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爭吵
書迷正在閱讀:流犬、修仙之明月重臨、絕寵小師“弟”、兄妹關(guān)系(GB)、大小姐和她的奴寵們、[all太宰]性轉(zhuǎn)后先讓熟人爽、葉云的悲慘人生、紅糜(雙)、yin蕩小雪之從良記、初戀女友狠狠cao之龐喜梅yin蕩生活(高H 百合)
齊承禮離開的那天,眾人很給面子地冒著大雪來送行。 齊承禮太拖沓,收拾好東西都夜深了。盛安城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閉城門的時辰,若不是齊承禮是王爺,他還真不一定出得去。 守門的將士目光灼灼地盯著齊承禮,想催他快些,但又不敢。 步韋在陸浩背后瑟瑟發(fā)抖,陸浩以為他是被寒風(fēng)吹得發(fā)冷,卻聽見步韋喃喃道:“完蛋,翹了值夜,會被石大人斬首示眾的吧?!?/br> 陸浩有點困,瞇著眼回應(yīng):“這倒不至于,一會兒你偷偷溜回去,神不知鬼不覺?!?/br> 他這話純粹就是蒙步韋,給肅王送行的人的名單肯定會被大理寺偷偷摸摸記錄下來,石擎峰作為大理寺卿拿到一份也不奇怪。 不過名單也沒有什么好寫的,除了他們幾個,再沒什么人敢來了。 零零散散的殘枝敗葉被風(fēng)吹得打著轉(zhuǎn)在陸浩眼前飄過,地上已經(jīng)覆了一層雪了,寂寥又蕭瑟。 齊承禮并不追求萬人空巷的送別,美滋滋地收了一圈送別禮物,然后一手?jǐn)堉鴮O景泰一手?jǐn)堉R淵傾訴衷腸,孫景泰和賀淵兩臉嫌棄。 莊湘宜的侍女不知為何迎著風(fēng)雪走了過來,對陸浩說:“陸公子,王妃有話要告訴公子。”說完看著步韋,明示他離遠(yuǎn)些。 陸浩隔著夜色與飛雪望向莊湘宜,見莊湘宜沖他點點頭,便把滿臉茫然的步韋趕走,與那侍女說了兩句。 賀淵一直不爽地盯著那侍女,直到那侍女走回去給莊湘宜回話。趙朗竹拍拍他的肩:“你可又吃飛醋,你看承禮就不介意?!?/br> 賀淵一字一頓道:“我沒有?!?/br> 空氣都泛酸,趙朗竹半個字都不信他:“也就是阿浩受得了你,換成別人能被你煩死,你比阿浩大四歲呢,這么大的人了也好意思向阿浩撒嬌?” 賀淵道:“我沒有?!闭Z氣更生硬了幾分。 因為齊承禮太沒心沒肺了,這場別離沒有絲毫傷感。他離開給每個人了一個擁抱,然后就快樂地攬著莊湘宜離開了。 大乹王爺也許本來應(yīng)該擁有一個更盛大的送別,不過這樣也不錯。 并不寂寞。 夜實在深了,眾人便打著哈欠散去了。 次日晚上,陸浩從大理寺回到燕王府。他看賀淵癱在塌上看話本,便沒打擾他。賀淵突然抬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陸浩不明所以:“看什么?” “你中衣上繡了竹葉?!?/br> “嗯,這件是娘親手做的,怎么,不喜歡?” 賀淵怎么看怎么覺得不順眼:“這就好像把趙朗竹放你衣襟上一樣,你換個鶴?!?/br> “這是普通的綠竹,不是趙朗竹?!?/br> 賀淵看著他。 陸浩屈服了:“好好好,我明天就買一件帶鶴的?!?/br> 賀淵還是盯著他,陸浩奇怪:“不行?那你現(xiàn)在把你的給我?!?/br> 賀淵的眼神突然閃躲起來,遲疑地開口:“阿浩,今天燕王妃給你說了什么???” 陸浩好笑,原來賀淵在糾結(jié)這個:“你要想知道早點問我就行?!?/br> 賀淵咳了一聲:“這不是想顯得我大氣一點嘛,結(jié)果還是沒忍住?!?/br> 陸浩笑著戳他的額頭:“王妃囑咐我你們齊家出人渣,讓我小心點?!?/br> 賀淵:“……欲加之罪!” 陸浩樂了:“下次你想問什么就直接問,我不會嫌棄你的。” 賀淵把話本放下,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頭,他的發(fā)絲尚帶著寒氣。陸浩卻似乎并不冷,還有興致問他:“要去賞雪嗎?” 賀淵應(yīng)下了,陸浩又道:“韋兄說楚風(fēng)樓掛了宮燈,極配雪景,要一起去看看嗎?” 景不知道是否值得,人卻是值得的。賀淵道:“好。” 兩人也不急,慢悠悠用了膳,賀淵還問賀院使和賀夫人要不要同去,賀夫人笑著說怕冷,推脫了。 大雪下了兩日,已經(jīng)落了半尺厚。 楚風(fēng)樓本是前朝遺跡,共有七層,因為坐落在浛水邊境,又甚是精美,才遺留下來供人游玩。 搬山和阿山留下在樓下打雪仗,賀陸兩人向樓上走去。楚風(fēng)樓里面游人不少,有文人墨客三五成群地寫詩作對,也有公子佳人來此處碰姻緣。 越往上走越安靜,喧嘩聲逐漸被留在身后。 到了頂樓,陸浩探頭望去,雪沒有來時那么大了,宮燈慢悠悠飄了一片,輕風(fēng)混著柔雪,連周身刺骨寒意都顯得溫存了。 遠(yuǎn)眺白茫茫一片水天相接,回身盛世萬家燈火通明。 賀淵哈了口氣,看著白霧在空中散開。 若很多年后他想起此景,不是因為這飛雪迷人眼,只是因為,你在景里。 頂樓只圍了柵欄,實在是冷。周圍人不多,宮燈的光線昏暗,賀淵在衣袖的掩飾下握住陸浩的手。 他想,明明日日在一起,他卻總覺得和阿浩相處的時間并不多。做世子固然好,可周圍總有太多人了,若是有一天能和阿浩兩個人cao持一個小小醫(yī)館…… 大概,也不錯吧。 陸浩用另一只手撫落賀淵頭頂上的雪,問:“冷嗎?冷我們就下去吧?!?/br> 賀淵低頭配合他,笑道:“只看這么一會?” 陸浩正待回應(yīng)他,表情卻微微一凝。賀淵感覺到與他相握的手緊了緊,他順著陸浩目光看去,樓口卻出現(xiàn)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陸將軍! 兩人連忙將手放開,對視一眼,上去行禮。 陸將軍依舊是那副冷淡的表情,陸浩分不清他是不是在發(fā)怒,硬著頭皮開口:“父親也來賞雪?” 說完陸浩就后悔了,陸浩雖然猜不出陸將軍為何而來,卻也不覺得陸將軍有賞景的閑情逸致。 陸將軍并未接話。賀淵見陸浩實在不知道說什么了,解圍道:“將軍若是想和阿浩聊聊,我便在樓下等著。” 陸將軍看了他一眼,賀淵恍惚覺得這眼神除了嫌惡,似乎還有幾分羨慕。 “你以前說得話還算數(shù)嗎?”陸將軍雄渾的聲音在夜空中回響,引得旁邊幾對纏綿的小情侶回頭看來。 賀淵對陸將軍說過不少話。 “將軍不愿意疼阿浩,我來疼?!?/br> “我是來求將軍的,請把他交給我?!?/br> “我不會讓他繼續(xù)留在您手里了?!?/br> “您可能不明白,他對我多重要?!?/br> 無非就是關(guān)于阿浩。 于是賀淵道:“算數(shù)。” 陸浩猜想與他有關(guān),只是父親似乎沒有惡意,他便壓下心中焦急默默等父親回應(yīng)。 陸將軍說:“讓陸浩離開一段時間,那時你若不后悔,我便把陸浩交給你?!?/br> 這話對賀陸兩人來說堪稱石破天驚。 賀淵的喜悅中還有深重的不安:“您想讓他離開……多久?” 陸將軍習(xí)慣性地把手背在身后,顯得身形又挺拔了幾分:“三年為限?!彼聪蜿懞?,“去邊關(guān),皆豐城?!?/br> 賀淵還沒下定決心,陸浩突然上前半步,問陸將軍:“三年就夠了嗎?” 陸將軍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浩:“我倒覺得,不出半年,你就會把他忘得干干凈凈?!?/br> 陸浩卻覺得,父親在說,若是三年之后你忘不了他,我就相信你們。 陸浩側(cè)頭,賀淵也看向他,陸浩說:“好。” 賀淵抿著唇,顯得唇線筆直生硬:“我答應(yīng)了,將軍?!?/br> 陸將軍離開了。 楊總管特意慢了半步,把陸將軍死活不用的手爐塞給陸浩,道:“三少爺,夫人還在的時候和老爺來此處看過雪景?!?/br> 陸浩微微一怔,楊總管又道:“大少夫人有喜了,三少爺有空回去看看?!闭f完行禮告辭,去追陸將軍了。 陸浩又把那手爐遞給賀淵,賀淵一手接過,另一只手摸摸陸浩的臉。 陸浩的臉一片冰涼,賀淵道:“回去吧,上面太冷了?!?/br> 兩人沿著樓梯慢慢向下,陸浩道:“你應(yīng)該知道皆豐城吧?”關(guān)于皆豐城的記憶比較模糊,陸浩分不清是原身的記憶還是他自己的記憶。 賀淵的臉在宮燈的光下明暗不定:“嗯,以前和突尼打仗的時候,皆豐城是最北邊的防線,陸將軍之前應(yīng)該就在那里駐守吧。” 陸浩的話像是閑聊般漫不經(jīng)心:“鎮(zhèn)北軍現(xiàn)在似乎還是副統(tǒng)領(lǐng)帶領(lǐng),既然父親要北征,皆豐城看來要派一個新將軍去了,讓我去邊關(guān),也許是為了讓鎮(zhèn)北軍安心?!?/br> 賀淵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回應(yīng),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走到底層,穿過攘來熙往的人群,走出樓門。 不知何時又起了風(fēng),陸浩的聲音夾雜在呼嘯的飛雪中:“父親接受我們了,你應(yīng)該高興的?!?/br> 賀淵回頭看他,又轉(zhuǎn)回去:“是啊,我應(yīng)該高興的。” 陸浩輕嘆一聲,正待開口,一個雪球飛過來,正糊在賀淵臉上。 于是賀淵暴起去錘“以下犯上”的阿山去了。阿山哭喪著臉,跑得倒是比兔子還快:“世子!我是手滑!” 四周的人都玩得正歡,阿山的這聲“世子”淹沒在喧嘩和寒風(fēng)中,沒有驚起波瀾。 陸浩起了興致,拉著旁邊的搬山加入進去,搬山嘴上勸他回院子里玩,身體倒是很誠實。 阿山的準(zhǔn)頭太差,誤打到了旁邊的青年書生身上,那青年也有朋友,樂呵呵地給他報仇,周圍一大片人都被牽連進來,打成一團。 陸浩快狠準(zhǔn)地扔出雪球,支援阿山。他心里感嘆自己說不定有暗器天賦,不應(yīng)該去練什么槍啊刀啊的。 他扔給賀淵的雪球都沒忍心捏實,在半空中散開。過了一會兒,賀淵卻冷不丁從背后竄出來,給他灌了一領(lǐng)子的雪。 陸浩:呵呵。 他回身一個掃堂腿撂倒賀淵。 賀淵畢竟是半路出家學(xué)得武,下盤功夫還差了點。 賀淵生龍活虎地爬起來,沒等他反擊,就被四面八方的雪球淹沒了。 搬山和一個長臉小哥在互相攻擊中無意中撞倒了一個小姑娘的雪人,眼見小姑娘馬上就要哭了,正滿頭大汗地解釋。 一個時辰后,亂戰(zhàn)以賀淵帶頭把阿山埋進雪里結(jié)束。 兩人也沒想到他們玩了那么久,回到燕王府,兩人興奮勁過了,都困得不行,倒頭便睡。 第二日早晨,陸浩迷迷糊糊往旁邊一摸,沒有預(yù)想中熟悉的溫度。陸浩睜開眼,身旁空無一人。 他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沒看見賀淵。陸浩突然覺得有點委屈。 明明之前一醒來,洊至都會在的。 這念頭一出,陸浩連忙甩了甩腦袋。他肯定是睡迷糊了,賀淵說不定是出去晨練了,又不是去哪了。 正好此時賀淵推門進來,陸浩不自覺地安心下來。 賀淵快步走過來,俯身給了他一個早安吻,眼神亮晶晶:“阿浩,我想過了,將軍說讓我們分開,我可以偷偷跟著你到皆豐城嘛?!?/br> 陸浩怔了一下,笑笑:“我再想想吧?!?/br> 晚上,景澤園。 陸浩推門進來,賀淵抬頭看他,兩人對視一眼,賀淵轉(zhuǎn)過頭,不理他。 陸浩沒有打破安靜,只是在案幾旁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身后搬山和阿山面面相覷,這是吵架了? 搬山琢磨著上一次陸少爺都離家出走了,這一次應(yīng)該不嚴(yán)重吧。 阿山心想吵架不是很正常的事嘛,這樣磨合著感情才能越來越好吧,戲文都是這么演的。 于是兩人齊刷刷退出去了。 賀院使留在祈福村,賀夫人也在仁懸閣忙碌,晚膳便送到了景澤園。 陸浩放下手里的,看了賀淵一眼。賀淵大大方方湊過來,吃得還挺多。陸浩怕他噎著給他遞了杯茶,賀淵也并不在意的接過了。 陸浩并不意外賀淵會鬧別扭。 早上他那句“我再想想吧”幾乎就是婉拒了賀淵的提議,他知道洊至不情愿,但是他暫時沒有改變想法。 阿山進來收拾了碗筷,賀淵又坐回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陸浩盯著一盆長得像大鵝的綠色盆栽發(fā)了一會呆,火盆不知在燒什么,發(fā)出“噼啪”的聲響,陸浩回過神,還是先開了口:“洊至?” 賀淵很快抬起頭,看著他。 陸浩看著他的眼睛,原本想好的話瞬間消失,他頓了一下才找回思路:“父親他好不容易愿意接受我們了,這次是一個考驗,也許他并不相信三年過后我們還會在一起?!?/br> 賀淵聽到“三年”,抿抿嘴:“我偷偷跟過去被將軍發(fā)現(xiàn)了確實是麻煩?!?/br> “這是一方面?!标懞茋@口氣,“而且我覺得你應(yīng)該留下來陪著爹娘。” 賀淵不假思索:“只是三年而已,我隔些日子會回來的,jiejie也在盛安。我知道這樣不孝,可爹娘說不定偶爾也想過一過二人世界,你若介意,我可以先去問問爹娘的意見?!彼豢跉庹f了好些話,期待地看著陸浩。 陸浩搖搖頭:“你頂著燕王世子的身份跑去鎮(zhèn)北軍的地盤,會引起那位疑心的。” “我不可能凡事都順著他。” 陸浩輕聲道:“洊至,別任性?!?/br> 賀淵站起身,咬牙切齒:“我要是任性我就根本不會讓你去邊關(guān)!” 陸浩嘆口氣:“你啊,是不是太依賴我了?!?/br> “我是擔(dān)心你!萬一突尼又亂了,皆豐城首當(dāng)其沖!” “有些事必須要做?!?/br> 賀淵煩躁地揉揉頭發(fā):“你從來不會這么對安恬晴,為什么總是對我這么無情?” 陸浩并不生氣,只是道:“別拿她和你比,她比不上你?!?/br> “我知道你是為了原來的陸三少,你得替他完成任務(wù)。但是我呢?我沒有阻止你,我只是想待在你身邊,一點也不過分!” “那時父親說三年,你答應(yīng)了。” 賀淵突然沉默了,陸浩抬起頭看他,并不覺得他是消氣了,怒火在安靜地燃燒。 賀淵出口卻平靜:“你在害怕是嗎?” 陸浩的瞳孔一縮。 “害怕分開三年,我們會變得……越來越不像?!?/br> 賀淵覺得他的怒火和他的力氣一同消散了,他慢慢坐下:“阿浩,我沒想到,對于這三年,你比陸將軍還要沒信心。” 陸浩的心被刺痛了,他苦澀地想,早上賀淵聽到他說“再想想吧”,是不是也這么痛呢。 他的嗓子干得厲害:“洊至,別這么說,我是怕我會變得不像你,可我從不會質(zhì)疑你的心意。” “是嗎?”是這樣的話,你為什么不讓我陪在你身邊?不就是你想看看這三年我會不會變嗎? 賀淵不用說出口,陸浩也明白。 他緊緊握住拳,我是想過啊,可比起那些無意義的考驗,我也寧愿你一直在我身邊,不給你離開的機會??! 陸浩沒有解釋,只是反問道:“我們本就是因為相像才相愛的,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問題在于你連我都不相信?!?/br> “我只是要讓父親徹底接受我們,要去做我應(yīng)該做的事!想讓你去做你應(yīng)該做的事!我害怕變得和你不一樣不是因為怕你不愛我!” 那樣我就沒辦法像現(xiàn)在那樣看懂你在想什么,如果你還是寂寞的話,我的出現(xiàn)又什么意義??! 可是……我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的,會有我理解不了你的時候,所以我才想離開你三年。 賀淵抬起眼看著他:“你明知道,我想陪著你不是因為我想妨礙你的生活,不是因為我想欺騙陸將軍,不是因為我想扔下爹娘,是因為,我離不開你啊?!彼p聲道:“阿浩,你真狠心。”語氣不似責(zé)備,倒?jié)M是迷戀。 陸浩的呼吸猛得一窒。 他知道。 若是往日,賀淵這么說,他什么都可以給賀淵。 可是,陸浩想,再濃烈的愛也會有歸于平淡的一日,所以,他還是要冷靜的考慮所有問題。 他是想和賀淵長久,所以才不敢走錯任何一步。 當(dāng)年他從不會這樣考慮他和安恬晴的關(guān)系。 因為愛上別人,陸浩會告訴自己不能丟了自我,可愛上賀淵,他也沒什么能丟的了。 陸浩最后還是搖搖頭。 兩人陷入冷戰(zhàn)。 夜深了,賀淵背對著他睡下,陸浩依舊理不出頭緒。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順著洊至嗎?可他真的怕有朝一日他們變得徹底不同了,那時會怎么樣呢? 之前玉兒的婚禮上,他害怕得落了淚,那時洊至說要相信他。 可那時洊至是他的朋友,現(xiàn)在不同。 不知過了多久,賀淵突然翻過身,環(huán)住他的腰。 陸浩愣了一下,沒注意到自己勾起了嘴角:“我們不是在吵架嗎?” 賀淵置若罔聞,只是抱得更緊了些。 陸浩猶豫了一下,握住他的手。 賀淵沒有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