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少年危與少年云的初遇/阿鋒真的是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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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少鋒站在廚房里,努力地讓自己不要偷看客廳里發(fā)生的事。 一大早的,危先生在公司里的方秘書就上來了,然后告訴他,危先生的兒子今天要過來。云少鋒一開始還覺得奇怪,危家義要來就來,干嘛還需要秘書特地通知他。方秘書又說,不是義少,是另一個兒子。 云少鋒這才知道,危先生還有另一個兒子。他本來也有點好奇,想見一下這個神秘的兒子,可兒子還沒出現(xiàn),危先生的老婆先來了。于是云少鋒就找了個借口,躲進了廚房里。他不太愿意接近利安娜,因為他總感覺她不喜歡自己。 利安娜這個人,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除了對危家義的口氣稍微好一些,甚至對著??×忠彩歉吒咴谏系臉幼?。云少鋒不太明白,從她對自己關(guān)于危先生日常起居的吩咐來看,她應(yīng)該也不是不愛危先生,但不知為什么,就是對誰也沒有好眼色。 她來了之后,也不多說什么,就坐在沙發(fā)上看雜志。危先生也坐在沙發(fā)上,什么也沒在做,看起來有些局促。 門鈴響了。云少鋒正在廚房里,等著水燒開。他以為外頭的兩個人回去開門,結(jié)果門鈴響了足足半分鐘,那兩人還是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 云少鋒倒不會覺得有什么,畢竟自己在這個家里也確實算是個阿四(傭人)。他將爐子熄滅,小跑到門口去,打開了門,只見危家義雙手插袋站在門口,見門開了便直接撞開他,走了進來。云少鋒也習慣了危家義的目中無人,自覺退到一邊,這時才看到,危家義后面還跟著一個人。 是一個年齡與他相仿的男生,低著頭,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眉目清秀英俊,干干凈凈的樣子,與云少鋒近日來見過的所有社團中人,都十分不一樣。 這便是他第一次見到危家羲。 危家羲沒有留意到他,徑直走了進客廳,然后挑了離??×肿钸h的位置坐下,不去看任何人。危家義則站到一旁,抽起了煙。 云少鋒愣了好一會兒,才關(guān)上門,默默地又走進廚房,繼續(xù)燒水。但他的眼神卻不停地往外飄,耳朵也豎了起來,留神聽著外面的動靜。 一開始,完全沒有任何聲音。到那一壺水都燒開了,云少鋒端著沖好的茶,走進客廳,??×植畔袷呛鋈恍盐蛞粯?,動了一下。 “你爸……最近怎么樣了?”又往回走的云少鋒,聽見危俊林猶猶豫豫地開口。 “幾好?!蔽<音说幕卮鸷喍逃譄o情,云少鋒默默記下了這一把聲音。 “最近學習怎么樣?”危俊林又問。 “幾好?!币荒R粯拥幕卮稹?/br> ??×殖聊艘粫?,然后才又問:“錢夠用嗎?” “夠?!?/br> 然后便無話可說了。 云少鋒心里稍微有些驚訝。他在這里兩個多月,這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對危先生這么冷淡。危家義雖然也經(jīng)常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但對待危先生還是比較禮貌,畢竟要是他態(tài)度不好,會被利安娜罵??蛇@個人,就算他也是危先生的兒子,好像也有些過于大膽。 “小子,你爸含辛茹苦,懷胎十月生你出來,你就這個態(tài)度?”利安娜尖銳的聲音傳入耳內(nèi),云少鋒這邊明白過來了。原來如此…… “好了,算了?!蔽?×窒裢R粯樱瑴睾偷刂浦沽死材?,“阿鋒?” 云少鋒聽見他叫自己,便從廚房里探出個頭去,“危先生?” “拿罐汽水出來。”??×终f。 云少鋒便聽話地打開冰箱,取出一罐可樂,往客廳走。??×制似?,指向低著頭的危家羲,云少鋒便走到他身邊去,遞出可樂。 危家羲頭也不抬,直接別過臉,已是拒絕。 云少鋒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遇到有人拒絕任何危先生給的東西,所以仍然伸長著手臂,沒有收回。 危家羲見那罐可樂仍遞在自己跟前,有些疑惑地終于抬起頭來,看了云少鋒一眼。他的表情敏銳地僵了僵,隨后變得有些驚訝,大概是因為,從來沒有在這里見到過與自己年齡相仿的人。 云少鋒被他這么直直看著,忽然心臟砰砰直跳起來。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只覺得,眼前這人,和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一樣。 危家羲什么也沒有說,但抬手接住了可樂。 之后的客廳就沒云少鋒什么事了。他回到了廚房里,悄悄聽著外面的對話。危俊林也還是問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問題,而危家羲也只是不冷不熱地回答著。從斷斷續(xù)續(xù)的對話中,云少鋒聽出來了,危家羲的另一個爸爸似乎在醫(yī)院工作,具體職位不清楚。危家羲在上中學,成績不上不下,但體育不錯,似乎在籃球隊里。他家的房租最近又漲了,但還在接受范圍內(nèi)。他的學校下星期有郊游…… 危家羲在離開之前,將一點可樂灑在了手上,于是進了廚房洗手。云少鋒本來只是閑站著,見他進來,趕緊站直了,轉(zhuǎn)到一邊假裝在擦碗的樣子。兩人的肩膀輕微相觸,但都沒有抬頭看對方。 “下次,叫你爸一起過來吧。”危家羲走之前,危俊林還是這么說了。 危家羲看了他一眼,回答時帶著點不屑:“要叫你自己叫。”說完,他就走了,危家義翻了個白眼跟著一起出了門。 利安娜狠狠地看了一眼??×?,“你什么意思?成日叫這個游艇仔上來就算了,現(xiàn)在還叫那個男人上來?” ??×忠谎圆话l(fā),抽起了煙。 利安娜也氣沖沖地走了。云少鋒端著水果出來,客廳里就只剩下危俊林和他兩個人,但??×忠矝]在說些什么。 后來,基本上隔一兩個月,危家羲會出現(xiàn)一次,每次都是由危家義親自接送。但他的另一個爸爸沒有出現(xiàn)過。 而云少鋒也漸漸忙了起來。除了處理一些日?,嵤轮?,開始陸續(xù)有社團里的人,有時候甚至是??×直救?,帶他去做各種奇怪的事情,比方說去靶場燒槍,去夜總會喝酒,去武館練拳,去打麻將。這些事情聽起來像是消遣,但云少鋒每次去一個新的地方,就需要立刻記住所有新認識的人,記住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和生意往來,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任何人察覺,他在默默地留神一切,這才是最難的。 但云少鋒很厲害。用??×值脑拋碚f,阿鋒真的是一把刀,鋒利致命卻沉默內(nèi)斂,你望著這把刀,刀面上倒映的卻只有你自己的樣子。云少鋒身材比較瘦,但不干癟,打起搏擊來有模有樣,差點被武館老板給招攬去,射擊也令人驚訝。唯一的缺點,是他應(yīng)付不來風月場所。其他早早出來行古惑(混黑道)的男仔,十幾歲都會叫雞(召妓)了,他卻見了卡拉ok里的包廂公主都渾身僵硬。 在正式幫??×肿鍪轮?,云少鋒雖然隱約知道,他的大恩人危先生做的不是什么正當生意,但不清楚具體行當。這一段時間出入紅盛以來,云少鋒是非常聰明的,不會主動去探頭探腦,但慢慢地也了解到紅盛的由來。 危俊林是隨他的父親在六十年代就來的特區(qū),來的時候算是逃命過來的,因為危家的政治背景較為復(fù)雜,再往前一代的幾位都算是功臣,但重要關(guān)頭卻站錯了隊。??×之敃r還有個大姐,跟著他們的母親留在了內(nèi)地,時過境遷之后,現(xiàn)在竟然吃上了公糧。而讓他爸帶著他和收養(yǎng)回來的危二叔,偷渡到特區(qū)沒幾年,就肺癆死了。他們早年自然不敢和內(nèi)地聯(lián)絡(luò),也不敢聲張家庭身份,只能偷偷摸摸做點小生意謀生。 七八十年代,做些什么能發(fā)達???×炙闶呛苌衬懀ù竽懀┑?,假金假銀假鮑魚,先是有了本金。兩兄弟也十分不怕死,花點小錢請幾個打手,從海味街開始收保護費,放大耳窿(高利貸),走私白酒,投機股市,一點一點,從“阿林”,到“危先生”,再到“危爺”。他們的生意甚至聯(lián)系到了殖民政府中的鬼佬(老外),替英鎊辦起事來。 二十年飛快過去,回歸提上了日程。這時候,??×纸K于想辦法聯(lián)絡(luò)到了還在內(nèi)地的大姐,抽空回去了一趟。姐弟三人關(guān)起門來,談了好久好久,但具體談了些什么沒人知道,危俊林具體從大姐手中拿到了多少資金,數(shù)額也不清楚。但他那一趟回來之后,有三件事發(fā)生了改變。 第一件事,社團的名字定了,就叫紅盛。 第二件事,紅盛以前的資金,多數(shù)是生意收入,少數(shù)是個人或組織來源,但現(xiàn)在的來源卻不那么清晰起來。 第三件事,紅盛頭條鐵律,不碰政治。 ??×衷诨貧w之前結(jié)了婚,利安娜給他生下了大兒子危家義。 “那,羲少呢?”云少鋒問。 “羲少是危爺生的,他另一個爸不是道上的人?!狈矫貢铝朔涝攵?,遠眺向靶場盡頭,“我們一般不會怎么提起他和他爸,尤其是在義少和安娜姐面前,怎么說都是個威脅啊。” 其實也不難理解,畢竟不是同一個媽生出來的,而且顯然危家羲比較得到生身父親的關(guān)心,換做是誰都會不爽。但讓云少鋒不解的是,危先生很明顯就不愿意讓羲少太過接近紅盛的生意,那他又怎么會對危家義造成威脅呢? 云少鋒沒有問出口,但方秘書看了他一眼,猜他大概心里還有疑惑,就又補充說:“現(xiàn)在社團那條大水喉(水龍頭),雖然沒有明說,但多數(shù)是從上面來的,錢是危家的,生意是危家的,能繼承的也只有危家的人。所以只要他姓危,而且跟危爺關(guān)系還更近一些,那他就是個潛在的大威脅啊。” “可是……他應(yīng)該自己也不想管這些……”云少鋒小聲地對自己說。 方秘書卻聽見了,斜眼看他:“你和他很熟嗎?你怎么知道他不想?” 云少鋒馬上收斂了表情,仍然是一副毫不關(guān)己的冰山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些事,只有危先生有資格決定?!?/br> 方秘書輕蔑地笑了,“哼,你還真是危爺?shù)囊粭l好狗,他人現(xiàn)在又不在,何必還做給我看?” 云少鋒便沒有繼續(xù)說話了。他也知道,來了紅盛這幾個月,他算是遲來先上岸,有不少在此打拼多年的人對他有了怨恨。畢竟能直接聽危先生一人吩咐的人不多,大多數(shù)人必須要同時找好幾個山頭,要么得在危二叔那兒混個臉熟,要么得讓安娜姐記得,要么得替義少跑跑腿。上位,真的不是這么容易的事。但云少鋒還真的無所謂,他本來就是為了謀生而非飛黃騰達,危先生給他飯吃,那他就聽危先生的。 “你是不是……阿鋒?”一個戴著墨鏡,年齡和危家義相仿的男人,忽然出現(xiàn)兩人身后的入口。 云少鋒轉(zhuǎn)過身去,看著眼前這個綽號叫墨超的人。這個家伙幾個月前忽然出現(xiàn),跟在危家義身后,上位還很快,而且還特別會做人。危先生和危家義兩父子有時候出現(xiàn)摩擦,這家伙竟然能在中間周旋,危家義似乎很看重他,危先生也在漸漸信任他的樣子。 墨超對他招了招手,“危爺有事交待你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