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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南鄉(xiāng)子(H)在線閱讀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家園(有一些rou渣)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家園(有一些rou渣)

    “噯呀!不要亂摸,”頭發(fā)絞得半干,正享受著熱籠熏發(fā)的小嬌娘嚴(yán)肅地拒絕,板著一張飽含春意的小臉兒認(rèn)真道:“將軍,我前幾日跟你說的牌匾都做好了,已經(jīng)叫人掛上去了。”

    期恪收回手,只將眼睛牢牢黏在半闔的襟口,隨口應(yīng)道:“是為那幾個院子制的新匾嗎?”

    “嗯!”青娘將一種香滑膏體在掌心暈開,然后輕輕拍在臉上,“我重新布置了演武堂,不,現(xiàn)在要叫雙清堂了,取院中‘雙青’為名?!?/br>
    期恪覺得那膏的香味還沒有她身上的味道好聞,只不敢說,聽她續(xù)道:“堂中院子大,你平時要練武,我就沒有添什么玉石擺設(shè),只把那些矛啊戈啊槍的,都收在了東廂,射御之物呢放在西廂,這樣子把正堂布置出來,你以后有近友來,也好待客用?!?/br>
    “嗯,都由你做主?!?/br>
    “對了,”青娘補(bǔ)道,“東廂的耳房專辟出來給你磨刀煉器用,以后不許在廂房里就折騰起來,省得小廝不好打掃?!?/br>
    期恪點(diǎn)頭稱是,照她指示將熏籠挪開,取了梳子在手,為妻子通發(fā)。

    “要梳三百下哦!”青娘切切提醒,另取一描金繪花的小圓缽,沾了里頭透明軟膩的潤膏往唇上細(xì)涂。

    他從鏡中盯著,突覺那膏像極了另一種東西,眸中漸漸著火,尤其她又往嘴上抹......不由的喉結(jié)上上下下滾動起來。

    青娘一見就覺不妙,連忙轉(zhuǎn)移他注意力:“還有雙清堂北面的兩處院子!我也擇了名號!”

    期恪叫她一打岔,想起之前她逛過遍植竹子與梅花的兩個院落后,大晚上的不睡覺也要拉著自己取名字的事,不由笑道:“最后定了什么名號?”

    青娘瞪他一眼,那天要他從自己題的字里擇選一二,他說來說去就是一句“什么都好”,一點(diǎn)兒建設(shè)性的意見都沒有,哼!

    殊不知那媚眼兒乜來,水光瀲滟,毫無威懾力不說,還勾得人心魂兒都癢癢吶。

    “竹有‘節(jié)節(jié)玉骨露香來’之說,所以取作玉骨齋。而梅花則有名句‘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所以稱為輸香榭?!鼻嗄镎f罷瞥他一眼,“我已交待下去,以后行事都稱各院名號,不許竹院梅苑的再亂叫了!”

    期恪默了默,明白這是敲打他要以身作則,鄭重點(diǎn)頭應(yīng)諾。

    青娘見他乖得像只大狼狗,手上還拿捏著力道為自己通發(fā),沒有絲毫不適,不由翹起嘴角盈盈一笑,將那與“松竹梅”對稱的“桃李杏”也一一訴與他知曉。

    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所以稱春風(fēng)苑;李花半落雪成堆,所以喚懷雪閣;而杏花別稱及第花,又有“女郎折得殷勤看,道是春風(fēng)及第花”的雅句,所以作及第館。

    如此這般,中路院子各處都有了名號。外院書房稱守慎堂,待客花廳叫碧梧苑,第三進(jìn)的正院喚自靖堂,后面祠堂稱磐宗堂,便是仆婦們居住的后罩樓也得了個三槐院的名號。

    期恪詩詞所識不多,但記性還是好的,當(dāng)下重復(fù)一遍,連帶著青娘所用之典也無一錯漏,得了一個香吻的獎勵。

    這般驚喜之下,他自然是再接再厲咯。

    ......

    青娘將將挨得床榻,便重被擺弄作一個跪姿。

    期恪不待拒絕便直沖進(jìn)來,將青娘插得叫了一聲。他迷上了這般從后面愛她的感覺,掌中擒住小腰,他自由地馳騁著,一下,一下,又一下,深入,嵌入,長驅(qū)直入。

    嗯......身子麻麻的,泛出一股癢來。青娘瞇眸,很快受了下來,細(xì)細(xì)地叫,任由他擴(kuò)充、填送著自己。

    床褥是新?lián)Q的,綢緞上凸出的紋絡(luò)磨得她膝蓋有些痛,可青娘來不及在意。這疼是那樣的微不足道,相較于身子被他填滿的快意,此刻的一切一切,都是微不足道。

    蠟燭流下長長長長的燭淚。

    次次不斷地深入與抽出,青娘大腿禁不住有些顫抖。這般姿勢弄得太久,實(shí)在跪不住了......身子乏得厲害,可身子里的物件兒就同身后的男人一個樣子,不知疲倦地屠戮、抽拔。

    她無奈,只得用手撐著,低低細(xì)吟著求饒,“郎君,慢些、慢些......我不行......”

    渾身都似被掏空了,頭暈?zāi)垦?,神魂飄浮,唯獨(dú)一顆心上下晃悠得厲害,被他握住,緊緊攥在掌心。

    滅頂?shù)臍g愉襲來,一次,又一次,清晰而明烈。

    他慢慢地深送緩出,舔舐她軟軟的耳垂。

    這夜實(shí)在太漫長。

    ......

    第二日期恪不到寅時便起了來,青娘尚在夢中睡得熟。

    收拾好了預(yù)備著進(jìn)宮時,他想起青娘昨夜所說,便繞了個彎子,從正房后頭小花廳西邊的穿堂出來,跨過一條南北向的青石板甬道,進(jìn)了對面的月洞門。

    天還黑著,只有三三兩兩負(fù)責(zé)在內(nèi)院巡夜的婆子打著燈籠走過,見了期恪也不似以往慌張,齊齊行了禮,而后照著規(guī)定的路線繼續(xù)巡視。

    期恪憶起營中巡邏,頗覺有異曲同工之妙,無聲地笑了笑。行在寂靜凌晨,北邊粉墻內(nèi)是凌寒綻放的梅,深褐色枝杈盤結(jié)糾虬,橫生幾份野趣,又有暗香隱隱浮動。

    進(jìn)了輸香榭,沿著石子鋪就的小巷走進(jìn)去,入眼是個小小的半月湖,湖邊一座青石小山,頗為玲瓏精致。水榭是臨湖而建的,與東北角的二層小樓廊道相連。此外的地界兒全種了梅花,雖比不得東花園梅塢的香雪海,卻也別有一番意趣。

    期恪順著廊道走上二樓,兩側(cè)隱隱香來。屋內(nèi)的承塵、窗欞、門扇全部是楠木鑲了寶藍(lán)色琉璃的,他想起青娘那日所嘆:“陽光,琉光,湖光山色......再伴著梅香雪光,到處都是波光粼粼,當(dāng)真一大美景?!?/br>
    推開門,屋內(nèi)已然擺設(shè)一新。方桌、高柜、太師椅,一水兒的黑漆家具,連落地罩都是黑漆的。桌上擺著一套梅花凌寒的粉彩茶皿,十分應(yīng)景,太師椅上搭著的坐墊兒則是半新不舊的藤黃色萬字不斷頭錦鍛,掛著的帷帳也是同一個花色。

    墻角放了盆約有人高的臘梅,與院子里的紅梅不同,是嫩黃色的花瓣,玲瓏剔透,清新怡人,代替了慣用的熏香。

    期恪細(xì)賞過一番,出了來拐進(jìn)玉骨齋后門,順著青石小巷繞至前頭。小巷兩旁種的全是各式各樣的竹子,青竹、剛竹、方竹、貴妃竹,還有罕見的紫竹、纖細(xì)的金竹,高大粗壯的龍竹,密密匝匝種在一起。

    轉(zhuǎn)過竹林便見一幢三闊帶兩個耳房的正房,瞧著規(guī)規(guī)整整的。房前屋后卻是綠葉不凋,郁郁青翠,雪洗過的竹葉峭立迎人,像片片晶瑩剔透的綠翡翠,風(fēng)一吹便枝葉婆娑,沙沙作響。

    玉骨齋三字是瘦金體寫成,風(fēng)骨峻峭,與輸香榭的精致儂邐區(qū)別明顯。期恪記起那日青娘推脫著說字寫得不好、讓他來寫的事,頗為慶幸自己嚴(yán)詞拒絕了。

    否則豈不辱沒了這景致。

    正房中堂掛著幅,長案上擺了自鳴鐘和青花瓷的花觚,左右花幾上供了玉臺金盞凌波水仙花,太師椅上搭了寶藍(lán)色團(tuán)花錦緞的坐墊。

    鏤雕葡萄石榴纏枝花的落地罩間隔開來,西間是臥房,靠墻擺著張小小的填漆床,掛了青色的細(xì)布帳子。東邊臨窗一張楠木大書桌,上設(shè)羊脂玉荷花筆洗、青玉三鵝筆架、琺瑯青金玉簪花的暖硯盒......

    水晶鎮(zhèn)紙晶瑩剔透,湘妃竹的筆筒也應(yīng)情應(yīng)景,利用竹子本身的紫色斑點(diǎn)雕成一朵朵梅花,十分別致。出自徽州的澄心紙堅潔如玉,細(xì)薄光潤,擺放得十分整齊。

    除了文房四寶外,桌旁還養(yǎng)了君子蘭,用羨陽缽的盆供著??繅Φ募茏由先且粯啒喌臅?,黃花梨木的多寶格架子上也放著書,或各種大大小小的卷軸。

    期恪愣了愣,哪來的這些?略翻了幾下,見青娘是把庫房箱籠里的舊書全擺了出來,這才明白。

    熟悉的尚且稚嫩的字跡映入眼簾,是自己從前讀書時做的批注。期恪一時漲面,心想:不知這般字體入得青娘眼中是何等感受,會不會引她發(fā)笑......對比著匾額上的清高雅致,更覺無地自容。

    雖然此時人已非彼時字。

    耿亮在二門外久候不至,使人打聽了才知期恪在此,尋了過來。見他翻看叢書,便解釋道:“大人不知,夫人這幾日整理了大人舊物,又指了人專門打理。以后冰泉負(fù)責(zé)房內(nèi)擺設(shè)、書畫養(yǎng)護(hù),鐵川負(fù)責(zé)膳食和灑掃,還指了專司植草種花的東桂叔定期來看院兒里的竹子。”

    他身后,剛被叫起來的冰泉鐵川當(dāng)即躬身叩拜,緊張外還頗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

    期恪點(diǎn)頭,叫起他們道:“無妨,我臨時起意過來看看,不怪你們不知道?!?/br>
    二人相視一眼,依次稟道:“夫人說,玉骨齋以后便做大人的小書房使,大人慣用的書畫筆墨,都置在此處,由我登記造冊,分門別類歸置妥當(dāng),定期地晾曬養(yǎng)護(hù)?!?/br>
    “西邊的耳房是茶房,大人慣用茶酒飲品都已歸置妥當(dāng)?!?/br>
    期恪無言片刻,清清嗓子道了聲好,雖有些不慣,又頗覺得新奇。

    看看時辰,不好再耽擱,他與耿亮一同出了玉骨齋,順路進(jìn)了雙清堂。

    門扇打開,入目所見是一副的中堂,圖下置黑漆長案,長案正中擺一座象牙山水桌屏,左右各置一尊牡丹花開的粉彩梅瓶。

    長案前放了一張黑漆四方桌,左右各一張?zhí)珟熞危率资莾擅嫦鄬Φ氖埡谄嵋?,各用茶幾隔著,作待客奉茶之道?/br>
    椅上一色的灰鼠椅搭小褥墊,每張椅下都置了一個銅腳爐。期恪見了不由笑道:“把這銅爐撤了吧,回頭老詹來了肯定要笑話?!?/br>
    耿亮躊躇片刻,叫了雙清堂里專司擺設(shè)的小廝昌文,叫他撤了銅腳爐,又囑咐說記得將此事稟報給夫人知曉。

    期恪聽見這話微微一笑,只作不知地站在中央,見兩邊都用萬字不斷頭的落地罩隔了開來,掛著姜黃色的帳子,勾帳的銀勾上鏤雕云紋,自己原先靠墻擺放著的各式武器已全轉(zhuǎn)去了廂房。

    左間置沙盤,西墻上掛了大宏輿圖,北墻上則掛了西北的局部輿圖。沙盤一側(cè)放了鑲螺鈿的黑漆雙柜,推演之物都置在易取之處,南窗底下擺了幾張?zhí)珟熞?,供人休憩?/br>
    右間擺了一張紫檀木雕花大書案,卻不似玉骨齋的雅致,置了一方端硯和半刀澄心紙,一匣子湖筆和幾塊墨錠,簡潔方便??繅κ菚芰⒐?,擺放的卻多是書冊折子,朝奏中的往來文書。

    期恪見樁樁件件都安排得妥帖恰當(dāng),想是青娘把之前自己沒話找話的閑談都全部記到了心里,胸中不由熱漲漲的,幾要咕嘟咕嘟冒出泡兒來。

    騎馬出了大門,期恪回望門楣上高掛的“蒙府”二字,感到這里終于成為了一個家,而不是從前那個只供吃飯睡覺的地方。

    他有家了,他的家里不再空蕩蕩,冷冰冰。

    他的家中,有他終生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