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搶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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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千戶這話一出,不僅是宋清澄,就連一旁的白栗也驚呆了。 這宮里邪門歪道的賺錢方法,白栗一向自忖十分精通,他能想到的風險最大的事情,也就是利用職權(quán)敲詐勒索了。敲詐勒索的事情一旦被揭穿,輕則發(fā)去南京種菜,重則當場杖斃。但即便是敲詐勒索,能弄到上百兩銀子,已經(jīng)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數(shù)目。一次獲得六千兩白銀……這要辦的事情,得是有多大的風險? 一旦敗露,恐怕連掉腦袋都是輕的吧? 白栗能想到這層,宋清澄也不是傻子。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愿摻和,想都沒想便立刻拒絕了,“蔣千戶,多謝你的美意。但我人微言輕,這六千兩銀子的事情,我恐怕是沒法辦到。” “欸,宋公公,你一定是誤會了?!笔Y千戶似乎對于宋清澄的推辭早有預料,已然準備好了一套說辭,“想要拜托公公的,并非是什么jian邪之事。有人拿六千兩白銀作為報酬,乃是要求公公救一人的性命。這俗語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蔣某也是看公公面善心善,這才敢向公公開口。” 宋清澄聽說是要救人,這才提起了一點興趣,“你要我救什么人?” 蔣千戶道:“倒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過是個商賈之子罷了。此人姓金名柔,乃是江南絲綢大戶金萬銀的老來子。這金柔年少輕狂,與人爭奪歌女,以至失手毆殺對方,被判了斬刑。他的老父親就他這么一個兒子,實在不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才千里奔赴京師,四處求告,只求能救兒子一命?!?/br> 蔣千戶說到這里,一拍大腿,十分造作地嘆息一聲:“唉,宋公公,你是沒看到金老爺子那落魄模樣,實在怪可憐的!” 宋清澄有些不解,狐疑道:“你讓我救這金柔,難道說他是被冤枉的?” “那倒不是。”蔣千戶很痛快地一搖頭,拍著桌子又是一聲嘆息,“金柔這孩子,確實是太沖動了?!?/br> 宋清澄費解道:“既然他確是兇犯,我為何要救他?” 蔣千戶道:“害,那自然是為了六千兩銀子——背后的金老父親的拳拳愛子之心啊。宋公公,你想啊,這金老爺子一把年紀,膝下只有一個金柔,金柔一死,這金家就絕后了?。〗^后它是多么殘酷的一件事……” 蔣千戶說到一半,忽然想起對面的白栗與宋清澄都是宦官,注定絕后,自己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頓時感到無比尷尬,連忙剎住了嘴。 宋清澄與白栗倒沒覺得多么冒犯。他們又不是第一天被閹,早已適應了太監(jiān)的身份,接受了絕后的現(xiàn)實。再者兩人還都是少年,即便身子健全,也沒到考慮子嗣的年紀。不過也正是因此,兩人與金老父親共情的能力也到底差了些。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金柔犯法伏誅,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宋清澄自己遭逢過大變,不曾得人營救,因此也不曾生出泛濫的同情心。他搖了搖頭,依然堅定地拒絕,“倘若金柔一案真有冤情,我或許還可以稟告陛下??伤_實有罪,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向陛下求情呢?” “是啊,千戶大人,您能不能說點靠譜的?”白栗這時也忍不住插話。他對蔣千戶的表現(xiàn)十分不滿。他才剛和宋清澄保證過,蔣千戶絕對靠譜,蔣千戶就在這里東拉西扯,扯什么六千兩的大單子,仿佛只來了人,沒有來腦子,實在是大大地打了他的臉。 白栗惡狠狠地瞪著蔣千戶,心里想:宋清澄的話要是這么管用,那他肯定優(yōu)先解決自己的問題啊,還要你蔣千戶去教坊司干嘛呢? 蔣千戶對于白栗嫌棄的眼神毫不在意,氣定神閑道:“宋公公、白公公,你們誤會了。這六千兩銀子,并非是請宋公公去向陛下求情的報酬。那金柔說到底不過是個商人之子,斗毆殺人這點小事,怎么好意思煩擾陛下清聽呢?” 白栗不耐煩道:“千戶大人,你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就快快說了吧。” 蔣千戶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公公,我朝慎用刑罰,這死囚的名單,一貫是要送到御案上復核的。只有圣上勾了朱批,才能安排秋后問斬。這死囚名單全國各地,經(jīng)年累月的積壓著,少也有幾十頁。圣上公務繁忙,也是想起來才批一批……” 宋清澄聽到這里,臉色已經(jīng)白了。 ——蔣千戶這意思再明顯不過,是要他在御案的名單上做手腳。 篡改御筆文書,無異于偽造圣旨。這種大逆不道之事,若是遭到揭發(fā),輕則杖殺,重則凌遲,絕對沒有活路。 宋清澄是經(jīng)歷過嚴刑峻法的,畏懼早已經(jīng)刻進了骨子里。光是在腦子里閃過這么一個念頭,他都會想起宋家全族當年的凄慘下場。 他心跳加速,雙手顫抖,一張小臉瞬間血色全失,“蔣千戶,你這是要害我!” 蔣千戶連忙解釋道:“公公先別慌,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件事沒那么危險,更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公公你只要找到寫著金柔名字的那頁名單,調(diào)換一下順序,把它壓在最下面,別讓陛下輕易批到就好了?!?/br> 蔣千戶說得輕松,宋清澄卻只覺得無語至極。別說以他現(xiàn)在的恩寵,跑到皇帝的御案邊上亂翻,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辦到,就算他真能辦到,也不可能為了六千兩銀子,就往這條扒皮凌遲的絕路上走。 宋清澄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原本覺得白栗已經(jīng)夠膽大妄為,沒想到白栗物色來的這個蔣千戶,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比白栗還要狗膽包天。 果然是蛇鼠一窩! 宋清澄在那里默默生氣,白栗一下子也沒發(fā)覺。他只感到十分疑惑,問:“如此詳細之事,蔣千戶你是怎么知道的?” 蔣千戶擺擺手道:“其實調(diào)換名單順序,為死囚拖延時間,早已經(jīng)不算是什么秘密了。林公公御下嚴格,他的路走不通,但沈公公可不抗拒錢財。這種事情從前一貫是拜托宋儉事找沈公公辦的,但現(xiàn)在不是都傳言說沈公公不成了嘛,那個金老頭到處找人,我就趕緊為宋公公你搶下了這一單!” 宋清澄氣得吐血,“蔣千戶,誰允許你為我搶單的?!你這是要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