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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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張畔所料,潘螭在接到那封信之后,果然按捺不住了。 能躲得過皇帝搜查的團隊可不是什么隨隨便便什么事情就能難為到他們的團隊。在了解到潘螭對于蘇流瑾的執(zhí)念之后,跟在他身邊的人立馬開始調(diào)查跟蘇流瑾相關(guān)的事情。 很快,從蘇流瑾出生起,到她的突然轉(zhuǎn)變,到此時坐上國師之位的過程,全部都擺在了盤吃的幾案上。 順帶著的,還有一份關(guān)于溫昀景的情報。 潘螭本來對于皇帝不怎么感興趣。 溫昀景放任這么多世家在京城之中隨意擴張自己的勢力,結(jié)黨營私還視而不見,分明就是想要讓這些世家自己保持著相對平衡。 先前蘇流瑾的那些行為直接或間接導(dǎo)致不少世家倒閉,正是溫昀景為了這京中勢力不穩(wěn)固而發(fā)愁的時候。 正值此時,蘇流瑾冒了出來。 如此,可不就是剛好中了溫昀景的意? “這情報,本身不是應(yīng)該送到宮里去么?” 對于桌上的那一堆紙張,潘螭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他只是隨意瀏覽了一遍跟皇帝相關(guān)的事情,便草草將那一沓紙都收了起來。 只不過,他那一雙眸子中,卻帶著些許深沉。 蘇流瑾送給徐文漢的這些關(guān)于溫昀景的情報,句句屬實。 不僅如此,有些連他的手下都打探不出來的消息,在蘇流瑾這里也像是不要錢的東西一樣,一個又一個往外吐露。仿佛這些東西只是說路邊哪個小攤好吃,而不是可以根據(jù)這些情況直接抱住恒思最為貴重的那位的大腿。 “是這樣不錯,但聽說,徐妃那里已經(jīng)得到一份新的了。這一份情報特意送到主子手上,其中緣故不得不防??!” 對于自己謀士這過于謹慎的思維,潘螭并不否認。 他抬手拿著毛筆在宣紙上隨便畫了幾筆,卻又煩躁地將整只筆扔到了硯臺上,任由黑色的墨水將原本棕黃的筆桿染黑。 “無妨。” 潘螭抿唇,看向皇宮方向的眸中帶著幾分陰沉。 “宮中還有瑤姐在。” 此話一出,方才開口的人便立馬住口了。 潘螭說得對,宮里還有潘瑤。不僅如此,潘螭既然這么說,一絲就是他此次進宮恐怕要打著探望潘瑤的名頭。 也就是潘螭現(xiàn)在年紀(jì)還小,如若不然,便要依著外臣不得入后宮的理由,被拒之宮門外了。 “主子萬事小心?!?/br> 知道潘螭有自己的計劃,謀士也不多勸,自行隱去。 潘螭進宮的消息傳到蘇流瑾這里之時,潘螭本人早已在潘瑤面前笑吟吟坐著了。 蘇流瑾怎么也沒想到潘螭這么個先前一直藏著躲著的人此時竟然自己暴露出來,即便他進宮時候用的是潘池的名號,但青云樓的探子畢竟還是有點能耐的,自然能覺察到他們二人之間的不對。 只不過,這消息,卻并沒能傳到溫昀景那里。 在溫昀景心中,潘瑤那里只是去了 一個曾經(jīng)被拐賣的弟弟罷了,不值得多給予注意。 然,潘妃宮中現(xiàn)如今卻是劍拔弩張。 “你到底想要怎樣?” 潘瑤看著毫不顧忌身份,直接坐在主位上的潘螭,心中有些憤懣。她已經(jīng)低三下四求著潘螭不要做傷害潘池的事情了,可潘螭依舊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潘瑤有些心力交瘁。 潘螭本來不是這樣的。 她也從沒想過潘螭會變成這樣。 自從蘇流瑾將潘螭的偽裝點破了之后,似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是不是如果沒有國師,你就不會變成這樣?” 潘瑤的語調(diào)之中帶著哀泣,她甚至伸手想要拉住潘螭的衣袖,卻被潘螭面無表情地躲了過去。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拋出一句讓潘瑤絕望的話。 “瑤姐你想多了?!?/br> 潘螭眸中盡是寒意,“潘家養(yǎng)我何用,我心知肚明。國師提前為你們做了預(yù)警,你們應(yīng)該感激國師才是,怎么反倒是還怪起國師了?” 潘螭這些話如同一根根銀針一樣狠狠扎在潘瑤心里,將她自顧自勾勒出來的幻想全盤打碎,不得不抬起頭來看看這真實而又殘酷的世界。 “小池陪你了那么長時間,難道你就舍得傷害小池么?” 潘瑤傷心欲絕,言語之中也帶上了幾分嘶啞。 她看向潘螭的眸子已經(jīng)紅了,眼眶中蓄著些許淚水,看起來好不令人心生憐惜。 只可惜,這憐惜不存在于潘螭心中。 “若是我不曾私下發(fā)展自己的勢力,足以達到完全壓制你們的地步,那么當(dāng)你們想要舉事將我推出去作為潘池的替身之時,難道會有些許猶豫?” 他不是心結(jié)于此的人。 但潘家人每每見到他就只有這么一個話題,即便他耐心再好,也不免會覺得厭煩。 對于潘螭的話,潘瑤無法反駁。 畢竟,潘螭沒有一個字說的是假的。 “至少……” 被潘螭怒而質(zhì)問,潘瑤心虛之下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不少,“至少,留小池一條命吧……” 有了方才那一番話,此時此刻潘瑤覺得自己即便只是要求潘螭留下潘池的性命都有些過分。原本放在桌上想要抓住潘螭胳膊的雙手已經(jīng)拿了下來,垂在身邊緊張地抓著自己的裙擺。 潘螭沒有回話,只是看著潘瑤冷哼一聲。 如此,已足以表明他的態(tài)度。 “潘池能不能好,完全就看你們的表現(xiàn)了。” 潘螭并沒有把話說絕對,他從懷中拿出那一沓關(guān)于溫昀景的資料,一把甩到潘瑤懷中,“在 宮里好好巴結(jié)溫昀景,如果徐妃需要幫助,就拉她一把?!?/br> 看到紙張上的信息,潘妃的眸中盡是震驚。 她驚訝于潘螭能弄到這么私密的資料,更驚訝于他竟然要求自己去幫徐璣…… 聯(lián)想到最近宮中徐璣托她父親到國師那里走了一趟的事情,潘瑤心中逐漸有了真相——果然,還是為了蘇流瑾。 “我知道了?!?/br> 她連自稱都沒了端著的心思,失魂落魄地攥著那一堆資料,就這么呆呆地目送潘螭離去。 而至于蘇流瑾那邊,則是在收到潘螭入宮的消息之后便派人去皇宮的各個門口等著,一見到潘螭本人,就算是綁也要把人給她綁回來! 為了能抓到人,辦事兒的幾個連云夢閣的都喊上了。 不過,最后證明,喊與不喊沒什么差別。 當(dāng)初追查上元節(jié)火箭的事情的就是青云樓與云夢閣聯(lián)手,結(jié)果連潘螭一個衣角都沒抓到。要不是這次張畔用了點小手段,只怕他們到現(xiàn)在還看不到潘螭本人呢! 看到青云樓和云夢閣的標(biāo)志的時候,潘螭就知道來者何意了。 “帶路吧?!?/br> 沒有交手的打算,潘螭很是平靜地跟著面前幾個人往青云樓而去。 當(dāng)然,一頂假裝載著“潘池”的馬車已經(jīng)緩緩?fù)烁ァ?/br> 再見到蘇流瑾的那一刻,潘螭眸中的堅冰瞬間融化,目光死死黏在蘇流瑾身上不愿意落下。下一刻,他的眼前已經(jīng)被一柄長劍占據(jù)。 “不是你的就不要肖想?!?/br> 張畔盯著潘螭的眸中滿滿都是敵意,他將蘇流瑾整個都擋在自己身后,恨不得把潘螭那雙覬覦蘇流瑾的眼睛給挖了。 雖然,人是他自己招來的。 但在看到潘螭的眼神的那一刻,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立馬把人趕走,讓他永遠也不要出現(xiàn)在蘇流瑾面前。 “你二人無名無分,如何肖想不得?” 聽到這里,張畔的臉立馬黑了下去。 他想要一劍沖著潘螭的眼睛刺過去,但又想到了眼前這人對于蘇流瑾的用處,生生將自己內(nèi)心的沖動壓制下去,拿著劍的手都因為心中的動蕩帶著幾分顫抖。 “這你可就說笑了。” 起身抬手將張畔舉著劍的手壓下去,蘇劉瑾沖著潘螭疏離一笑,張口閉口都是在維護她與張畔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 “我與他高山流水,又進行過身體上的深入交流。只是以現(xiàn)如今我們二人的身份而言,將我們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宣之于眾只會給我們找麻煩,這才暫時壓下不表。” 隨著蘇流瑾的那些話,她抬步緩緩?fù)梭ど磉呑呷ァ?/br> “而至于你——” 蘇流瑾微微一笑,眸中帶上幾分輕蔑,“若不是看你大器可成,你連讓我踏進潘家府邸門檻的資本都沒有,更妄論肖想之說?!?/br> 一番話,一字一句都戳在潘螭的心窩上。 他似乎明白方才在宮里之時潘瑤的感受了。 他想要學(xué)潘瑤一樣,抬手抓著蘇流瑾的衣袖哀求她,請她不要把自己從黑暗中拉出來,隨后又不管不問。 可是,他終歸沒有潘瑤的氣魄。 他害怕。 害怕他這么做了,蘇流瑾會更嫌棄他。 倘若蘇流瑾對他的嫌棄大過他能帶給蘇流瑾的價值,他相信蘇流瑾會毫不猶豫將他完全拒之門外。 莫說去皇宮門口堵他,即便他程門立雪,也未見得能看到蘇流瑾一截衣角。 “是我逾矩了?!?/br> 沉默良久,還是潘螭先行退步。 他低頭不再直視蘇流瑾,并將眸中的貪婪掩飾下去,小聲向張畔道歉。 深知自己方才的舉動在蘇流瑾面前減了分,潘螭立馬將另一件事說了出來,以增加自己在蘇流瑾面前的籌碼。 “此次進宮,我已經(jīng)讓瑤姐對徐妃多加照顧。若是國師有什么需要傳遞進宮的,直接找我便可?!?/br> 看蘇流瑾對徐璣的饋贈,就知道她對宮里還是挺上心的。 只要宮里那位不倒,就是他在蘇流瑾面前刷存在感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