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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白夜美人abo/雪骨(雙性)(番外合集)在線閱讀 - 白兔06【完結(jié)】(百合;骨科;abo;H)

白兔06【完結(jié)】(百合;骨科;abo;H)

    許心卯生逢其時,在她出生后的幾年,渠道正規(guī),cao作安全性高,而手段科學(xué)的消標(biāo)手術(shù)已開始普及,至她十九歲時,這一醫(yī)療領(lǐng)域成果斐然,技術(shù)水平日新月異,她從手術(shù)臺下來后,只打了幾天消炎針,也就能出院了。

    而避孕藥物的研究仍然止步不前,介于omega復(fù)雜的生理規(guī)律,避孕藥仍需按期交替服用。那到底是哪一天漏服了?許心卯惴惴不安地往前回憶,與許思蔓確定關(guān)系(她自己確定)以來的兩三個月,她沒覺得哪天晚上有問題。她想不起來當(dāng)然很合常理,因為有天她喝得徹底,醉得最嚴(yán)重,酒精注銷了那晚上所有記憶,變成她腦海里游離失所的碎片。

    那天晚上是許思蔓帶她去的,楊宛蘭固然是最理想的出行伴侶,她的紅發(fā)和貝雷帽一度成為婦女爭相模仿的風(fēng)潮,可部分場合許思蔓不舍得楊宛蘭去,簡單來說,許心卯混跡酒場,不僅是這些場所的最佳人選,想必她自己也很樂意奉陪。

    而許思蔓也不該順理成章高估她的上限,她扶著meimei出來,或說抱著的,抱上車,抱進(jìn)家門,脫光了,許心卯一點感覺也沒有;洗完澡了,許心卯睡得像頭白白嫩嫩小香豬,換上睡衣給她蒙在被子里;她鼻翼顫動,嗡里嗡氣發(fā)呼嚕聲,軟軟糯糯那種。

    兔子要她摟著睡,她便摟著,摟了十五分鐘手臂發(fā)麻發(fā)酸,許思蔓抽手,兔子鼻頭一緊,抬腿勾住jiejie身體,蜘蛛裹蟲繭那樣糾纏她,不許她走。那晚上許思蔓打過招呼不回家,但她心里也把這里當(dāng)作家,把meimei兩股之間的一方zigong視作歸宿。

    她盯著meimei擱在自己胸上的臉龐,盯了一會兒,把她提起來親吻,兔子被她捧著臉毫無反抗意識,吻著吻著,兩人都不對勁,兔子的奶頭變尖變挺,成了春天剛冒的小花蕾,也像雪地里的紅莓,許思蔓捏著花蕾進(jìn)入她,在她睡夢里jianyin她——不怪許思蔓,她自己睡著覺也能濕,才那么聽話地吃jiejieyinjing。

    對女孩來說,這幾乎是能印進(jìn)靈魂里刻在墓碑上的夜晚,許思蔓一開始有點心急,抽送得快,rou刃破開yinchun,龜角和柱身刮過xue口嫩壁,酥麻卻難以捕捉的快感調(diào)高了她的聲線,后來jiejie開始用重而沉的力氣插她,雖然慢,可體會無比深,rou虬的烙印無比清楚,許心卯發(fā)著顫音,有些像是小聲哭,她醒來,喘息嬌嗔:“.....色鬼,我睡著呢...”

    “你睡著倒聽話,”許思蔓拔出rou根,讓她翻身,再捅進(jìn)去,捅得狠進(jìn)得深,許心卯胳膊還沒支住,人一下著插倒了,叫聲卻馬上起來,“卯卯,你好乖啊。”她俯身抓她rufang,許心卯微微側(cè)轉(zhuǎn),又被她頂趴下,才挪了挪,許思蔓一抓她腳踝拉過頭頂,直接整根埋進(jìn)去陰xue里。

    “.....好深啊.....太大了.....太大了......老公......”

    藍(lán)眸一凝,抓起她下巴:“叫我什么?”

    “....老公.....啊....??!老公太猛了....老公——老公!”

    “誰準(zhǔn)你叫我了?”

    許心卯臉頰被她捏得發(fā)痛,可那會兒子也有點固執(zhí),不知從哪來的生勇,碧瞳堅定,與藍(lán)火頂撞:“我就叫!你天天睡我,你不是我老公誰是?”

    她蹙眉發(fā)火時也極盡秀媚,當(dāng)然不是她有意為之,她的美從不刻意,許思蔓心頭一軟,想算了吧,隨她去,繼續(xù)悶聲插她xiaoxue。

    “老公、老公...老公啊....”

    她聽得憋火,也一聲比一聲更難保持清醒,越聽她叫,她越想把許心卯下體捅穿捅亂,捅成殘廢,有時候她完全不顧及床伴的感受,許心卯一整輪下來,無不錯覺自己是個功成身退的安全套,被灌滿一zigongjingye,下一秒就得被人拉開打結(jié),遂棄之。

    “別叫了?!?/br>
    “老公.....呃啊.....老公捅到我那里了......老公....我要尿尿了老公.....老公!”

    許思蔓不得不停下來,她喘得像動物,急得像進(jìn)食前的猛獸,胸膛和肩背劇烈起伏:“你他媽sao上頭了?”

    “....老婆,你叫我,許思蔓....叫我老婆...”

    “瘋子。”

    女孩哭著求她:你叫我好不好?你就叫我一次,就一次,我不是你meimei,我做你老婆,你答應(yīng).....

    “許心卯,我只有一個妻子,我愛她?!?/br>
    女孩被她壓著,不想聽也要聽,不愿面對也必須面對。她眼眶通紅地仰望她,目光片刻詫異,片刻失神,隨即她反抗推搡,要從她懷里逃出去,掙扎得比哪一次都絕望。

    “你別動,別動!”許思蔓怒吼,她也嘶叫,罵她豬狗不如,罵她狼心狗肺,把十二生肖全點了一通,把她脊背撓出幾道血痕,許思蔓都沒讓她走:“干什么?反悔了?”

    “....滾....拔出去!”她意識到j(luò)iejie的沖撞越來越狠,雙腿焦急搖晃:“放開我!別射、許思蔓,不準(zhǔn)射!cao**的你配嗎?滾**蛋!給我——許思蔓......不要.....不要這樣......”

    她射完也不拔,也不松手,這根本不是擁抱,是劫持,“你里面真sao,會吸我,還會攪我,我真走了,你今晚怎么過?”

    許心卯充耳不聞,自己抱著肩膀哭,許思蔓拉她,她揮開她,許思蔓也懶得管,她心里一樣煩亂,干脆下床穿衣服,下樓開門走了。

    許心卯聽見車聲,聽見輪胎碾碎枯枝落葉,繼而遠(yuǎn)去,她哭累了,也就沉沉睡了,今夜的傷心大可忘懷,情人總歸會再回來的。

    許心卯這頓飯第五回離席,被柳昭堵在洗手間門口。許心卯邊擦嘴,滿眼無辜地看著他,期盼即將降臨的斥責(zé)能溫柔些?!皨?....”她朝他眨眨眼,悄悄抬起小指頭,勾住柳昭抱手露出來的小指頭,她知道這招很有用,因為mama從不對女兒發(fā)火。

    餐桌上,許致警惕妻子離開的方向,湊近許思蔓:“你知不知道卯卯什么情況?她以前可不會拒絕香檳酒。”

    許思蔓手上給楊宛蘭切羊排的動作停了一會兒,目光凝聚狹長刀面,避開正面回應(yīng):“爸爸,我不太清楚?!?/br>
    許致不服,詳細(xì)列舉著女兒今晚的種種表現(xiàn),簡單總結(jié)道:“她現(xiàn)在跟你mama被我從醫(yī)院接回來那幾個月一模一樣。”

    說的是母親在合眾國突迎發(fā)情期,懷上許家二寶的事。

    “.....什么也不吃,聞到一丁點兒油味都要跑廁所,天天起來就吐,吐了就睡,睡醒又吐,難道卯卯也......”話沒說完,他突然意識到言論有失考慮,眼神真摯地看向兒媳:“抱歉,小宛蘭,我太唐突了?!?/br>
    女人受寵若驚,急忙揮手說沒事,她知道陛下沒有惡意。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們的打算,”許致語氣期待,“聽木木說你們已經(jīng)敲定了領(lǐng)養(yǎng)?”

    許思蔓按住桌下楊宛蘭的膝蓋,面色平靜:“確實已經(jīng)確定了,有名未婚mama愿意讓我們照顧她的小孩?!?/br>
    許致面露喜色:“太好了,是什么樣的孩子?alpha、omega還是beta?”

    “這個嘛.....”感到妻子的溫柔掌心覆蓋著自己的手背,她翻手牽住,視線無人察覺地掠過通向洗手間的走廊,“這是秘密,爸爸?!?/br>
    “秘密?”

    “對,那名mama不久前才確認(rèn)受孕,她無力獨自撫養(yǎng),所以聯(lián)系了我們,”她言之鑿鑿,“爸爸,你能為我們保密嗎?”

    飯后,一家人圍坐談天。說是談天,但氣氛僵到火星上去了,許心卯前所未有地羨慕哥哥,許心木一休假就帶著孩子陪李修齊出國,因而缺席。但她又想,木木在場的話還能幫她說幾句好話,雖說孩子父親就在現(xiàn)場,可當(dāng)那張厲美非凡的臉蛋無意轉(zhuǎn)向她時,許心卯心里的恐慌有增無減:顯然,許思蔓不會站在她這一邊的。

    夜深人靜,許致送許思蔓夫婦去取車,柳昭呆在門廳送客,腰靠鞋柜,盯著女兒坐著穿鞋時頭頂?shù)痛沟陌l(fā)旋,心里止不住發(fā)愁。許心卯站起來,離開之前有些膽怯地向他張開雙臂,從她記事時起,mama都是抱著寶寶道別的,即使寶寶長成飛出人生正規(guī),流落荒野的大孩子,她也期望母親能毫無保留地接受她。

    柳昭嘆息,擁女兒入懷:“我不管你什么時候告訴我孩子的父親是誰,但是.....”

    許心卯吞了吞口水。

    “mama永遠(yuǎn)愛你,有什么事就找mama,好嗎?”

    “mama...”她枕著柳昭肩膀,幻想永遠(yuǎn)能躲在母親懷中。他肩窩微涼,女兒的鼻息潮濕guntang,柳昭自責(zé)話說得太重,卻聽她呢喃:“我想生下來.....”

    柳昭倍感欣慰,問她孩子的父親知道這件事嗎?

    “嗯!”許心卯信心十足,盡管jiejie無法開誠布公,但她私以為——“她也是這么希望的!”

    “那太好了,”柳昭放下心,他此前擔(dān)心女兒根本不知道父親是誰,現(xiàn)在看來,對方比他判斷得更懂擔(dān)當(dāng),“那婚禮的地點和.....”

    “mama,我先送卯卯回去?!痹S思蔓探身進(jìn)門,柳昭也抬臂,與她相擁說再見。許心卯名正言順,挽住jiejie胳膊,像一對初定終身的情侶那樣,同母親告別。

    繁衍是人類文明亙古不變的命題,生育同樣在人類探尋來源的旅程中舉足輕重。那人性解放有違文明火種傳遞嗎?許思蔓不得而知,她只明白但凡有一位omega的反育行為得到官方贊許,不到這個夏天結(jié)束,全國就會有一半以上的母親拒絕產(chǎn)子。只要這顆星球上可供使用的資源還未出現(xiàn)枯竭征兆,政府永遠(yuǎn)不會為避孕產(chǎn)品和墮胎服務(wù)買單,而科技永遠(yuǎn)發(fā)展比制度快得多,規(guī)則制定者常常需要整頁更改起草中的規(guī)定,盡管現(xiàn)如今,omega們已經(jīng)有機(jī)會擺脫防護(hù)項圈,不受rou體標(biāo)記控制,但仍沒人贊同一任何一位omega終身不婚,可知,思想的進(jìn)步也有時會顯得遲緩。

    故而,這并非解開了枷鎖,僅僅是往枷鎖里墊上一層柔軟親膚的棉絨,他們就會擁戴她、感謝她了。

    許思蔓看著手里的藥丸,手掌一松,無一例外地落進(jìn)馬桶,這段時間來,普通的維生素c片代替了它們裝進(jìn)許心卯避孕藥的盒子里,meimei從不會懷疑jiejie,她的人生沒有一處不是朝許思蔓敞開著的,故而許思蔓的目的輕而易舉就達(dá)成了。

    “...屆時飛機(jī)和護(hù)照都會準(zhǔn)備好,是陛下把人帶過去,還是我們....”

    “我不出面,你們直接把孩子抱走,我派人接應(yīng),如果她反抗太激烈,就打鎮(zhèn)定劑,保證沒人發(fā)現(xiàn)?!?/br>
    “好的,明白了....”

    許思蔓掛斷電話,楊宛蘭正好進(jìn)門,站在門口收傘,她走到門廳去替楊宛蘭換鞋,今天下了場不大不小的雨,春天的雨,落在青藕似的腳踝上,悲憫凄麗,許思蔓不禁抬起玉作的腳背輕吻,將其小巧精致地貼在臉側(cè),被她長而直的金發(fā)垂落其上,觸感是涼的,如手掬一塊冰雪。

    楊宛蘭羞赧收腳,罵她:小傻子,多臟呀。

    不,宛蘭最干凈。許思蔓柔聲反駁。

    晚飯后楊宛蘭突然提出要見小孩的母親,廚房里許思蔓正在往洗碗機(jī)里落餐盤,面不改色地,朗聲問:“怎么了?”

    “我們先與她了解一下,她也更放心不是嗎?而且我也想知道孩子的生母.....”她走進(jìn)廚房,從愛人身后環(huán)抱她,“蔓蔓,你不愿意的話.....”

    “我沒有不愿意,只是她生完孩子就要移民,我會盡快安排,”許思蔓滿手油漬,無法轉(zhuǎn)身回抱,只好微微側(cè)首,讓心上人聽得見自己心跳,“你會喜歡她的?!?/br>
    “....那你喜歡她嗎?”獲得應(yīng)允,楊宛蘭心情漸佳,話語調(diào)皮起來。

    “我也喜歡,我喜歡她是因為我知道你會喜歡她,宛蘭,我最喜歡你,你喜歡誰,我就喜歡誰,你不想我喜歡誰,我就....”

    “那我不要你喜歡我呢?”

    “這個做不到?!痹S思蔓擦干凈手,打橫將心上人抱起來直奔樓上臥室。

    蔓蔓!慢點!楊宛蘭驚喜輕叫。

    慢不了,宛蘭,我好想你。她說著,停下腳步,竟然就把人放在地毯沉軟的樓梯上。

    “蔓蔓?”楊宛蘭有點慌神,“我以為我們得去床上....”

    “老師,我現(xiàn)在就想要,可以嗎?”

    她頂著這樣美這樣艷的相貌請求,凡間有誰會、誰敢拒絕她?楊宛蘭沒意識到自己正抓緊愛人手臂,試圖接近。她十多年前照顧教導(dǎo)的小孩,突然長成美麗強(qiáng)大的國家首相,這雙曾滿懷期待,純真善良的藍(lán)瞳,如今神光閃爍地注視自己,像天色又如深海,凡人無法不抬首、祈禱神明能給予自己一個親吻,或是救贖。

    能被這樣的神明熱愛,乃是無與倫比的恩賜,她有什么好拒絕?許思蔓須臾覆蓋她了,如藤蔓如大樹,她是窩藏最深的紅果。

    大樹最心愛的紅果,大樹從別處汲取養(yǎng)分,扎根深土,一切都是為了這顆紅果。

    “蔓蔓...”

    “嗯?”

    紅果兒不說話了,貪戀體溫似的輕蹭愛人胸膛。

    “宛蘭,我更愛你了。”許思蔓摟住心上人,她已摸到裙內(nèi)去,一路向上,手指撫著線條柔美、流暢的脊背游離,像是擦著星點的火石,把懷中軀體點燃。

    “....只愛我嗎?”

    “只愛你,”她看著她,又解釋道:“我想到可以和你永遠(yuǎn)在一起,那之前我已十分愛你,現(xiàn)在我想到將和你組建家庭,我即以丈夫的角色珍惜你,又以你孩子父親的身份與你惺惺相惜,宛蘭,能與你共老同死,這世上不會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br>
    如果這世界上還有誰能毫不臉紅地說情話,除了許思蔓他爹,那必然只剩許思蔓。

    可是她胸腔里砰砰直跳呢,跟要奔出來只大兔子似地厲害,楊宛蘭按著對方心口,心說:就假裝自己也沒聽見吧。

    “我也是,”紅果兒親吻大樹,“謝謝你沒喜歡別人,謝謝你等我,蔓蔓?!?/br>
    許思蔓把鑰匙和手提袋一起放在離大門不遠(yuǎn)的餐桌上,聽見許心卯踩著拖鞋蹬蹬蹬地跑下來。

    “吃不吃草.....”

    小兔子一下?lián)溥^來,許思蔓忙不迭騰手接住她。

    “.....怎么了?”她皺著眉頭估算樓梯口與自己的距離,不敢細(xì)想如果自己失手是什么下場。

    “jiejie.....”小兔雙眼水靈靈,像朵雨后玉梨花,就算知曉這招是她的慣用伎倆,但看見meimei心酸難受的模樣,許思蔓還是軟下心,托著小兔屁股把她抱到沙發(fā)上去。

    原來是許心卯今天進(jìn)組時發(fā)現(xiàn)化妝間本屬于她的位置坐著別人,她向來桀驁,刁蠻嬌縱是出了名的,圈子里盡知道她的身份,遇見了碰上了也都禮讓她三分,有時候三分還不夠,她年紀(jì)輕,愛出風(fēng)頭,把別人的那十分拿來博采那也是常有的事,但這也并不全是壞處,許心卯的的確確憑一股子蠻橫無理闖出了名氣來的,借由這一點與公主稱謂無關(guān)的名氣,她架子高得能捅破天屁股了。故而,許心卯從來吃不得半點委屈,除了許思蔓沒給過她好臉色,在別人那里她從來不讓自己吃虧,發(fā)現(xiàn)有人鳩占鵲巢,她當(dāng)場炸開了毛,跳起來指著對方鼻子大罵一通,可憐那沒什么靠山的小明星,是規(guī)規(guī)矩矩正經(jīng)進(jìn)組的,被她噴得狗血淋頭,沒堅持幾下就哭暈了去,許心卯白眼一翻,想自己懷著孕呢,還活蹦亂跳的,這人裝什么柔弱?

    好在她經(jīng)紀(jì)人經(jīng)事老練,眼看這朵黑蓮花憤泄夠了泄足了,才推門進(jìn)去,她方知道女主角確實已換了人選。

    小公主僵著臉、趾高氣揚(yáng)地走了,面色蒼白地被送回家,經(jīng)紀(jì)人一臉歉意地問她沒事吧?她幾乎一秒就要爆哭一頓的,可仍然忍住了,緩緩搖頭,經(jīng)紀(jì)人拍拍她肩膀,安慰她說別灰心這幾天好好休息,機(jī)會多得是,你可是最年輕的影后之一啊。

    現(xiàn)在她穿條大褲衩,明顯大一號的白T,盤腿坐在許思蔓對面剝葡萄,眼淚鼻涕流在一處去了,滴滴答答落在塑料袋兒上,許思蔓給她扯紙巾,她雙眼通紅地把臉湊過去,一擤,鼻頭也紅紅的,真是只生了綠眼的白兔子精。

    “憑什么?!那小丫頭片子懂個屁的劇本!她知道我爭取這角色有多辛苦嗎?我試鏡都準(zhǔn)備了好幾周!嗚嗚.....”許心卯疲憊不堪地靠住jiejie,嘴里絮絮叨叨:“那片子可好了!肯定能拿獎,我就是有直覺!那片子講了兩個omega科學(xué)家的故事,木木一定會很喜歡的.....”

    許思蔓在她頭湊過來前鎖定了平板屏幕,“好了好了,好片子多了去了....你這段時間就安心養(yǎng)胎?!?/br>
    許心卯氣鼓鼓哼了一聲:“有什么不讓看的!”

    “機(jī)密?!?/br>
    她被女孩牽手過去,“....有我這里機(jī)密嗎?”許心卯甜甜笑,感受jiejie貼在小腹上的溫度,那里還很平坦,誰能想到柔軟肚皮下面有生命正在發(fā)育?

    許思蔓收起平板:“睡了吧?”

    小兔子眼里冒光,興奮點頭。她jiejie便抱她上樓了。

    幾分鐘后平板彈出一條信息,發(fā)件人是許心卯的經(jīng)紀(jì)人阿彩,她匯報說小公主的全部演出和拍攝計劃都已經(jīng)取消,廣告業(yè)務(wù)與商業(yè)活動也統(tǒng)一回絕,直到明年冬天,她都不會再出現(xiàn)在公眾眼前了。阿彩用詞難掩惋惜之情:....好好的怎么懷孕了呢?卯卯雖然貪玩,但知道適可而止,她還這么小,初露鋒芒,這時候選擇隱退,可能永遠(yuǎn)也不會再回得來了。

    想讓一個人徹底消失并不難,互聯(lián)網(wǎng)與觀眾的記性其實很差,只要新一代不再去看那些老電影,而專心接受新事物,很快就沒人會再想得起來上一位扮演主角的演員是哪位,輿論中心總是圍著新生代轉(zhuǎn)的,無論在老一輩眼里他們的興趣愛好有多么荒誕不經(jīng),但總歸要代替?zhèn)鹘y(tǒng)成為下一個傳統(tǒng),歷史就是這樣前進(jìn)的,永不停歇。

    “思蔓....我真的能照顧小孩嗎?”入睡前,許心卯有些擔(dān)憂地?fù)碇鴍iejie問。

    許思蔓抵著meimei的額頭,黑與金的長發(fā)交纏在一起,變成條匯聚靜默的河流,她低聲說:“.....我會照顧它的,我不是保證過嗎?你的孩子一定是在完整的家庭里長大....”

    她很累了,承諾也斷斷續(xù)續(xù),許心卯把這零碎的真心撿起來,拼上縫好,珍藏在心底,她那時以為許思蔓所言家庭是她們二人的家庭,因而極盡興奮,極盡熱忱,愈發(fā)肯定自己是整個銀河系最得寵的一位幸運兒,她急不可待:“jiejie,你什么時候離....”

    回應(yīng)她的是親吻,她那時再度理所當(dāng)然地以為這一吻是愛,而絕非打斷她不切實際的妄想和逃避她的真心,她們各取所需,而不孤寂,這樣該很好,可以維持很長時間,許思蔓是這樣想的,每當(dāng)她與meimei躺在一起,互相取暖,她就更加明確自己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這可能對很殘忍,可這已經(jīng)是最不殘忍的一種殘忍了,正如后來許心卯得知真相后、失去所有前,絕望地質(zhì)問許思蔓為什么不在一開始就告訴她?為什么不拒絕她?為什么還要給她希望讓她以為自己能幸存時,許思蔓反問的那樣:我結(jié)婚那天你去天臺做什么?

    “....做什么?如果那天你沒上來,你會后悔一輩子的,許思蔓!”

    “我后悔?我有什么后悔?是你喜歡我,是你偏要愛我,是你要我放棄底線要我跟你上床!許心卯,你為什么從來不感激我?我有愛人,我說過很多次我有愛人,我沒拒絕過你嗎?我沒提醒過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是我meimei!我不想我meimei因為她jiejie不給她破處她就去跳樓!許心卯......我做錯了什么?讓你這么愛我?”

    但這許多都是后話了,那天晚上她們還足夠恩愛,許心卯還在夢里挑婚紗,她夢見自己走到一片可愛的草地上,她的孩子為她捧花,許思蔓朦朦朧朧地說她愿意,她愛的所有人都為她感動歡呼,甚至楊宛蘭也在,楊宛蘭也在為她們的結(jié)合鼓掌。

    楊宛蘭開門時愣住了,她回憶片刻,也沒找到一條許心卯要來做客的約定,她只好將人接進(jìn)來,趁許心卯坐下休息的時刻請教許思蔓。

    “是你要見她的啊,宛蘭,不能因為我們那天太激情就忘了我答應(yīng)的事。”許思蔓刮了刮她鼻子,露出一副傷心表情。

    那天的事.....?楊宛蘭不解,給女孩倒水時無意間瞥過一眼對方已顯形的孕肚,有些許碎片在腦海閃爍。

    許心卯驚叫一聲,驚慌失措地站起來:“嫂嫂,你....你沒燙到吧?”

    楊宛蘭無言以對,看著這名年輕的母親,她該震驚、不解,憤怒、還是害怕?許思蔓走到她身旁,她推她,手指碰到她手臂,觸電似地彈開。

    “我說過你喜歡她的?!痹S思蔓摟住她肩膀,抬起她的手檢查手指,她看起來就快暈倒了,原因與燙傷、剛沸騰的熱水一點也不沾邊。

    許心卯望著她們站在一起,笑容有些蒼白:“嫂嫂,jiejie說你想見我?!?/br>
    她渾身發(fā)抖,北方的夏天并不冷,可她這一瞬間,或說從此以后的很多時間,當(dāng)她看到嬰兒睜開標(biāo)志性的綠瞳,仿佛是這條血緣里的烙印,永不湮滅,她都覺得自己正在冰窟里慢慢死去。她確實想見她,她很早就說過,她需要知道是什么樣的母親將孩子交到她們手里領(lǐng)養(yǎng),而顯然,許心卯對自己即將降臨的身份和已被安排好的未來毫不知情。

    后記:

    伊美的冬天仿佛是轉(zhuǎn)為清除人類而存在的,傳聞中世紀(jì)時,伊美的流放幾乎等同于死刑,因為沒有一個人能在東部的高原上存活下來,那里人煙罕至,氣候惡劣,植物是被冬風(fēng)蹂躪致死的,而非嚴(yán)寒,當(dāng)然嚴(yán)寒也是它不宜居的主要原因之一,但對于許心卯來說,在這個國家她最難活下去的原因只有一個:無聊。

    盡管工業(yè)革命后這片處女地就遭陸續(xù)開發(fā),歷時好幾百年,最終嬗變?yōu)榻裉旆睒s富庶的城市帶,但許心卯喝不慣這邊酒館里太烈的酒,她第一回嘗試的時候,只記得自己邊聊天邊喝汽油似地喝完一杯當(dāng)?shù)胤丶?,第二天渾身赤裸地在室友床上醒來,她?dāng)時其實還不能怎么熟練地用伊美語同當(dāng)?shù)厝藴贤?,好在室友會一點西陰官話,她披著被子聽這位漂亮男孩手舞足蹈地重現(xiàn)前一晚事發(fā)經(jīng)過,大致了解自己僅靠一杯酒就迅速結(jié)束作戰(zhàn),不省人事地被男孩抱回來,她的鑰匙丟了,只能睡在男孩房間,男孩只能在客廳擠在沙發(fā)上將就。

    他們簡單地談了會兒天,開鎖匠便敲響房門,許心卯和他不熟,她見過太多男孩,一些靦腆,一些則不,她的關(guān)注點傾斜后者,因而對前者的評價都籠統(tǒng),可斯金納正處于兩者之間,許心卯本有些動搖,但自從這件事后,她想當(dāng)然將其歸為靦腆。

    不過男孩金發(fā)的顏色,和許思蔓還挺像的,她想,靠著餐桌倒麥片,男孩站在窗邊給吉他調(diào)音,冬日暖陽越過鐵銹斑斑的落地格窗,在他分明的眉骨下落腳,瞳孔色彩瞬間就與許思蔓的重合了。

    意識到這雙眼睛與自己對視有一會兒了,女孩恍然回神,心虛地抬起馬克杯狂飲一大口,被熱可可燙傷舌頭,像只狗狗那樣哈著氣沖回臥室。

    他們是什么時候上床的?許心卯來到大學(xué)后毫無保留地發(fā)揚(yáng)了她的浪子宗旨,夜夜笙歌,處處盡歡,這也是有好處的,由于總和當(dāng)?shù)厝舜粼谝粔K兒,她的口語水平突飛猛進(jìn),但書寫能力有待加強(qiáng),教授點名問她為什么不回復(fù)郵件時,她心里狂翻白眼,什么年代了這些白種人還不會用即時通訊軟件?課后她找室友求助,斯金納認(rèn)真準(zhǔn)備一大摞語言輔導(dǎo)資料。與她共度了幾個不那么美妙的通宵,她昏昏欲睡地上了幾節(jié)家教課,有個男孩兒,叫戴維還是鮑勃,打電話問她愿不愿意今晚去兜風(fēng)。

    她回來時感受不是很好,可能感冒了,也可能是因為晚餐上糟糕的魚子醬,或者戴維女友潑在她臉上的檸檬水,總之那alpha是個蠢蛋,她現(xiàn)在亟需同類給予她一個溫暖安全,不帶任何雜質(zhì)的擁抱,斯金納正好是個合格的同類。

    該死的狗騙子。許心卯再次見到他時,立即往煙灰缸里狠滅按煙頭,擰斷他的脖頸也用得上這份力氣。

    “你還是與從前一樣美,Molly?!?/br>
    男人顎骨的弧度硬朗又陽光,鼻梁挺直,眉毛顏色比發(fā)色深一些,眉峰像是勾進(jìn)少女心里去那樣高揚(yáng),許心卯偷看他眉骨下的迷人藍(lán)眼,不明白自己當(dāng)時怎么會那么就相信了他的謊話,把他當(dāng)作一個表里不一的omega對待?

    你一樣cao蛋。她憤憤與之打招呼,板著臉點軒尼詩,“加一聽可樂,這就夠了,謝謝?!?/br>
    男人朝她投遞感激的一眼,沒人會在五點前坐在餐廳點酒,因此侍者很快回來了,她在臉上的嬰兒肥還沒消退的服務(wù)生離開后,飛快地將飲品調(diào)換位置。

    “聽著,”她叩一口白蘭地,點燃另一支煙,也先吸一嘴,仿佛沒有尼古丁與酒精她就會拒絕開口,“如果你是來要孩子的,很抱歉,打那時起四個月后我肚子里就什么也不剩了?!?/br>
    涂著深色甲油的手指在餐具上搖晃,纖細(xì)指骨間夾著的女士煙似掉未掉,同樣讓她困惑的是白種人總是想把整個世界都搬上餐桌的古怪習(xí)俗。

    男人依然略帶笑意地盯著她,許心卯懷疑自己今天眼線連去鬢角了:“等等,你是專程來嘲笑我的,對嗎?”

    “不,當(dāng)然不,”男人往西裝口袋掏出個小方盒,許心卯的大腦還沒轉(zhuǎn)到該去的那一層,斯金納離開座椅,彎曲膝蓋,無聲跪在地毯,抬著那雙晶藍(lán)眼睛:“Molly,你愿意嗎?”

    “....愿、愿意什么?”許心卯慌得飆母語,她已經(jīng)聽見驚嘆聲四起,謝天謝地,放著音響不用,店主固執(zhí)聘請的樂隊還沒上班。

    “做我的‘媳婦兒’?!?/br>
    斯金納蹩腳的西陰語把氣氛全毀了。許心卯掐滅這支煙,又抽出另一只打上火,她語氣漂?。骸?...我生過孩子?!?/br>
    “我喜歡小孩。”

    “已經(jīng)過繼給我jiejie了?!?/br>
    “如果你愿意,我們可以像上次那樣再生另一個,親自撫養(yǎng)?!?/br>
    她手腕顫抖,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垂指彈著煙灰:“我必須說.....和你睡覺是因為你像她?!?/br>
    “哦,關(guān)于這個....Molly,我也需要向你坦白?!?/br>
    明明是壞消息的預(yù)警,許心卯卻不由得舒了口氣。

    “你看,我想你對絲薇安·波利切特·阿克麥斯夫人有所耳聞。”

    女人的表情開始變化了。

    “我不知道這是否是你所期望的,但....她確實是我其中一位姑母。”

    他小心托著女人腳踝,摩挲她小腿肚上貼著的絲襪,他抬著頭,眼神討好,膽怯,但充滿希望:嗨,Molly,你還好嗎?

    婚禮進(jìn)行地比意料中更順利,除了mama和阿克麥斯夫人同坐一桌的氣氛有些微妙,沒人不祝福她,給予她誠摯擁抱,她發(fā)現(xiàn)不去在意他人,專注自己,一切就都沒什么不好面對的。那個小孩依然很像他父親,被許思蔓抱著,如同獅子舉著獅子幼崽,而幼崽的眼睛與生母相似。

    無論如何,她的前半生總歸平和落幕。

    夏天的夜里許心卯常常熱醒,分不清身上到底趴著一只北極熊還是阿拉斯加大型犬,她不滿地推開斯金納,合上眼,片刻后男人就又抱住她了,作為蜜月目的地,這個低緯度國家的氣候太嚇人,兩人什么也沒干,卻汗流浹背。白天她從陽臺跳進(jìn)澈藍(lán)海水里消暑,斯金納緊隨其后,他們在水里能呆上很久,累了就往返沙灘小憩,直到傍晚,許心卯光著身子在客廳看書,聽見廚房里燃?xì)庠畹某烈?,打蛋機(jī)的轉(zhuǎn)動,斯金納端著餐盤過來時她已經(jīng)睡著了,書還蓋著臉頰。

    再到夜里他們脫得光溜溜,擠到一塊兒,早些時候他們穿著拖鞋去當(dāng)?shù)厥屑少?,騎簡陋的小摩托車回來,許心卯告訴他,她爸爸以前也是如此接她回家的。斯金納回,如果你想,我也這樣接我們的孩子回家。

    他們沿著瑰麗粉紅的海岸線返程,太陽墮落了,成為即將被海面吞噬的一顆雞蛋黃,棕桐樹筆直的枝干把遠(yuǎn)景切分成了由一條膠卷連接的照片。深藍(lán)趕走晚霞時,他們在溫泉泳池里接吻,月亮成為蒼穹之主,他們共同滾進(jìn)床鋪深處。

    “威爾......你怎么知道我愛你呢?”她捧著大型犬的臉龐問他。

    “我不知道,可是我確定我愛你,”他被她揉著短而柔軟的金發(fā),“卯卯,你呢?”他如今的西陰語聽上去好太多了。

    “我.....或許愛你。”

    “那太棒了。”

    許心卯手指發(fā)力,問他是不是在揶揄自己?斯金納搖搖頭:你喜歡和我在一起,這已很好。

    許心卯松開手,表示贊同,于是他們接著相擁,準(zhǔn)備孕育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