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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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天氣涼得很快,辛昱凌出個差的功夫,回來氣溫就快到零度了,天氣預(yù)報說過兩天下雪,街上的人們行色匆匆,應(yīng)該有不少是去交暖氣費的。 他從機場打了個車回家,飛機降落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了,拿行李出站又吃了點東西,這會表盤幾乎轉(zhuǎn)到九,小區(qū)外的燈全亮著,行道樹上還掛了許多燈串,像是提前一個月預(yù)備開始過圣誕了似的。 辛昱凌在小區(qū)外下車,他家小區(qū)外人進不去,保安亭邊的街燈今天恰好壞了,時明時暗緩慢地閃爍著,辛昱凌從包里取門卡,低下頭時才看見門柱邊上還蹲了一個人。 一張臉一半埋在衣領(lǐng)底下,圓圓的眼睛露在外面,悄悄地瞧著他,鼻頭凍得像雪人臉上的胡蘿卜??匆娦陵帕?,他還嘿嘿地笑,燈忽然亮了,辛昱凌看見了他耳朵上的皴裂。 辛昱凌沒再掏鑰匙,敞開大衣,把那笨得要死的家伙抱進懷里。 梅云第一次遇見辛昱凌也是這樣,辛昱凌家離鬧市區(qū)近,拐幾個街口就走到了。梅云那天才和朋友喝完酒,幾人一個沒看住,讓這醉鬼跑了。他自己晃晃悠悠地走了幾條街想走回家,走到辛昱凌門口這走不動了,蜷在燈底下開始呼呼大睡。 辛昱凌回家的時候保安都開始打110了,他的車卡在門口,趁著保安給他開門的時候探出車窗看了一眼。這孩子長得太乖了,完全是辛昱凌的菜,他醉了睡著覺還是笑的,可鼻頭眼睛邊紅紅的,像是誰欺負了他。 辛昱凌下車拍了拍,梅云睜開眼睛,看見他就笑了,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司武?!?/br> 向來潔身自好的大律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直接就把人抱回了家。 梅云乖也不乖,給他洗澡的時候不搗亂也不鬧,穿衣服還會自己抬手。辛昱凌第一次遇見他這種雙性的身子,給人穿內(nèi)褲的時候手還有點抖,剛還乖巧的家伙像是忽然來勁了,揪著辛昱凌的衣領(lǐng)就吻了上來。 半推半就的也就做了,就是梅云過程中一直叫著司武,讓辛昱凌非常不爽。 后來辛昱凌才知道,梅云不喝酒的時候又乖又sao,讓干什么就干什么,會滿眼望著他,叫他一個人的名字。只有喝醉了酒,誰都叫不醒他,他會抱著辛昱凌或者隨便哪個男人的脖子,一聲一聲叫司武。 得是多深的執(zhí)念,才能這么迷迷糊糊的時候都想著。 辛昱凌一次一次把喝得爛醉的梅云從酒席上帶回家,他后來就不許梅云喝酒了,梅云也乖,自己不往酒吧跑了,也和那些成天約他喝酒的朋友沒了往來。 但忙碌的辛昱凌顯然不能滿足他,辛昱凌只能在趕完工作之后回到梅云的小家里,梅云身上經(jīng)常帶著痕跡,乳粒紅腫硬立著,身下的xue眼也濕膩不堪,像是才經(jīng)歷過酣暢淋漓的潮噴。辛昱凌看不慣,但他也只能按著梅云的肩背,把人cao到起不來床。 他不是梅云什么人,朋友都算不上,是只zuoai的炮友,只有少得可憐的幾次,梅云會依賴他,會在最無助的時候給他打電話。 辛昱凌總是在一次次細絨般的溫存中心存期冀,又一次次被梅云身上的痕跡提醒。 梅云說的喜歡或者愛都是假的,他離不開的只是男人的jiba。誰會把心交給這么明顯的小騙子呢?至少辛昱凌不會。 所以在梅云說他見到司武的時候,辛昱凌終于下了決斷。還是分開吧,他和梅云都回到正軌上,不要遷就也不要自欺欺人的守護,把梅云還給他最愛的人。 只在忙碌到衣服都來不及脫就睡著的夜里,他還是會夢到梅云,夢到他乖順地撇清了所有關(guān)系,只屬于辛昱凌一個人。 太痛苦了,好幾年這么不明不白的關(guān)系,即便已經(jīng)下定決心,他再次見到梅云示弱還是會心軟。 他躲在冰冷的外殼下咆哮,但他自己也知道,梅云那樣的身子,不會只屬于他一個人。 梅云今天也喝了一點酒,還不到醉,只是人暈暈乎乎的,看見辛昱凌就笑。 辛昱凌板著臉,熱水沾了毛巾,給他擦了一把臉。 “昱凌,你怎么不接我電話?” 辛昱凌不說話,把他臉仔仔細細擦了一遍,又拿來男士面霜給他抹上,順便還照顧了一下凍紅的耳朵。 梅云像個才到家的粘人小貓,亦步亦趨地跟著辛昱凌,跟得辛昱凌煩了,把他摁回沙發(fā)上,故作兇狠地瞇起眼睛問:“跟著我干什么?” “昱凌,我好想你?!?/br> 辛昱凌直接被堵得說不出話了,他知道醉鬼的話不能信,可梅云這副模樣說著撒嬌的甜話,他是真的忍不了。 “昱凌,我不要別人。我和司武早就沒戲了,他下次再來找我我就揍他?!?/br> “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不找別人?!?/br> 小騙子說的話幾句真幾句假? 辛昱凌不知道,他摸了摸梅云柔軟的嘴唇,沒有答話。 梅云以為他還在生氣,他從沙發(fā)上爬下來,跪坐在柔軟的地毯上,和半蹲的辛昱凌面貼著面。 “我們談戀愛,我們?nèi)ソY(jié)婚,雖然我不能生,但是我會對你好的。” 辛昱凌不說話,表情有點復(fù)雜。他知道梅云的身子離不開zuoai,即便去看心理醫(yī)生,對梅云的幫助也微乎其微。 他會一直籠罩在陰影下,擔心梅云偷情,擔心他移情別戀,這些酸澀的情感最終會吞噬他自己,甚至傷害梅云。 誰能期盼翱翔的鳥只為自己墜落呢? 辛昱凌拍了拍梅云的頭,明明身下已經(jīng)半硬了,他還是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垂著眼問: “上次打電話的時候,和你做的人是司武嗎?” 梅云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辛昱凌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拿著浴巾鉆進了浴室。 獨自坐在沙發(fā)前的梅云垂著頭,陷入了巨大的恐懼中。 他這兩年都沒有找過別人,辛昱凌很忙的時候他就用玩具自我疏解,明明那么久都過來了,可司武一出現(xiàn),一切就變樣了。 辛昱凌終于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