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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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云那會還是大學(xué)生吧?他第二天醒了酒,辛昱凌說要送他回家,梅云報了一個學(xué)校的名字。 他們交換了個聯(lián)系方式,那個昨天晚上才被人按在床上吃了個遍的小少年好像沒事人一樣,除了走路姿勢有點別扭,他甚至沒問辛昱凌發(fā)生了什么。 很明顯是經(jīng)驗很足很愛玩的小家伙,跟辛昱凌一貫的喜好背道而馳。 但辛昱凌知道,自己喜歡他。喜歡他的皮相,喜歡他在床上的乖勁兒,喜歡他話說了一半停下來,用眼神尋求他回應(yīng)的模樣。 如果這個孩子更乖一點就好了,不要是喝醉了才遇見,辛昱凌愿意和他發(fā)展看看。 他以為事情就這么結(jié)束了,直到后來的夏天,從來不聯(lián)系的梅云忽然給他發(fā)了一張照片。 一張非常漂亮的裸照,見過他身體的辛昱凌自然知道照片里的器官屬于誰。 梅云想用這個,換在他家里住一個月。 住宿他答應(yīng)了的,但報酬辛昱凌沒答應(yīng),他把書房里看書的榻榻米鋪回來當(dāng)床,又給梅云買好了日用品,梅云來的時候只帶著幾套衣服。 辛昱凌也沒問他為什么不回家,只在每回下樓買酒的時候問他,要喝什么。 其實表面冷靜的辛昱凌很喜歡喝酒,他需要私底下這種偶爾的放縱來釋放壓抑。而梅云,梅云其實不喜歡喝酒。 酒太苦了,他喜歡喝放完汽的可樂。 他們倆就在小書房里一起看書,一起往瓶子里丟冰塊,偶爾梅云錯拿成他的酒,喝一口就會苦得擰眉毛。 他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兒,受了他一點好就一直記著,休假就有意無意地膩著他,想跟他zuoai。 辛昱凌沒答應(yīng)過,有一回梅云就穿著他的一件t恤,鉆進他洗著澡的浴室里,梅云讓水一淋可憐極了,濕漉漉的眼睛和嘴唇就在他眼皮底下,笑得像惡作劇得逞了,握上他硬起的rou具說: 你明明就喜歡我。 是喜歡,辛昱凌從來就沒有不承認(rèn)過,確實是喜歡。很多年過去了,辛昱凌一直都記得梅云拿可樂跟他碰酒瓶的時候,他笑得露出虎牙,說等再過五年,等我長大了,我就哪兒也不去了,留在這,以后給你當(dāng)老伴。 梅云要是一直喝可樂就好了,他一喝酒就變成了世界上最可惡的人,抱著辛昱凌一聲一聲叫司武,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摧毀得片甲不留。 那個費盡心思想跟他zuoai的笨蛋又聰明的小孩兒,喜歡的并不是他,他喝醉了夢深了叫的名字都不是他。 有那么一個苗頭,從前往后的蛛絲馬跡全都可疑起來,他逐漸發(fā)現(xiàn)梅云只在床上乖,下了床他說過的甜話答應(yīng)過的事就全不算數(shù)。 梅云只把他當(dāng)炮友。 辛昱凌從沒那么掙扎過,他總是能在兩項選擇中精準(zhǔn)擇優(yōu),理智也能幫助他摒棄一切礙事的情緒。諸如不舍和害怕。 但這些在他面對梅云時完全不起效,他不僅會畏手畏腳,他還會躊躇不定,會被感情支使行為。 比如梅云給他發(fā)來漂亮的照片時,辛昱凌完全無法拒絕。 秉持長線發(fā)展原則的辛昱凌第一次運用“活在當(dāng)下”這個概念,就是在處理他和梅云關(guān)系的時候。不管多少次,只要梅云還給他發(fā)消息,這段莫名其妙的關(guān)系就不算終止。 就這么荒唐又盲目地挨,不知不覺就是五年過去。梅云成為了業(yè)內(nèi)小有名氣的平模,他用自己賺的錢買了一套小房子,辛昱凌出面讓他和敲骨吸髓的家里徹底斷絕了往來。 辛昱凌唯一的私心就是他家玄關(guān)的那個大衣架。梅云從來用不到這東西,那是專為辛昱凌準(zhǔn)備的。 他希望那架子永遠(yuǎn)都在梅云家門口,沒有大衣的時候梅云會拿來掛帽子圍巾,最好玩的是有一年,他在衣架上掛了顆蘋果,差點把那好幾年高齡的衣架子扯斷了。辛昱凌及時回家才救了它一命。 梅云的少年時又何嘗不是他的少年時呢。 辛昱凌曾經(jīng)情感淡漠得以為他就要孤獨終老了,直到把梅云撿回家,他也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這么細(xì)致地觀察一個人。 留心他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記著他喜歡下雨天,喜歡趴在窗戶邊看雷,梅云不喜歡油煙,比起做飯他更喜歡洗碗,他犯困的時候眼睛都睜不開,尤其喜歡耷著眼瞼裝委屈。 他清楚地記得梅云所有的好與不好,記著他耍壞故意讓自己吃醋,記著他累極了說過兇話又跑來道歉,道歉的時候一般都是親他。 梅云喜不喜歡他? 辛昱凌想,應(yīng)該是喜歡的。但喜歡只是像融在水里的碎冰,摸能摸到一點,不留心又看不見了,本就與依賴同質(zhì),慢慢混成一體了,誰還能具體分得清呢? 至少沒有那么喜歡,喜歡到他能堅定地選擇自己,毫不猶豫地拋下過往。 司武是在他心里扎了多深的一根刺,這刺還扎到了他們以外的第三人,連帶辛昱凌也跟著痛。痛到變成了禁忌,辛昱凌不敢提,他害怕結(jié)論。 因為愛是無數(shù)次情緒激蕩堆疊出來的碎片凝和,而恨是有始終因果的一條線。一個零碎而易散,一個卻牢靠得歷久彌新。 這條恨的痛的線上穿著愛,它由愛發(fā)端,保有這份情緒的梅云也并不那么恨司武。他時常掛在嘴邊罵,但作為旁觀者的辛昱凌很清楚。 梅云不恨,梅云愛他。 這種真切改變過梅云的人,已經(jīng)不能簡單歸結(jié)于一段感情經(jīng)歷了,他在經(jīng)年累月無數(shù)次深夜或酒醉中,變成了梅云的一部分。 梅云靈魂的一部分就帶著司武的烙印,而愛這個完完整整的人,就不可避免地像翻書一樣,把不喜歡的前言也逐字讀透。 那為什么要拘他在身邊呢,他們永遠(yuǎn)對彼此抱有愧意,辛昱凌像是搶走了別人心愛的人,而梅云,他會為無法給出的完整的愛而歉疚。 他的那一部分已經(jīng)被拿走了,注定屬于司武,別的誰也搶不走。梅云只有一眼看見司武眼眶會紅。 他們誰也不虧欠誰的,辛昱凌只是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