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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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進(jìn)來的時候葉稍正坐在病床上看書。少年的臉色也恢復(fù)得差不多了,頭上的繃帶也相繼撤下,只余身上的好幾處骨折摔傷需要再多些時間靜養(yǎng)了。 其實葉稍臉上也有擦傷,差點就毀容了,得幸虧楚淮給他用的都是最頂級的藥物,連一些疤都去除得看不出一點痕跡。 楚淮對此也并不是在乎少年的樣貌,因為他自己清楚,無論葉稍變成什么樣子他都不會放手,他只是擔(dān)心少年如果留疤了,以后照鏡子時就會想起這些傷都是拜自己所賜,楚淮怕葉稍會因此記恨他。 對于楚淮的出現(xiàn)葉稍并沒有多大反應(yīng),手里的這本世界名著對他來說有點意思。 楚淮為了讓他在病房里不那么寂寞也是想盡了辦法,顧及著他受傷不方便,一些手游與玩意兒也沒讓他碰,知道了葉稍最近迷上了這些名著后簡直是把自己那個書房的書能搬來的都弄過來了,現(xiàn)在這間病房角落都快堆積不下了,也是讓楚淮十分頭疼的問題。 楚淮走了過去,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坐在了葉稍的身邊,眼睛放在了那本名著上,想和葉稍一起看書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葉稍不開心就一言不合地合上書睡覺。 即使楚淮知道,這么些日子了,葉稍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么抗拒了,可一切都只是停留在表面罷了,葉稍他永遠(yuǎn)可以清醒著與自己親密,甚至一直吊著他的胃口來與自己貌合神離,葉稍就是有這種本事。 果然,葉稍沒有任何拒絕的反應(yīng),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稍绞沁@樣楚淮就越不安,葉稍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還是和當(dāng)初離開前大學(xué)時的一樣,他已經(jīng)不會像高中時的那樣抗拒了,表面上看上去像是接受了自己一般,實際上恐怕葉稍只是在違心地迎合自己,沒有一點點真心。 楚淮眼底黯淡無光,就是因為被葉稍的這種態(tài)度折磨了一年多,導(dǎo)致他也是性情大變。 他一天比一天消沉陰郁,臉上懶散的笑容也是越來越少,全身的那種暴戾冷冽也越來越重,連身邊的童叔也感覺到了楚淮那種氣場的變化,身邊的保鏢更是不敢懈怠,只覺得楚淮身上的戾氣越來越明顯,根本不敢靠近,只有在葉稍的面前才會收斂一點,毫不留情地說,葉稍是把楚淮變成這樣的罪魁禍?zhǔn)琢恕?/br> “這本書好看嗎?”楚淮低垂眼眸,光憑聲音都能判斷出楚淮心情并不悅。 葉稍沒有什么反應(yīng),能動的右手翻著下一頁,淡淡道:“還行” 楚淮藏起來的拳頭越握越緊,都快捏得出水了??伤裁炊甲霾涣?,葉稍現(xiàn)在聽話極了,問什么答什么,再也不會疏離自己,也不會再對自己冷嘲熱諷了。他們兩都在不知不覺中變了,甚至他們在床笫上親密無間卻一直同床異夢,他們這種狀態(tài)像是走近了一步,又像是更加疏遠(yuǎn),令楚淮煩躁更甚。 “葉稍?!?/br> 楚淮冷著臉,語氣也是一瞬間突變,連常人都聽得出他那種咬牙切齒的狠勁了,葉稍離得這么近,自然也是稍稍被震住了,眼睫微微顫動。 “兩年了…你打算再繼續(xù)這么下去嗎?” 葉稍轉(zhuǎn)過頭來,一臉恰到好處的無辜表情看著楚淮,那種似乎不知道楚淮又怎么了的疑惑樣子讓楚淮更加火大。 楚淮一把將葉稍手上的名著揮到地上,發(fā)出的啪嗒聲讓葉稍的眼眸也慢慢布滿寒芒,葉稍右手默默地并攏又松開,臉色也逐漸冷冽下來。 “好玩嗎?玩了兩年了,看我在你面前搖尾乞憐,是不是好笑極了?”楚淮冷笑起來,瞳孔死死地盯著葉稍,眼尾也是泛紅起來。 楚淮的臉慢慢地靠近葉稍蒼白的面頰,下手毫不留情地扯起葉稍的頭發(fā),不顧葉稍的傷,逼著葉稍看著自己眼中的怒火中燒。 “就這么吊著老子,嗯?”楚淮的手猛地用力,“真他媽干得漂亮啊…” 葉稍的眼里連最初的寒芒也消失得一干二凈,現(xiàn)在盡是無所謂的漠視,在他蒼白的臉上淋漓盡致。 “楚淮…你可以放手的…對我們倆都好,或者…”葉稍笑了起來,笑得十分牽強,“或者你可以殺了我的,反正…這么活著也的確是沒有意思了?!?/br> 空氣禁錮了片刻,仿佛在等誰先繳械投降。 楚淮頹然地松開了手,他站了起來,背對著葉稍。右手捂著眼睛無聲抽泣了一聲,從葉稍的角度看來,楚淮低著頭,無盡頹廢。他接著走到丟棄的書面前蹲了下去,拾起書翻到了幾頁,垂著腦袋重新放到了葉稍的面前。 “一百零八頁,第三段了…” 葉稍右手撫上書本,不知是不是因為楚淮這簡簡單單的一句,弄得眼角不受控制地在蒼白的臉上留下了紅霞,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車禍的時候你穿著白色的大褂…”楚淮這一席話又讓葉稍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又要表達(dá)什么。 “這半年來,所有遞過來給我的照片里…你都是穿著長袖或者大褂…”楚淮的聲音越來越哽咽,“這么熱的天,你怎么就不會將袖子扎上去呢?” 葉稍眼神逐漸飄忽,他下意識地想要收起左手,可左手骨折受傷了,根本就固定得不能動。 “我走了的這半年里…你把你自己折磨成什么樣子了?你手上有多少條傷疤了?是不是跟我手上的…差不多了啊…” 楚淮仰起頭來,淚水劃過他的臉頰,心臟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疼痛,扎得他連呼吸都是痛的。 “我不該朝你發(fā)脾氣的…你的一切痛苦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對不起你…” 楚淮將襯衣慢慢地解開,他只覺得燥熱極了,他只是想要去證明一下自己,證明一下他至死不渝的真心… “兩年了…葉稍…” 楚淮將襯衣脫下狠狠地摔在地上,接下來的聲音是最后絕望的崩潰,響徹了整個夜色。 “兩年了,整整兩年!??!” 楚淮赤.裸著上身,將身上一塊又一塊的傷痕疤塊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空氣中,有的痕跡還泛著血紅,仿佛才止血了一般。斑駁的刀痕槍傷一點一點地布滿著楚淮本來還算光滑無暇的身體上,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嗜血恐怖,像是一個滿身是傷的怪物,低吼著它的不甘與悲憤。 葉稍都不用去看其他,單單地看著楚淮傷口淋漓的手臂都不禁右手皺起了書本的紙張。 那是他自己在發(fā)病時一刀一刀地割在楚淮身上的。有些已經(jīng)結(jié)疤早就好了,有的卻因為傷口太深而一直保留了下來,留下了一條一條的白痕,像是魚鱗一樣,丑陋得長在了楚淮的手臂上。 “身上還有很多傷是在這半年里來的,很多都差點要了我的命…你以為我不想跟你打電話嗎?!你以為我可以忍受半年不見你嗎?!”楚淮笑了起來,眼淚甚至流到了他的嘴里,“每當(dāng)我想要放棄去死了算了的時候,都是你的存在讓我不敢去死…” “我的身后還有你,我不能倒下,即便九死一生我都要活下去保護(hù)好你。這半年里我提心吊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南啟楚氏那些老東西們斗,我就只怕那些畜牲通過我找到你了,然后對你不利…” 葉稍的手越來越緊,蒼白的臉上緊咬著嘴唇,“別說了…楚淮?!?/br> “葉稍,我他媽的確混蛋,我以前對你不好我認(rèn)了,你要報復(fù)我我也認(rèn)了,我可以任你折磨,你一句話的事…” “別說了…” “但你現(xiàn)在這么吊著我又是什么意思,我的真心就真的那么讓你厭惡,厭惡到你甚至可以委屈自己陪我逢場作戲這么久?” 撕拉一聲,整頁紙都被葉稍狠狠地拽了下來,揉成了一團(tuán),不能再小。葉稍垂著頭踹著粗氣,身體大幅度地顫動,時不時還能聽到壓抑的低哼聲。 “楚淮,出去吧…我們彼此冷靜一下…” 楚淮頹廢地站著,死氣奄奄。 “請你出去!!”葉稍最后的尾音都破了,尖銳刺耳。 最后的一門之隔里,里面的人一只手抱頭嘶叫,以此得到宣泄。外面的人靠墻倒地,頹然絕望,生不如死。 誰都是罪人,誰都是可憐之人 誰又肯放過誰,誰又肯真正釋懷 ……… 深夜里,楚淮的酒杯里被人殷勤地倒?jié)M了酒,周圍的環(huán)境是一片觥籌交錯,燈紅酒綠。 華麗的包廂酒桌上,不少熟悉與不熟的面孔不停向楚淮敬酒示好,那些個賠笑的嘴臉讓楚淮心里抑郁更甚,眉眼間的戾氣也不停地上升。 只聽見一聲刺耳的玻璃破碎的聲音,整個熱鬧的包廂都立馬靜了下來,不少人看著楚淮越來越暴戾的臉色,害怕得舉酒的手都要握不住了,連連顫抖。 由于現(xiàn)在楚淮南啟楚氏掌權(quán)人的身份,不少人想要與楚淮關(guān)系更進(jìn)一步,好混個面熟也好。但比起攀炎附勢,自然小命最是重要,在楚淮煩躁低沉的一聲“滾”字中,不少人都害怕得點頭拿起酒杯,成群結(jié)隊地逃出了包廂,里面剩著的幾人才是楚淮這次真正要請的人。 一臉油膩的龐郝本來是想走的,站了起來后卻只是趕走了身邊嫵媚的小男生,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又還是猶猶豫豫地坐回了原處。 章一豪看著楚淮手上的玻璃碎片與流著鮮血交融著紅酒流淌的傷口,偏偏今晚因為喝酒而沒有帶任何醫(yī)藥物品,頓時有點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一旁的陸離默默地遞了幾張紙給楚淮,還在自顧自地繼續(xù)喝著酒。 楚淮接過紙來隨便擦了擦手,又在服務(wù)員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送來新的酒杯后繼續(xù)無聲地喝酒,悶不做聲。 章一豪是真的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大半夜的被叫來喝酒也就算了,這一個個戾氣深重跟誰欠了自己八百億的二五八萬的模樣又是幾個意思??? “楚少啊…跟你家寶貝又吵架了?”章一豪小聲試探道。 他記得有好一陣楚淮都沒有請過自己去檢查他們兩之間愛的痕跡了,應(yīng)該是兩口子過得不錯的啊。 楚淮死死地盯著酒杯,想都不用想是有多沒有心情了。楚淮的性情大變章一豪也是知道的,只是現(xiàn)在楚淮不說出來卻光喝酒的話心里的郁悶也是排解不出的啊…章一豪表示會被他們急死去。 “我朝他發(fā)脾氣了…”就在章一豪準(zhǔn)備繼續(xù)試探的時候,楚淮突然出聲了。 “兇到他了?!背茨弥票俅我伙嫸M。 章一豪悄悄地翻了一個白眼,他還以為什么事呢,楚淮這家伙更過分的以前都做過,居然現(xiàn)在只是吵個架都這么大陣仗了。 一邊的龐郝認(rèn)真地聽著,想要為楚淮排憂解難的“好心”頓時坐不住了,“楚少啊,你這小寶貝還是缺少調(diào).教啊…還敢惹您生氣?!?/br> 楚淮哼笑一聲,挑了挑嘴角,把玩著手里的空酒杯,心里還是有著怨氣,語氣故作陰戾道:“的確是欠收拾?!?/br> 龐郝一聽更加開心了,忙急著為楚淮出謀劃策,猥.瑣地笑道:“這讓情人們聽話還不簡單嗎?楚少啊,我那里可有著不少那種藥呢,在床上啊…好用極了,保管什么樣子的都有呢!” 在楚淮愈發(fā)冷冽的眼神中,龐郝還沒有領(lǐng)會地越來越起勁,“再不濟(jì)啊,打幾針毒.品什么的,不管是什么硬脾氣都一定可以被您制服得服服帖帖的?!?/br> “我那里可有不少上癮的好東西,我有一些給陸少的小影帝試過了,那效果陸少都可以…”龐郝還沒有說完,楚淮就將手里把玩的酒杯猛地摔在了龐郝的頭上,讓龐郝再一次嘗到了被玻璃杯爆頭的可怖痛感。 “滾!” 楚淮的話再也不想說第三遍,如果不是沒帶槍的話,龐郝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還能在地上痛得翻滾? 龐郝像是招惹到了什么一樣連連求饒,馬上又像是死里逃生一般帶著他肥胖的身體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包廂不敢有一絲停頓。 身邊的陸離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處,眼睛通紅得像是能夠流出血來。醉了的他開始自言自語,還不停地喝酒。 “那些藥品…藥品挺好的…非常好,非常好…”一向玩世不恭的男人痛哭流涕,撕心裂肺地嘶喊著,“好到簡衍他…再也不會…不會回來了…” “…他明明…明明是個賤人的,他不是一個賤貨嗎?不是嗎?誰都知道的…誰不知道?” 章一豪同情地拍了拍陸離的肩,陸離狂笑著,淚流滿面。他只覺得心臟被貫穿了一樣的疼痛,從來沒有人可以傷他如此至深,什么都回不去了,什么都只剩下遺憾了… 楚淮看著陸離崩潰的現(xiàn)狀,心有所感,觸之即傷。他想他的少年了,他已經(jīng)知道錯了,他想去彌補了,他和葉稍絕對不能最后成為遺憾了。 那夜,酒氣彌漫的怪物又來到了少年的房間。 他的少年像是曾經(jī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一連幾天都繼續(xù)待在病房里平靜地看書發(fā)呆??芍挥谐粗?,就像那本被撕了下來的書本一樣,已經(jīng)破碎了,找都找不回了。 楚淮步伐有點跌撞,站在少年的面前連目光都有些迷離,他們兩對視著,非常平靜。 怪物頹然地坐在了地上,背緊緊靠著病床的邊沿,抱膝垂頭,純良無害。 “葉稍,你想知道…我以前那些年的經(jīng)歷嗎?”楚淮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卑微過了。 葉稍沒有反應(yīng),呆滯地看著前面的白墻無聲無息。 “我是我爸的私生子,我媽生下我后就被人折磨死了…”怪物一點一點地剝開自己慘痛的過去,將自己痛苦的經(jīng)歷就這么血淋淋地展示給他的少年看。 “我被送到養(yǎng)父母手里,我爸的兒子夠多了…不差我一個?!?/br> 葉稍的神情沒有什么變化,他們都是童年經(jīng)歷不好的人,葉稍能夠理解那種缺失父母關(guān)愛的心情。 “養(yǎng)父母收了錢的,虐待了我十幾年…然后在他們殺了我之前…我殺了他們,碎尸萬段?!背葱Τ隽寺?,好像回想起來十分快意。 “然后我遇見了你…”楚淮的神情溫柔起來,“你把我送到了監(jiān)獄。” 醉酒的楚淮一臉迷惘,戾氣與陰沉消失得無影無蹤,像個孩子一樣。 “我以為要困在牢房一輩子的…沒想到我爸的那些兒子們在彼此爭斗中損失慘重,基本上沒有幾個了。南啟楚氏在那一年子嗣凋零,我爸年紀(jì)又大了,而我身為他為數(shù)不多的兒子之一,自然被記起來接了回去?!?/br> 楚淮苦笑著望著葉稍,“你看我是多幸運啊,這樣…我就可以回來見你了” 葉稍此刻才對上了楚淮的目光,他似乎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卻還是執(zhí)著地問道:“所以,你起初回來…根本不是為了報復(fù)我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