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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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淵雖然住在陸府,但陸將軍似乎依舊把賀淵當(dāng)空氣,沒有見他的意思。賀淵生怕自己死纏爛打又惹將軍生氣,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在陽州一事上。 祈福村。 趁醫(yī)館空閑的時(shí)間,賀淵在賀院使對面坐下,占了原本屬于病人的位置。 賀院使眼睛都沒抬:“你若無事可做,替我去上山采些草藥來,你最近用的都是炮制好的草藥,缺少練習(xí)?!?/br> “爹,我等下去,我有事找你。” 賀院使抬起頭:“你惹將軍生氣了?”賀院使雖然覺得賀淵去陸府住有點(diǎn)失禮,但也沒有阻攔他。 “將軍根本不理會我?!辟R淵問,“爹,你想去陽州嗎?” “怎么?你想去?” “嗯,我覺得在盛安被皇上盯著太不自在了,去陽州山高皇帝遠(yuǎn)的。當(dāng)然我沒說一定要去,就是一個提議?!?/br> “你問過你娘嗎?” “娘說她也覺得陽州會自在些,但她放心不下jiejie?!?/br> “陸浩呢?他的家人可都在盛安。” 賀淵搖搖頭:“阿浩還沒給我回信,不過他肯定覺得沒必要做這種惹眼的事?!?/br> 賀院使笑了一下:“他們兩個都不支持你,你還來問我,你就這么想去?” “這不是我的夢想嗎,和家人們一起開個小醫(yī)館什么的?!?/br> “你的夢想不是拯救世界仗劍走天下嗎?” 賀淵捂住臉:“爹,十年前的事了,別說了……” 賀院使微微一笑:“我倒是支持你。” 賀淵不敢置信:“真的?” “在盛安城,萬一有朝一日皇上想除掉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如果在陽州,至少還有反抗的余地。” “可是爹舍得跟jiejie分開嗎?”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由她去吧?!?/br> 賀淵喜出望外,忍不住憧憬起去陽州以后的美好生活,他樂呵呵道:“我的醫(yī)術(shù)沒有爹你那么好,爹你要開醫(yī)館搶了我的生意怎么辦。” “我便是去了也只會義診搶不了你的生意,再說,你的醫(yī)術(shù)早晚能趕上我?!?/br> “還不知道要多久呢,我可沒爹你天賦那么好?!辈贿^趕不上爹也無妨吧,反正阿浩是不會嫌棄自己。 盛安城的人都說賀院使天姿出眾,賀院使沒想到賀淵也一直這樣認(rèn)為,他認(rèn)真道:“我天賦并不好?!?/br> 賀淵微微詫異,爹可是大乹建立以來最年輕的太醫(yī)院院使啊。 賀院使淡淡道:“當(dāng)年你祖母身體不好,我只是拼了命想留下她。你沒有要留住的人,慢慢學(xu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br> 賀淵微征,輕輕嗯了一聲。 皇上最近瘦得厲害,太后看在眼里,知道他還是愧疚羅錦繡。 太醫(yī)說羅錦繡是抑郁成疾。宮女都說皇后總是笑著,并不在意的樣子,可突然有一天,她就倒下了,再也沒起來過。 皇上這些日子都沒進(jìn)后宮,便是太后,也有些束手無策了,她正發(fā)愁,嬤嬤進(jìn)來說燕王世子來訪。 賀淵前幾天也來過一次,問她如何讓皇上同意燕王去往封地,太后也沒有好辦法。想來賀淵還是不死心,這回大概也是為此而來。 太后想著午睡過后再見賀淵,一個內(nèi)侍進(jìn)來道皇上今兒又一口沒用午膳,太后想到門外的賀淵,突然有了主意。 小淵的話,說不定能解開皇帝的心結(jié)。 她把賀淵叫進(jìn)來,答應(yīng)讓賀淵去見皇帝,賀淵遲疑道:“可我不知怎么說,皇爺爺應(yīng)該不會同意?!?/br> 太后道:“皇上問起,你就說陸家三子想去陽州,你才去求他?!?/br> 賀淵不解,但他相信太后不會害他。 太后替賀淵給給皇上傳了口信,于是晚膳前,賀淵就被召見了。 賀淵說明來意,皇上清減了許多的臉上也看不出什么喜怒,只是問他原因,賀淵照太后的吩咐說了。 皇上不知信沒信這有些離譜的話,沉默許久,道:“你就這么喜歡他?” 去陽州的事實(shí)際上和阿浩無關(guān),賀淵只是順著皇上的問題回答:“是?!?/br> 皇上又問:“你喜歡他哪點(diǎn)?” 賀淵還沒回答,皇上道:“你喜歡什么類型的朕都賞給你!” 賀淵見他憔悴冷漠的臉龐下隱隱藏著扭曲的哀痛,搖搖頭:“陛下,不必了?!?/br> “你是燕王世子,你可以擁有很多人?!?/br> 皇上與其是在說服他,不如說是在說服自己。賀淵明白太后為何讓他這時(shí)來了,他道:“陛下,我一個人的心里自然只有一個人,如何會有旁人?” “你心里是他,和其他姑娘逢場作戲有什么大不了的?!?/br> “陛下,我喜歡男人?!?/br> “錦衣衛(wèi)指揮使說,你以前是喜歡女人的?!?/br> 賀淵:…… 皇上循循善誘:“朕賞賜給你女人,陸家三子不敢怪罪你?!?/br> 賀淵想了想,認(rèn)真道:“在我心里,這世間美色加起來都不及他展顏一笑,我又豈會對那些我眼中的庸脂俗粉有半點(diǎn)興趣?” 皇上側(cè)著頭看他,很是不解:“你為何能如此喜歡一個人?” “陛下,阿浩說過,喜歡一個人和喜歡很多人只是兩個選擇罷了,你情我愿的事談不上對錯,只是做出選擇之后再后悔,才會傷人傷己?!彼终f,“陛下因?yàn)榛屎竽锬飩某蛇@樣,陛下定是能懂喜歡的含義的。” 可惜皇上能喜歡的人太多了,只會傷害羅錦繡。 皇帝沉默了:“你是在指責(zé)朕?” 賀淵平靜道:“陛下,如今在指責(zé)您的只有您自己?!彼@么淡然的表情,極像燕王,也極像先帝。 他一向表現(xiàn)的恭順,這句話卻沒留情面。可皇上沒有半點(diǎn)怒色,只是又沉默了許久。 最后皇上說:“你們一脈是到了該去陽州的時(shí)候了。” 賀淵謝過。 皇上看起來全然想通了,不過賀淵準(zhǔn)備離宮的時(shí)候,有個小太監(jiān)卻攔下他,說陛下留他住一晚。 賀淵:……怎么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夜里,傾華閣。 賀淵覺得許是自己想多了,今晚很平靜,無事發(fā)生,他都準(zhǔn)備睡下了,皇上身邊的內(nèi)侍敲門進(jìn)來,身后跟著兩個宮女,說是皇上賞給他的。 賀淵拒絕了,但兩個宮女估計(jì)是得了命令,主動進(jìn)來湊近他,賀淵左閃右躲的時(shí)候,內(nèi)侍幾步出去把門關(guān)上了。 皇上不知從哪知道的他的喜好,兩個宮女都波濤洶涌,她們?nèi)讨R淵的推拒靠近。 賀淵狠狠推開那個宮女,那宮女忍著痛又死死貼過來,他要是再使力氣就真的變成出手打女人了,賀淵下意識地頓了一下。一個宮女用“強(qiáng)壯的胸肌”貼著賀淵的胳膊,另一個直接上手往下摸。 她摸到位置挑逗了半天,但是尷尬的是,賀淵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 宮女僵住了,賀淵趁機(jī)掙脫她們,幾步跑到門口。好在內(nèi)侍沒斷了他的后路,門沒上鎖,賀淵打開門:“要么你們出去,要么我出去!” 宮女哪敢真的讓燕王世子出去吹風(fēng),眼淚汪汪地說:“世子,您就一點(diǎn)都不喜歡妾身嗎?” “老子喜歡男人!” 他把宮女們丟出去,趕緊把門栓插好,長松了一口氣,好在沒做什么對不起阿浩的事情。 說起來他也沒想到他爭氣地沒有反應(yīng),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最近他的性癖已經(jīng)完全變成阿浩了,他對不是阿浩以外上人實(shí)在沒有半點(diǎn)性趣。 不過如果是阿浩的衣服什么的,他也可以! 第二日,賀淵早早回了陸府。搬山昨晚被支走拿點(diǎn)心了,沒去救賀淵,正滿心慚愧,剛好陸浩的信送來了,搬山殷勤地給賀淵送上,賀淵樂呵呵地打開看了。 搬山幾乎出現(xiàn)了幻視,覺得自家少爺看著看著就從快樂地?fù)u尾巴變成了傷心地垂著耳朵。 賀淵在羅漢床上躺平,他的提議被懟回來了嗚。 而且,阿浩的語氣好生硬嗚嗚嗚,自己做錯什么了嗎。 不過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阿浩,身在皆豐城,有人連見面都見不到還自顧自地說什么要去陽州……確實(shí)很過分嗚嗚嗚嗚嗚。 搬山已經(jīng)能很熟練地應(yīng)對這種情況了:“少爺,陸少爺怎么了嗎?” 賀淵神游天外,沒有聽到,搬山甚至習(xí)慣了,繼續(xù)安靜地待在旁邊。 賀淵知道,阿浩肯定也想去陽州的,因?yàn)樗灰粼谑?,就永遠(yuǎn)擺脫不了陸三少的身份。 阿浩本應(yīng)被自己寵得任性妄為的,可阿浩甚至連表達(dá)思念,都那么小心。 賀淵其實(shí)是知道的,他知道阿浩肯定比他不安。 他沒有阿浩在身邊的日子,至少還有爹娘和jiejie,可阿浩不敢理所當(dāng)然的說他擁有陸家的人,阿浩只有自己。 可即使我知道,又如何陪著你呢? 賀淵愣了一會,覺得阿浩說得對,他確實(shí)沒有考慮周圍人的意見,他只問了爹娘,卻沒有問jiejie愿不愿意離開爹娘,沒有問搬山想不想去陽州。 于是他便問搬山:“搬山,要是讓你跟我去陽州,可能再也不能回來了,你愿不愿意?” 搬山道:“少爺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要是能服侍夫人就更好了。” 搬山打小被父母賣給人牙子,讓賀夫人買回賀府,他的家就是這里,沒有什么留戀。 “要去陽州的話,什么熟悉的東西都沒了,你沒關(guān)系嗎?” “我沒關(guān)系的,少爺你沒關(guān)系嗎?” 賀淵沉默,盛安總是風(fēng)暴的中心,如果要過平靜自已的生活,總是要離開這里的。 搬山道:“如果沒有陸少爺,少爺會想離開盛安嗎?” 也許,不會吧。 搬山說:“值得留戀的只是人而已啊,少爺?!?/br> 賀淵想了很久,想到夜深,可他想不通,他不知道為何阿浩不愿意告訴自己他的感受。 他原是相信,阿浩和自己的心情是一樣的。 可阿浩卻已經(jīng)讓他讀不懂了。 阿浩還總怕他會變,到頭來,阿浩也在變。 他們剛相遇的時(shí)候,阿浩比他直率得多,直率地對他好,直率地去搶親,直率地說他最重要。 可如今阿浩卻總是想得很多,賀淵知道是自己太令人擔(dān)心了,所以阿浩才總在保護(hù)他。 可以忍不住想,阿浩會不會有朝一日變得不想保護(hù)自己了,離開他呢。 阿浩確實(shí)和他不是一個人了,他如果改變,賀淵無能為力。 他知道阿浩很不安,可他也很不安啊,賀淵沒了阿浩,確實(shí)還有很多人。 可那些人都不是阿浩啊。 賀淵發(fā)泄似地一拳重重砸在墻上。 手很疼,可是心更疼。 他原以為心疼只是一種形容,可他如今,卻切實(shí)地感覺到胸口的刺痛。 他幾乎無法呼吸。 隔了這么遠(yuǎn),讓我如何才能知曉你的心意沒有改變啊。 第二日,賀淵拜訪了陸元,他想看看陸浩給陸家的信,他再不多知道些阿浩的消息,他真的會崩潰的。 陸浩送來的家書本是給陸將軍的,不過陸將軍都丟給陸元了。陸浩把皆豐城的那次動亂事無巨細(xì)地寫在家書里,陸元知道陸浩受了傷,他估計(jì)陸浩沒告訴賀淵。 只是賀淵看起來像個被拋棄的大狗,陸元心一軟,把信都給他了。 賀淵這才知道陸浩受了傷。 難怪他生氣,阿浩受傷的時(shí)候自己都沒在他身邊,他怎么會開心啊。 自己竟然還懷疑他的心意。 賀淵心疼地心臟一顫,可還是笑著對陸元道了謝。 賀淵告訴自己,我得去見他,不管阿浩嘴上說什么,我也必須去見他,不能讓他一個人。 陸元見他表情,忍不住多問:“怎么了?阿浩脾氣倔,他要無理取鬧你別理會他。” 賀淵搖搖頭:“他沒發(fā)脾氣,只是我猜他心里不好受,卻不知他在意什么。” 陸元覺得他這個表情很像他陸浩,忍不住摸摸他的頭:“別急,你要相信他很喜歡你這點(diǎn)?!?/br> 賀淵嘆氣道:“我也不是沒有半點(diǎn)頭緒,只是我束手無策?!?/br> “說說吧,大哥給你想辦法?!?/br> 賀淵還沒有被兄長保護(hù)的經(jīng)歷,有些猶豫道:“阿浩和我的相遇很特別,所以他也許覺得以后給不了我這種特別了?!?/br> 陸元問:“那你怎么想的?覺得他不特別?” “我啊,覺得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經(jīng)夠特別的,我愛著的根本就是他本身啊,和其他東西無關(guān),他怎么就不相信我呢?!?/br> 陸元好笑道:“你既然都有答案了,就好好告訴他吧。” “我說過很多遍啊。” “既然一次兩次他不信,那你就用一輩子告訴他。”陸元沖他眨了眨眼,“你嫂子就是我這樣騙到手的?!?/br> 賀淵回到房間,拿出紙筆。 阿浩毫無疑問是愛著他的,那阿浩和他的心情,必然是相同的。 他可以忍住思念,忍著不見阿浩,他只害怕一件事,阿浩會變得不愛他。 阿浩也在害怕嗎? 他們吵架的時(shí)候,他這么問過,那時(shí)阿浩的眼睛垂下來,深棕失了光采,像是一片死水,全浸著哀切。 他們都在怕。 可阿浩怎么就會以為,我是因?yàn)樗裎椅也畔矚g他的啊! “阿浩, 對不起,我總在考慮自己的心情,沒有考慮過你。 真的很抱歉,別生我的氣了好嗎。 你在擔(dān)心我會變嗎,可阿浩,從你出現(xiàn)的那一刻,我就變了啊。” 賀淵想起那天他從昏迷中蘇醒,睜開眼,旁邊坐著一個太陽一樣的青年,他抬起頭,對上那雙深褐的眼睛,從那時(shí)起,阿浩的眼睛里就只有他,他也一樣,再看不見旁人了。 賀淵接著寫道:“說到底,我又不喜歡我自己。所以我喜歡你,是因?yàn)槟憬o我的愛,不是因?yàn)槟阆裎?,傻瓜?/br> 你若不信,我就天天都說給你聽,說到你信為止。算了,即使你信了,我也天天說我愛你好了。 我以后也許會有很多很多的地方改變,但我真的很愛你。 還有,你受傷了竟然不告訴我! 現(xiàn)在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聽了。 等我,我會去見你的。 我很抱歉,但我愛你。 賀淵” 賀淵站起身,這封信很短,因?yàn)樗€有別的事要做。 要解決現(xiàn)在的所有問題,毫無疑問只有一個方法。 去見阿浩! 他現(xiàn)在就去拜訪陸將軍。 一個月后,皆豐城。 陸浩看著賀淵的回信,又心疼又好笑。他本應(yīng)阻止洊至的,可他真的很想洊至,真的很想見他。 他心里的郁結(jié)焦慮,只是因?yàn)闆栔猎诩埳系膸拙湓捑拖ТM了。 信底下還附著一張畫,是他的簡單畫像,筆觸十分稚嫩,署名是賀淵。 陸浩呆呆看了一會,他現(xiàn)在明白洊至為什么舍不得把他畫的畫掛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