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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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高考的時候,他們照例在傍晚的小吃街閑逛,燒烤店的大叔還在朝烤串上涮醬,油煙被電扇吹得到處都是?;璋档牡鯚粝?,他們吻在了一起,嘴邊還有沾上的辣椒粉,那個吻都是火熱的,燃燒著那個年紀的天真。 洪雪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瘋了,但年邵比他還瘋。 他們的第一次就在學校后門的門衛(wèi)室外,學生專用的掃雪器材就堆在他們腳邊。老舊的白熾燈發(fā)著黯淡的光,朦朧的黃色囚住了角落里意亂情迷。洪雪被壓在墻上,身后有什么東西被緩緩推進深處,細長,冰冷的——那是他送年邵的鋼筆,他恍惚著像是看到了年邵寫字的模樣,按在他頭上的手握著根小巧的鋼筆,食指第一個指節(jié)磨起一點點細繭。 他硬了。 對方也意識到他的變化,那支筆被草率地收走,取而代之的是帶著熱度的手指。 “你他媽的玩什么花樣……”十八歲的洪雪啞著嗓子罵,“是不是不行啊,不行就——cao!” “是進來了。”男人低下頭咬著他的耳尖,意有所指道。 他低啞地呻吟著,耳邊是年邵愈發(fā)失控的呼吸聲,那點熱氣燒的他四肢百骸都燥熱起來。胸前被咬破的兩點不時摩擦在斑駁的水泥墻上,微痛刺激得他朝后送了送身子,年邵咬著牙抽了他屁股一巴掌叫他別浪。 世界都仿佛染了一層模糊的光,不可思議的痛讓他清醒,難以言說的熱潮又熏得他意識不清,他就像分離出了兩個自已,冷眼旁觀一個年輕男孩被壓在墻上狠cao。男人的性器在紅腫的xue口大力抽插,牙齒緊緊咬住身下人的后頸,后xue流出的液體滴落在墻上、地上,男孩失神地叫著,被扳著下顎強制接吻,口水從嘴角落到肩窩,打濕了那一塊肌膚。渾渾噩噩中他似乎聽到室內的聲響——這使他莫名慌亂起來。年邵卻這個時候撤了出去,粗大的性器摩擦在他的股間,偶爾蹭過還未合攏的小口,被yin液潤得更濕。大腿內側的皮膚都像是炭火烤過,熱液濺出時他失神地跪在地上。 耳邊的煙被人叼走,洪雪頂著冰冷的墻面喘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撐起身子。年邵把外套丟在他身上,蓋住了他并沒有多大反應的下身——他還是平日里那副冷淡的樣子,眼鏡掛在臉上,白襯衫的袖子挽到手肘,唯獨嘴里咬著根還帶著洪雪體溫的煙。 “……你不知道。”他沉默了許久,才含糊不清地念叨了這么一句,更像是強調給自己聽。 接著他緩緩笑出了聲。 煙蒂被按在那面斑駁的墻上,灰色的疤痕融進了同樣骯臟平凡的記號里。二十歲的年邵用一個背影,送來了這段荒誕關系的休止符。 再后來,年邵的自行車被人偷了,他也考去了別的城市。市里的天永遠是暗的,危嵩的高樓更是怪物的牙齒,他們彎曲著、揉成了鳥籠的鋼索。洪雪站在十字路口下,抬頭目送一架飛過的航班。 他去了一家夜總會打工,老板是個暴發(fā)戶,兒子和自己差不多歲數(shù),同樣是輟學在家,他爹倒有錢慣著他。小毛孩子以前犯過事,叫洪雪擺平過,這會兒相見更是一口一個哥的亂喊,跟在洪雪屁股后面,有時也陪他回老樓住。 洪雪家不算大,屋子向來收拾得干凈,浮著老式雪花膏的香氣。唯一空蕩的地方就是陽臺,放了輛老式的自行車,明顯能看出主人有好好保養(yǎng),他卻沒見過洪雪騎過。 “哥,怎么沒看你騎啊。” “吃都堵不住你嘴?!焙檠┑伤谎?,默了會兒才說,“……撿的?!?/br> 從偷車的手里,搶來的。 畢竟年邵一直都不記得鎖車,就好像堅信某個小混混還會趁他上課出去兜風——他搖搖頭,強迫自己不去回憶這些過去背后的含義,他們的曾經(jīng)或許是一腔熱血,可最終都不過一場荒誕。富家子弟的輕狂,他受過一次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