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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當(dāng)馬保姆

    此時馬場的跑馬地沒多少人,冬天天上的太陽被一層薄霧蓋住了般,通體呈白色,發(fā)出的光,霧蒙蒙的,透著寒,照在人的身上沒有溫暖的感覺,只感到冰涼。

    穿衣稀少的霍扉婷手摸在寧博襯衣的紐扣上,抬頭與他對視著,想與他對視個半分鐘,制造曖昧的氛圍,讓他動心,哪怕這種動心只能維持幾秒。

    在對視的第十秒,霍扉婷不爭氣地打了一個噴嚏。

    “阿欠——”

    所有的美好都被那聲不合時宜的噴嚏破壞掉。

    寧博推開了霍扉婷停留在紐扣上的手,轉(zhuǎn)開頭去看跑馬地的遠(yuǎn)處,目測騎著馬能跑多遠(yuǎn)。

    “要賽馬嗎?贏了我,我就騎你?!?/br>
    換作是從前,霍扉婷覺得自己騎馬,還要賽馬,一定是天方夜譚,但寧博松口說有睡她的可能,在金錢與名利的誘惑下,她忘掉自己只接受過一次馬術(shù)訓(xùn)練的事實,指頭蹭了蹭打過噴嚏的鼻子,說道:“要。”

    寧博欣賞她這種,說好聽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說難聽了是又莽又傻缺的性格,他招手示意馬場哨臺的工作人員過來,讓工作人員給霍扉婷選一匹最好的馬,他們要進(jìn)行賽馬。

    工作人員看見著裝不合適的霍扉婷,提醒道:“這位小姐,我們馬場提供售賣女式騎服,建議這位小姐穿上騎馬服,這樣可以保障小姐的安全,騎馬更靈活?!?/br>
    這死貴的馬場售賣的騎服,一定也死貴,霍扉婷不想大出血,去買那死貴死貴又穿不了兩回的騎服。

    她道:“不用,我就穿我身上這套,一樣能騎贏寧總?!?/br>
    好狂妄的語氣,沒開始上馬比賽,就惹得寧博都可憐起這個小東西了,她這是不知天高地厚,天真到掂量不清自身有幾斤幾兩重。

    鴻鵠高大,寧博站在鴻鵠身邊,把寧博修長的身軀都襯托小了,他戴了一雙皮手套,摸著鴻鵠的鬢毛,馬和人都透出一種俊逸瀟灑,天上的光落在鴻鵠黑色皮毛上,泛起油亮。

    “要是你輸了,你說你要怎么辦?”

    “這個簡單,我贏了,寧總騎我,我輸了,我騎寧總?!?/br>
    寧博留了一個白眼給霍扉婷,牽過鴻鵠就往前走:“你輸了,連續(xù)一個月來馬場給鴻鵠喂糧洗澡刷馬廄,當(dāng)我的馬保姆?!?/br>
    霍扉婷聞不得馬身上的氣味,要她連著一個月與馬親密接觸,這就是純屬自找虱子往腦袋上放,自作自受。

    每次面對寧博,霍扉婷往往是嘴上一個意思,心里又是另一個意思,嘴上逞強(qiáng)信心百倍一定能贏寧博,心里連半成的把握都沒有。

    她一忐忑,眨眼頻率就加快,上下睫毛相碰次增多,雖一萬個不愿意輸了的懲罰是當(dāng)馬保姆,但還是違心恭順說道:“馬保姆很好,能當(dāng)寧總的馬保姆,這不是懲罰,是獎賞?!?/br>
    聽多了阿諛奉承,寧博無味,臉在冷陽照射下,出現(xiàn)慵懶困倦的表情,他腳踩在馬蹬上,翻身就騎上了馬,雙手拉在韁繩上,被馬帶跑了。

    霍扉婷站在原地,手擋在額頭前避著光,看見寧博騎著馬繞起了場子。

    看得出寧博熟練騎馬的姿勢,應(yīng)是從小就開始練習(xí)騎馬了。專業(yè),散發(fā)著一種努力培養(yǎng)出來的貴族感。

    馬場工作人員把一匹白馬牽到了霍扉婷的面前,同時給了她一個頭盔,說道:“霍小姐,你不穿馬靴,不穿騎服,可為了安全,請務(wù)必把頭盔戴上?!?/br>
    “這頭盔……”霍扉婷猶豫,沒有接下。

    “這是林總送你的?!?/br>
    馬場工作人員往后一指,霍扉婷就看見跑馬地外一圈的看臺,站了十幾個男男女女。他們都是因為寧博親自要賽馬,清場請出跑馬地的客人們,在得知寧博是要與一個女人賽馬后,大家興致勃勃,站在看臺看起了這場好戲。

    霍扉婷不知道這些人中,哪位是送自己頭盔的林總,她讓工作人員轉(zhuǎn)達(dá)了謝意,就把頭盔接過,戴在了頭上,扣上鎖扣。

    這時寧博熱身完畢,騎馬跑了兩圈回到霍扉婷面前。

    坐在馬上的寧博就像座大山,影子遮住了冷陽,擋住了霍扉婷面前所有的光。

    “霍扉婷,你準(zhǔn)備好沒有?”

    “準(zhǔn)備好了。”霍扉婷脫下皮草短外套,遞到了工作人員手里,再從工作人員拿過馬鞭,蹬腳上馬,身上就穿了一條內(nèi)搭的黑裙子。

    細(xì)吊帶的低胸黑色連衣裙性感高級,霍扉婷揚腿上馬時,過高的開衩讓她裙底全部走光,黑色蕾絲內(nèi)褲被寧博收入眼底。

    平靜的眼眸掃過露出的白膚、筆直的肩線、胸前擠出了一條線的乳溝,直到碰上那雙純真干凈的眼神,寧博的眼就像被火燙了,極快地閃爍了一下。

    他想道,那雙清澈沒有雜質(zhì)的眼睛,長在這樣一張美艷狐貍精的面孔上,太違和了。

    霍扉婷沒有出錯地坐在了馬鞍上,正要挺直腰松口氣去看身邊的寧博,兩只前馬蹄就原地踏步動了起來,顛得她趴在了馬背上,姿態(tài)狼狽。

    寧博把眼神從她身上轉(zhuǎn)開,直視前方道:“前面五百米處,各插了兩支五星紅旗,騎馬繞過紅旗,掉頭往回跑到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出發(fā)點,誰最快跑回來,誰就贏。”

    “沒問題?!被綮殒迷隈R背上一坐穩(wěn),口哨聲就吹響了。

    只見寧博揚鞭駕馬,直接就竄了出去,霍扉婷回神的時間都沒有,遲鈍地模仿著他的動作,往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馬就奔騰跑了出去。

    兩匹黑白馬一前一后,霍扉婷顧不得害怕了,她就一心想贏,嫌馬兒跑的不夠快,超越不了寧博,她又往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

    看臺上,有好色之徒舉起望遠(yuǎn)鏡,鏡頭停留在霍扉婷胸前抖動的波濤洶涌,那走光的胸白白的,軟軟的,抖動著,像蒸好新鮮出爐的白糖糕,讓人垂涎三尺,忍不住想嘗上一口。

    這場比賽,男人看霍扉婷,女人看寧博,在一片肥頭大耳遺傳了父輩難看樣貌的二代們中,寧博的模樣算得上是二代中,長得端正的了,加上有錢,金錢光輝照耀下,他在女人們的眼里就是美男潘安的級別,撲向他的女人一天何止霍扉婷這一個。

    一天,至少有幾十個女人向?qū)幉┩稇阉捅?,取悅著他?/br>
    賽場上,兩匹馬的距離縮小。

    霍扉婷騎在馬上,鎖定寧博的背影,風(fēng)刺在她臉上,胸腔里的呼吸都像帶了刀,刮著疼。

    到了插紅旗的標(biāo)點,寧博騎著馬輕松繞過了紅旗,霍扉婷轉(zhuǎn)彎不熟練,不小心讓馬踩平了旗子,掉頭就往回追起了寧博。

    好比是穿了一雙不合腳的鞋,腳會被鞋磨出水泡,霍扉婷雙腿夾在馬肚子上,坐在仍不適應(yīng)的馬鞍上,感覺雙腿根部都快磨擦出了血。

    她忍著傷疼,揮鞭打在了馬臀:“駕——”

    奇跡就在這時發(fā)生,局勢扭轉(zhuǎn),霍扉婷騎的馬一躍,超過了寧博。

    看臺上,發(fā)出一片沸騰聲。

    霍扉婷驕傲,超越寧博后,不忘笑著回頭看了他一眼,又回正頭看著前方,繼續(xù)打鞭子在馬屁股上,讓馬兒快點跑。

    前方就是終點了,兩個工作人員已拉起了紅線,只要越過那條紅線,她就贏了。

    正當(dāng)欣喜狂妄時,馬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忽然兩只前蹄騰空,馬身傾斜。

    事發(fā)突然,霍扉婷即使抓緊了韁繩,也被馬晃著,從馬背上震落。

    摔下的瞬間,霍扉婷都想好了遺書該怎么寫,天旋地轉(zhuǎn)后,她從騰身站起足有兩米高的馬背摔下來,正面朝下。

    說不出身體是哪兒疼,她從趴在地上,到變成蜷縮起身體,出現(xiàn)嬰兒時期呆在zigong里自我保護(hù)的姿態(tài),遠(yuǎn)處到近處,都是向她攆來的雜碎腳步聲。

    好吵,好鬧,頭好疼。

    寧博贏了嗎?寧博開心嗎?這樣可以不用應(yīng)付自己這樣纏人的撈女了,還能給他的馬找到一名保姆。

    120救護(hù)車鈴聲環(huán)繞,霍扉婷被人放上了單架床,抬進(jìn)了救護(hù)車。

    圍觀的人眾多,霍扉婷至始至終都拿手捂著臉,不想被人看見自己偷偷哭泣,把假睫毛都哭掉的丑樣。

    救護(hù)車把霍扉婷拉去了就近的醫(yī)院,在車上,隨行醫(yī)生就檢查了霍扉婷身上所受的傷,幸好腦袋被頭盔護(hù)住,沒有可見的外傷,其他地方的外傷就多了。

    左膝蓋上撞破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到了指腳丫,小腿以下是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擦傷,右腿、左右兩條手臂上也全是摩擦摔出的傷痕,白白嫩嫩的皮膚變得傷痕累累,不保證治好后會不會留下疤痕。

    送到醫(yī)院后,對那些傷口做消毒處理時,霍扉婷猶如萬箭穿心,疼到維持不了形象,張開嘴就哭,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

    傷口消毒包扎好之后,霍扉婷坐在輪椅上,眼淚濕答答地停留在臉上,被推入了放射科去檢查全身,查看從馬上摔下后,內(nèi)臟器官等是否受損。

    等到做完一切檢查,霍扉婷坐在輪椅被推出后,就看見袁丁凱站在走廊上,向主治醫(yī)生了解傷情。

    確認(rèn)霍扉婷就只有外傷,其他地方?jīng)]有傷到,袁丁凱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這如果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傷到了腦子或是其他重要地方,賠錢是小事,要被人抓到把柄傳出去,造成惡劣影響,對寧博又是一樁丑聞。

    袁丁凱走到了霍扉婷面前,說道:“霍小姐,寧總讓我負(fù)責(zé)送你回家?!?/br>
    霍扉婷睜著腫成金魚眼的眼睛,哭腔未消,扁著嘴委屈地說道:“寧總呢?”

    “寧總有事,看望不了霍小姐?!?/br>
    “他沒給我留什么話嗎?”雖然傷的不算嚴(yán)重,也不算輕,霍扉婷在這個時候幻想寧博會出于補償?shù)男睦?,或許能大方地甩出一張副卡,讓她隨便購物消費,以安慰她這受驚受傷的小小心靈。

    袁丁凱:“寧總就讓我把你安全送到家。”

    行……

    霍扉婷認(rèn)命了,自己就是掙不到錢釣不到有錢男人的命。

    霍扉婷被袁丁凱送到小區(qū)大門就下車了,起因是寧博來電話了,讓袁丁凱去某某場子接個女人去酒店。

    霍扉婷就抱著一大袋外用藥和內(nèi)服藥,一瘸一柺墊著腳下了車,心里莫名刮起一陣?yán)滹L(fēng),她在這里凄凄慘慘,寧博轉(zhuǎn)頭就可以風(fēng)花雪月了。

    男人啊,活的可真是瀟灑。

    走著走著,霍扉婷猛然想起了一件事,身體剎那就僵化了,血液倒流,然后她笨拙地摸索出手機(jī),看見為了和寧博在一起不受打擾而調(diào)成靜音的手機(jī),屏幕上顯示有三十二個白紫航打來的未接電話。

    答應(yīng)了白紫航今晚要去個二線明星的卡座上作陪,而且是先答應(yīng)了白紫航,卻被寧博后來約去馬場見面的幸福沖昏了頭腦,把這檔子事拋在腦后。

    即便在馬場里短暫地想起了這件事,但二線明星與近在咫尺的寧博,霍扉婷是優(yōu)先選擇寧博的,誰知道……

    誰知道沒撿到西瓜還丟了芝麻的事,如今在她身上靈驗了。

    霍扉婷虔誠回?fù)馨鬃虾降碾娫挘@下子,就輪到白紫航不接她的電話了。

    這明顯就是得罪了白紫航。

    霍扉婷欲哭有淚,天黑路暗,她抱著那一袋藥邊哭邊往家里走。

    單元樓下,見到霍扉婷瘸拐地走回了家,一個坐在花臺邊等候的身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