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正面背面
湛青受了驚嚇刺激,疲憊不堪,結束之后立刻睡得不省人事,睡夢之中修補靈魂。 恍惚間甚至覺得自己這三個月來過的可能是平行時空里的人生。 但很可惜,他醒來的時候,這個困頓人生的平行空間依然不肯消失。 他還在困倦的時候就被他主人強行喚醒。 也不為別的,只不過是他主人晨勃了性欲旺盛,而手邊剛好睡著個暖床的奴隸兼尚未過門的媳婦兒可以用,白放著也是浪費了,所以就把尚未睡醒的湛青弄醒了塞進被子里頭去為自己解決生理需求。 尹徵用大腿夾著湛青毛茸茸的腦袋,讓他提供了長達半個小時的koujiao服務,弄到最后湛青幾乎快要窒息身亡了才放出來。 湛青劇烈的喘息,缺氧嚴重,但尹徵剛剛卻根本沒有釋放,所以他就著湛青側(cè)躺的姿勢直接進入他,酣暢淋漓的接連做了兩次。 第二次射完了之后,他還摸出枕頭下面的手機看了看時間,欣賞了一下湛青因高潮而失神的表情,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 “餓不餓?” “……”湛青還在恍惚,聞言,連忙搖頭,生怕尹徵再把他塞進被窩里喂他吃那些他不想吃的東西。 從昨夜到今早,端的是一副委屈可憐、不敢怒也不敢言的受氣童養(yǎng)媳模樣。 尹徵于是也就不逗他了,放開湛青,起床往浴室走。 他說:“不餓那就不吃早飯了吧,反正這個時間,也快中午了?!?/br> 湛青聽完才知道,原來是問他餓不餓、要不要吃早飯。早點知道,他就實話實說了…… 湛青無語的下床,渾身哪兒都酸疼,看尹徵進了臥房浴室,便走出主臥,換了隔壁房間里的浴室去洗澡。 湛青這澡洗得有點久,多沖了好半天的熱水,終于緩解了渾身的酸痛。他出來時尹徵早就洗完澡并且不知去向了。 湛青把浴室里的浴袍裹在身上,一邊拿毛巾擦拭著滴著水的短發(fā)一邊趿拉著拖鞋到處溜達,冷不防被不知從什么地方閃身出現(xiàn)的寧可一把拉住。 湛青看寧可那明顯寫著“著急”的神色,聰明如他也是一下就猜著了這是所為何來。 果然,湛青尚未開口,寧可第一句話就是:“小鷹哥,你還是逃跑吧!趕緊的!” 寧可開門見山,張口便勸湛青溜之大吉。 “你也知道了?” “是啊,所以才來跟你研究跑路的方案啊?!?/br> 湛青倒覺得好玩,這么一宿的功夫,連方案都有了?! 于是好奇問他:“你覺得往哪兒跑合適?” “管他往哪,反正跑就對了?!睂幙烧f,“這要是不跑,那可就慘了!” 湛青琢磨著,昨天銳哥勸他跑,今天寧可也這樣,至少,說明他這個人的人緣還是不錯的。 他對寧可說:“別擔心,這也不是跑能解決的事情。” 寧可一看他這個不緊不慢的態(tài)度,立刻急了。話癆模式瞬間開啟,把他琢磨了半宿的一肚子話統(tǒng)統(tǒng)往外倒。 他一邊掰著手指頭算算數(shù)一邊講其中的利害關系,這看來還真是半宿沒睡覺分析出來的邏輯關系。 他說:“你可想想清楚啊小鷹哥,我不是說讓你躲一輩子,就是你先跑幾天避避風頭,躲過這倒霉催的中秋家宴前后幾天。家宴過后,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誰還能有閑功夫留下來等你看你?!光是十六堂的堂主們,要不是過節(jié),平常能湊齊幾個?更不要說別的叔公叔伯大哥哥們,一個比一個忙!到時,就算六叔公那邊不依不饒,誰還能聽他們調(diào)遣一個一個現(xiàn)趕回來呢?!他們拿我大哥二哥根本就毫無辦法,連大堂哥也不大看得上叔公那一輩的老頑固,不會有多向著他們的。再說我二哥,你跑了他肯定會生氣,但說到底你也不是外人,婚約在身等同于免死金牌,他還能殺了你是怎么樣???!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但不會遷怒你家旁人,沒準還能幫你擋擋暗箭,最后哪怕被他抓回去那也都是私刑,總好過在刑堂里當著眾人面前丟臉。小鷹哥,你聽我的準沒錯。今晚就逃!我都想好了,我們家里燼哥最疼我了,我跟他借用一下私人飛機,就說我臨時有事非出門一趟不可,他絕對不會說不借,然后我就趁機把你帶上,神鬼不知,至于藏在哪兒……這個走了再說,哪怕租個房子呢也都很容易?。≈劣诤筮叺氖聝?,讓他們折騰去吧,你就一概不要管,我就不問三不知!你看我的計劃怎么樣,是不是天衣無縫?!” 湛青聽著寧可的計劃,既覺得頭頭是道,又感到哪兒哪兒都不靠譜,心里疑惑他們家這三兄弟,除了面部輪廓長得還有點像之外,其他地方,無論脾氣還是性格,簡直哪兒哪兒都不像。 寧可見湛青半晌都不接話,簡直都要急得七竅冒煙了。 “我說你到底聽沒聽進去我都說什么了?要不因為你跟我二哥有婚約,我至于跟你cao這心上這個火么!” 湛青看寧可那一臉急躁的樣子,覺得寧家的少爺們要是多幾個這樣的,那就可愛得很了…… 他于是對寧可坦言說道:“我哪兒也不會去。你二哥說的也沒有錯,自己惹的禍,只能自己抗。這事情昨天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何況你說的方法也解決不了問題,只會把事情越弄越復雜,連累你或者其他任何人,我都不愿意。” 事實上,他寧可選死,也不會選逃。 選死或者還可以說點什么玉碎瓦全的漂亮話。 逃跑那么貪生怕死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他做不來。 哪怕只是想一想這種可能,都覺得辱沒了他老爹湛洪獵鷹堂大堂主的威名。 當初扎完寧沖的褲襠,他也是大大方方自首認罪的。 這其中一半是源于不想牽累家人,而另外一半,應該就是他骨子里的驕傲本性。他還真干不出那種臨陣脫逃的事。 話雖如此,但鷹爺?shù)膫€性寧可是欣賞不來的。他甚至都理解不了。 “這是被我二哥洗腦還是怎么樣?。?!他那六親不認的性格,你聽他的?!” 寧可情急之下亂出餿主意,“千萬保持頭腦清醒啊小鷹哥。公調(diào)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那么多人看著且不說,就我二哥那種人,在他手下你哪怕不死那也是離死不遠的節(jié)奏,而且六叔公他們,絕對不會是在刑堂里隨便看看就走的人啊,你當然是想讓事情簡單的解決,但人家能不攪渾水不找茬么?!還不一定怎么刁難呢!我覺得你還是考慮一下,得聽我的,我總不會害你吧!今晚就上飛機逃了完事。至于我二哥……我偷偷教給你對付他最管用的辦法啊,他這人你一哭二鬧三上吊,他一定會嫌煩,然后抬腿就走,懶得搭理你。從小我都是這么得逞的?!?/br> 湛青心道,那是你。你是他親弟弟,他嫌你煩自然抬腿就走。我要是這么干,他不揍死我! 湛青被寧可的話癆攻勢荼毒了好半天,尹徵都從外頭轉(zhuǎn)一圈又回來了,看見湛青還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身上裹著個浴袍穿著拖鞋亂晃。 而寧可,仍不遺余力的跟在湛青屁股后頭勸說,“小鷹哥,我的話你到底聽沒聽進去啊?你可急死我了!” 寧可覺得自己為了親哥親嫂子這也是cao碎了一顆心,口干舌燥的灌了幾口水。奈何身旁這個當事人卻還是不痛不癢,好像大難臨頭的是另有其人。 湛青說:“我聽進去了。但我真的從來沒把逃走作為備選的考慮,不是能不能的問題,是我真的想都沒想過?!?/br> “那是為什么啊?”寧可覺得自己可能是面對了一個傻子,“走為上策你沒聽說過??!這是人生大智慧。這種事情,硬剛有什么好處?躲一下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為什么就不能考慮?!” “因為……” 寧可的問題讓湛青自己也很難回答,畢竟,這是本能做出的選擇,他甚至都沒考慮過為什么。 非要刨根問底的話,那應該就是…… “寧可,我不知道你以前有沒有聽過小鷹爺這個名號?!?/br> 沒頭沒腦的,湛青這么一問,寧可倒被他弄得一愣。 “聽……我當然聽過啊,十六堂正副堂主加一塊也就那么些人,我就算沒見過,多多少少也都聽過名字??墒牵椰F(xiàn)在也不是跟你研究這個??!” 湛青不理其他,接著說:“這是最開始我在鷹堂的兄弟們這么叫我的,后來,挺多人都這么叫。我還挺喜歡我這個稱呼的,因為我爸說,這叫’江湖地位’。不管以后這個名號還在不在,是不是屬于我,我都不想辱沒它,更不想辱沒我待過的鷹堂。所以無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無論遇到任何事,我都必須用正面去承擔,不是背面。寧可,其實我的選擇題里,可以死也可以不死,可以上島為奴也可以接受任何懲罰,但逃走這個選項,它不能有。這甚至與會不會連累旁人都沒有關系,因為在我心里,逃走這個概念就是不存在的,如果我能逃,我就不是我了?!?/br> 話說道這里,湛青也好像才忽然真正的了解了自己一樣,他看著寧可,特別釋然的說,“可能你覺得,在刑堂里接受處罰毫無尊嚴。昨天的我也是這么想的。但今天的我覺得,自己面對問題才是我會選擇的人生,求死不是,逃走更不是?!?/br> 寧可聽完湛青的話,感覺自己都快被洗腦了。 這是什么神邏輯呢?!都快要被拉去刑堂了,還說什么這才是應該選擇的人生……而且那眼神還驕傲如鷹,仿佛瞬間就能沖上九霄俯瞰眾生了。 寧可忽然發(fā)現(xiàn),他終于明白為什么他哥這種天煞孤星性格的人都能有姻緣了,這二位還真是配一臉!不結婚天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