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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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司?!眲㈦h千坐進車里,面色不虞:“幾點了?” “兩點五十?!敝苊貢鴱钠桨謇镎{(diào)出一封郵件,拿給劉雋千過目:“這是剛出的通稿,我看過覺得沒問題,勞您看看標(biāo)題和具體話術(shù)是否需要刪改的?!?/br> “動作真快?!眲㈦h千面色稍緩:“儀式才結(jié)束不到一小時吧?!眱x式指的是甫華慈善基金會成立的儀式。他點開文件,略略掃過標(biāo)題,往下看,除了密密麻麻的吹捧之語,還有幾張照片。劉雋千放大照片,細細端詳。 照片中的他被一群穿著藍黑色夾克的基層干部簇擁著,牽著大紅色的彩花,欲待剪彩。陽光燦爛,襯得他意氣風(fēng)發(fā)。 “稿件昨天就準(zhǔn)備好了。今天進展十分順利,只略作了修改。” “可以。”劉雋千將圖片縮回原圖大小,說:“不要都放我的照片,放一張甫華集團的照片,再放一張貧困孩子的照片,哦對了,”他想起重要的事情,問道:“劉擎雪的照片留了嗎?” “留了,提前一天就照好了。” “讓我看看。” 周秘書從平板里調(diào)出一張照片,畫面里瘦弱蒼白的劉擎雪舉著一張印有甫華集團標(biāo)志、寫著兩百萬支票的巨大泡沫板,對著鏡頭假笑,站在他身邊的是慈祥的孤兒院長“胡mama”和前去負責(zé)捐贈事宜的甫華公關(guān)部主管。 “這張好?!眲㈦h千說:“留下這張,以后有的是地方用。” “好。”周秘書在備忘錄里記下。 甫華大廈。 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陳濟榮還在伏案批文件,秦秘書謹慎地提醒道:“陳總,那個收養(yǎng)的孩子已經(jīng)送到了。劉璨好像不太高興。” 陳濟榮是劉璨的親生父親,是甫華集團千金劉梓歆的丈夫,劉家入贅的女婿,上流社會里赫赫有名的鳳凰男。自劉梓歆過世后繼承了她所持有的甫華集團百分之4%的股份,目前正擔(dān)任甫華集團首席執(zhí)行官一職。 “他哪一天是高興的?!标悵鷺s淡淡地說:“平安的股價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口中的平安是甫華集團子公司甫華平安在港交所上市的股票。 “已經(jīng)穩(wěn)住了,”秦秘書看看手表,三點半:“還有半小時收盤,明天休市,周末市場情緒冷卻,周一就沒有大礙了?!?/br> “好?!标悵鷺s摘下眼鏡,疲憊地嘆了口氣:“劉雋千回來了嗎?” “剛到。” “嗯。通知下去,下午四點開股東大會?!?/br> 劉璨在舅舅離開后安靜地坐了一會兒。舅舅不同意帶他走,他就還得呆在這個鬼地方,而且這個鬼地方又多了個討人厭的家伙。 劉璨叫道:“喂!把鞋子給我撿過來?!?/br> 蹲在地上清掃夏阿姨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將兩只鞋子撿起來,擺到他面前。 別墅里負責(zé)打掃的阿姨一共有四個,趙阿姨最喜歡偷懶,張阿姨年紀(jì)最大,孫阿姨畏畏縮縮,而這個夏阿姨,劉璨知道她最喜歡擺臉色了。 瞪她一眼,劉璨穿上鞋,像個惡霸一樣到處巡視:“他人呢?在哪兒?” 孫阿姨指了指樓上,說:“他的房間在三樓?!?/br> 劉璨噔噔噔就跑上去了。孫阿姨見他氣勢洶洶生怕出事,只好去叫陳叔。陳叔卻說沒事。 “先讓他們自己相處一會兒?!标愂逑胍囋噭⑶嫜┑男宰?。孫阿姨見陳叔都不管,自己也不必上心了,到廚房里幫忙去了。 劉璨繞著三樓溜了一圈,終于在他以為是雜物間的小房間里找到了劉擎雪。劉擎雪高他一個頭,卻比他瘦很多,劉璨根本不怕他。 “你給我聽著,”劉璨惡兇惡氣:“這是我家,你以后都得聽我的,不然我就把你趕出去。” 劉擎雪還以為他要說什么呢。這種事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嘛。他自然答應(yīng)道:“好。我都聽你的?!?/br> “……”一拳打進了棉花里,劉璨一時無語,試探道:“我說什么你都聽?” “都聽。” “好?!眲㈣部粗难劬ΓЦ吡讼掳?,心虛地說:“那我打你,你不許還手?!?/br> “好呀。” 劉璨走近。劉擎雪的鼻梁還紅腫著,正是剛剛被他的皮鞋砸傷的。他暗自深呼吸,突然甩手扇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一聲。把劉璨自己嚇了一跳。 劉擎雪被打偏了頭,摸了摸臉頰,像沒事人一樣看向劉璨。陡然迅速抓住了他的肩膀。 把劉璨嚇得差點叫出聲。 “……你干嘛!” “弟弟別怕?!眲⑶嫜┹p聲著,把另一邊臉也湊過去,道:“還有這一邊呢?!?/br> “神經(jīng)病啊你?!眲㈣蚕胍獟暝?/br> 劉擎雪強行握住他的手,貼到自己臉頰上,一雙烏黑的眼睛像黑洞,幾乎要把人吸進去:“再來啊。” 劉璨又氣又怒,朝他腿上踢了一腳,趁他松動趕緊跑掉了。 劉擎雪的心砰砰跳。他喜歡劉璨那副假裝不害怕的表情。這表情他在許多人臉上見過,唯有劉璨看著最討喜。也許是因為他最囂張跋扈,也許是因為他長得最好看,像個光鮮亮麗的小王子失去了那層金光閃閃的外衣,不得已露出里面怯懦的本質(zhì)。 實在是可愛極了。 劉璨撒潑挑釁接連失利,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誰也不理。陳叔把飯菜端到他房間里,就沒管他了。 因為劉璨不下來吃飯,傭人們就直接在廚房解決了晚飯,劉擎雪的飯也是在小桌上吃的。雖說他是收養(yǎng)的,但到底是劉家的兒子,不該跟傭人一個待遇,不過這里的傭人常年沒人管,自作主張慣了,又見劉擎雪陰沉瘦弱不說話,就想著隨便打發(fā)了。 劉擎雪也不在乎這些。到底這里的條件比孤兒院強多了。 傭人們吃完就各干各的了。 陳叔陪著劉擎雪吃飯,跟他交談起來:“你突然搬來可能有些不習(xí)慣,不用緊張,之后慢慢熟悉就好。生活上有什么缺的跟我說,我看你行李很少?!?/br> 劉擎雪咽下飯菜,道:“謝謝陳叔關(guān)心?,F(xiàn)在還沒什么缺的。” 陳叔知道他是小意客氣,也不勉強,又道:“那好,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劉總安排了人帶你去辦入學(xué)手續(xù)?!?/br> “請問是幾點?” “上午九點出發(fā)?!?/br> “那弟弟呢?” 陳叔一愣,沒想到他會主動問劉璨。 “弟弟會跟我一起去嗎?” “……劉璨沒有說要去?!标愂逑肓讼?,道:“不過你可以問問他。他就在那所學(xué)校就讀,你可以讓他帶你去參觀一下?!闭f是這么說,陳叔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劉璨不會答應(yīng),說不定還要發(fā)脾氣。 不過這樣也好,讓這孩子長點教訓(xùn),離劉璨遠一點,早早別做什么兄友弟恭的白日夢了。 “好。我去問問弟弟?!眲㈣渤酝?,把碗筷碼好,準(zhǔn)備端去清洗。 “不用了。”陳叔叫停他,接過碗筷:“這是我們傭人的工作?!?/br> 劉璨點點頭,道:“謝謝?!?/br> 他沿著樓梯上樓,嘴里還在回味剛才的食物。真是好吃啊,他從來沒有吃過這么美味的飯菜,這才知道為什么書里總寫著“香甜的米飯”,原來好米的味道真的是甘甜的。 到了三樓,他來到劉璨房門口,隔著沉重的實木門都能聽到里面激烈的游戲音效。 叩叩。 無人應(yīng)。 叩叩。 無人應(yīng)。 劉擎雪聽到里面的聲音停了有幾秒,他以為是劉璨來開門了,結(jié)果人沒等到,游戲聲又開始了。 叩叩。 他繼續(xù)敲門,不急不躁,用同樣的速度和力度敲了近一刻鐘,終于聽到房門里傳來一聲吼叫: “誰?。 ?/br> “弟弟,是我?!眲⑶嫜┨Ц吡寺曇艋貞?yīng):“我想跟你說說話?!?/br> “滾!” 回應(yīng)他的是某個重物砸到門板上的聲音。 劉擎雪不以為意,繼續(xù)敲門,又敲了五分鐘,終于聽到房門內(nèi)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是劉璨過來開門了。 他不擅于微笑,卻還是盡量擺出一個親切的表情。 門開了。 “你有病吧!”劉璨兇巴巴地罵道:“我叫你滾你沒聽到?” “弟弟,”劉擎雪無視他的語氣,笑道:“明天我要去辦入學(xué)手續(xù),跟你一個學(xué)校,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帶我參觀一下?!?/br> “嘁?!眲㈣矙M他一眼,準(zhǔn)備關(guān)門。 劉擎雪把住門,劉璨推也推不動。 “再考慮一下吧,”他的嘴巴和身體完全是兩個態(tài)度:“考慮一下,好嗎?!?/br> 然后他松開手,劉璨砰一下把門關(guān)上,劉擎雪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回房去了。 晚上九點多,劉璨主動來找他。 “要我去也行。我們玩?zhèn)€游戲,你贏了我我就去?!?/br> 劉擎雪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是濕的,隨即笑道:“好啊。什么游戲呢?” “捉迷藏?!眲㈣舱f:“這你知道吧?!?/br> 劉擎雪點頭。 “我來藏,你來找我,家里范圍太大了,我們只在地下室玩。” 劉擎雪眨了眨眼,知道他在打壞主意,再聯(lián)想到地下室,他要做什么不難猜測。 “好呀。” 劉璨暗地松了口氣,以為劉擎雪這個傻子上鉤了,便語氣興奮起來:“走。我?guī)闳サ叵率??!?/br> 這棟別墅的地下室有兩層,第一層是游戲廳,第二層是儲物間。 “你在門口等我,我說藏好了你就進來。你先背過去。” “好?!?/br> 劉璨打開燈走了進去,熟門熟路地找到地方躲好。 “我藏好啦!”他叫道,沒一會兒聽到腳步聲走進來。 劉璨有點緊張,但更多的是興奮。雖然他對劉擎雪很兇,但實際上,劉擎雪是個怪人,力氣又比他大,劉璨不敢對他近距離挑釁。但是遠距離就不一樣了,把他困在地下室,管他是不是神經(jīng)病、力氣有多大,照樣出不去,到時候把燈一關(guān),再餓他一晚上。 “弟弟,你在哪里啊。”劉擎雪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游戲廳是一個半地下室,和地面相接的地方有一扇小窗戶,少許月光從那里透進來。 于是他往第二層走去,嘴里復(fù)讀機一樣呼喊著:“弟弟,你在哪兒啊?!?/br> 在他下樓梯的時候,燈突然關(guān)了。 緊接著是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和沉重的關(guān)門聲。 咔嗒。 地下室的門上鎖了。 四面漆黑。劉擎雪閉上眼睛,大約過去十秒,再睜開時他就能看清臺階了。他順著樓梯回到第一層,借著一點稀薄的月光找到了開關(guān)的位置。就在他準(zhǔn)備按下時,聽到門外傳來細小的笑聲,他心里一動,沒開燈,反而走到遠處,喊道:“弟弟你在哪里啊,我看不到了,你快出來吧。” 無人回應(yīng),連笑聲都沒有了。 劉擎雪猜測他肯定捂著嘴在笑。 他微微搖頭。從別處拖了把凳子,站上去打開了那扇滿是灰塵的小窗戶,從里面鉆了出來??上麆倱Q的干凈衣服,又要重洗了。 劉璨貼在門上聽里面的動靜,他明明聽到了劉擎雪的呼救,可是再仔細聽就什么也聽不到了。 不會吧,那白癡不會嚇傻了吧。 劉璨想到他捂臉哭泣的樣子,心里一陣舒爽。活該,叫你突然住我家,還想讓我陪你去學(xué)校,哼。 他十足耐心地聽墻角,光是自我腦補就足夠快樂,完全沒注意到周圍的環(huán)境。 “抓到你啦?!?/br> “唔!” 劉璨嚇得驚叫。劉擎雪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將他緊?在手臂里。 “別叫?!彼涞卣f。劉璨的心臟幾乎要吐了出來,背上寒毛豎起。劉擎雪的皮膚冰涼,貼在他臉上、身上,仿佛被蛇纏住。 “弟弟耍賴?!眲⑶嫜厝岬卦谒呎f道:“但是不要緊,我玩的很開心。明天九點,我們一起去學(xué)校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