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嬌嬌嘴酸,嬌嬌怕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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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和上司商量了一下,挺痛快地給陳歸一辦了保釋。 不同于在里面的雷厲風(fēng)行,剛從派出所的大門里出來,小豹子就搖身一變成嬌嬌,扯著陳歸一的衣袖膩聲喊餓。 陳歸一毛骨悚然,不知道這是不是什么字母圈的新型玩笑。 “那……那我請您吃飯?!标悮w一畢竟感謝老板的仗義,“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粥店還不錯,不嫌棄的話……”她想起小豹子說的“嘴酸”,又是一陣臉紅。 小豹子本來想帶著陳歸一去享受一把豪華宵夜,聞言一愣,回過味來后趕緊搶在陳歸一吃了吐前同意了。 這次不珍惜,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被主人請去吃飯的機會了。他想的長遠。 陳歸一不知道腦子里這些復(fù)雜的彎彎繞,反倒是白天那段回憶反反復(fù)復(fù)地在她腦海里變著法地重播,臊得她不敢看小豹子,視線一觸到他身上就開始覺得尷尬。 那會怎么就那么勇呢?面試時以為自己至少一年之內(nèi)是見不到這些人事部門的同事的陳歸一感到難以言喻的痛苦。 這時已經(jīng)將近十二點,粥鋪冷冷清清,老板倒像是不急著打烊,一點沒有要收桌子的意思。 “大姨,我來啦?!标悮w一進門親熱地喊了一聲,“還有粥吃嗎?” 粥鋪不大,菜單上只有皮蛋瘦rou粥和白米粥兩樣,用塑料膠布剪出來的字一紅一綠地貼在白瓷磚墻上。 陳歸一點了兩碗皮蛋瘦rou粥,然后坐到了離小豹子很遠的另一張桌子上。 小豹子:……? 老板盛好粥和小菜,端出來的時候卻見陳歸一和她帶來的那個男人離得老遠,于是警惕地湊到陳歸一跟前,壓低聲音問:“他是不是跟蹤你?或者在脅迫你?跟大姨說,大姨替你出頭。” 陳歸一尷尬得腳趾扣地,用手遮臉。“他是我老板,我欠他個人情,來請他吃個飯而已?!?/br> “這姑娘胡說?!崩习迮牧伺乃念^,嘴上數(shù)落,笑得很慈祥,“哪有請老板吃飯來我這種小破地方的?” “因為大姨煮的粥好喝嘛。”陳歸一推推她的手,“你給他送一碗嘛,我不好意思和他坐一張桌子。” 大姨很高興,又樂呵呵地拍了拍她的頭。 小豹子來的時候激動得顧不上自己的肚子,現(xiàn)在一聞到混著rou香的米粥的清香,頓時想起腹中空空,也顧不得燙,胡亂吹兩下就送了一碗粥下肚。 他禮貌地夸贊老板的手藝,又叫了一碗,自己挪到了陳歸一的對面坐下。 “請我吃飯結(jié)果連桌子都分開坐,熊貓劫匪,真有你的?!毙”永湫σ宦?,語氣活脫脫像個怨婦。 陳歸一推開喝了半碗的粥,又低下頭,聚精會神地觀察自己鞋尖上的灰塵。 小豹子見她又是那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tài)度,只好換了個話題:“你那個事情的經(jīng)過我大概都了解了,裁定成正當(dāng)防衛(wèi)應(yīng)該問題不大,頂多也就是承擔(dān)一點民事責(zé)任,這個都好說;我主要是好奇你到底為什么和那群人住——” 熱騰騰的粥又端上來一碗,小豹子以微笑回應(yīng)老板曖昧的眼神。 “我不想說?!标悮w一的表情又恢復(fù)成了在派出所時的木然。 小豹子直發(fā)愁。他硬件條件好,又天性潑辣,從入圈起到現(xiàn)在不知道罵哭過多少想收他的s,越兇悍的s被他整得越狠,也因此得了個小豹子的綽號——可是他從來沒見過有這種柔聲細語哄著還紅著臉鬧脾氣的主??!哪來的林meimei這是? 發(fā)愁歸發(fā)愁,該上趕著還是得上趕著。小豹子沒轍,這是他頭一回在調(diào)教中感受到傳說中那種不由自主的臣服感和安穩(wěn)的歸屬感,他畢竟是個實打?qū)嵉膕ub,直覺告訴他過了這村八成就沒這店了。 “晚上你住哪?橫不能再回那個房子了吧?”他喝了一口粥,感受軟爛米粒在舌尖綻放的濃郁香味,“我記得你是外省的,本地有可以投靠的親戚朋友嗎?” 見陳歸一開始認真思考,小豹子就差把“來住我家”四個大字寫在臉上,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陳歸一兩眼一亮,道:“我記得附近有家提供長租服務(wù)的賓館,好像是一千多呀還是兩千塊錢一個月,我開始打工之后應(yīng)該就能賺夠租金了吧?” 明天就把你辭退。小豹子惡狠狠地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粥,不小心燙到了舌頭。 小豹子把陳歸一送到了她說的賓館門口,又幫她墊了房費,只說是他這個當(dāng)老板的實在是看不過去下屬的悲慘境遇,伸出援手,等她賺了錢再還。 陳歸一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但還是向現(xiàn)實低了頭。 一夜無話。第二天陳歸一沒課,左思右想還是去了俱樂部,能幫忙則幫忙,能接活則接活。 ——當(dāng)然,主要是食堂好吃又便宜。 她到的時候正趕上大部分員工吃早餐,桌上擺的一碗碗面條晃得她頭暈。陳歸一是北方人,不習(xí)慣在早上吃面。 好在她提出想吃豆?jié){油條的申請并沒有被駁回,但服務(wù)員告知她:“豆?jié){要現(xiàn)磨,得等個四十分鐘?!?/br> 陳歸一嘴饞,同意了。 她正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朋友圈,正門突然被打開了,陳歸一下意識地抬頭,正好和那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對視上。 陳歸一認識他,他就是導(dǎo)致她今天沒課的元兇:她那個告病請假的信息分析課任課教授。 服務(wù)員上前詢問:“先生,您有預(yù)訂座位嗎?” 教授看了她一眼,還是點了點頭,把手機里的預(yù)訂信息給服務(wù)員看。 “哈哈,真巧,你也來這里吃早飯?”教授親切地關(guān)懷學(xué)生生活,“我這不是生病了嗎,就出來買份早飯吃。這家店的東西又便宜又好吃?!?/br> “哈哈,是啊。”陳歸一希望教授離她遠點,她尷尬癌要犯了。該說不愧是教授,反應(yīng)就是比一般人要快,借口找得合情合理,天衣無縫——唯一的問題是,她作為內(nèi)部工作人員,完全能聽懂他們的暗語。 俱樂部的日常活動管理基于一種聽著非常扯淡的方法:鑒于調(diào)教師大多性情散漫且是兼職,通行的人對人預(yù)約制行不通,所以俱樂部的會員會在來訪前預(yù)約餐廳的座位,俱樂部以此來控制每日來訪的人數(shù),以提供適當(dāng)?shù)姆?wù)——至于來了之后能不能約到調(diào)教師,那就要看運氣了。 ——教授出示的所謂預(yù)訂信息,其實是一種代表“我是會員”的入場券。 救救我,救救我。 教授沒有察覺到她的尷尬,仍然一派輕松地跟她搭著腔,看上去倒真像是一個在早餐店偶遇學(xué)生的親切教授。 “秋老師,您不點餐嗎?”陳歸一忍無可忍。 “瞧我,光顧著和你聊天,忘了正事了?!鼻锝淌谘b作才想起來的樣子一拍腦門,也點了一套豆?jié){油條。 “好的,請您稍候?!?/br> 秋教授愣了一下。他知道這邊基本不提供那些,只是想裝裝樣子讓學(xué)生以為自己因為買不到想吃的早餐而離開,今天怎么會有?“你們這里平時不是……”不賣這些嗎?他不死心。 服務(wù)員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指向陳歸一:“那位女士也要了這些東西,所以今天有了。” 秋教授沒聽懂,他只知道自己今天恐怕要鎩羽而歸。 十幾分鐘后,兩份一模一樣的套餐被從窗口端了出來,與此同時,廚房里響起了撕心裂肺的怒吼聲:“端回來!那是我特別給她磨的!不許賣?。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