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小狐貍,穆嵐從未如此懊悔過
深夜,正是塞卡街最熱鬧的時候。 昏暗的路燈下,街道兩邊正有無數(shù)的妓子等待他們的客人,而混跡于此的混混、逃犯、星盜們正如挑選貨物一般高聲談論著街邊妓子們的臉蛋,身材,技術。遇到看上了又談好了價錢的,就直接拖進巷子里飽餐一頓。 街角還有爭奪這條街的勢力在火拼,隱隱有慘叫聲傳過來,夾雜著各條暗巷中妓子的浪叫,嫖客的怒罵,這便是塞卡街每天最常見的景象。 下雨了。 淺金色的精神屏障將冰冷的雨水擋在體外三寸遠的地方,穆嵐冷臉看向抖著腿走在前面帶路的阿德,皺眉:“還有多遠?” “快……快了……那sao……”阿德差點習慣性的把sao貨說出口,咳了一聲換了詞:“他……他今天傷的重,為了躲這些人肯定在巷子的最里面?!?/br> “快些?!蹦聧挂荒_踢向阿德,阿德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個狗啃泥,勉強站穩(wěn),卻不敢有半分異議,一瘸一拐的加快了腳步。 聽到阿德說歡奴在賽卡街之后,穆嵐便讓冰離先回了飛船等她。 賽卡街太過混亂,是整個首都星域最讓穆嵐頭疼的地方。 這里充斥著犯罪,暴力,血腥和性,穆嵐很早就想整頓這條街了,可賽卡街背后的勢力錯綜復雜,而帝國尚在戰(zhàn)后的恢復期,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戰(zhàn)后,穆嵐在返回首都星的路上一直都在交涉帝國軍進駐塔克星的問題,在穆嵐的堅持下,塔克星終于不再是帝國軍隊無法管轄之處,代價卻是帝國軍不能干涉賽卡街的規(guī)則。 穆嵐不急,他深知改變一顆星球乃至整個帝國的規(guī)則是急不得的事情,需要一步步進行改革。 可真正踏進了這條街,穆嵐卻恨不得將這里頃刻毀滅。 巷子的最深處,穆嵐展開了精神力進行搜索,終于在一處殘破的廢棄院落后墻下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狐貍。 他幾乎無法維持人形,除了一直幻化在外的獸耳,身后的獸尾也跑了出來,雪白的狐尾被血液和更多不知是什么的污穢液體沾濕,軟軟搭在腰間,勉強蓋住下身私處。 他身下連一塊毯子都沒有,只有粗礪的砂石泥濘,混著越下越大的雨,浸沒了他壓在砂石之上的傷口。 頭頂并沒有半片足夠遮雨的地方,狐貍整個蜷縮起來,冰涼的雨水打在身上,卻不能換來他的片刻清醒。 穆嵐蹲下身子,將他納入了自己的精神屏障。 “小狐貍……” 他的氣息太過微弱,精神力也淺薄的似乎隨時都會消散,穆嵐甚至不敢伸手碰他。 陷入了重度昏迷的歡奴卻在聽到這一聲小狐貍之后,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被雨淋濕的睫毛輕輕顫抖,歡奴費力將目光聚集在穆嵐臉上,慘白的唇瓣扯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將……軍……” 他的聲帶被損壞了,幾乎只能發(fā)出氣音,穆嵐卻還是在嘈雜雨聲中聽清了他的呢喃。 “能夢到將軍……真是,太好了……” “不是夢?!蹦聧姑摰羯砩系耐馓?,蓋在狐貍傷痕密布的裸露軀體上,那外套帶著他的體溫,落在歡奴身上,便讓他輕輕顫抖了一下。 穆嵐不顧他身上的臟污,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起來。 “別睡,堅持一下,我?guī)闳ブ委??!?/br> 獨屬于Alpha的精神力小心探向歡奴的后頸,這是Alpha安撫Omega的尋常手段,可以通過臨時搭建的精神力連接為重傷的Omega安撫虛弱的精神池??赡蔷窳倓傆|碰到一點,懷中的狐貍突然劇烈顫抖,喉中發(fā)出破碎的悲鳴。 這絕不是被安撫到了的樣子,為何他會如此排斥Alpha的精神力?穆嵐來不及細想,卻趕緊收回了精神力,冰冷的目光看向縮在一旁不敢出聲的阿德。 “大……大人……這不是我做的!我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阿德腿都軟了,連逃跑的力氣都不剩半分。 穆嵐明白他是真的不知情了,沒時間與阿德計較,歡奴的情況不能再耽擱,穆嵐抱著他大步向賽卡街外走去。 賽卡街入口,駐扎在塔克星的帝國軍團長石欽正帶著幾個手下等在這里接應。 穆嵐抱著人走出來,石欽及幾個手下立刻向穆嵐行了一個軍禮,幾個帝國軍人眼睛都亮閃閃的。 接到軍部指令叫他們來這里接應的時候他們還不敢相信。傳說中的穆嵐將軍啊……他們居然能在這里見到這個帝國軍中的傳說人物。 穆嵐懷里抱著歡奴,不便回禮,便對他們微微點頭:“還要辛苦你們幫我查一下塔克星上是否有S級治療艙?!?/br> S級治療艙數(shù)量極其稀有,帝國范圍內的每一臺都有特定的編號,擁有者需要到當?shù)剀姴窟M行報備。 “還有這個人?!蹦聧拱寻⒌绿叩绞瘹J跟前,道:“冒充帝國軍欺騙公民,關起來。” “是!將軍!” 塔克星,中心醫(yī)院。 歡奴被送進了緊急治療室。 不斷有診斷結果被發(fā)到穆嵐的終端,穆嵐盯著一條條診斷信息,臉色越來越難看。 骨折、內臟受損、胸部及下體器官已完全被毀壞。 至于身上那些腫脹腐爛的外傷,相比之下已然顯得那樣微不足道。 一場清創(chuàng)手術進行了四個小時,待歡奴被送進醫(yī)院最好的A級治療艙后,主治醫(yī)師擦著汗走出來。 “將軍。”醫(yī)生表情凝重:“他的傷不全是近期造成的,最早的骨傷甚至可以追溯到七八年前,還有一些檢查來不及做,他的身體狀況恐怕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差。不過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A級治療艙無法治愈他的傷,只能勉強維持他的生命體征,您最好還是能找到S級治療艙?!?/br> “知道了?!蹦聧箤︶t(yī)生鞠了一躬:“謝謝您?!?/br> “將軍您別這么說。”醫(yī)生忙扶起穆嵐,嘆息:“塔克星這些年來一直如此混亂,在帝國軍入駐之前……我們每天都要面對被虐待瀕死的奴隸,他們的主人往往在聽到昂貴的治療價格后就選擇放棄,隨意將奴隸丟棄在醫(yī)院門口。我們身為醫(yī)生……卻無法挽救近在眼前的生命?!?/br> 似乎回憶起了那些情景,醫(yī)生閉了閉眼。 “帝國軍入駐之后,至少塔克星的大多數(shù)地方恢復了秩序,我們……所有住在塔克星上的人,還要謝謝您才是?!?/br> 告別了醫(yī)生,穆嵐走進歡奴的治療室。 半獸化的奴隸正浸泡在A級治療艙中,他睡的并不安穩(wěn),那些促進皮膚快速愈合的藥劑刺激性極大,而歡奴骨折的四肢被束縛著,便是連掙扎都做不到。 也無法完成獸化。 診斷信息里提到過,他并非是還有維持人形的力氣,而是被進行過藥物改造,無法完成全身獸化。 至于還被允許變化出來的耳朵和尾巴,大概是改造他的那人刻意留下的“樂趣”。 穆嵐看著治療艙里遍體鱗傷的狐貍,第一次如此懊悔。 如果她當時問問他想不想離開,如果對于賽卡街的計劃再早些實施,甚至如果只是以將軍的名義威脅那傾玉閣的老板對他好些…… 他都不會被別人以穆嵐的名義騙成這樣。 可事情沒有如果。 穆嵐清楚的認識到,是自己害他被傷成了這樣。 終端發(fā)出響聲,穆嵐被打斷了思緒。 “報告將軍,塔克星的確有S級治療艙,不過是在私人名下……” 是塔克星的帝國軍團長,石欽。 “在什么人手里?” “……姜老板?!?/br> “誰?” “傾玉閣的老板……姜丹?!?/br> “……謝謝,我自己聯(lián)系她。” 是上次在傾玉閣見過的那個中年女人,傾玉閣的老板。 姜老板面色有些為難。 “咱們樓里的治療艙……跟外面的不大一樣?!?/br> 穆嵐耐著性子聽她說下去。 “治療效果還是一樣的,只是里面加了些東西……有些人用不得。將軍我能否斗膽問一句,您是要給誰使用這治療艙?” “歡……奴。”穆嵐不喜歡小狐貍這個名字,仿佛他只是個尋歡的物件一般??伤趦A玉閣生活了那么久,姜老板應該更清楚他能不能用這個治療艙。 “什么?!” 中年女人的聲音尖利了幾分,穆嵐微微皺眉,姜老板立刻捂住了嘴,可還是有些驚訝:“他竟然……還活著……” “你什么意思?” “將軍這……說來話長……七年前他……” “夠了?!蹦聧箾]空等她細細講清前因后果:“你只說他能不能用那治療艙?!?/br> “能用!自然能用!歡奴怕是最熟悉這治療艙的了?!?/br> 姜老板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我這就叫人給大人送去?!?/br> 十分鐘后,飛行器緩緩落在中心醫(yī)院,S級治療艙被送了過來。 穆嵐將歡奴抱出A級治療艙,安置在S級治療艙內。 怕有什么意外,穆嵐沒關掉治療艙的艙門,而是先放出了一些藥液。藥液緩緩覆蓋歡奴的身體,許多細小的傷口便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可還沒等穆嵐松一口氣,歡奴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醒了,卻沒有恢復神智,四肢被束縛著,只能睜著一雙無神的桃花眼哀嚎。 “奴錯了……奴知錯了……不要,求您不要……啊……好癢,好疼……” 穆嵐皺眉。 S級治療艙的藥液其實相比于A級反而要溫和些,可歡奴為何反應如此激烈?癢? 她試圖安慰歡奴。 “別怕,是在給你療傷。” 誰知療傷兩個字徹底擊潰了歡奴脆弱的神經,他劇烈掙扎著,反反復復的喊著知錯,穆嵐心中一凜,趕緊把人抱了出來。 手指碰到了歡奴身上未干的藥液,穆嵐瞬間明白了這治療艙的蹊蹺。 藥液里面……竟然加了強制發(fā)情的媚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