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深夜拜訪
昏暗不清的單元樓下,霍扉婷仔細辨了辨,看清是曲歌近提著一個電腦包像剛從公司下班的樣子,他從花臺上起身,拍著屁股沾的灰。 “聽說你今天在馬場受傷了,我過來看看你怎么樣了?!?/br> “放心,沒有丟掉命?!被綮殒媚檬挚パ畚蔡手臏I,進入了沒有安全鎖的單元門。 曲歌近低著腦袋,跟著走了進去。 兩人同坐一部電梯,電梯內(nèi)除了他們,另有一個帶孫子遛彎回來老太太。 那老太太經(jīng)常在這棟樓遇見霍扉婷,對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印象很深,這會兒見霍扉婷身邊站了個曲歌近,又瞧見霍扉婷明顯一副剛哭過的樣子,膝蓋貼著方塊繃布,大腿小腿磕出一片傷口,消毒消炎藥把那雙白凈的腿都噴成了黃色,傷的著實可憐。 “小伙子,你能找到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得要好好保護人家?!?/br> 老太太的這句話讓曲歌近沒反應(yīng)過來是在說他,還是霍扉婷先否認道:“阿婆,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老板,來我家里談些事情的?!?/br> 曲歌近一聽,頓時與霍扉婷拉開了距離,貼在電梯邊緣,說道:“漂亮的女人通常沒什么腦子,我從不和漂亮女人交往,我喜歡聰明的,有實力的,我前幾任女朋友都是名校畢業(yè),有愛心,善良,做過很多志愿活動,致力于公益事業(yè)發(fā)展,非政府組織管理,在環(huán)保、生態(tài)、節(jié)能等方面做出過傲人的成績……” ?!?/br> 電梯門開了,霍扉婷走了出去,背對身后的曲歌近翻了個白眼,在心里大聲地罵他有病。 曲歌近中斷了借機踩霍扉婷是個沒腦子的花瓶的發(fā)言,跟著她走了出去。 他們走后,老太太的孫子仰頭問道:“奶奶,那個叔叔在講什么?” 老太太道:“那個叔叔估計是喝了酒,吃醉了在說正常人聽不懂的胡話?!?/br> 到家后,霍扉婷放下藥,隨便喊了一聲坐,就瘸著腿去廚房找了兩個飯碗,倒上兩碗白開水。 曲歌近拍打了好幾次沙發(fā),拍到他覺得干凈后,坐了下來,轉(zhuǎn)頭去看霍扉婷的房內(nèi)情況。 一碗白開水放在了曲歌近面前。 “我家里沒有杯子,你將就喝?!?/br> 又裝作是像起了什么,霍扉婷說道:“啊,我忘了,高高在上的曲總總覺得我有病,你屈尊降貴來我家里,怕也不是會喝水,誰知道我吃過的碗,有沒有沾上傳染病?!?/br> 那碗給曲歌近的水,被霍扉婷拖回她自己面前。 “像曲總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只有喝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上后采摘的露水,才與你尊貴的身份匹配?!?/br> 曲歌近注視著不坐沙發(fā),而是坐在了地毯上的霍扉婷,說道:“你腦子有病就趕緊去醫(yī)院掛號看病,檢查遲了就沒有救了?!?/br> 是誰腦子有病,曲歌近他怎么就沒一點自知之明呢?霍扉婷搖搖頭,舉起碗,豪邁一口氣飲下了一碗水,放下碗后,打出了一個響亮悠長的嗝。 曲歌近被那癩蛤蟆式的嗝聲震驚到眼珠子都圓了,長了一張淑女面孔,做出的行為卻是體重三百斤相撲選手都為之驚訝的。 馬場那一摔,真把她腦子給摔壞了? 霍扉婷支起一條腿,揭開膝蓋上的繃布,打算換個藥,那腿一支起來,裙底正對著曲歌近,全部走光了,黑蕾絲內(nèi)褲性感神秘,和那處地帶是一樣的神秘。 霍扉婷只顧低頭弄自己的傷口,沒去看曲歌近,不過她也能想象到曲歌近臉上那副嫌棄厭惡自己的表情。 一小聲無奈的嘆息鉆入了霍扉婷的耳朵里。 霍扉婷看見曲歌近把頭轉(zhuǎn)向一邊, 滿身一副邪不壓正的浩然之氣。 利用女人去色誘迷惑陷害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再如何表現(xiàn)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在霍扉婷的眼里,曲歌近都是披著好人皮毛的小人。 霍扉婷拿棉簽蘸著碘酒去擦傷口,疼的眼睛都擠作一堆了。 “去個馬場,穿成這樣的服裝去賽馬,不摔你摔誰?”曲歌近都不想看霍扉婷這摔的滿是傷的樣子了。 這世界上,蠢人有蠢人的活法,她這樣的蠢人就是橫沖直撞不長腦子的活法。 “是馬想摔的我嗎?”霍扉婷把帶血的棉簽往垃圾桶里一扔,重新拿了支新棉簽,嘴硬說道,“是我自己故意摔下來的,故意去博取寧博的同情,比起贏,我更需要他對我產(chǎn)生愧疚、產(chǎn)生同情?!?/br> “同情?愧疚?沒我托人給你送頭盔,你現(xiàn)在腦袋骨都碎成幾瓣了,是你了解寧博多一些,還是我了解寧博多一些,寧博這個人壓根就沒有同情愧疚之心,拜托你這個豬腦袋開點竅,不要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我不想一到晚上, 你死去的冤魂就出現(xiàn)在我耳邊念阿彌陀佛?!?/br> 原來那個說是林總送來的頭盔,是曲歌近化名送來的。 但霍扉婷不準備感激曲歌近送來的頭盔,他的話,已經(jīng)激怒了霍扉婷。 本就跌的一身都是傷,不求曲歌近雪中送炭,只求他別落井下石就好,而他現(xiàn)在的挖苦諷刺讓身體疼痛的霍扉婷撂擔子不干了。 “曲歌近,你這么嫌我笨,是個豬腦袋,那你為什么要找上我?你去找別人啊,我話就放在這里了,我不干了,你找別的聰明女人去勾引寧博,我今天一天啥好處沒撈著,還摔的腿上、手上全是傷,放了紫姐的鴿子,得罪了紫姐,我容易嗎我,你就知道罵我,我說你是我老板,你就真把自己當老板了,可以拍桌子瞪眼睛罵我了?” 霍扉婷指著門的方向:“滾,給我滾,不要以為你幫我解決了于慢嶺,我一言一行都要聽你的,你把于慢嶺喊回來,我們就扯平兩清了!” 被一個女人罵了,感覺沒了面子的曲歌近提過電腦包就向門口走去,反唇相譏,一定要與霍扉婷爭個高低。 “走就走,霍扉婷你沒救了,你就爛在這里生蛆,一輩子都爬不起來,當一輩子都賺不到錢的撈女!” 一個沙發(fā)枕朝曲歌近扔了過去,差一點就擊中了他的后腦勺。 剛走到門口,門鈴聲就響了。 外面天都黑了,還有誰會在這大晚上的來找霍扉婷? 霍扉婷靜靜地看著門鈴聲響起的那道門,看見曲歌近悄悄移到了門后,去看貓眼洞。 霍扉婷看見曲歌近轉(zhuǎn)過頭看向自己時,鼻子都好像沒有了呼吸,繃著一張臉,嚴肅的往后退去。 剛才吵的六親不認的兩個人,此時默契到不發(fā)出一丁點的響動,隨著響起的門鈴聲,兩人的呼吸都輕了。 霍扉婷維持手拿棉簽涂傷的姿勢,被曲歌近的平靜反常搞的都緊張了,小心對著門的方向問道:“誰?” 門外的聲音低沉:“我?!?/br> 這聲音除了寧博,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霍扉婷腦子里有根筋在跳,像小孩們玩跳皮筋那樣在跳,攪的她腦子?xùn)|一團,西一團,難怪……難怪曲歌近整個人都收斂了, 從初時沒能反應(yīng)過來寧博會找到了家門口,到瞬間跌入巨大驚喜中的霍扉婷,突然就丟開手中的棉簽,站了起來,回應(yīng)著門外的寧博:“來了?!?/br> 起身的同時,不忘無聲焦急指揮曲歌近往洗手間躲,曲歌近在洗手間與臨近的臥室,選擇躲進了臥室的衣櫥里。 霍扉婷拿曲歌近沒轍,由著他去了,確定他藏好后,手緊張地攏了攏發(fā),打開了門。 寧博和在馬場時見到的不一樣了,他已經(jīng)換了一套衣服,頭發(fā)也是重新洗過打理的了,袁丁凱送霍扉婷回來時,寧博還打來電話說讓袁丁凱到場子接女人去酒店,這時候?qū)幉┥祥T來找自己,令霍扉婷措手不及。 她以為他尋歡作樂去了。 寧博站在門外,手提一個橙色奢侈品的購物袋,見門內(nèi)的霍扉婷神色不放松,問道:“不歡迎我?” “歡迎歡迎?!被綮殒眯Φ南矐c,忙做出請的手勢,邀請寧博進屋,看到寧博腳上穿的某高端鞋,特地提醒道,“不用脫鞋?!?/br> 寧博沒打算脫鞋,他的鞋可比她家里的地干凈多了。 霍扉婷早知道寧博要來,一定請兩個家政阿姨把這半年都沒收拾的屋整理一遍,如今她面對家里這亂糟糟的環(huán)境,既是掩飾,又是解釋的自顧自說道:“我都打過電話喊阿姨來收拾屋子,結(jié)果阿姨太忙了,有幾家客戶要跑,就沒來得及收拾我這里,所以我家里會有些合乎常理的亂?!?/br> “還好?!睂幉┐蛄恐葑樱凰闾y以接受,這樣顯得真實,有住人的煙火氣,不像寧家永遠干干凈凈,一塵不染,所有東西都擺放的整齊,有種住在博物感內(nèi)的冰冷與空虛感。 霍扉婷跛著腳,去把曲歌近坐過的沙發(fā)撣了撣,請寧博坐下,又急著去廚房把收藏多年沒舍得用的愛馬仕高檔玻璃水杯找出來,給寧博泡五百多元一兩連她自己都不舍得喝的茶葉。 寧博坐在沙發(fā)上,看她傷著個腿還忙來忙去,說道:“不用忙活了?!?/br> 轉(zhuǎn)眼就見到茶幾上擺放著兩個碗,一個是空碗,一個是裝了半碗水的碗,奇怪她一個人在家里,拿兩個碗做什么? 霍扉婷端著水杯走出來,瞧見寧博視線放在了兩個碗上,她溫煦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臉上,眼皮子抽筋似的瘋狂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