    未必他心如我意……※”

    我實在是笨,強記到第三句,后面的已經忘得一干二凈。但曲韻未竟,只得自己亂編了一句:

    “……我心永如月兒明?!?/br>
    唱罷,良久才敢抬頭望他。只見淡淡月華之下,葉疏那雙世上最明艷的眸子輕輕閃動,如有波光渺遠之意。

    許久許久,才聽見他開口道:“謝謝你。”

    我用力搖了搖頭,只覺淚水又已盈然于眶。一時想:那周令說得果然不錯,我便是這樣一個毫無靈性之人。但見葉疏如此,只覺了無遺憾:若說我活在世上為了什么,那就是為了坐在月亮下,給我心愛之人,輕輕唱這一首歌。

    ※文中歌詞采用自大理白族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