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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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云一覺睡到了中午,他渾身都難受,腰酸背痛的,身下昨天被司武咬的那個印子還很疼。 他爬起來摸到手機,打開屏幕,十幾個未接電話。睡眼惺忪的還沒來得及看是誰,那邊新的一個電話又打過來了。 “喂?” “喂您好,我是分區(qū)公安的,請問是司武的家屬嗎?他昨晚打架斗毆被送過來了,您方便來接一下他嗎?” 梅云一下醒了。 他昨天說的那報警包假沒真的,主要目的就是唬住他們倆換個清凈。 司武咋真進(jìn)局子去了?! 梅云這會也睡不著了,他爬起來換衣服洗漱,又看了一眼手機里的消息。辛昱凌給他發(fā)了好些安撫的話,司武估計被收了手機,連于悠都過來摻和一腳,說想給他送點家鄉(xiāng)的年貨。 事情究竟是怎么演變成這樣的。梅云一直在想,到底是他犯啥事兒了懲罰他,還是他梅云老倒霉蛋運氣就是這么背,就不能讓他過安生日子。 累了,真的累了。 梅云出門的時候只穿了件羽絨服,里頭是件打底衫,啥也遮不住,外頭還特不長眼色地下起了雪。 人到局子的時候已經(jīng)快沒了,他進(jìn)門讓暖氣熏得一懵,好久才看見里頭坐在窗口邊上正在挨訓(xùn)的司武。 “來了啊,小伙子,你回去千萬把你哥看好了,他這認(rèn)錯態(tài)度挺好的,就是脾氣太爆,回去抄抄經(jīng),念念佛,哈。” 梅云說了句謝謝,把人直接牽走了。 司武跟在他后頭,像個做錯了事兒的小孩,梅云摸著他手也冰,他身上就一件薄夾克,在這雪里哪挨得住凍。 梅云還是心軟了,他把司武的手揣進(jìn)自己口袋里。 “梅梅。”司武解釋說,“辛昱凌把我搞進(jìn)來的,我手機也落你家了,我自己沒錢回去?!?/br> 我信你個鬼。梅云心說,拽著他走得飛快。 “回去自己熬姜湯,我待會給你買個地鐵單程票。”梅云說。 “梅梅,我會炸廚房的。”司武說。 “炸幾次就會了?!泵吩评溲獰o情地說,“手機我給你同城快遞寄過去,以后別來找我了。” “你要接受辛昱凌嗎?” 梅云步子一頓,搖了搖頭:“我接受誰都不公平,所以我都不要了,你倆各回各家,都別來打擾我。” 司武一聽急了:“那不行,那沒人照顧你?!?/br> 梅云抬起眼來瞄他:“我接受他,你干嗎?” 司武搖了搖頭:“不干?!?/br> 梅云一個白眼翻上天,懶得跟他嘮了。 人送到地鐵站,司武一步三回頭,梅云拿著手機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梅云家步行離這十五分鐘,梅云給他買的票在三號線終點站,從這就分開了。饒是司武這么死纏爛打,看見梅云這個淡漠的態(tài)度,一下心疼了。 心疼梅云,也心疼他自己。 他終于感覺到了失去的那幾年是一道鴻溝,隔在兩人之間,無論他怎么彌補也補不上。 梅云再也不會跨越千難萬險為他而來了。 司武把頭埋進(jìn)帽兜里,他兩手捂著臉,一只手熱,一只手是冰的。熱的那邊是梅云握著捂的,這會卻比另一邊更涼,直接涼到了他心里。 梅云,梅云,梅云啊。 走出站的梅云仰頭望著雪,鵝毛那么大的雪團(tuán)落在他臉上,一下就化了,冰冰涼涼的變成流下了的水珠。 他很久沒純粹地為什么事哭了,大多時候都是借著酒意和快感宣泄,這下只剩下了無盡的苦悶。 都怪他,都怪他。要不是梅云自己管不住身子,哪里會招惹他們,哪里會害這么多人傷心。 他們都值得更好的人,他們應(yīng)該站在陽光下,溫柔地?fù)肀н@個世界,而不是隨著他這個已經(jīng)腐爛的人一起下沉,沒入無光的地底。 喜歡最不值錢了,輕飄飄地兩嘴皮一碰,說出來的話是喜歡,接的吻是喜歡,意亂情迷的koujiao也是喜歡。 可這些都不能讓他安心,不能在他最空洞最無助的時候擁抱住他,告訴他不用怕。 另類的身體不用怕,無法沉淀的感情也不用怕,他永遠(yuǎn)做自己,永遠(yuǎn)是最特別最獨一無二的人,永遠(yuǎn)有人愛他。 從沒有人這么告訴他。 梅云現(xiàn)在什么也不想要了,雪落在他臉上,鼻子凍得沒了知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哭,雪水滑下來的感覺和眼淚太像了,被風(fēng)那么一吹,輕飄飄的來,輕飄飄的走。 他什么也不要了,別再傷害別人了。 回到家的時候大門開著,玄關(guān)的鞋柜上放著一串鑰匙,廚房里有動靜,梅云脫下落滿雪的外衣,他走進(jìn)廚房,抱住了沒來得及系圍裙的辛昱凌。 “哥?!彼辛艘宦?。 辛昱凌想說話,才到嘴邊,又被他這一聲堵回去了。 很多年以前,他剛剛遇見梅云的時候,他就是讓梅云這么叫他的。那時候他不想和梅云有太深的瓜葛,這孩子心里有別人,跟他在一起不會幸福。 原來梅云一直都記得。 只叫了這么一聲,辛昱凌就知道他想說什么了。他平靜地關(guān)了火,又把沾上油的外套脫下來丟出廚房,用他干凈的帶著一點點古龍水氣味的襯衫擁抱梅云。 梅云身上好涼,他也許是淋了一路的雪,手上身上,頭發(fā)也是濕的,埋在他肩上的眼睛也是濕的,他是在哭嗎。 “梅云?!毙陵帕璋阉^發(fā)上的水珠都拂下來,又用自己的體溫,把這個凍壞了的家伙捂暖了。 “飯好了,鑰匙在門口。哥不讓你為難?!毙陵帕柙奖г骄o,他壞了的眼鏡還沒修好,這會卻看清了梅云的發(fā)絲。 他猶豫這么多年也沒敢伸出手,他不敢吻梅云,不敢叫他的名字,不敢抱他太緊。他謹(jǐn)慎小心了一輩子,此時卻恨透了他這個天性。 但凡他莽撞一點亂來一點,是不是他就能抱緊梅云,再不讓他受一點風(fēng)挨一點凍了。 他是在哭嗎。 “哥。”梅云一手蒙住他眼睛,踮腳吻了上來。 他舌尖又咸又苦,不知嘗了多久的淚,化完了還是有點甜的。 “我永遠(yuǎn)愛你?!泵吩普f。 辛昱凌閉上眼,淚流了梅云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