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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重開宴在線閱讀 - 第一章

第一章

    繁榮聒噪漸漸散去,北風蕭瑟,摑得喜綢軟羅翻飛。大紅燈籠搖曳不止,明光晃蕩,熱鬧也凄涼。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侍衛(wèi)潯夜合上沉重的府門,呂旻臉上的殷切的笑也逐漸淡去。

    楓月提著油燈和荻畫一同走近了,荻畫連忙將揾在懷中的手爐雙手遞給呂旻,心疼道:“天兒冷,也不早了,公子趕緊回房歇了吧。”

    呂旻接過熏了苦艾的手爐,微微頷首,臉泛病紅,唇色如霜,強撐一臉疲態(tài)。

    潯夜安靜地跟在他身后,楓月提著燈在前,荻畫伴其身側(cè)。

    夜闌人寂,偌大的府邸中,主仆一行四人都倦累地往偏院走去。

    因四人年紀相仿,并自呂旻幼時就一起作伴伺候其左右,私下里說話都沒有遮掩曲折。楓月又是個直爽性子烈脾氣,看到呂旻這副懨懨神色就來氣:“什么勞什子伯爺,抬個風塵里滾的進門也敲鑼打鼓地辦,不知道的還當是娶了天王老子的親女兒!”

    “憑什么他洞房花燭樂得自在,我們公子還得張羅宴席應付來客?!真是欺人太甚……”

    寒風從雕龍畫鳳青頂琉璃的抄手游廊中肆虐而過,幽深大宅院內(nèi)晦暗不明,只聽風聲嗚咽,哪聞舊人黯然。

    呂旻一言不發(fā),荻畫心細,雖也心懷不平,但更怕楓月這番氣話被他人聽去,滋生煩事,只能輕嘆止道:“人都睡了,什么話到咱們院里說去?!?/br>
    一向忠心寡言的潯夜竟也不忍,低聲抱怨起來:“三年五妾,伯爺這是存了心要落公子的面子?!?/br>
    納妾不若娶妻,雖也是勉強算是婚事,但妾是公認的半個玩物,高門大宅多有納妾而不禮者。

    鮮少正兒經(jīng)辦禮宴的,也一切從簡,不多聲張。

    真像今日這般敲鑼打鼓紅綢喜轎正門抬進院的,少之又少。且不說這妾出身卑微、乃風塵中人,就是商賈千金、官閨小姐,讓正妻來為其主事還禮的,實乃天下奇聞。

    三年五妾,妾妾如此。何止是潯夜,眾人都看得透徹,霄勇伯是鐵了心要讓呂旻這個有名無實的正妻淪為天下笑柄。

    潯夜、楓月、荻畫三人替呂旻不平,可誰又不知這些話說出口只是徒增傷心罷了?

    呂旻雖貴為肅毅公之嫡子,然奈何天公不作美,呂旻少時便痛失怙恃。

    而卯卿不若榫君、常人,每三月有余來一次潮期,須臥床七日,行動多有不便,故只可嫁與他人做妻妾,不可襲爵承父業(yè)。呂旻無奈,舉目無親,只得投奔江南的舅舅,寄養(yǎng)在舅舅家里。

    舅舅公務繁忙,舅娘是吝嗇的婦道人家,家仆侍從也個個都兩只體面眼、一顆勢利心,呂旻過了好一段寄人籬下的苦日子。

    好容易熬到十五六歲,舅娘說服了舅舅,跟官媒婆子通了氣兒,早早將呂旻塞進伯爺府,訛了好一筆彩禮,把他打發(fā)給霄勇伯嚴叡做男妻。

    嫁妝寥寥,陪房用人只有潯夜、楓月、荻畫、瑟秋幾人。不說出身國公豪貴朱門的昔日風光,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卯卿出嫁,也沒有這樣單薄的。

    可憐這呂旻嫁入霄勇伯府三載春去秋來,徒有正妻名分,全無主母權(quán)柄。人心譬如風刀霜劍的伯府里,侍妾奴仆眼看其不得伯爺垂愛,日子一長,也都蹬鼻子上臉——晨昏定省置若罔聞,月錢份例處處克扣,幾進幾出的豪府深院,呂旻只占得西北角的一處小偏院,這正妻做得窩囊,好處分文不著,壞處統(tǒng)統(tǒng)占盡。

    失怙之痛,寄人籬下之艱,人心如寒冰,世事不盡炎涼。

    呂旻累了,倦了。偏安一隅又何妨,正妻無威不嚴又何妨,總好過漂零無依。雖說卯卿不可襲爵,但也分到了父親名下的幾處農(nóng)田錢莊,由舊日的親信打點著,紅利雖不多,但尚夠過平淡日子,呂旻知足了。

    他甚至想好了,最差不過和離,被嚴叡掃地出門,倒樂得自由,讓他卸甲歸田,做個不問世事、東籬賞花的清閑雅士。

    行了好一會兒方至偏院,白墻青磚黛瓦,全無張燈結(jié)彩的喜氣,仿佛遺世獨立。瑟秋早已立在院門前等候,油燈內(nèi)火光跳動,氣息不穩(wěn)。見呂旻幾人走來,瑟秋愁眉才稍稍平整。

    呂旻見了,道:“天這樣冷,怎么到屋子外來等。”

    瑟秋不答,眼中淚光閃閃,只說:“公子病得這樣狠,如何還去幫那臭男人干活兒?!?/br>
    “臭男人”自然是指伯爺嚴叡。呂旻今晨臥床無力,高熱不退,臉上紅潮泛濫,幾個丫頭都知道此癥狀并非傷風感寒,而是三月一回的潮期到了。

    榫君為至陽之體,卯卿為至陰之體,自古榫卯合一,陰陽和諧,方為天理,潮期亦為此而生。

    潮期時,卯卿者后頸散發(fā)攝魂奇香,吸引榫君與其歡合。

    榫卯合一乃順應天地陰陽和諧之道,一榫只配一卯,一卯只合一榫,一心一意,非陰陽相隔至死分別不能解。

    只是潮期若不能與榫君歡合,卯卿則感煎熬異常,發(fā)熱不斷,后腹如火,yin癢難遏。輕則昏沉無力,重則傷及神智、終身抱恙。

    而為了張羅嚴叡納妾之喜,呂旻讓瑟秋到仁世堂抓了幾副藥,暫且把后頸的攝魂香壓住了,只是發(fā)熱不退、昏沉無力不可醫(yī)治,呂旻只能強撐精神,禮待赴宴賓客,直至深夜散席方止。

    潯夜抵著半開的院門,讓呂旻、楓月、荻畫、瑟秋四人先走進院子,而后自己鎖上門閥。楓月、荻畫見瑟秋落淚,自己也忍不住啜泣起來,流淚不止,又怕惹呂旻煩心,只得壓低聲音惻惻地哭。

    呂旻哭笑不得,只說:“我還沒出聲,你們倒先抹起淚來?!?/br>
    楓月紅著眼道:“公子是個鐵石心腸的,自然不出聲,也不會抹淚?!边@話說的還是氣話。潯夜并楓、荻、秋四人均是從肅毅國公府出來的,呂旻自幼至今所吃的苦、遭的罪,全然看在眼中,知他是受得多了、苦得久了,麻木了。

    不是懶得計較,只是父母撒手歸西、舅伯不容他、丈夫輕賤他,計較也是枉然,只不過徒增煩惱。血親離散,至愛無寵,誰還能替他撐腰,為他正名?

    寒夜孤燈,他的苦楚失意化為這幾個親近侍女所流之淚、忠耿侍衛(wèi)所嘆之氣,世上唯有此四人為他不平、伴他左右,如此便足夠了。

    呂旻捧著逐漸冷下去的手爐,耐心等幾個女孩哭夠了,才對瑟秋道:“今日的藥你方才煎了吧?現(xiàn)在應該還沒冷,替我端來吧。”

    瑟秋應聲去了,素凈樸質(zhì)的房廳內(nèi)只余苦艾氣味。荻畫擦了擦眼睛,道:“手爐該冷了,我換了吧?!庇谑墙舆^手爐,要去添些炭火。

    這六耳白銀云紋畫麒麟方手爐是從國公府帶出來的,因爐制得小巧,炭火需要常常添。此爐據(jù)說是某個貴人相送,呂旻自小就用著,十余年不曾換新,既是因老物多情,睹物思憶,也是因為拮據(jù),事物不能常常置新。

    “這天兒冷,今夜該下雪了?!睗∫箤㈤T窗都關(guān)合了,欲要生火暖榻。

    因此月大辦喜事之故,府中燃炭緊俏,各院姨娘的份量又不能少,主管只能從最不受寵的呂旻這里克扣,故而呂旻這邊余炭不多,不能日日燃炭取暖,只有苦寒難熬時用,十分節(jié)省。

    呂旻坐在茶幾邊,合眼小憩,道:“我這里就免了吧,身子熱得很,這段時候都不用燒。你們冷拿些去燒便是,小心凍壞了身子。”

    潯夜急道:“哪有主子不燒炭讓仆人燒的。”又勸著說:“這夜也太冷了,再晚些更冷。卯卿潮期本就身虛體寒,吃穿行臥都需要仔細照料,公子還是燒吧?!?/br>
    呂旻嘆了口氣:“這么多年,我哪里還拿你們幾個當仆人?我父母去了,也沒什么親人,你們陪我,伴我,顧我,慰我,我早當你們是兄弟姐妹?!?/br>
    楓月沏了杯熱茶讓呂旻捧著暖手,聽了這番話,眼淚又將落未落了。呂旻一語未完:“只恨我是個不爭氣又討人嫌的,別人家的仆人跟著主子也能學個狐假虎威,我兄弟姐妹跟我只有苦吃,沒福受?!?/br>
    潯夜站在門前,不語,饒是八尺男兒也紅了眼圈。丈夫洞房花燭夜、紅綃帳里暖,卯妻卻素衣對孤枕,苦茶渡霜寒,如何叫人不覺凄楚。

    楓月咬著唇,啞聲道:“卯卿潮期到底不能……”她看不得堂堂國公嫡子、伯府夫人這般遭人輕賤。正妻事賤妾,寒冬少炭火,眼下竟然連潮期都要靠著一碗碗三分毒的傷身苦藥獨自捱過!

    多少卯卿因潮期難熬,殘的殘,瘋的瘋。癢熱難遏一頭撞柱血濺三尺的亦是自古有之,并非奇事??嗨幦粲杏茫淙绾芜€著急下嫁他人?可嘆,可嘆。

    呂旻垂下眼,只看著手中這盞水煙裊裊的粗茶。

    楓月狠下心道:“橫豎這丈夫也相當于沒有,倒不如和離,一走了之,再尋恩愛良人,也好過這樣受苦!”

    呂旻輕輕一笑,說得輕巧。所事親夫三年五妾,他淪為天下笑柄,何人敢娶?何來良人?

    一時間無人再言語,只聽得窗外狂風刮過,似厲鬼哭冤。

    荻畫拿來了手爐,瑟秋端來了藥湯,呂旻閉了閉眼,只說:“筆和紙拿來吧?!?/br>
    潯夜、楓月、荻畫、瑟秋均不解,呂旻苦笑一聲:“我自己倒是無所謂的,只不過連累你們在這伯府里平白受苦。我自愿雙手奉上休書,也帶你們早些脫離苦海?!?/br>
    潯夜將忙到書房取來紙筆墨硯,楓月伺候呂旻飲盡一碗苦藥。宣紙鋪展,徽墨潑灑,狼毫寫無情。

    “休書”二字剛了,忽有人推門而入。刮骨厲風悉數(shù)灌入,攜著紛紛揚揚的細雪。來人身形頎長巋然,劍眉星目,高鼻薄唇,披著玄黑鶴羽鑲金大氅,身著暗紅軟綢纁裳緇衪,肩頭薄雪,雙目含怒,赫然是霄勇伯嚴叡。

    屋內(nèi)主仆幾個面露驚色,一時忘了禮數(shù)。還是呂旻先擱了筆,起身作揖。

    寒風肆而急,將案上的休書吹離卷起,不偏不倚落到嚴叡腳邊。嚴叡俯身拾起,抬眼一覽,擰眉,厲聲問道:“休書?你要休誰?”

    一室侍仆啞然無語,呂旻垂了垂眼,輕聲道:“自然是伯爺休我?!?/br>
    嚴叡大步向內(nèi)跨進,聲如洪鐘,震鼎裂缽:“我何時說過要休你?”

    休書被青筋虬結(jié)的大手發(fā)狠揉成一團,棄擲于地。冷風疾迸,吹得本就發(fā)熱昏沉的呂旻寒熱難辨,更覺乏力。

    盛藥的瓷碗尚未撤下,藥漬凝碗底,暗似陳血。

    屋內(nèi)溫度與室外雪夜無異,一襲常人不可聞知的攝魂香滿室盈房。有一簇邪火在深處灼燒著,香似熱油,澆鑄在烈火之上,只讓欲.火燒得愈演愈旺。

    嚴叡眉皺得更深,猛力鉗著呂旻慘白細瘦的手腕,聲音中火氣迸裂:“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想讓我休你、放你,想和離,你做夢!”

    夜雪,無聲墜落。指尖嵌入掌心,血滴如泣。凡身疼痛蝕骨,心傷又有誰知。

    門外忽趕來一小廝,尚未看清房廳內(nèi)局勢,見到嚴叡立刻諂笑著,“這破落偏院實在讓奴才好尋。伯爺,邱姨娘還在洞房內(nèi)等您呢。”

    “久旱逢甘雨,他鄉(xiāng)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今日王爺大喜,切勿耽誤了吉時?!眳螘F想將手從嚴叡的鉗制中掙脫,可嚴叡越攥越緊。

    下一瞬,他倏地一腳狠力,踹在那沒眼力見的小廝心窩正正中央,小廝飛出足有一丈遠,一口紅血當即從口鼻噴出,站都站不起身,巍巍顫顫扒著地上積雪,死狗一般爬走了。

    “伯爺,姨娘在等您?!眳螘F漸覺虛弱不支,努力聚集意識,勉強勸了聲,“放了我吧?!?/br>
    倒下的那一剎,是沒有聲音的。就如片雪一般,墜入荒芒暗夜,染了苦淚,染了熱血,第二日晨陽初生,光亮中消融,無人憐惜,無人記憶。

    嚴叡看著這具慘白瘦削的身子雪水一般軟下去,軟在自己懷里,墨黑的睫毛安靜地垂著,如同往常,又不同往常。

    苦艾伴著殘香,燒得人熱血僨張。嚴叡摟著懷中g(shù)untang的人,眼底一片盡是陰鷙的猩紅,張口裂聲吼住想要上前攙扶的四人:“這么冷的天,也不燃炭,潮期也不知道告訴我,只給他熬藥吊著,你們就是這么伺候人的!”

    沒有人問為何無炭可燃,亦沒有人問為何以藥渡潮。一襲暗紅軟綢、玄黑萬字金紋的禮服,成了最風流的注腳,亦成了最鏗鏘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