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結(jié)局(完)
23大結(jié)局 十月某日,天下宗門都聚齊了,小小鄞南鎮(zhèn),一時薈聚天下英才,凡夫俗子爭相前往一觀仙人儀態(tài),更甚者直接當(dāng)場拜師,車水馬龍,行人接踵摩肩。 我與幾個人被選中為第一仙門護(hù)法,再次來到了當(dāng)日與義纖塵發(fā)現(xiàn)的那處破敗的宮殿。 紅衣妖修恰也在列,對著祝青枝左看右看,還不斷將祝青枝與其他人比較,祝青枝忍了半天,被我拉著才沒與他打起來。 “咳!”李坤陽將人帶到地方,便打算走了,方才許多鬧劇他恰好也看了,只是現(xiàn)下須得仰賴第一仙門,不得不提點一下那肆無忌憚的妖修。 妖修這才含含糊糊地找了個借口走遠(yuǎn)了點。 “你說,”祝青枝神神秘秘地同我傳音,“這個妖修是不是快要兵解了,所以才盯著我看,我聽說他們最喜歡我這樣年輕的皮囊?!?/br> 我忍了笑,瞟了一眼故作正經(jīng)的連荒轍和堯嵚,說真的,這里都是一些仙門大能,說什么也不大該在他們面前偷偷傳音,連新佩表面上十分嚴(yán)厲實際還是很是疼愛自己的獨子,讓他并不懼怕在自己的舅舅面前胡言亂語。 “咳!”連荒轍顯然聽到了,輪到他咳了一聲了,“等會兒解封印,八卦諸符咒頗多,莫再多言,以免分心?!?/br> 祝青枝老老實實地噤聲。 大殿外圍四角是封口,各自分了些人去看守,我與義纖塵分在一起,下到了曾經(jīng)去過的花海,燦爛碎金裹挾著蕭瑟春風(fēng)將中間的高臺掩映其中。 連荒轍大概估計錯了,四角不是輔助陣眼,小屋人像只是懷舊,大殿空留舊物,低下走道曲折蜿蜒,卻都只是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把戲,真正的陣眼只有這個高臺。 它不在諸位,偏離中心過半,可是卻是怪異得引人注意,故而叫我和義纖塵在此打探。 “義纖塵,”我望著義纖塵走遠(yuǎn)的背影,燦金花海將他大半吞噬,我忽然有種奇異的預(yù)感,“義纖塵——” “怎么了?”他回頭看我,好像頭發(fā)也被燦金點染了一般。 “你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嗎?”他的周身氣勢節(jié)節(jié)暴漲,分明有飛升之勢。 忽然原地飛升并不稀奇,只是修仙者自己心里有數(shù),一般會交代好后事一般安排妥帖,方才無牽無掛地迎著九天神雷的錘煉,不成功便成仁。 只是今日無云無雨,天氣又十分晴好,我看不像是飛升,倒像是—— “義纖塵!”厲亥終于趕了過來。 本來,即使天都要塌了,人心也不得不防備,說是看護(hù)巡邏,實際上還是要本宗門的配合,就像連荒轍大抵也不敢將后背交給他人。厲亥主動帶著兩個本門師弟去了別處,臨走前我一直給他使眼色,現(xiàn)下終于趕過來了。 義纖塵很黏我,這都是別人的錯覺,我大概也有過這樣的錯覺??墒菂柡フ嫘膶嵰庀矚g他,為他做牛做馬的,我想他大約不會這般無情。 鄞南會盟的時候,我一直暗中觀察義纖塵,發(fā)現(xiàn)他幾乎除了修煉就在畫符文,都是一些我看不懂的古符,我心生疑惑,請教了許多人,發(fā)現(xiàn)那是獻(xiàn)祭符文。 我當(dāng)然不會覺得義纖塵會是這樣一個心懷天下自甘奉獻(xiàn)的人,只是奇怪原來我從未了解過他。 義纖塵的眉毛和長發(fā)變了金色,整個人也有一些朦朧起來。 他回眸看過來,竟然讓我有幾分戰(zhàn)栗。 “別再走過來,退到祭壇之外?!闭f著又掐了一把花枝開始在地上畫符文。 厲亥的身體與義纖塵結(jié)了道侶印記,此時捂著胸口喘氣,面色慘白,看來不太好。真是怪哉,我死了一回,借了別人的身體茍活,我的道侶要死了,心如絞痛的也是別人。 義纖塵,真有你的。王縛,真有你的。厲亥,真有你的。 即使這邊形勢如此不好,實際上不過彈指之間,倏然而過,甚至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靜靜地看著義纖塵口吐鮮血,竟然覺得心間也絞痛起來。 分明沒有那個道侶印記了。 “義纖塵——”厲亥居然留下兩行清淚,叫我更是不該伸手去揉我的心口。 “你要死了?”我也十分詫異,我竟然能說出這般冷酷的話。 義纖塵點點頭,顧不得擦拭嘴角的鮮血,“我——罷了,以后你二人好好扶持天垂門,早日壯大宗門罷?!?/br> “你呢?義師兄?” “我背負(fù)了一些因果重債,現(xiàn)下該還回去了?!?/br> 義纖塵甩出兩瓶藥水,“喝下去,解了道侶印記,就不會再心痛了。” 我如同墜入一個柔軟溫暖的巢xue,大夢不斷,前塵盡歷,夢中一只翠鳥啄了我的眼睛,并口吐人言。 “你僥幸再生,身負(fù)因果,拖欠死者頗多,今生代替他們潛心修煉,振興宗門。待幾十年后,若是有緣,還了因果氣運,方才脫身而出?!?/br> 我醒來是一片花海,旁邊睡著我的大師兄厲亥,奇怪,我本覺得還應(yīng)該有一個人在這里。 厲亥也很快醒了過來,捂著眼睛不說話,大約也是被翠鳥啄了。 不多時,連荒轍派人找了過來。 連荒轍見我們衣發(fā)散亂,如同大夢初醒,沒好氣地罵了厲亥一通。 “第一仙門本就不擅長符文,可是到底硬著頭皮上了,你們天垂門人少,我叫你們輕松一些,沒想到你還同師弟去偷懶!” 厲亥百口莫辯,只得連連道歉。 “行了,今日怕是沒有什么頭緒了,回去休整,明日再來?!?/br> 我與厲亥緊隨其后。 連荒轍走了兩步,回頭說道,“義纖塵呢?” “義師兄,宗門有急事,先行回去了,還請連宗主不要怪罪?!蔽蚁乱庾R地回答。 連荒轍搖搖頭,什么也沒說。 暮色四合,陳舊的宮燈搖搖晃晃,照著沉默的宮殿,如同夜晚不知名的巨獸,漸漸將景物吞進(jìn)黑暗中。 明日再來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