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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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設(shè)定好的時間——出禁閉室時候,已經(jīng)是接近晚上了。 站在門口,配合地伸出手,甚至對著警衛(wèi)笑了一下。 他注意到警衛(wèi)更加嚴(yán)肅的神色,稍微收斂了笑意,向著寢室的方向走了幾步,在轉(zhuǎn)彎的地方看見了正在等待的百貴。 “你好呀?!?/br> 東條笑著打招呼。 百貴看了他一眼,皺起了眉毛。 “倉給你安排了心理醫(yī)生。” “誒?待遇這么好的嗎?”東條一郎歪了歪頭,眉眼間是一種溫順的感謝,“勞你們費(fèi)心了。” “不要會錯意?!憋@而易見的,百貴有些煩躁,“如果醫(yī)生評定你不合格,倉會把你遣回精神病院?!?/br> 也許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把他放進(jìn)來。 “特意來提醒我好好表現(xiàn)嗎?”仍然帶著笑意,東條一郎點頭,“我會努力留下來的。” “……嘖,不是認(rèn)同你sao擾鳴瓢——”略略停頓了一下,百貴船太郎嘆了口氣,“……但是,如果做得到的話,就試著留下吧?!?/br> 目前,倉中,可以在井下穩(wěn)定發(fā)揮的只有鳴瓢秋人一個。 新來的富久田存活時間過短,東條一郎……不提也罷。 甚至很難確定他下一次下井還是不是那個空井戶。 精神上連續(xù)不斷的死亡會給人帶來壓力,即使鳴瓢不說,倉里的分析官都能看出他的疲憊。 偏偏讓他休息的話,整個倉都會停擺。 而倉現(xiàn)在正在接觸的是——在逃的連環(huán)殺人犯。 每一分鐘都是與兇手的博弈。 ……這種情況,鳴瓢無論如何都會死撐著堅持。 所以……哪怕是東條一郎也可以。 只要能讓鳴瓢少一點壓力,即使是東條一郎這種—— 帶著略有些無辜意味的笑容,東條一郎眨眨眼,“如果合格了的話……?” 那是一種近乎邀賞的語氣。 百貴搞不懂他的腦回路,即使的確給他提供過一些監(jiān)獄生活的娛樂物品——大多數(shù)是書——這個人為什么會試圖用心理測量結(jié)果作為籌碼邀賞?像是個答應(yīng)考試取得好成績的中學(xué)生一樣。 “……出倉許可還被扣在我這里,”百貴不想承認(rèn)自己在妥協(xié),“如果你能說服你的心理醫(yī)生。” “喔喔——這可真是太好了。” ……好。 百貴船太郎看出來東條一郎讓人討厭的笑容來自于誰了。 他強(qiáng)忍著捂住臉的沖動,揮了揮手,“明天我就把你從開洞對面調(diào)走。” “……誒?” 搬到開洞的隔壁,既看不到富久田也看不到鳴瓢,東條一郎:“……” 被、被討厭了? 雖說本來就看不到鳴瓢。 和襲擊未遂的東條一郎不一樣,鳴瓢秋人靠聊天干掉了新進(jìn)倉的煙火師。 禁閉一直被關(guān)到有新的案子。 雖說,估計不會殘忍到一直不讓動彈啦……但是…… 東條一郎嘆氣。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隔壁的開洞話好多。 但是東條一郎會走神啊。 ……意味著,無論開洞和東條聊過些什么,東條一郎一律沒印象。 倒是被抱怨過記憶力不好,沒辦法反駁……雖然根本沒有聽。 有心理醫(yī)生來過,聊過些什么……東條一郎,同樣沒印象。 但是心理測試的成績非常普通,既不是完全正常,也沒有什么偏激的苗頭。 要說的話,這個心理醫(yī)生水平太菜了。 東條一郎糊弄這種菜雞甚至不需要過腦。 心理醫(yī)生走后,這種無聊的日子過了幾天——即使百貴非常講信用(并且懷疑他暴力威脅心理醫(yī)生篡改結(jié)果)地保留了外出許可,東條想要等鳴瓢回來之后再出門來著。 ……結(jié)果鳴瓢的禁閉時間長到超乎他的意料。 燒焦的味道。 灼熱的空氣。 爆炸。 失重。 “——” 睜開眼,平復(fù)呼吸。 “已經(jīng)連續(xù)死亡兩個小時了?!?/br> 百貴的聲音從廣播里傳出,“接連不斷的墜樓?!?/br> 鳴瓢哈了一口氣,撓了撓頭發(fā),“隨便你吧,雖然這種情況,再加一個人也不一定有用——” 東條一郎從視界邊緣探出頭。 鳴瓢看著他的臉,突然沉默。 東條一郎笑著揮了揮手。 鳴瓢移開了眼神。 “我會努力幫上忙的?!?/br> ——僅僅聽他說話就知道了。 “雖然不記得自己的過去……但我記得我叫做鏡井戶,要保護(hù)酒井戶?!?/br> 對面的殼子里換人了。 “明明沒有空井戶那么強(qiáng)……” 若鹿張著嘴,“怎么回事,他是會預(yù)知嗎?” “危險的前奏,聲音,氣味,風(fēng)向……” 看著畫面中側(cè)耳聆聽的新偵探,百貴的聲音很平靜,“他在靠聲音和火藥味預(yù)判爆炸。” “這種事情……普通人做得到嗎?” “如果他能做到,至少說明他很了解炸彈?!?/br> ……這可不是個普通特長,百貴皺了皺眉。 羽二重看著拉著鏡井戶跳上突出物的酒井戶,“……那這個是怎么回事?記憶是不會殘留的吧?” “那就是酒井戶的神探之力!”若鹿的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加上這樣的靈光一閃,說不定很快就能——” 順利到達(dá)對面。 脆弱的落腳點,迅速崩壞燒焦的世界。 看著酒井戶毫無疲憊地向上爬的身影,攀著某一戶的陽臺,鏡井戶嘆了口氣。 他回頭看了一眼仍然在不斷爆炸的世界,稍微揉了揉耳朵。 然后追隨著酒井戶的背影,沒費(fèi)什么力氣就追上了他的進(jìn)度,甚至在某根水管往外傾折的時候拽了他一把。 坐在窗沿上,留意著背后被小女孩抱住的名偵探,鏡井戶踢了踢酸痛到幾乎沒知覺的腿。 “謝謝,多虧有你,我才解決了迷題?!?/br> “……” 他回頭看了一眼,確定酒井戶沒在對他說話。 “誒?什么意思?”小女孩軟軟地詢問。 鏡井戶聳肩,坐在巴掌寬的窗沿上,繼續(xù)看著遙遠(yuǎn)的對面—— “沒關(guān)系,總之,我們逃離先這里吧!” “嗯!……可是,要怎么逃呢?” “這個嘛……相信名偵探叔叔吧?” ……怎么回事,聲音突然這么可愛,是因為要哄孩子?……還有,你也不知道能往哪里逃吧。 即使稍微走了走神,警惕的獵犬仍然盯著那個方向。 身后有細(xì)碎的聲音,應(yīng)該小女孩被抱起來了……可惡啊越聽越羨慕了。 “哇,大野叔叔家好大的火……” “……?” 順著小女孩的視線,鳴瓢愣了一下,往旁邊邁了一步,錯過遮住了他的鏡井戶—— 遙遠(yuǎn)的對面,稍微有些看不清的距離,有一個拿著火把的男人,正在看著這邊。 “大野叔叔不正常,為了重新開始,把整個家都燒掉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東條一郎揉了揉幻覺中隱隱作痛的膝蓋,側(cè)目看向剛才還抱著小女孩跑在前面的鳴瓢,視線在對方微微勾起的嘴角上停留幾秒,也跟著露出笑容。 “……這次,做得還不錯。” 也許是注意到了東條的視線,鳴瓢的聲音聽起來還蠻放松。 原來也會在井外露出稍微柔軟一點的神色啊……是因為剛救了一個小女孩嗎? ……如果能像是酒井戶一樣不吝嗇于安慰和笑容就好了。 嘛,算了……畢竟井和現(xiàn)實是不一樣的嘛。 …… …… “我們看到的是錄像,小女孩已經(jīng)死了?!?/br> “……” “……” 即使是聽到了鳴瓢對百貴保證不會在沖動下殺人——順說,理性的蛛絲?好酸——某一瞬間,東條一郎感覺到了鳴瓢的殺意。 是非常優(yōu)秀的殺意。 銳利,致命,甚至還帶著怒氣。 ……但是各種意義上,更吸引人的,是他聽到這個消息時的表情…… 仿佛眼看著火海中的世界全部崩塌一樣。 驚訝,痛苦,迅速轉(zhuǎn)化成怒火與殺氣,但是眾多利刃般鋒銳的情緒之下,又掩蓋了一點恐懼和無力。 過于甜美—— 這是,失去空井戶對酒井戶的依賴感之后,東條一郎再次選擇跟在鳴瓢身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