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年節(jié)日有點多，而且都是些年輕人喜歡的洋節(jié)日，花店又開始熱鬧了。

    孫芳請了一個附近學(xué)校的大學(xué)生兼職幫忙打下手，是個很熱情的男生，而且手腳麻利，讓孫芳非常滿意。

    兼職叫做王正宇，大三，因為想在圣誕節(jié)送女朋友禮物，所以才選擇了做兼職。王正宇家里是開公司的，每年他老爸還要給他學(xué)校里捐幾百萬，就為了讓王正宇可以順利畢業(yè)。因為信用卡被凍結(jié)，所以不得不選擇做兼職來賺零花錢。

    孫芳不由得感慨了一下有錢任性，忽然有種不想奮斗了的感覺。

    今天是平安夜，孫芳提前買了好多蘋果，做成了花束的樣子，才剛擺出去就少了一大半。其中多數(shù)還被要求寫上十分rou麻的情話，讓孫芳感受到了年輕人對儀式感的熱情。

    以前和楊書墨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很少會過這種節(jié)日，光是撫養(yǎng)楊清已經(jīng)耗費了他們太多的精力，哪有空去想這種事情。后來條件好了，也都是各自忙碌著，習(xí)慣成了自然。如今一想，反倒是現(xiàn)在多了一些對生活的儀式感，大概是怕孤獨吧，總想著有人在這個時候能夠想起自己。

    楊書墨的禮物是最先送到的，一個昂貴的咖啡機，還專門讓人上門講解了大半個小時。孫芳把咖啡機直接搬到了店里，還沒正式開始用就迎來了第一個試喝的。

    首先入目的是一只體型很大的熊貓玩偶。周洛的腦袋從后面露了出來，對著孫芳粲然一笑，“芳芳阿姨，圣誕快樂?！?/br>
    王正宇剛好搬著箱子出來，看到這么大一只熊，直接“臥槽”了一聲，然后忙上去幫忙。只是和周洛對視的瞬間，猛地倒退一步，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獸一樣驚恐。

    周洛表情一變，不說話了。

    “這是我請來的兼職，王正宇，”孫芳以為他吃醋了，趕緊解釋。

    “嗯，我們認識的，”周洛聲音涼涼的，皮笑rou不笑地開口。

    孫芳察覺到了不對勁，正想問，周洛先一步解釋了。

    “初中我們是同學(xué)，不過后來他轉(zhuǎn)學(xué)了就沒聯(lián)系過，”末了，周洛還對著王正宇笑了笑，語氣奇怪地說道，“是吧，王正宇？”

    王正宇欲言又止，憋屈地點點頭。

    孫芳哪里會想那么多，只當(dāng)他們交情并不是很好，沒有繼續(xù)這個讓氣氛沉悶的話題。

    “芳芳阿姨，這個熊我年初就開始預(yù)定了，可不可愛？”周洛沒事人一樣挨了上來，一副邀功的期待模樣。他今天穿了件紅色的毛衣，顯得他唇紅齒白的，軟軟的黑發(fā)有一些剪短，看著干凈清爽。

    “嗯，挺可愛的，”孫芳喜歡熊貓，忍不住用手揉了一下。

    周洛矮下身體，也用腦袋蹭了蹭孫芳的手，撒嬌地開口：“那我可不可愛？”

    孫芳被萌到了，看著他亮閃閃的星眸，點點頭，很配合地回應(yīng)：“可愛的?！?/br>
    “嘿嘿，那今天晚上我能不能繼續(xù)跟你睡？”周洛又用臉蹭了蹭孫芳的手，絲毫不介意附近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直白地開口。

    “今天不行，楊清在，”楊清學(xué)校里請了假，今天晚上坐飛機回來，孫芳還得去接他。

    “好吧，”周洛失望地開口。

    王正宇雙眼睜得溜圓，一副很想跟孫芳說話的表情，臉都被憋紅了。

    周洛走的時候，還看了王正宇一眼，意味深長，讓后者冒了一身的冷汗。

    王正宇一下午都沒有提周洛的事情，即使孫芳各種旁敲側(cè)擊，也套不出一句話來。

    快到傍晚的時候，孫芳正要叫車去機場，店里卻來了兩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表情十分難看。

    孫芳以為她們是來買花的，剛上去說了聲“歡迎”，便看到其中一個卷發(fā)的女人對著自己跪了下來。

    “姐，我求求你了，放過我老公吧。”女人的聲音很大，帶著哭腔，一雙眼睛已經(jīng)腫得不像話。

    孫芳怔了一下，沒聽懂她的意思。

    另一個女人也跟著跪了下來，朝著地上猛磕頭，把孫芳嚇了一大跳。

    孫芳給同樣被嚇到的王正宇使了個眼色，后者意會，忙過來扶起她們倆。

    “陳棟他一時色迷心竅才對你做了那種事情，他本質(zhì)不壞的，”卷發(fā)女人抱住孫芳的腿，哭嚎著。

    孫芳終于明白她意思了，她倒退一步，表情變得冷漠，“本質(zhì)不壞的人是不會傷害別人的?！?/br>
    “我老公到現(xiàn)在還找不到人，如果是懲罰的話你也打他罵他，做到這種地步，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另一個女人忽然情緒失控，表情猙獰著就撲了過來，差點一巴掌打在孫芳臉上。

    孫芳用力抓住女人的手，將她推了個踉蹌。

    她覺得有些悲哀，不止為自己，更是因為這兩個無可救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