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章(莫相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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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鄭家三兄弟都回來了,季南嘉洗去在廚房沾染的油煙,前頭小廝過來傳話:“舅老爺請夫人過去,說都是一家人難得相聚,情理之中。” 抱春憂慮的看向季南嘉,畢竟從她午睡起來一直萎靡不振,看著精神頭就不太好的樣子。 季南嘉強打著笑容安撫的沖抱春笑了笑:“替我梳妝吧?!?/br> 季南嘉邁入正廳便看見小丫頭坐在何清瑜身旁跟人聊的可歡快了,鄭明成倒是面帶笑容和季南山敘話,鄭明遠則是眼巴巴看向門口的自己,唯獨鄭明翰雖面帶笑意,卻不達眼底。 “糖糖,可好些了?”季南山一抬頭就看見自己meimei笑著問道。 鄭玉如抬頭看向自己母親,雙眼放光,雖然很高興卻還是克制著:“娘,如兒餓啦?!?/br> 季南嘉看著女兒乖巧的樣子心里一柔,“開飯吧,等我做什么?” 鄭明遠上前拉住她的手坐到自己身旁低聲道:“怎么不舒坦也不請大夫?都怪我,昨晚讓你受累了?!?/br> 何清瑜坐在鄭明成右手邊,接著就是小丫頭和鄭明遠,他聲音即便很小,可在場除了鄭明翰季南嘉都是有武藝在身的,哪兒能聽不著? 何清瑜面帶澀然,垂眸不語。 鄭明成無奈一笑:“開飯吧,寒舍簡陋,粗茶淡飯,還望世子跟阿兄莫嫌?!?/br> 季南山爽朗一笑:“一家人這么客氣作甚,你家的酒如今千金難求,太謙虛了?!?/br> 鄭明翰始終未曾多言,余光觀察著何清瑜跟季南嘉。 季南嘉羞惱的在桌下掐了一把鄭明遠的大腿,“這么多人呢,湖沁什么?” 鄭明遠不以為意,夾起一塊魚,“那趕緊吃些好的補補,你不是最愛這個嗎?” 季南嘉雖沒胃口卻也不想拂鄭明遠的好意,剛想入口,一股子腥味令她胃部翻滾,捂著嘴起身跑開,幾個男人都驚的沖了出來,鄭明遠連忙抱住撐著回廊柱子的季南嘉安撫的拍著她的后背大聲道:“來人,快去請大夫?!?/br> 何清瑜落后一步,看著被三個男人包圍的季南嘉伸出的手也漸漸收回。 鄭明翰此刻也焦急的吼著讓人去請大夫,鄭明成拿著茶水站在一旁,心疼的看著妻子恨不得自身相替。 季南山被三個男人擠出包圍圈又焦急又有點欣慰,親眼看見他們對季南嘉的在意終歸是心里安慰了許多。 季南嘉好容易平復(fù)些揮了揮手:“我沒事!” 鄭明遠擰眉:“不可諱疾忌醫(yī),聽話,回去等大夫看看我們才能安心?!?/br> “我抱你回去?!编嵜骱舱f著便要上手。 季南嘉無奈的推了推:“真沒事!我……” 看著幾個男人都不贊同的樣子不由妥協(xié):“也不是什么大事?!崩嵜鬟h的手貼向肚子,溫柔的笑了笑:“約莫是有了。” 鄭明翰和鄭明遠到底沒經(jīng)歷過,一時還有些楞,傻傻的看著季南嘉。 鄭明成則是經(jīng)歷過這種陣仗,自然懂了。 高興的推開兩個弟弟:“我送她回去,你們沒輕沒重的?!?/br> 鄭玉如被季南山牽著的乖乖站在一旁,此刻卻突然出言:“娘親肚子里有小弟弟了?!?/br> 這時幾個男人都驚訝的看向季南嘉,季南嘉無奈卻有些驚奇,“算來應(yīng)該錯不了了。” 鄭明遠又驚又喜,想碰又不敢碰,“大…大哥,你快、送送她回去吧?!?/br> 鄭明翰也目露柔意,摸了摸季南嘉的頭:“謝謝你?!?/br> 謝謝你選擇了我們,謝謝你愿意為我們生兒育女,謝謝你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中。 何清瑜苦笑看著渾身散發(fā)著暖意的季南嘉,這樣的日子,這樣明媚又帶著滿足的笑容,是他從未給過的。 “好了,多注意休息,少費神,也要注意心緒起伏。如今月份尚淺,還是要小心些的。尊夫人憂思過甚,要放寬心?!?/br> 鄭家?guī)仔值苊嫔灰唬嵜鬟h是疑惑自己晚上是否過分了,鄭明成則是送大夫出門,鄭明翰卻看了一眼季南嘉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旨意鄭明翰調(diào)往黔中郡,為黔中知府,掌一府政令,總領(lǐng)各大小屬縣,九月中旬啟程。 何清瑜和季南山是天子近臣,如今旨意帶到,也得返程。 季南嘉這一胎自打那晚后反應(yīng)極大,整個人都憔悴了些許,卻依舊不聊風情反而令她有弱柳之姿,令人生出無限憐惜。 “行了,你有孕在身就別送了,好好養(yǎng)胎,若是他們事忙不若來京都,讓母親照顧你?”季南山問道。 何清瑜抬眸看向季南嘉。 季南嘉始終未曾再看向過何清瑜,每每都是避開他的目光,低聲道:“不用,如兒不也好好的?現(xiàn)在家里人也多了,從前還得掌勺看顧酒樓都好好的,如今出行左右都有人,哪兒這么嬌氣了。阿兄放心吧,路上注意安全。” “唉!你還是怨她們……” “阿兄!我不怨她們,我如今也有自己的生活,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br> 何清瑜拿出一塊玉佩交給正跟他喋喋不休的鄭玉如:“若日后你與你阿娘進京,有事可憑此物來侯府找我?!?/br> 鄭玉如滿眼不舍,“好看叔叔不能像二爹三爹一樣住我家嗎?不走不行嗎?我阿爹阿娘不會介意的。” 何清瑜看著不及腰的小女孩,眼底似有痛意和悔恨:“因為叔叔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乖乖聽你阿娘的話,日后我們京城再聚?!?/br> 季南嘉和季南山交代完就看見鄭玉如手里的玉佩,“世子,這于理不合?!?/br> “拿著吧,或許有用呢?”何清瑜靜靜的看著季南嘉,像是要把她深深記在心里一般。 季南嘉受不住的撇開了臉:“這個不該給她一個孩子。” “之前拿這個的人現(xiàn)在不愿意要了,但好歹這個能震懾一些宵小,避免一些麻煩不是嗎?” 季南嘉還想拒絕,鄭明翰卻制止了,“那么多謝世子好意了。” 何清瑜頭一次認真打量鄭明翰,兩個男人對視半晌,何清瑜率先釋然一笑:“保重!” 鄭明翰躬身:“世子慢走!” 何清瑜把玩著骨扇,他們之間總是在離別,好像結(jié)果從始至終都是如此。 結(jié)局天定? 他不信天命,卻無法違背她的意愿。 這是她所求,他又怎能忍心如三王一般強取豪奪再重蹈覆轍? “鄭望舒!我數(shù)到三,立刻給我從樹上下來!”十二歲的鄭玉如已經(jīng)有了少女風姿,完美繼承母親的美貌,嘆一句傾國傾城亦不為過。 被她沉聲恐嚇的男孩趴在高大的樹上正遲疑不定,苦著臉結(jié)巴道:“阿阿姐,我…下不去了?!?/br> 鄭明遠正從營地回來,見此不由一笑:“如兒去學(xué)堂吧,爹來教訓(xùn)這小子?!?/br> “那女兒告退。”鄭玉如墩身行禮,娉婷而去。 “阿爹!救救我,好高,我怕?!编嵧骈L的與鄭明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活脫脫一個小鄭明遠。 鄭明遠怒目:“你阿娘不在家,你就上房揭瓦?馬上就要進學(xué)堂的人了,你自己不思進取,累的你阿姐也上不成學(xué)堂?” 鄭望舒哭著臉,阿姐一走,三爹這臉色就跟變戲法似的。“我要告訴娘,你背著她在前院魚缸旁幫了一壺酒?!?/br> “臭小子??!”鄭明遠飛身上樹拎著他下來了。 “你不跟你娘說我藏酒,我不告訴你二爹你昨天的大字沒寫完?!币妰鹤右獱庌q又恐嚇道:“你二爹最遲今晚到家,你現(xiàn)在去補還來得及,不然的話……” “好吧!成交!”鄭望舒拍了拍手,無奈的做出擊掌手勢。 爺倆擊掌為盟,鄭明遠連忙去前院給自己的寶貝挪地方。 晚間季南嘉從醫(yī)坊出來,外頭下著蒙蒙細雨,季南嘉輕提裙擺,隨行的人正撐開傘就見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撐傘而來,而立之年的人依舊俊美如斯,“細雨綿綿,在下可否有此殊榮得夫人同賞此景?” 季南嘉展顏一笑:“固所愿也?!?/br> 承德九年,鄭明翰升黔中巡撫,同年十月鄭明遠再次奔赴戰(zhàn)場,鄭明成再次奔赴黔中和邊關(guān)。 鄭明翰為官三十載,前二十九年都是在各地輾轉(zhuǎn),有起有落,而后進入內(nèi)閣,位列九卿。 鄭明遠平定邊關(guān),因傷請辭,帝不允,封千戶侯,其子鄭望舒世襲爵位,因其共妻緣故,其妻未得封賞。 季南嘉三十五因隨鄭明翰入京述職,因皇后對其極為親近留在京都,先后創(chuàng)辦專門教女子的醫(yī)坊和學(xué)堂,替朝廷輸送眾多人才,被封第一夫人,有單獨的封地和俸祿。然令人詬病的是,此女雖傾國傾城卻有三位丈夫,圣上曾開口分別賜封她的幾位丈夫為其另擇佳女,均被拒。 世人對其議論紛紛,褒貶不一。 季南嘉這輩子說安穩(wěn)也安穩(wěn),除去鄭明翰陷入斗爭的幾年被貶去了苦寒之地,也沒什么太大的苦楚。 季南嘉臨走時鄭明翰已經(jīng)兩鬢斑白,握著她的手哭的像個孩子。 孩子們帶著孫輩都在屋外,將最后的時間留給他們四人。 “你別難過,我這一輩子遇見你們,我很圓滿?!奔灸霞钨M力的抬起手,想摸一摸鄭明翰的頭發(fā)卻未果,只得放棄。 “真的圓滿嗎?不想見何清瑜那老小子嗎?”鄭明翰哭的不行,抽泣著問道。 季南嘉微楞,思及回到京城無論是進宮還是去侯府赴宴,這人都要不高興好幾天,她一直疑惑,如今看他一臉醋意也都明了了。 “過去的季南嘉的故人,與我何干呢?”季南嘉笑道。 鄭明成目光空洞的看著季南嘉,坐在一旁。 鄭明遠則是紅著眼眶倔強的不肯再看季南嘉。 鄭明翰喃喃道:“過去的季南嘉……過去的季南嘉……” 季南嘉對著他驚異的眼神肯定的笑了笑:“你們都要好好的,你要好好吃飯,大哥也少往外頭跑,你不年輕了,明遠少喝點酒……我此生能嫁給你們…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看著季南嘉緩緩垂下的眼皮,三個年老的男人宛若失去魂魄般空洞,屋外孩子們的哭聲響起,來往的人在耳邊勸導(dǎo)什么三人都充耳不聞。 何清瑜在孫子的扶持下蹣跚而來,聽聞噩耗暈倒在孫兒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