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意外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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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吃煎蛋?」 飯桌上擺滿家常菜,劉智凜推了推眼鏡,看向有一口沒一口扒著飯的弟弟:「你不吃我就吃掉了?!?/br> 男人有氣無力地應(yīng)了聲:「現(xiàn)在吃?!?/br> 但筷子的路徑也和主人一樣心不在焉──筷尖碰上孤零零臥在盤中的荷包蛋,劉智赫沒掌握好角度,夾起蛋時戳破了半熟蛋黃,金黃蛋液就這麼都流到了盤里。 他愣愣看著蛋黃流失,好半晌才拿蛋白沾起它們,囫圇吞進嘴里。 劉智凜雙眉緊擰。 他弟弟真的不大對勁。 異狀從前幾個禮拜起就開始了。以往劉智赫的行程向來規(guī)律,就是每天和他一起用完早餐再去上班,下班也準時地很,兄弟倆班表雖然不同,可都還在職務(wù)的合理范疇內(nèi)。而樂天的弟弟也時常在相對吃飯時和他抱怨今天又碰上了哪些怪事,一股腦說完後會三兩口將飯扒光,迅速恢復(fù)平時傻呵呵的模樣。 可前陣子起,劉智赫不僅上下班時間變得吊詭,也不再和他傾訴執(zhí)勤時的趣聞。原先猜測是工作上有什麼調(diào)動讓弟弟心事重重,想著劉智赫已經(jīng)是大人了,能自己處理好,他也沒打算追問;但現(xiàn)在看著劉智赫這副吃飯和嚼草般的德行,加上他竟然會將最珍視的半熟蛋黃弄破,怎麼想都只能推測出一個結(jié)論。 「你又失戀了?」 劉智凜放下碗箸,雙手交叉著撐住下頜,神情嚴肅。 從父母雙亡的青少年時期就相依為命,劉智凜身兼雙親職務(wù),自然比尋常兄長更了解弟弟:「這次是和誰?你以前不會沮喪那麼久。」 他知道弟弟時常被女孩子甩,但通常過了幾天就會振作起來。但這次丟魂似的行屍走rou狀態(tài)卻維持了近兩周,讓他不得不嘗試和劉智赫對談。 年輕男人拿著碗的手一抖,不敢直視正專注看著自己的兄長:「不是,沒有失戀?!?/br> 他連對卞承舟究竟是什麼想法都搞不太清楚──是一時沖動的好感,還是真的喜歡?這些日子他想破了頭也沒能得出結(jié)論,只知道見不上面導(dǎo)致自己焦慮不已,那雙盛滿錯愕和失落的眼使人心灼。夜里失眠時也想過要不要去道歉,可顧及最後一次碰面的不歡而散,和那句寒入骨髓的「我不想再見到你」,劉智赫始終鼓不起勇氣。 他知道自己有多怯懦。 平素總是嘻嘻哈哈面對一切,即使被前女友們毫不留情分手也能在短時間復(fù)原,精神抖擻地一次次參加聯(lián)誼,不是因為他真的恢復(fù)力奇佳,而是他害怕交出所有會讓自己受傷??v使行為看似黏人,可感情上總是有所保留,第六感準確的女孩子們發(fā)現(xiàn)後自然就將他甩了──誰想要一個不全心對待自己的伴侶? 每到這時他就會暗自慶幸──幸虧還不是用情至深的程度,療傷不需要太多時間。 雖然不曾說出來過,可他一直佩服著好友和琴昰雨交往後就毫不猶豫奉獻一切的舉動。 萬一哪天不喜歡了呢?這些當時視若珍寶的甜蜜不都會成為割裂心口的苦澀嗎? 保持著這種心態(tài)一路至今,劉智赫還當這回也能迅速振作起來,可事實并非如此。 他只是一天天在追悔里更深地沉淪進名為卞承舟的泥淖中,種種思慮是扯住他雙腳無聲無息朝底拖曳的流沙,速度緩慢,卻侵rou蝕骨。 見他滿口否定,劉智凜心知弟弟是不愿意承認,也不窮追猛打,起身收拾空盤,輕巧地別過話頭:「最近派出所事情多嗎?」 兄長的體諒讓他松一口氣,劉智赫也幫著疊起飯碗:「還好,只有日常勤務(wù)?!?/br> 「那你過兩天來分局幫個忙?!箘⒅莿C和他將碗盤一起堆到水槽中,一人刷洗一人沖水,分工整理起來:「記得上次在恩夏他們超市抓到的賊吧?他自述有思覺失調(diào),得送市里醫(yī)院做監(jiān)定。我們局里的人不夠壯,怕押送途中會出事,你來幫把手。」 劉智赫天生骨架大,加上自律練出的一身肌rou和出眾力氣,不但視覺上足以嚇阻人,實際動手也極少落於下風(fēng)。劉智凜在同仁接到任務(wù)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要請弟弟幫忙──那慣竊落網(wǎng)前舉止張揚,在看守所里卻意外本分,只不斷透過公派辯護人表示自己有精神疾病,在犯罪當下并無知覺,申請了精神監(jiān)定。 劉智凜總覺得他并不如表面看上去老實,可人犯要取得精神監(jiān)定報告作為辯護資料,他們也沒法拒絕,只得想辦法讓這趟車程不過短短十幾分鐘的任務(wù)危險性降至最低。 對那人被捕時的狼狽模樣與斑斑劣跡記憶猶新,也不大放心的劉智赫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下來:「嗯,我去。」 正好能轉(zhuǎn)移注意力,藉這機會淡忘卞承舟的事吧,然後在能平淡面對他後登門道歉。劉智赫暗自下了決心。 「謝了。」劉智凜因擔(dān)憂而緊鎖的眉宇舒展開來:「我明天和你們所長說一聲?!?/br> 「好?!箖扇朔莸耐肟瓴欢?,沒多久就整理完畢,豁然開朗的劉智赫明快應(yīng)下,回房準備起可能得派上用場的各類擒拿術(shù), 細綿絲雨下了整整半月,太陽總算舍得露出半張臉。卞承舟將閱畢的報表推到一旁,轉(zhuǎn)身對著窗外燦爛日光瞇起眼,不一會便站起了身。 彷佛老天是隨著他的情緒決定今日用什麼面貌示人,兩周前他才從超市附近的巷子離開,悶頭快步走進購物中心,天空就烏黑著滴落起雨水。早一步進入室內(nèi)的他幸免成為落湯雞的命運,可當手指撫上社長室落地窗光可監(jiān)人的玻璃時,他心底首先竄出的念頭卻是擔(dān)心劉智赫會因此感冒。 意識到自己正擔(dān)心年輕警察的瞬間,卞承舟臉色更難看了,觸電般將手自玻璃上挪開,一屁股坐回由他親自指定購置的舒適辦公椅里。 還想那混蛋干什麼?不是再也不會碰面了嗎?指尖捉緊了扶手,卞承舟目光下意識望向以往劉智赫習(xí)慣靠在那兒等他找麻煩的沙發(fā)角落,而後惱怒地轉(zhuǎn)過了臉。 看什麼看,人都不在了。為自己不自覺間形成的習(xí)慣而挫折,卞承舟開始尋找其他能安放視線的地方。 辦公桌前的地板?不行,劉智赫被他使喚後總是站在那里對自己怒目而視;門口?也不行,劉智赫開始惡心他後老是一大早就等在門邊,待他進門就開始勾肩搭背地噓寒問暖;桌子旁這盞從海外運來的玻璃立燈? 那就更糟了。卞承舟想。 劉智赫在這里擁抱了他──雖然無關(guān)戀慕,但那是個切實又溫暖的懷抱,當時的溫度與觸感至今都還刻在腦中,清晰彷如昨日。 狗崽子。王八蛋?;鞄ぁR约憾热说某艏一?。 粗鄙的罵人詞匯在他喉間翻滾,礙於教養(yǎng)卻半個也沒能出口,總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財閥三代仰起臉,閉上了雙眼。 就忘了吧。 像很久以前那樣,只要遺忘所有相處片段,痛苦就都將不復(fù)存在。 即使下定決心要將關(guān)於劉智赫的所有記憶消去,在睽違半月的出門散心時,卞承舟還是敵不過潛意識慫恿,往派出所方向走了過去。 察覺到失誤時已經(jīng)來到派出所門前,卞少爺心頭緊縮,還沒想好是要假裝沒事路過,還是安靜地回過身逃走,身影就又被在門外做伸展運動的所長捕捉:「卞先生?」 都被打了招呼,也不好就這麼一言不發(fā)離開,卞承舟抿唇,矜持地微微頷首:「所長?!?/br> 「來找智赫?」似乎沒瞧出他的不自然,所長親切地和他交談起來:「不巧,他不在所里──」 誰說要找他了?我才不想看見那王八蛋。卞承舟臉色發(fā)青,想駁斥中年人的問句,一個年輕人急急忙忙跑了出來:「所長!局里的電話!說犯人失蹤,智赫前輩追上去後也失聯(lián)了!」 所長收起面對財閥少爺時的恭謹笑容,匆忙說了句「失陪」,兩三步?jīng)_進了所里。 出來喊人的菜鳥慌慌張張的,像失了方向的雛鳥,正想跟在所長後頭進去,肩膀卻冷不防被按住。 「警察先生?!贡宄兄郯尊哪樤陉柟庀陆跬该?,唇色白得嚇人:「不好意思,能不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麼事?」 「?。俊贡蛔プ〉男【煦躲犊粗?,猶豫著轉(zhuǎn)頭看了看正在通話的所長,想到先前曾被交代過盡量避免惹惱眼前這位大少爺,否則就會和智赫前輩一樣被變著法刁難,躊躇半晌,還是交代了從電話聽見的情況:「前輩今天去支援押送勤務(wù),犯人從看守所出來以後說要去公廁,趁機跑了;智赫前輩說知道人會去哪就跟著不見人影,其他人怎麼打手機都打不通……」 卞承舟臉上陣青陣白,問清具體時間地點後謝過他,大步離開了派出所,躲進巷子里沒人注意的地方,咬牙取出手機。 撥出的號碼很快被接起,卞承舟垂著眼,語氣滿是不情愿:「爸,我想拜托你幫個忙──」 「該死,怎麼壞了?!箶r下計程車後看著怎麼也喚不醒的螢?zāi)唬瑒⒅呛瞻脨赖貙⑹謾C塞回口袋:「司機先生,麻煩到C鎮(zhèn)的宇宙超市。」 司機好奇地看了眼他的制服,也沒多問,找到目的地後就按著導(dǎo)航方向起步。 直到這時才能稍微喘口氣,劉智赫癱在後座,用力做了個深呼吸。 犯人跑了,在他們幾個的眼皮下。 雖然早就猜到那家伙不如表面老實,但他在警車上表現(xiàn)出的痛苦神情太過逼真,拿不準犯人是不是真的忽然肚腹絞痛,他們只好停在郊外人跡罕至的公園邊上,由他和另一個警員下車將人帶到公廁。 他是不贊成解開手銬的──犯人曾經(jīng)有持刀攻擊的前例,讓他雙手自由會有極大風(fēng)險??傻K於人權(quán),他們也不能跟進廁所里頭幫人脫褲擦身,只得在隔間外頭守著,防止他在不注意時逃脫。 但他倆都沒想到犯人會如此狡詐──他竟然翻了墻,躲在與男廁一墻之隔的女廁內(nèi),接著在兩人發(fā)覺里頭過於安靜,破門而入時從女廁隔間跑了。時間差讓他和另一個警察沒法立即趕上將人捉回,公園又荒草叢生,阻擋了部分視線,確認足跡去向時已經(jīng)過去五分鐘之久,幾人當下便用無線電請求周圍支援。 可劉智赫卻立馬想起了一幕景象。 那是犯人在宇宙超市落網(wǎng)的深夜,當時由他與派出所同仁一起將人押上警車,暫且到所中的臨時牢房安置。犯人被上銬後就在他們協(xié)助下抹去鋪頭蓋臉的各色辛香料,一直睜不開的陰鷙雙目也重見光明。 當時就坐在犯人身側(cè),劉智赫瞧見他對窗外的超市凝目,眸中盡是狠戾精光。 他絕對會回去超市,可能還會對阻止了他暴行的琴昰雨下手。想到一個不惜用絕佳演技騙過三個警察的瘋子可能會做出什麼事,劉智赫難以沉著,向在原處等待附近同仁回報的分局員警說了句「我去找犯人」後拔腿就朝超市方向跑。 狂奔片刻後才驚覺犯人不一定是徒步前往,也有可能用欺瞞方式搭便車,劉智赫匆匆攔了輛計程車,想著先聯(lián)絡(luò)申恩夏讓他把鐵門拉下避免危險,卻錯愕發(fā)現(xiàn)剛才跑動時一不注意讓手機摔到了地上,現(xiàn)在不管按什麼都沒法開機。 他和司機借了手機,可沒背號碼的習(xí)慣,想了老半天也回憶不起申恩夏號碼多少;試著打網(wǎng)上查到的超市電話,才撥通那頭就傳來用戶已停話的機械音。劉智赫挫敗地將手機歸還給司機大叔,探身死死盯住前方路況。 只能寄望自己早犯人一步抵達超市,來得及阻擋那家伙了。 卞承舟在超市巷口的電線桿邊停下了腳步。 他能做的都做了──托吵架中的父親幫忙找人、用Epic集團名義施壓要求分局增派多名警員搜尋犯罪嫌疑人、讓負責(zé)自己維安的保鑣們拿著犯人照片分頭去打探消息。 干嘛要為那混帳做這些。卞少爺在處理完所有事宜後才回味過來,雖然唾棄自己的心軟,可對只身追兇警察的擔(dān)憂最終仍是壓倒性獲勝。 就當支付他當雜工的報酬。財閥三代勉強為自己的奔走找出理由,胡思亂想間又走到了超市所在的巷弄外。 當時就是在這里鬧翻的。卞承舟停下腳步,立在巷口,遙遙望向那時被捉著手腕跌跌撞撞拉進的角落。 許是不想讓兩人的爭執(zhí)被旁人聽見,劉智赫選的地點足夠隱蔽,是個若不特別注意就只會忽略過去的凹處。 倒是很適合當作埋伏的地點。卞承舟在眩目陽光下出神片刻,才要自那移開目光,卻窺見一道影子自角落竄了出來。 一陣強烈不安閃過,直覺告訴他事情有異,卞承舟條件反射地躲到電線桿後方,只探出一點眼眸觀察。 而在看清那鬼祟出現(xiàn)的人形貌如何,又是怎麼大步邁進超市後,卞少爺?shù)纱罅搜郏谇锶张栔斜焕浜菇窳吮场?/br> 「歡迎光臨──」 對超市的自動門聲有著本能反應(yīng),琴昰雨抬起正清點上午收入的頭,向門口望去。 來者是個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臉普通得沒有半個記憶點,可貓星人卻覺得看上去莫名眼熟。 中年男子沒說話,只是一步步往柜臺處走。 他走的速度不快,卻帶著詭譎的規(guī)律感,目光死死鎖在琴昰雨臉上,貓星人心中不妙的預(yù)感開始瘋狂滋生。 這個人好奇怪……琴昰雨咬咬唇,想到柜臺下方抽屜有先前為了防范搶劫犯準備的電擊棒,正想彎下身去拿,準備午休的申恩夏就從貨架後方走了出來。 「昰雨?」看見戀人惶然神色,申恩夏下意識便出了聲。中年男子聽見他的嗓音,忽然停了腳步,站在原處,身體一動也不動,只有脖頸往後轉(zhuǎn)去。 這姿態(tài)過於恐怖,琴昰雨嚇得停下摸索電擊棒的手,無措地望向申恩夏。 而申恩夏幾乎是在看清中年男子正面時就變了臉。 是那個慣竊。 身體的反應(yīng)比腦子還快,在來得及思考理當待在牢中的犯人為何出現(xiàn)在超市前,申恩夏已經(jīng)擋在貓星人與中年男子之間,沉聲道:「出去。」 知道他已經(jīng)認出自己,中年男子扯著嘴角,自衣袖掏出一把水果刀,拔去刀鞘後將尖端對準兩人,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起話來。 沒意愿去辨認一個瘋子都說了些什麼,申恩夏反手護住拿起了電擊棒的貓星人,另一手舉起美工刀,聲音輕而急促:「昰雨,躲進休息室,然後報警?!?/br> 這是現(xiàn)在最安全的辦法,那人看上去精神已經(jīng)不正常了,想來是記恨琴昰雨和自己上回讓他栽在這才上門尋仇。自己手上只有美工刀,威嚇效果有限;琴昰雨的電擊棒近身才能發(fā)揮作用,可在那之前肯定得挨上刀,他寧愿棄之不用,以自己在這冒險周旋換取毫發(fā)無傷的貓星人。 雖然不放心申恩夏一人待在外頭,可也知道自己沒法直接幫上忙,還不如快點躲進去喊劉智赫他們過來,琴昰雨眨著因害怕而泛出淚花的眼,點了點頭,抬腳就想往休息室跑。 中年男子的速度卻比他更快,眼見琴昰雨正看向休息室門扉,犯人咧嘴一笑,率先移動到了進門的必經(jīng)之路。 申恩夏額上開始沁出汗珠。 他和琴昰雨都把手機放在休息室,超市柜臺上的電話只是擺設(shè),實質(zhì)上早在幾年前就因詐騙電話過多而被他父母停用,要報警就必須得進去?,F(xiàn)在那人把路給堵了,那麼只剩下跑出門外求救,或使用二樓私宅電話的辦法。 去二樓太遠了,跑出門外也不是好選擇──這人瘋瘋癲癲的,萬一琴昰雨離開柜臺形成的屏障後反而被追上攻擊,他也來不及阻止。 沒辦法了,硬上吧。申恩夏在幾息間做了決斷,朝手足無措的貓星人低語:「我去轉(zhuǎn)移他注意力?!?/br> 琴昰雨雙眸迅速蓄積起淚水。 不能讓恩夏出去,那個人手里有刀,恩夏卻只有美工刀,一定會受傷──琴昰雨忍著眼淚,握緊手里的電擊棒,正不知如何是好,超市自動門卻在一陣與氣氛相悖的輕快旋律中再度打開。 對峙中的三人齊齊朝門口看去,還沒反應(yīng)過來,幾個拳頭大的物品便在霎那間接續(xù)著往中年男子砸去。沒想過竟然會被第四人暗算,犯人躲都來不及躲,幾聲悶響後就倒到了地上。 「──行了,警察待會就過來?!归T外陽光在來人身後漾出一圈刺眼光輝,神只降世般拯救了目瞪口呆兩人的卞少爺轉(zhuǎn)轉(zhuǎn)手腕,臉上凈是不悅:「什麼表情,不對救命恩人說謝謝?」 他本想直接跑到派出所找人過來救援,可在透過玻璃門看見犯人掏出刀後就改變了主意──柜臺里那個叫琴昰雨的男人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申恩夏又只有一把美工刀,和歹徒不知從哪取來的利刃根本沒法抗衡,要是在他離開期間這兩人被那瘋子捅成了蜂窩,卞承舟一輩子都越不過那道坎。 躲在外頭不會被犯人發(fā)現(xiàn)的隱蔽處報了警,卞承舟沒打算作壁上觀,而是四下尋找起能打破僵局的道具。 他身上當然沒有武器──平時總有保鑣在身邊維安,自然輪不到他親自動手;可眼下情況緊急,保鑣又被他都派了出去,即便他只是個沒有搏斗經(jīng)驗的大少爺,也得試著靠自己想出辦法。 在看見超市門口擺放的蜜蘋果時放下心來,卞承舟一手抓起一個,又在西裝口袋里放了兩顆,便出其不意地跨入超市,用對準頭部與下身要害的物理攻擊砸倒了犯人。 申恩夏總算回過了神,朝他點頭:「……多謝?!?/br> 但卞承舟為什麼會出現(xiàn)在這?想起上回財閥少爺來這時和劉智赫間微妙的氛圍,申恩夏越發(fā)疑惑,臉上卻不曾顯露半分,攬緊這時才敢泄露恐懼之情的貓星人軟言安撫。 他倆恩愛的模樣看在卞承舟眼里,不覺一陣刺痛。 劉智赫這王八蛋,不是說自己很重視朋友嗎?嘴上說得好聽,緊要時分還不是得靠我。卞承舟憤憤地想。 說起來,那家伙到底去了哪?就知道脫隊搞失蹤讓人牽掛,說要抓人,最後犯人都在他手里倒下了,那家伙卻還不見蹤影,有沒有半點當警察的素養(yǎng)? 滿腹牢sao幾乎要脫口而出,卞承舟惡聲惡氣打斷了正依偎在一起的兩人:「你,把電擊棒給我?!?/br> 他在外頭時就注意到琴昰雨拿著一把電擊棒,現(xiàn)在犯人暈是暈了,可他老覺得不大安心,就想讓這瘋子再昏得徹底些。 琴昰雨連忙把抱在胸前的電擊棒遞出去,一掃先前對眼前這人的壞印象,懇切又誠摯地望著他:「謝謝您。」 雖然說話難聽又任性,但卞先生似乎也不是那麼壞。 不擅長應(yīng)付這種真情實感,卞承舟不自在地接過東西,蹲到趴在地上的歹徒身側(cè),按下了開關(guān)。 還沒將正滋滋作響的前端按到嫌犯身上,自動門又開了。 「──恩夏、昰雨,小偷來這了嗎──嗯?」 姍姍來遲的劉智赫僵在原處,目光與聞聲抬頭的卞承舟撞個正著。 他為什麼在這? 腦袋一片混沌,劉智赫快步上前,還沒張口,余光瞄到趴伏在地的中年男子手指一動,抓緊刀刃就要往一邊揮來,頓時顧不上其他,一把抱起正蹙緊眉頭盯著他的財閥少爺。 冷不防傳來一陣騰空感,卞承舟手一松,電擊棒便這麼落到地下,砸中那人正持刀揮舞的手。強力電流通過裸露的前臂,中年男子發(fā)出聲悶哼,又不動了。 「你這是做什麼!知不知道這樣多危險!」後怕的劉智赫對著懷里青年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斥責(zé):「逞能是這麼逞的?他有刀你也敢湊這麼近?就這麼想在恩夏面前表現(xiàn)嗎!」 卞承舟在他的斥責(zé)里紅了眼眶。 自己到底是為了誰才甘愿冒這風(fēng)險幫忙?連申恩夏和琴昰雨都知道要感謝他,只有劉智赫這狗崽子搞不清楚情況就對他一頓罵。 他也懶得多費唇舌解釋,心灰意冷地掙開男人,落地後一句話也沒說,跌跌撞撞往外走。 心有余悸的劉智赫被他泛紅眼圈弄傻了,一時竟然沒能做出反應(yīng)。 一旁的琴昰雨忐忑開口:「……智赫,卞先生沒有逞能……他是為了幫我們才出手,對他這麼兇,是不是不太好……」 嗅出他倆不對勁的申恩夏要比貓星人直接得多,先是撿起電擊棒按在歹徒手上,確保他沒法再折騰出任何動靜,而後便揚起臉往兀自出神的好友不耐道:「還不去道歉?!?/br> 劉智赫如夢初醒,拔腿就往外頭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