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窟的最北邊，從一間娼館后面的小巷往里走上十來分鐘，就能看見一棟搖搖欲墜的危樓。再往左轉(zhuǎn)走同樣的路程，才能看到下陷的地勢里，赫然立著一間小教堂。大理石色的墻面與格格不入的五彩玻璃窗，最頂上尖角的十字架，還有旁邊圍著一簇一簇的野薔薇，看上去和周圍的環(huán)境有點格格不入。

    少年是被卡爾扛回來的，刀疤男人免費贈送了一塊糟糕的黑布把他整個人裹起來，唯有一點金色發(fā)尾透了出來。這樣貧民窟的人們都知道了，庸醫(yī)先生從西街買回來了一個人。

    他被放置在一張硬梆梆的長椅上。男人的腳步聲漸漸走遠，少年從黑布里探出腦袋來，用僅剩的眼睛觀察四周。

    這里既簡陋又復雜。說簡陋，是因為休息的地方是一張看上去也很硬的木頭床，上面墊了薄薄一層墊子，連枕頭都沒有。說復雜，則是這里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機械零件，最夸張的是擺放在桌子上的一只殘缺的電子狗。

    尖尖的金屬耳朵與赤紅的電子眼，獠牙用了銹跡斑斑的長釘，其上纏繞著細細的鐵絲?？瓷先ハ袷侨趸娴目潭芈逅?。

    少年忍不住開始瑟瑟發(fā)抖。他是很怕狗的。他閉上了眼，用手指在胸前輕輕的畫了一個十字。

    這個時候，匆忙而來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禱告，銀發(fā)男人走了進來。少年抬起眼眸，第一次仔細觀察這名買下了他的男性。

    長及肩背的銀發(fā)被一根黑綢束起。他的眼睛透著一點怪異的茜素紅，這讓他看起來有一點可怕。但是與這古怪色調(diào)截然相反的是他的嘴唇，看上去飽滿而溫軟?？缮倌瓴桓易鲞^分美好的幻想，他見過比眼前人更加和善、風評極好的紅衣主教。那張柔和的假面孔之下，是比惡魔更深重的罪孽與欲望。

    男人再次將他抱了起來，帶他來到了浴室里。那是兩人式的池子，少年乖順的任由男人丟掉他身上唯一的遮蔽物，袒露出傷痕累累又帶有情欲色彩的胴體。

    “進去吧。”他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很習慣的命令式話語。

    少年馴順的坐在浴池里面，溫熱的水漫過他的胸膛。他開始很乖覺的清洗自己。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他是不是能夠得到一個平靜的夜晚，他可以安靜的躺在床上休息。運氣更好的話，還能吃一點飽腹的食物。

    浴池邊的小柜子上放了一塊擦拭用的棉布。就在少年擦拭完身上的水珠卻沒有找到衣物，他的心開始忐忑起來，做好了最壞的預想。

    濕漉漉的頭發(fā)發(fā)尾，還帶有熱氣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滾落。少年卻覺得渾身上下都冷透了。他等的時間越長，內(nèi)心的預設(shè)越差。

    等到男人拿了衣服和藥物走進來的時候，少年驚恐又絕望的看著他，渾身顫抖，輕輕的詢問道：“請問，您要cao我嗎？”

    卡爾當然不需要。他買下少年是為了在他身上安放自己正在搗鼓的電子眼，一個瞎眼的便宜奴隸，實在是最合適不過了。

    他搖了搖頭，拒絕了這個建議，十分禮貌的回答少年：“不需要，謝謝?！?/br>
    少年正準備送一口氣，男人就走上前，教人毫無防備的捏住了他被水浸泡腫大的rutou。

    “唔！”

    少年僅剩的眼睛里蓄滿淚水，可他不敢做任何抵抗動作。他曾經(jīng)大膽過，最終以失去一只眼睛作為代價。他這副泫然欲泣的樣子，看上去很容易讓人生起凌虐欲。

    不過卡爾是個冷酷無情的人。他只關(guān)心自己安放機械的身體是否足夠健康，因此他很仔細的察看少年被老鼠咬傷的rutou。

    如果有什么疫病就麻煩了，卡爾擠了一點藥膏，慢慢的涂抹在創(chuàng)口上。

    預想中的粗暴情事并沒有發(fā)生，但是卡爾涂抹藥膏的手法卻十分暴力。少年皺著眉，神經(jīng)緊繃的任由他摩挲，直到那雙手來到了腿間隱秘的角落。

    卡爾想了一會，拍了拍少年的屁股，說：“你跟我來?！闭f完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也不管對方是否跟得上。

    少年就這樣怯生生的小跑跟著他，光著身軀穿過了教堂后的小廊道，來到了一間掛著刺眼白光的房間。卡爾指了指正中間那張銀色的鋼架床，示意少年躺上去。

    大概由七八個熾熱燈泡組成的大號燈管無情的照射著，少年剛一躺上去就被卡爾抓住了雙腿，用床沿的皮扣固定住。膝彎被男人分開，垂軟的yinjing被他的大手握住，像打量貨物一樣這里看看，那里看看。

    少年能感覺到男人掌心的薄繭。那雙手很靈活的按了按他的小東西，又轉(zhuǎn)而去翻他的yinchun與rou蒂。一陣金屬磕碰的聲音過后，男人用兩枚鑷子夾開了他的rou唇，把那個紅色的小口暴露出來，一小股細線一般的水液緩緩流出，在冰冷的鋼床上聚成一小塊硬幣大小的黏液。

    少年只覺頭皮發(fā)麻，下腹涌現(xiàn)一股失禁般的快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先生，我太yin蕩了?！?/br>
    “不，你只是太瘦弱了，”卡爾很平靜的判斷道。

    按照他的經(jīng)驗，眼前的男人或許只是想要轉(zhuǎn)手他。一般來說，唯有要把他養(yǎng)上一段時間，再抬高價格賣出去的商人才會這樣認真的替他檢查身體?？缮倌甏渚G色的瞳孔依舊討好似的看著卡爾，看上去像一只乖巧的幼犬。

    他是個稱職的性奴隸，無論未來的主人是誰，他都要遵從當前的這個。這種超乎尋常的一心一意，也是在不算短暫的遠東生涯中調(diào)教訓練出來的。

    更何況，聽這位先生的語氣，少年覺得自己應(yīng)該能有稍微吃點東西了。他有一點點雀躍的看著男人。對方正在用干凈的濕布替他擦拭，雖然動作依舊很粗糙，少年卻覺得很是熨帖，不住的同男人道謝。

    男人給他穿上了一件陳舊的孔雀藍睡袍。那是前一位神父留下來的衣物，也是卡爾衣柜中僅有的一件睡袍。少年撫摸著柔軟的布料，又是一陣感激的表達謝意。他半干的金發(fā)垂至腰間，如果忽略掉他那只血洞似的眼窩，看上去倒真像一名乖巧的天使。

    卡爾并不是有心要打扮少年。他給對方上了藥，纏了紗布，想了想還是這樣寬大的睡袍最不影響傷口的愈合，于是就從衣柜里翻找了出來。

    “今天已經(jīng)很晚了，你就先在小閣樓睡吧。”

    少年除了點頭還是點頭。他跟著男人踏上了木制樓梯，每走兩步就發(fā)出陳舊的“嘎吱”聲。大概是實在太沉默了，男人總算問了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微弱又搖晃的燭光之下，少年細小的嗓音好似夜鶯吟唱。

    “洛勒萊?！?/br>
    這是教廷收養(yǎng)他后賜予的名字。為此，他曾經(jīng)感激涕零的懇求主教，讓他加入唱詩班。

    卡爾發(fā)出一陣嗤笑后，吐露出嘲諷的話語。

    “這名字可真有那幫人的風格?！?/br>
    少年沒有說話。他很輕松的聽出了卡爾語氣中的惡意，感覺到本能的抗拒與害怕。兩個人又雙雙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男人推開了一扇漆著果綠色的木頭門，指著里頭說：“你就睡那里吧?！闭f完，銀發(fā)男人就持著燭臺離開了，擴散成一圈光暈的燭光涌入了黑蒙蒙的樓梯里。

    閣樓里只留下少年一個人。門角邊放著一只水晶球，散發(fā)著黯淡的藍光。再往里，是一張很大的床，上面墊了軟綿綿的褥子，看上去就非常舒適。

    旁邊擺滿了泛著黃的厚厚書本，上面并沒有灰塵，足見主人經(jīng)常翻看它們。寬厚的地毯上擺放了幾瓶色澤鮮艷的果酒，散發(fā)著甜膩膩的香氣。

    邊角上斜框的窗戶外，零散的星光熠熠，少年躺在鴨絨墊子上的時候，他不禁由衷的祈禱，祈禱這樣的日子可以延續(xù)的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