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為了那個(gè)人一退再退
書迷正在閱讀:狼與女巫、高Hrou文合集、花瓶爭寵記、隨便、午間休息做什么(1V1微甜h)、愛戴綠帽的男人【雙視角】、坑洼之地【忠犬短篇文集】、我死后的365天(狗血虐)、【女攻GB】師尊叫你趴下、師尊穿越現(xiàn)代之后
晚上,秦箏買東西時(shí),突然被街上一個(gè)人叫住:“秦箏!” 秦箏一扭頭,見又是夏露露。 她三步并作兩步跑過來,熱情地跟他攀談:“上次的事謝謝你了,把我送到醫(yī)院?!?/br> 秦箏坦誠道:“你應(yīng)該謝周子安?!?/br> “下次我請你們吃飯?!?/br> 秦箏結(jié)完賬轉(zhuǎn)身欲走:“我先走了?!?/br> “誒,你也走那條路???剛好我們順路,一起走吧。”夏露露說著就自然地走在了他的身邊。 靜謐的夜里,林蔭小道罕無人跡,秦箏沉默地走著,都是夏露露在挑起話茬。 “秦箏,你變化真大啊,一點(diǎn)都看不出當(dāng)初小混混的樣子了?!?/br> “......” “你什么時(shí)候來北京的?也在附近工作嗎?” “很早就來了?!?/br> 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一個(gè)氣勢洶洶的男生,照著秦箏的臉就是一拳,秦箏被打得頭腦發(fā)懵,踉蹌了一下。 夏露露尖叫起來,趕忙拉住男生。 “你干嗎?你有病嗎?!” 男生指著秦箏,歇斯底里地問夏露露:“你是不是就是因?yàn)樗愿曳质???/br> 秦箏擦去鼻子的血,正想還手,夏露露死死地拽住兩人。 “他就是我同學(xué)!”她急忙像男生解釋,“你能不能別沖動?” 那男生不依不饒,仇視地瞪著秦箏:“上次我在KTV門口明明看到你上了一輛保時(shí)捷,是不是他的車?夏露露,你傍上大款,就把我甩了是吧?” “哥們,”秦箏看不下去,“我跟她根本不熟,就是上次碰巧遇到......” 話沒說完,男生又一拳揮來,秦箏也不是吃素的,把男生按到身下,兩人一言不合扭打起來。 夏露露拉架也拉不住,急得快哭出來,走投無路之際想到秦箏的朋友周子安,趕忙給他打電話。 “這個(gè)橫幅就放這兒吧,好?!?/br> 工作人員悉數(shù)退場,陸一凡滿意地看著裝潢一新,富麗堂皇的書展現(xiàn)場。他包下一棟大樓辦了一個(gè)白夜的書展,還斥巨資做了周邊和手辦,想給秦箏一個(gè)驚喜。 做完這些,他給秦箏打去電話,無人接聽。又打了一遍,還是沒人接。 陸一凡疑惑地看著手機(jī),難道他睡了? 另一邊,周子安一邊給秦箏上藥,一邊感嘆夏露露:“你男朋友下手可真重啊?!?/br> “不是我男朋友,我已經(jīng)跟他分手了,他糾纏不休。”夏露露連連給秦箏道歉,“對不起,我沒想到他會那么沖動?!?/br> “我沒事?!鼻毓~無奈地嘆氣,“你去照顧他吧?!?/br> 一定是自己出門沒看黃歷,才會遇到這種倒霉事。 夏露露回去后,周子安喜上眉梢:“她說她沒男朋友了,那是不是代表我可以有機(jī)會?” 秦箏翻個(gè)白眼,拿出手機(jī),發(fā)現(xiàn)陸一凡給他打了兩個(gè)未接電話,還有一條微信消息。 “小箏,明天來xx大廈,參觀你的個(gè)人書展。” 秦箏驚詫,書展?他又整了什么幺蛾子?周子安也看到那條消息,比他還興奮:“有書展?我也要去!” “那行,一起去吧?!?/br> 第二天,陸一凡本想跟秦箏來個(gè)回憶往事,甜蜜幽會,沒想到浩浩蕩蕩來了一群人。秦箏身邊嘰嘰喳喳地跟著周子安,周子安還帶著他那白月光。 陸一凡傻眼了,什么情況? 秦箏指指周子安:“他非要跟來?!?/br> 周子安示意夏露露:“我?guī)齺淼摹!?/br> 陸一凡撫額:“行吧,進(jìn)來吧?!?/br> 映入眼中就是巨大的橫幅,是陸一凡請畫師畫的秦箏新作的宣傳圖,秦箏呼吸一窒,怔在原地,當(dāng)看到自己筆下的人物都成了漂亮鮮活的真實(shí)形象,他感動得熱淚盈眶。 長長的走廊做成了書頁的形狀,緩緩走過仿佛翻閱著秦箏寫過的每一本,從到,從到,還有現(xiàn)在正連載的,中的經(jīng)典語錄一一摘抄出來,秦箏看著,仿佛回到了當(dāng)初寫這些書時(shí)的那些歲月。 謀篇布局,遣詞造句,喜怒哀樂所有心境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寫作就是一個(gè)人漫長的旅行,是一個(gè)人在自己創(chuàng)造的烏托邦中的狂歡,但是陸一凡把他虛幻的烏托邦世界變成了真實(shí),讓他筆下虛擬的人物有了靈魂,有了生命,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這世上,出現(xiàn)在所有人眼前。 他是一個(gè)孤獨(dú)的旅行記錄者,可是他此刻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有人和他一起欣賞沿途的景色。 “小箏?!标懸环簿驼驹诹宅槤M目的書海中,對他微笑,“我會盡我全力讓更多人看到你的作品。你不是見不得光的槍手,在我眼里,你是最棒的作家?!?/br> “如果你同意,這個(gè)書展,我會繼續(xù)裝潢,召集越來越多的人來參觀?!?/br> “我想讓你的才華在這里熠熠生輝,永垂不朽?!?/br> 秦箏淚流滿面,他聲音哽咽,幾乎說不出話來:“謝...謝你?!?/br> 周圍還有陸一凡置辦的周邊和手辦,周子安撫摸著那精致的人物手辦,愛不釋手:“陸哥,你也太壕了吧!這個(gè)好好看!我好想要??!” 陸一凡看向秦箏,秦箏大方道:“送給你了?!?/br> “哇.......”夏露露看得羨慕不已,湊到秦箏身邊夸贊:“秦箏,我記得你上學(xué)時(shí)就很會寫,沒想到現(xiàn)在這么厲害!” 陸一凡不著痕跡地伸手拽住秦箏的手腕,把他拽離夏露露身邊。 “你看,小箏!”周子安拿著一把手槍激動地比劃著,“里你的男主角用的槍!” “還有里女主的斗笠,男主的劍!” “哇,這個(gè)面具做的也太像了吧!跟書里一模一樣!” 走廊盡頭的大熒幕上是陸一凡請畫師仿照書中原型,繪制的秦箏筆下所有人物的大合集。精確到每一個(gè)神態(tài)每一個(gè)動作都分毫不差,極其還原。 周子安在旁邊興奮地叫出秦箏筆下每一個(gè)人物,秦箏目光閃動地望著陸一凡,陸一凡對他相視而笑。 他看看表,想時(shí)間快到了,退出去:“小箏,我有點(diǎn)事,先出去一趟?!?/br> 秦箏狐疑地看著他的背影。一旁的夏露露嘟囔道:“我好渴...想喝水。” 周子安立刻會意:“我去給你買奶茶。秦箏你喝不喝?” 秦箏專心致志看自己的書展,根本沒回話。 “等我,我很快回來!”周子安跟夏露露揮別,屁顛屁顛地跑腿去了。 夏露露不動聲色地向秦箏靠近。 “我記得你上學(xué)時(shí)還給我寫過情書?!毕穆堵睹嫔唪?,雙眼發(fā)亮地看著秦箏,“沒想到現(xiàn)在成為大作家了?!?/br> 秦箏置若罔聞。 夏露露自顧自地低頭笑了一下:“其實(shí)我一直覺得挺對不起你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打架退學(xué)?!?/br> 秦箏莫名地看她一眼,不知道她一直提這些陳年舊事干嗎。 在他看來,那都是年少不懂事的黑歷史,他巴不得把它忘得干干凈凈,徹底翻篇。 “我在這兒也沒什么朋友?!彼f著,又暗示性十足地看了秦箏幾眼,“遇到一個(gè)熟人,我還挺親切的?!?/br> “不算熟人?!鼻毓~毫不留情地反駁她。 “......” 夏露露尷尬地笑:“這么多年,你還是這么直男,能追到妹子嗎?” 反正追到了陸一凡。他心說,關(guān)你什么事。 夏露露拿起一個(gè)人物手辦,繼續(xù)跟秦箏搭話:“這個(gè)男主好帥啊,是你哪本書里的?” “?!?/br> “啊~我聽說過!”夏露露綻開笑靨,“那我要回去看看了?!?/br> 秦箏有些心虛,她可別看出來的女主原型是她。 “你臉怎么這么紅?”夏露露敏銳察覺到他的變化,故意欺近了些,秦箏不自在往后錯開距離。 “上高中的時(shí)候你也是這樣,不敢看我?!毕穆堵段⑽⒁恍?,面若紅霞,眼波流轉(zhuǎn)。 秦箏已有些不耐,但又不好發(fā)作,想走向別處,夏露露突然湊上來:“別動。” 高跟鞋微微踮起,夏露露纖纖玉指撫上秦箏的臉頰:“你傷口出血了。疼嗎?” 秦箏一皺眉,抓住她的手欲甩開。 窗外突然響起巨大的轟鳴聲,一朵煙花綻放在窗外,照亮兩人的眼。 秦箏抬起頭,看到煙花散落的形狀赫然是他的筆名。 陸一凡站在門外,映入眼中的,便是煙花雨中近在咫尺,深情對望的秦箏和夏露露,夏露露的手貼在秦箏臉上,而秦箏抓著她的手,幾欲吻下去。 秦箏立刻甩開夏露露。陸一凡的頭頂是璀璨的煙花,花瓣如雨,仿佛能飄落到他頭上。 寂夜,繁花,如一場美麗絕倫的幻夢,而陸一凡像置身其中的一個(gè)不真實(shí)的人,他全身,都披上了這不染人間煙火的光暈。 秦箏滿心滿眼都只有這奪人心魄的一幕。此刻全世界都成虛無,他眼中只有陸一凡。 “啪?!标懸环膊卦诒澈?,準(zhǔn)備拿出獻(xiàn)給秦箏的花束掉在了地上。 秦箏心中一陣發(fā)慌,雙腿自發(fā)邁開步子向他奔去:“一凡!” 陸一凡卻步步后退。 秦箏快速跑了起來。 “陸一凡!” 陸一凡轉(zhuǎn)身投入茫茫夜色中,秦箏拽住他的手腕,他用力一揮,在空中如一只翻飛的蝶,消失不見。 秦箏用力拽著車門,拍打車窗,一遍遍呼喚他。 陸一凡沉默地啟動車子,車燈猶如野獸的眼睛,在地面上灑下兩道眼淚。 鮮艷的玫瑰花枝在慘淡的燈光下像盡數(shù)凋零。 天幕與大地的界限模糊不清,車燈引航出一道光的隧道。 兩邊是繁華的街市,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燈紅酒綠歡聲笑語,陸一凡只感覺無邊的孤冷與空寂。他狠捶著自己的胸口,好像能通過捶打減輕它的痛感似的。 他突然覺得自己所做的,堅(jiān)持的,想要得到的都沒有什么意義。他不禁開始反省是否還值得這樣做。 只要沒有他,秦箏的生活就會光明幸??鞓访罎M。 從一開始,就是他讓他成為槍手,讓他誤入歧途見不得光,又掰彎他,以愛之名把他綁在身邊。后來他好不容易逃離他了,他又窮追不舍步步緊逼。 何必呢。秦箏已經(jīng)明確告訴了他沒可能,只有他還一廂情愿自作多情。 他的一切都是他害的。他有什么資格再去愛他? 他如今唯一能為他做的,唯一能證明他愛他的方式就是不打擾,離開他,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徹底離開他的世界。 放手。 做了這個(gè)決定后,他仿佛割去了身體里最重要的部分,五臟六腑都在疼痛,撕心裂肺之痛猶如讓他扒皮抽筋。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卻不得不放棄了他,那種求而不得的無望痛苦,比他受過的任何疼痛都難熬。 就像失去了一個(gè)腎,還有另外一個(gè),不致死,卻時(shí)時(shí)疼痛,茍延殘喘。 提醒著他,那傷疤已經(jīng)長成了他漫長人生中無法拔除的荊棘,每次一觸碰都會牽引疼痛。 放他走。每行駛一步,他都在心中警告自己。 放他走。放他清清白白地寫作,自由自在地生活。 放他走。放他愛他想愛的人,放他過他想過的人生。 放他走,他跟那個(gè)姑娘很相配。 放他走。在二十多歲不知情為何物的年紀(jì),他以為愛情是掠奪,是占有,是一腔孤勇一己私欲。現(xiàn)在他才知道,愛情不是縱身躍入罔顧一切,而是為了那個(gè)人一退再退,成全他。 車載音樂一點(diǎn)一滴滲入耳膜,是秦箏給他唱過的。 陸一凡抹了一把臉,不知何時(shí)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