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彈劾
皇帝聽見這話,蹙著眉看向秦策:“你用刑了?” “陛下,奴婢并未被用刑。”秦策還沒出聲,依依便先將話截了下來。秦策和秦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了然。 這小丫頭沒有在保護任何人,她是在保護她自己。兩邊在她的世界里都是大人物,也都得罪不起,她正竭力脫身,給自己尋得一條生路。誰都不會被她咬出來,她已經(jīng)認死了誰都沒見過。所以,無論是秦策還是秦晉,都是清清白白的。 秦策自知依依這顆棋子已經(jīng)廢了,便也不再死咬不放,只向太子道了聲歉,給自己冠上了維護天家顏面的帽子。秦晉也不欲在依依身上糾纏,順坡下驢,陪秦策演了好一出兄友弟恭。 皇帝見此,也不過責罵了秦策兩句,剛想起身,卻聽秦晉道:“還請陛下留步?!?/br> 他離了席,跪到了依依身側(cè)。離得近了,他才察覺到這小姑娘一直在微微的顫抖,手指抓著地毯,骨節(jié)都泛著青白。他借著寬大的衣袖遮掩,跪地時微微拍了拍她的手背,本是安撫,卻看小丫頭“唰”的一下像xiele氣的皮球,僵硬的身子瞬間軟了下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地毯里砸。 他此時也著實分不開心應(yīng)付依依,只開口道:“臣近日的確屢次出入歡館?!?/br> 秦策聽見這話,心底一寒。他斷不會公開承認自己和那些不干不凈的場所有關(guān),如此這般,只證明他還有后棋。 果然,秦晉未停,繼續(xù)道:“只因這歡館的主人,是沈宴。便是那號稱神算子的沈宴?!?/br> 沈宴,三歲讀詩,五歲學經(jīng),最善謀略,在民間是出了名的。當年朝廷招攬?zhí)煜缕嫒水愂浚辉赶葸M黨派之爭,拒絕了朝廷,就連皇帝那時親自下帖請他,也是閉門不見。頗有些“天子呼來不上船”的意味。再到后來被這些人煩的不成,干脆成了商人,倒賣米糧,竟發(fā)了大財,富甲一方。 “臣和沈宴商談了一個月,如今沈宴已答應(yīng)臣為朝廷效力。陛下洪福,得此良才?!?/br> 皇帝大喜,連問了兩句真的,得到秦晉的核實后,直接走到秦晉身側(cè),扶了他起身,拍著他的肩膀:“太子辛苦了!晉兒…晉兒大了,已經(jīng)能為父皇分憂了?!?/br> 秦晉不著痕跡的避開了皇帝的手,微微往后退了兩步,拉開了些距離:“只是臣出入歡館,還望陛下贖罪?!?/br> “算不得算不得?!被实坌θ轁M面,在真實地利益面前,哪里還會計較這些繁文縟節(jié)。 秦策聽到“沈宴”這個名字時,便驚得猛然抬頭,緊緊盯住秦晉的那張嘴,一張一合間,就讓皇帝刮目相看。他還來不及不平,猛然想到了什么,剛想喚人,卻發(fā)現(xiàn)大殿之內(nèi)的所有人都被他自己趕走。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秦晉微微側(cè)身用余光看了一眼秦策,只見秦策急的坐立不安,鼻尖竟沁出了汗珠。他嘴角含了三分笑意,繼續(xù)開口:“這奴婢,臣斗膽,還是還給沈宴吧。畢竟他才肯點頭入仕,這也算他的人,萬一…” “自然?!被实勖靼浊貢x的話,沈宴性情不定,若是真惹惱了他,指不定干出些什么來。他如今握著南嵐一半的米店,跟官府這邊竟可以相衡,這幾年來讓皇帝隱隱憂心。如今能歸順朝廷,自是再好不過的了。 “德海,送這奴婢出宮吧?!?/br> 德海這邊剛送了依依出未央宮,還沒回去,就被人攔了下來:“德公公,臣請見陛下?!?/br> 他看著眼前的四位大臣,還沒說話,就聽他們道:“臣要彈劾太子,尋歡作樂,玩忽職守,不堪南嵐儲君之重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