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坦誠
書迷正在閱讀:流犬、修仙之明月重臨、絕寵小師“弟”、兄妹關(guān)系(GB)、大小姐和她的奴寵們、[all太宰]性轉(zhuǎn)后先讓熟人爽、葉云的悲慘人生、紅糜(雙)、yin蕩小雪之從良記、初戀女友狠狠cao之龐喜梅yin蕩生活(高H 百合)
直到賀陸兩人去用膳了,賀淵才發(fā)現(xiàn)他們一開始不是討論這個問題來著。 賀淵有點(diǎn)懊惱,不過問題不大,他還有備用計劃。 晚膳過程中,賀淵提起了陸浩要去邊關(guān)一事。賀院使和賀夫人有些意外,不過既然是陸將軍要求,他們也不會插手。 陸浩沒怎么插話,興致缺缺的樣子,賀淵心想果然哪里不對勁。 賀院使記得陸浩將行冠禮,問他:“陸將軍答應(yīng)做你的主冠之人了嗎?” 陸浩搖頭道:“我還尚未問過父親?!?/br> 賀院使極輕地笑了一下:“陸將軍若不愿,我也可以為你主禮。”陸浩怔了一下,賀淵笑了笑,替陸浩道:“多謝爹。” 賀夫人倒是對別的話題更感興趣:“你們不打算要個孩子?可以收養(yǎng)一個嘛,我……家那邊有很多孤兒。” 陸浩扶額,賀淵拒絕道:“不要,jiejie都懷孕了,娘你要抱孫子找jiejie去?!?/br> 他和阿浩相處的時間都不夠好嗎?為什么要其他小崽砸和他爭寵? 回到景澤園之后,賀淵讓阿山把齊承禮送給他的幾壇好酒找了出來,殷勤地給陸浩倒上:“阿浩,這是百年的桃源仙,你嘗嘗?!?/br> 陸浩抬了抬眼:“你是想把我灌醉?”他實在是太了解洊至了。 賀淵:……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啊淚滿襟。 陸浩看他一臉失望,嘆了口氣,把那杯中的酒飲盡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抱歉,我也沒注意到我心情不好,我想,大概是因為他的生辰要到了?!?/br> 賀淵都忘了這件事了,十二月二十四,原本應(yīng)該是屬于陸三少的日子。 賀淵看著陸浩一杯又一杯地倒酒,也說不出什么勸慰的話,只好默默陪他坐著。 陸三少的事不是阿浩的錯,陸浩只是和陸三少貼得太近了,所以感情上無法接受罷了。 他特意選的桃源仙很烈,不多時,陸浩瞇了瞇眼睛。賀淵溫聲道:“困就去睡吧?!彼鹕硐敕鲋懞疲懞粕焓謸踝∷骸安挥??!闭f完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站起了身,自己去床上躺下了。 賀淵凝視著他的背影,聽陸浩低聲道:“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可惜了?!?/br> 賀淵在床邊坐下,陸浩又道:“他要是早點(diǎn)意識到自己喜歡宛宛姑娘,改邪歸正了,或許就沒我了吧。”賀淵皺了皺眉,陸浩繼續(xù)道:“我真是,這輩子欠他的都還不清了……” 賀淵受不了了,打斷他:“不是我說,阿浩,在咱倆的床上你能不能不要老提別的男人?” 陸浩噗嗤笑了:“不是吧你,陸三少的醋你都吃?” 賀淵爬上床,捏住他的臉:“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在騙我?!彼V定道,“我不信你這兩天心情不好就只為了他。” 陸浩笑了笑:“怎么又不信了?!?/br> 賀淵嘆口氣。眼前的青年明明在笑,眼神卻像是覆了冰的湖面,不只是沒有笑意,冰面下藏得全是寂寞。 “陸三少不會讓你露出這樣的表情的。”賀淵低頭吻陸浩,“不是我自戀,能讓你這么寂寞的,怕是只有我了吧? 陸浩的吐息間滿是酒氣,和平日里那種淡淡的酒香截然不同,賀淵有些后悔拿了桃源仙出來。 陸浩偏過頭:“就是你自戀,我心情不好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賀淵笑道:“剛才還說不跟我撒嬌?” “誰撒嬌了!” “好好好,沒撒嬌。”賀淵在他旁邊側(cè)躺下,“那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心情不好?” 陸浩對他這種哄小孩的態(tài)度嗤之以鼻,不過桃源仙太烈,他沉默了一會,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道:“好吧,我是寂寞了?!?/br> “為什么?” “這還用說嗎,要離開你三年啊。” 賀淵一怔,他怎么沒想到,他不想離開阿浩,阿浩自然也不想離開他啊。 陸浩移開眼神,低聲道:“我本來以為我自己不介意的,但是我還是、只要想一想,都覺得寂寞。你倒好,開始說離不開我,最后比誰都積極?!?/br> 他若是去邊關(guān),就不能一睡醒就看見洊至了啊。 賀淵哭笑不得:“不是,我這不是為了你?” 陸浩不理他。 賀淵道:“我過去陪你就是了,寶貝笑一個?” “說得到簡單?!标懞妻D(zhuǎn)過身,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我啊,既不想欺騙父親,也不想離開你,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啊?!?/br> 這家伙清醒的時候可不喜歡這樣依賴自己,賀淵無奈地道:“你啊,明天醒了可就會毫不猶豫地丟下我了?!?/br> 陸浩也沒反駁:“話是這么說?!?/br> 賀淵摸摸他的頭:“下次有什么事就告訴我好不好,我想知道。讓我永遠(yuǎn)都理解你好不好?!?/br> 陸浩聞言抬起頭,褐色的眼睛突然沒了醉意,在光下過于通透,顯得淺淡涼?。骸皼栔?,你絕對不能離開我?!?/br> 賀淵順著他,柔聲說:“我不會?!?/br> 那雙眼睛愈發(fā)冰冷,像是褐色的酒液被凝固成寒冰:“我是認(rèn)真的,如果你想離開我,我會打斷你的腿把你鎖起來?!?/br> 賀淵撫上他的眼瞼,想讓那塊寒冰溶解:“你要覺得不安了,想鎖便鎖吧。”他輕聲道,“不過你別忘了,我們這么像,你也絕對不能離開我,不然我也說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呢?!?/br> 陸浩瞇起眼,眼眸又泛起醉意,出口像是醉話一般:“我是為了你出現(xiàn)的,只屬于你?!?/br> 賀淵嘆口氣:“傻子?!卑⒑凭褪前⒑疲恍枰獮榱苏l活著。 他道:“那我活著,就是為了遇到你?!辟R淵嘆口氣,“我說了這么多你別明早都忘光了。” 陸浩笑了:“我是借酒裝瘋,我沒醉?!?/br> 能說這種話,根本就已經(jīng)醉了嘛。賀淵又嘆了一口氣:“想說什么就說,不用借酒。” 陸浩在賀淵唇上落下一吻:“你不是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嘛?!?/br> 這一吻混著酒香。 青年無意識地死死揪著賀淵的衣領(lǐng),一臉嫣紅。褐色的眸子一片迷蒙,那深褐在燭光下顯得淺淡了些許,愈發(fā)溫柔醉人, 賀淵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這特么比那些垃圾話本里可愛一萬倍好嗎! 司七準(zhǔn)備敲門,搬山攔住他,趴在門上聽了一會。 司七正念叨“明明昨天我都進(jìn)去了”之類的話,搬山回頭,低聲道:“今天你還是別進(jìn)去了。” 耿直的司七問:“為啥???” “這就超出你的理解范圍了,單身漢?!?/br> 司七:……傷害不高,侮辱性極強(qiáng)。 等陸浩睡下,賀淵看著他的睡顏,忍不住又親了一口。 他心底發(fā)誓,他會讓陸將軍盡早認(rèn)同他們的。只要陸將軍認(rèn)同了,這個三年之約就不攻自破了。 他也沒有萬全的把握能打動將軍,所以這件事他不打算告訴陸浩。 這是個秘密。 十二月二十四日。 陸浩曾向陸將軍提起過加冠一事,但陸將軍說等陸浩什么時候懂事了什么時候再說。 所以賀院使決定先替陸浩舉行冠禮。若是陸將軍和陸浩關(guān)系緩和了,這次不算,再另行舉辦就是了。 反正他們都不會讓陸將軍知道的。 陸浩嫌麻煩,索性就在生辰那日加冠,省得還要請兩次賓客。 既然一開始就不合禮制,陸浩也就只請了自己的好友們以及二哥和jiejie。至于陸元,他既要替陸將軍分擔(dān)西征的軍務(wù),還要把陸明每天偷懶的份補(bǔ)上,陸浩也就不想讓大哥頭疼他這次不合禮儀的冠禮了。 陸浩對著鏡子看了看侍女編出的發(fā)髻,覺得有點(diǎn)蠢。他在阿山的催促下,慢悠悠地出了門。 陸浩作為賀淵的時候都行過一次冠禮了,說實話要不是賀院使堅持,他和趙朗竹一樣不進(jìn)行這個形勢都無所謂。 沒人恪守勵志,在門外等候的趙朗竹幾人圍過來,簇?fù)碇懞?,商議起孫景泰到底要去哪做官。 直到陸浩看見賀淵一襲緋色蟒袍立在東階。 陸浩哭笑不得,這家伙,這個位置本是屬于冠者之父的。 他見賀淵沖他一笑,額發(fā)乘風(fēng)飛揚(yáng)在空中。心道,算了,這樣也不錯。 眾人行至正廳,陸浩向賀院使和賀夫人行拜禮。賀莘莘摸著微微鼓起的小腹,朗聲道:“今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 陸浩本來想嚴(yán)肅點(diǎn)的,活寶三人組卻在旁邊一個勁地擠眉弄眼,步韋哭喪著臉試圖拉住他們。這下誰還嚴(yán)肅得起來。 到了著巾之時,賀淵替他解開了發(fā)髻,陸浩斜瞥他一眼,徹底不指望這次的加冠有什么禮制了。 賀淵的動作有些生疏,花了不少時間,不過感覺到他的手輕柔地插在發(fā)間,陸浩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趙朗竹從公羊旗腰上的錦囊里摸出一把瓜子,偷偷吃了一顆,輕聲道:“我說,我們來就是為了看他們秀嗎?” 正廳總共就這么幾個人,眾人都聽到了,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陸浩沒想到自己回屋更衣的時候,賀淵也一步不離地跟進(jìn)來,他任賀淵替他穿上深服,無奈道:“我想睡你,你卻想做我爹?” 本來賀淵告訴他,賀院使代替陸將軍的位置,而由賀夫人給他帶冠。賀淵倒好,兩個位置都搶來了。 賀淵半蹲在地上,仔仔細(xì)細(xì)地給他把衣擺拉平,道:“我這幾日研究了一下禮制,這主位只說是冠者的重要親屬,通常是冠者的父親,沒說一定要是。” 他仰起頭得意道:“我作為夫君,自然也可以。” 陸浩彈了一下賀淵的額頭,沒舍得使勁。 賀淵輕笑一聲:“不喜歡?”他雖是問句,語氣卻自信十足。 陸浩拉著他站起來,抬起他的手,吻在他的指尖上:“喜歡。” 待來回三次,加冠的部分就結(jié)束了。賀院使說陸浩的表字怎么說也要由陸將軍取,暫且先空著。 賀淵拍拍陸浩的肩:“別愣著,走吧?!标懞撇幻魉裕骸鞍??” “冠禮最后一步是去祠堂啊。” 賀家的祠堂?陸浩看賀淵笑得狡黠,知道他之前就是故意沒告訴自己。 賀淵扯著他的衣袖往前走,陸浩懵懵懂懂道:“這合適嗎?” 賀淵步子都沒停:“合適?!?/br> 趙朗竹在背后犀利道:“我不合適,我就留下在這用膳吧?!?/br> 賀夫人笑了笑,讓嬤嬤去上菜。 賀院使原本打算跟過去的,想了想,也停住了腳步。 要是娘在天有靈,讓她和兩個孩子單獨(dú)見見也不錯。 公羊旗對賀院使很有好感,他是公羊旗見過的男性長輩里最和藹的一個,就是話少了點(diǎn)。 步韋一個沒看住,公羊旗就湊到賀院使身邊好奇地問:“殿下,您怎么不去祠堂???” 賀院使想了想:“我覺得我也不合適?!?/br> 公羊旗:? 燕王府的祠堂供著先帝這一脈幾代先祖,不過真正被記掛的,反而是最下層賀無暇的牌位和一個語焉不詳?shù)睦ナ稀?/br> 賀淵和陸浩恭恭敬敬上了香,跪在牌位前。 陸浩正閉眼祈盼先祖庇佑,賀淵睜開一只眼,發(fā)現(xiàn)賀院使他們沒來,湊到陸浩耳邊:“阿浩,這下你算我賀家的人了?!?/br> 陸浩耳朵發(fā)癢,微微側(cè)頭:“嚴(yán)格來說我本來就是?!?/br> “你就不能順著我啊?!?/br> “行行行,我是賀家的人。” “那也不行,你是我的人。” 陸浩拍拍他的腦袋:“這是我加冠禮,不是和你成親?!?/br> 賀淵摸摸下巴:“可惜了?!?/br> 他突然認(rèn)真道:“阿浩,要不你嫁給我吧,娶我也成。” 陸浩見他的眼睛里泛起光芒,像月光、星光或者別的什么美好的東西。陸浩被打動了,笑道:“行啊。” 他應(yīng)得太干脆,賀淵反而不信了:“你敷衍我!” 陸浩聞言抬起他的手,把賀淵那枚鹿扳指卸下來:“成親本來不就是個契約?” 他對著光把扳指轉(zhuǎn)了半圈,找到那內(nèi)側(cè)刻著的“賀”字,側(cè)頭對賀淵笑,“這里已經(jīng)有了,契約?!?/br> “你可真會哄我?!辟R淵無奈道,“我覺得沒有?!?/br> 陸浩還待反駁,賀淵握住他的右手,連同陸浩的那枚鶴扳指一起放在自己的胸口:“契約在這?!?/br> 銘刻在我的心臟上,隨你跳動。 陸浩一時說不出話來。 賀淵看他發(fā)愣,笑道:“阿浩,你送我這扳指的時候你就喜歡我了?” 陸浩回過神:“對呀?!彪m然那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但他那時毫無疑問對賀淵懷揣著超越知己的感情。 賀淵咧著笑。 陸浩看他一臉傻樣,無語:“你樂什么?” “我喜歡你比你喜歡我多那么幾天,我贏了?!?/br> 其實差不多的,洊至說他喜歡上自己是那次搶親。 可那日喜堂上的話,當(dāng)真的不只洊至一人,還有自己。 那時在季府,陸浩從沒想過,他這輩子還能義無反顧地去愛一個人。 賀淵也從沒想過,他回過頭還會有一個人拉他一把。 就算沒有那次搶親,他們早晚也會互相喜歡上的。他們本就是一個人,喜歡上彼此的時間又能差到哪去呢? 但陸浩沒有告訴賀淵,只是笑道:“我以前還擔(dān)心你被姑娘家搶走,現(xiàn)在倒是不擔(dān)心了。” “廢話,我對你一心一意?!?/br> 陸浩搖搖頭:“這么傻,除了我誰會喜歡啊?!?/br> 等送走趙朗竹他們,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 阿山把一個賀淵沒見過的盒子遞給陸浩。賀淵想起自己似乎有一兩個時辰?jīng)]見阿山,原來是去取東西了,他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陸浩替阿山答道:“絲月銀鐲。我突然想起先前答應(yīng)成年時要送給宛宛姑娘,很久之前就準(zhǔn)備好了?!?/br> 賀淵知道陸浩說的是陸三少的承諾,這鐲子也是陸三少準(zhǔn)備的。他打量了一下那個樸素的銀鐲子,懷疑道:“很久之前?”這和陸三少的華麗風(fēng)格大相徑庭啊。 “宛宛姑娘說喜歡這種。”陸浩補(bǔ)充道,“你不喜歡不送也行。” 賀淵猶豫了一下,把盒子丟給阿山:“送就送!” 賀淵最近對阿山的好感度下降了,因為阿山都能陪阿浩去皆豐城,他就不可以! 阿山?jīng)]注意到賀淵嫉妒的眼神,看向陸浩,等他做決定。陸浩道:“送過去吧,不用說是我送的,就說故人相贈?!?/br> 賀淵瞬間不爽了:“什么故人相贈?就說是最后一次!” 陸浩笑笑,對阿山道:“說是我欠她,給她還上。” 兩不相欠,便再無糾葛了。 賀淵這才勉強(qiáng)點(diǎn)頭。 阿山生怕賀淵后悔,妨礙自己的差事,趕緊抱著盒子跑出去。 陸浩見阿山走了,才道:“他是真的很喜歡宛宛姑娘。如果我不出現(xiàn),陸三少不會因為你挨打,也會因為宛宛姑娘挨陸將軍打的。” 賀淵更不高興了,怎么又是陸三少。 陸浩輕笑道:“好啦,今天是我理虧,想要什么補(bǔ)償,還給你。” 賀淵想了想:“你給我畫一幅畫吧,要一只鶴和一只鹿,你會畫鹿嗎?” 陸浩沒想到是這么簡單的要求,他輕聲道:“會的。” 洊至大概是想留個紀(jì)念,畢竟他,馬上要去邊關(guā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