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 Ch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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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要堵車,寧桐青提早出了門??伤凸懒硕萝嚨某潭龋宦肪o趕慢趕,還是遲到了十來分鐘。 好在他不是最晚一個到的——開車進小區(qū)大門時,展遙也正跑步趕回來。寧桐青閃了一下燈,然后搖下車窗叫住他:“真的去跑步了?。縿e著急?!?/br> 展遙猛地停住步子:“路上出了點意外,時間控制得不好,遲到了……” 盡管天已經(jīng)黑了,但寧桐青還是能看見他運動后和血色上涌的臉頰,而汗水正染得他的額發(fā)在夜色下閃閃發(fā)亮。他一笑:“吃個飯而已,不趕時間。你快上樓吧,不要站久了著涼了?!?/br> 展遙不動:“你呢?” “我在車里等你們?!?/br> “一起上去吧。我還得洗個澡換身衣服……不過我很快的?!?/br> “那好,你上車,我搭你一程。” “不要了,身上都是汗……” 這時,寧桐青看見他跑步服的前襟上有一塊不小的污漬。他不動聲色地開了車門,再次堅持:“上來吧?!?/br> 展遙猶豫了一下,這才乖乖地上了車。幾百米的車程,也還是系上了安全帶。 兩個人進門時瞿意正在沙發(fā)上看書,聽見門聲頭也不抬地說:“說好了六點,怎么才回來?好在桐青也沒到,不然讓他等多不好?!?/br> 寧桐青和展遙對望一眼,還是由寧桐青開了口:“師姐,我在樓下?lián)斓秸惯b,就一起上來了?!?/br> 猛一聽見寧桐青的聲音,瞿意嚇了一跳,一把放下書,拍著胸口瞪他:“也不打個招呼,嚇死人?!?/br> 寧桐青一邊笑一邊換鞋:“剛才就是打招呼嘛。我本來說在樓下等,展遙邀請我上來坐?!?/br> “這才對?!宾囊庥挚聪蛘惯b,忽然變了臉色,“你胸口怎么回事?摔跤了?” 剛才天暗,看不分明,這時在燈光下頭一照,全顯了形——不止是前襟,膝蓋、襪子上都是污漬,簡直像是從泥里爬出來的。 展遙被兩個人這么一盯,挺淡定地抓了抓頭發(fā):“哦,跑到一半有個老太太丟了貓,我?guī)退业搅?,但是貓?zhí)?,卡在個角落里出不來,我只能硬抱出來。” 瞿意這才松了口氣:“有沒有哪里受傷?貓抓了你沒有?” “沒事?!闭惯b抬起胳膊先自己看了看,又給瞿意看,“你看,沒外傷?!?/br> “那就好。你快去洗澡吧,別讓桐青一直等?!?/br> 展遙答應(yīng)了一聲,回自己房間去了。 之前他說“很快”,果然不到十分鐘就煥然一新地重新出現(xiàn)在客廳。他穿上了新毛衣,加上熱水和運動的加持,絕對稱得上賞心悅目。寧桐青放下茶杯,對目光中也充滿了贊許和自豪的瞿意一笑:“還是更像師姐你啊。“ 瞿意假意瞪他:“這是看你師兄不在吧?!?/br> “下次當大師兄的面也這么說?!?/br> 瞿意就笑:“好了,師姐老了,對我甜言蜜語太遲了。好話留給下次帶回家的小姑娘聽去吧?!?/br> 寧桐青也假意驚訝地瞪大雙眼:“大師姐,不好,下次帶回家的好像是個小伙子?!?/br> 這下瞿意重重地拍了他一把,笑罵:“還有沒有點做長輩的樣子了?!?/br> 寧桐青哈哈一笑,替她穿上外套:“師姐你哪里老,一笑,還是以前一樣?!?/br> 兩個人說說笑笑地要出門,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展遙沒動靜,寧桐青回頭一看,見他一張臉通紅,這才意識到可能說錯了話,腦子一轉(zhuǎn)竟然沒想出特別好的找補,只好全當沒看見,輕輕叫了他一句,才見展遙抿了抿嘴,邁動了腳步。 張總給他們安排的房間恰好是前幾天和簡衡來時的同一間,連菜色都有重合之處。但廚師的手藝確實了得,短時間再吃一次也不覺得厭煩——何況瞿意還特別驚喜。 就連很少對食物發(fā)表意見的展遙,在喝完一碗魚丸湯后,也說:“像外婆做的?!?/br> 瞿意很輕地笑了一下,又給展遙盛了一碗。 然后她又問寧桐青:“你哪里發(fā)現(xiàn)的這么個地方?” “前幾天朋友帶來的。我也吃不出正宗不正宗。師姐覺得還行?” “很好。不過我也離開老家很久了,也不知道什么叫正宗了?!?/br> “好吃就是正宗?!?/br> 瞿意又一笑,以示贊同:“說起來也是。T市離得也不遠,我居然也這么多年沒回去了。這兩天和展遙討論他高考的事,才意識到這一點?!?/br> “怎么,想考T大?” “考得上當然好?!宾囊鈯A了塊魚肚子上的rou給展遙,然后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 “師姐你不能墮自己人志氣啊?!闭f完這句寧桐青轉(zhuǎn)向展遙,問他,“想過將來學什么專業(yè)沒有?” “賺錢多的。”展遙答。簡單干脆,沒有一絲猶豫。 瞿意深深皺眉,指著展遙對寧桐青說:“我這兩天一直在自我檢討——他長到這么大,我和他爸爸從來沒缺過他的吃穿,他凡是想要什么,我們不敢說一百個滿足,也是竭盡所能了?,F(xiàn)在卻養(yǎng)出一個這樣的孩子來了。” 展遙沒吭聲,只顧默默地喝湯。寧桐青雖然一開始也被這句話震了一下,但一開口,還是下意識地勸起瞿意來:“師姐,也沒什么不好吧?,F(xiàn)在光靠讀個學位出來就能賺錢多的工作還挺少。要允許年輕人有志向嘛。這樣,讓展遙先探探路,有什么捷徑到時候記得告訴我們一下,不是皆大歡喜嗎?!?/br> 他近年來機靈抖得越來越少,說完自己都不大習慣。瞿意聽完臉色還是不好:“也是,我那天也說了,孩子大了,我們都管不了。都隨便他,反正有個學上就行?!?/br> 眼看話越說越不對了,寧桐青給展遙使了個眼色。展遙卻不知道是真沒看見還是怎么的,繼續(xù)喝著他的湯。寧桐青只好又笑了一個:“你家的孩子要是都沒學上,那多少人家的孩子都得哭死了。師姐,這個時候我又要祭出常鈺女士的名言了……” 他刻意拖長語調(diào),笑嘻嘻地看著瞿意;瞿意很快意識到他要說哪句,一下子再繃不住了,但畢竟展遙也在邊上,做媽的掛不住臉,只好強忍著笑拿筷子輕輕敲了一下他的手背:“怎么稱呼常老師的?” “你別說,她自己還挺喜歡這個稱呼的,覺得不顯老?!?/br> “那是你是她的親兒子,她拿你沒辦法。桐音這么叫試試?” “什么叫沒辦法,天底下做兒女的難道能拗過親媽?” 瞿意想想,:“能這么說的,都是沒做過爹娘的?!?/br> 寧桐青下意識地想回一句“那我恐怕是沒機會驗證了”,可話到嘴邊,還是默默咽了回去——既然話題已經(jīng)岔開了,也就沒必要再多生枝節(jié)。 正好這時候服務(wù)員敲門送水果,寧桐青先看了一眼好久都沒抬頭的展遙,又說:“T大專業(yè)那么多,到時候真要好好挑一挑。我是一直很喜歡那個學校,校園很漂亮……哦,他們籃球隊好像很強?!?/br> 展遙終于抬起頭:“對?!?/br> 寧桐青趕快再使眼色,然后又說:“那我就沒記錯了。所以加把勁,九月試試他們的籃球場去。” 展遙很輕地一笑,目光轉(zhuǎn)回瞿意身上,卻是欲言又止。 寧桐青說歸說,對于展遙的成績到底如何、又為什么會說這么一句話實在是沒什么譜。好在氣氛已經(jīng)緩和,他吃了幾片西瓜,正在想要不要再說點什么,忽然耳邊響起展遙的聲音:“媽,我不是賭氣,也不是隨便說說,更不是覺得你、或者我爸現(xiàn)在這樣有什么不好?!?/br> 瞿意一愣,然后說:“我沒說你不好。你自己拿定主意就行。但你爸和我這輩子也沒賺過什么錢,也不認識賺大錢的朋友,只能靠你自己了。” 展遙低下眼,又不說話了。 這餐飯到底還是沒有圓回來。但寧桐青后來也想明白了,硬要圓,無非也就是大家心知肚明地裝一個場面,到底有多大意思,那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其中滋味了。 結(jié)賬時還出了個小插曲:前臺不肯收錢,說是張總特別交代的。 寧桐青平時身上不帶超過一百的現(xiàn)金,也就沒了甩下一疊錢瀟灑走人的物質(zhì)基礎(chǔ)。無奈之下只好暫時拉倒,心想幸好等一下還要去見簡衡,請他轉(zhuǎn)一下也行。 去見簡衡之前他先送瞿意和展遙回家,車子停穩(wěn)后瞿意對展遙說:“你先上去,我和桐青還有兩句話?!?/br> 展遙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答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乖乖下了車。 寧桐青很快也猜到了瞿意為什么要多留一下。果然,等展遙稍微走開一點,她便說:“桐青,我過幾天又要去美國了。展遙之前受傷,已經(jīng)給你添了很大麻煩……” “瞿師姐,你再提我可不敢答應(yīng)你接下來要說的話了。”寧桐青打斷了她。 瞿意怔了怔,有點無奈地笑了:“你看,我要說什么你都猜到了?!?/br> “你走那天我先送你去機場,回來路上我會再和展遙說說——你不要覺得給我添麻煩。他實在是個太不給人添麻煩的人了,倒是我,沒心沒肺的,只怕他有時一見外,有什么要緊事給耽誤了。所以啊,你多開導一下展遙,找人求助根本無損他的光輝形象嘛?!?/br>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是自己世界的超級英雄,我也沒轍。” “那只能你和他約法三章了,讓他在你走之后每個禮拜給我一個電話,每個月來我這里至少住一個晚上。” “你還不知道他?我要能說動他,才是阿彌陀佛?!?/br> “讓展師兄說?!?/br> “他就更不管這事了。我家姐妹多,也不知道別人家的男孩子都是怎么長大的?!?/br> 寧桐青仔細想想:“我也只有jiejie啊?!?/br> 瞿意撲哧一笑:“師姐就厚著臉皮,再拜托你幾個月了。” 寧桐青瀟灑一揮手:“哪里至于。一定盡我所能。我倒是覺得說不定等你們回來那一天,T大的錄取通知書就寄到了?!?/br> 兩個人又說笑了幾句,瞿意怕展遙久等了又想東想西,匆匆和寧桐青道了別,下車回家去了。寧桐青一直等到瞿意進了單元門,這才搖上車窗,撥通了簡衡的電話。 他們約在一家寧桐青常去的酒吧,兩個人前后腳到,坐下后剛點好酒,寧桐青正打算告訴他今天晚餐買單未果這事,簡衡的手機響了。 簡衡起先沒去管,坐在吧臺邊懶洋洋地看著酒保調(diào)酒,后來見鈴聲實在頑固,這才漫不經(jīng)心地把反扣在臺面上的手機翻過來,下一瞬間,他的眼神變了。 他立刻拿起了電話,同時跳下座位走到稍遠處去聽電話。雖然只有極其短暫的一刻,寧桐青聽見了女人的哭聲。 這個電話很短,可能一分鐘都沒有,簡衡又回來了。再打照面時,寧桐青被簡衡的臉色和眼神嚇了一跳——因為極度的憤怒,他的嘴唇失去了血色。 也不容寧桐青發(fā)問,簡衡短促地一笑:“桐青,我得先走?!?/br> “行。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 他冷冷一笑,嘴角的線條扭出一個古怪的弧度:“我好得很。你也送不了我?!?/br> 他一頓,不知何時起目光銳利如電,冰冷地刺向?qū)幫┣啵骸拔乙匾惶思?。?/br> “那我送你。”寧桐青倒是沒有被他的目光刺傷,跟著站了起來。 “回老家?!彼活D,這下真真切切露出一個笑容來,“我爸嫖 娼被抓了個現(xiàn)行。還是他養(yǎng)的小 婊 子舉報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