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暴雨與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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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瀾舟把陵游擋在身后:“他什么時候來的?” “準確來說,是跟著你和姿然上來的。” 陵游告訴他。 今天對常耀寧來說是特別不順利的一天。 他的三個隊友,兩個beta一個omega,體力都弱得跟小雞仔一樣,拿的裝備沒有他的一半多,做個采集還小心翼翼畏手畏腳的,這讓他簡直一肚子火沒地方發(fā)。 挨到下午快六點,一個品類的樣本都沒采集完成,實在忍不住,他撇下三個磨磨嘰嘰的隊友,獨自前往月亮島市區(qū)方向采集。 市區(qū)雖然叫市區(qū),巨大的樹木從房頂中伸出,墻上布滿厚厚的青苔,底下沼澤密布,著實費了他一番功夫。 回到游輪時,常耀寧精疲力盡。 而這還只是開始。 “看什么看!”在第四個斜眼看他的同學出現(xiàn)后,他對對方吼道。 游輪上的同學們看他眼神奇怪,鄙夷、氣憤和冒犯,這一切讓他感到莫名其妙。 直到關系好的alpha跳出來勸告他:“兄弟,為了一個omega不值得,那個小賤人已經(jīng)鬧到教授那里去了?!?/br> “什么?”常耀寧青筋鼓起,“他搞什么呢?我怎么他了?小賤人想死嗎?” 于是前來規(guī)勸他的alpha們搖搖頭,大有一副“不信我的等著吃虧吧”的表情。 還沒等常耀寧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林教授站在他面前,表情嚴肅:“常耀寧你來一下。” 雨越下越大,沖刷著觀景臺外的泥沙滾滾下流。 “誰他媽動你們組樣本了?是不是你和林教授說我拿的?我就知道你一直是個這樣的小人?!?/br> 陸瀾舟把陵游護在身后:“常耀寧你冷靜點?!?/br> “好啊,這是你的新姘頭是嗎?他知道你屁股被cao爛了嗎?你們樣本丟是你被千人騎的報應吧。” 常耀寧從左側道路上來,站在銹蝕的鐵欄桿邊,沖過來想要抓陵游,陸瀾舟沖到常耀寧面前吼他。 變故就在那一瞬間。 陵游甚至都沒看清是常耀寧先推的陸瀾舟,還是陸瀾舟逼得他后退了半步。 圍欄突然外傾,常耀寧直接滑下懸崖,在掉落的前一秒,他還在與陸瀾舟爭執(zhí),手用力抓向陸瀾舟。 陸瀾舟被帶得失了平衡。 陵游臉色巨變,下意識地快速伸手去拉他,不料自重太小,兩人一同被圍欄甩出,陵游揪了一把藤蔓,但沒有成功。 他們開始急速下墜。 陵游與陸瀾舟在掉落的過程中被分開了,陵游雙手抱住頭,斷崖上的砂石噼里啪啦的打在他的身上,裹挾著他,無止境的下落。 不知過了多久,陵游感覺到自己的頭砸在一塊巖石上,沉重的一聲悶響后,四周寂靜,他失去意識。 陵游陷入了冗長的夢境。 依舊是那個莊園,依舊是夏天。 樹枝茂密,夏日綠長。 “三、二、一。我要開始咯!”一個清脆的聲音說。 陵游躲在一個茂密的葡萄架后,透過細細密密的葡萄葉看著外面的動靜,木板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只能看見一雙雪白纖細的腿,那雙腿邁著小小的步子,向他走來,幾乎走到了他眼前。 “岑岑哥哥你在哪里呀——” “小陵,我看見你了哦!” 脆生生的聲音從陵游頭頂響起,陵游差點叫出聲來,他把手塞進嘴里,心臟掩飾不住的劇烈跳動,仿佛暴風雨逼近的海底,如雷聲轟鳴,震顫著神經(jīng),聲音大得抑制不住。 他玩捉迷藏一向玩得不好,人太躁,撐不住氣,一激就跳出來?;旧现灰獙Ψ秸f一句:“大家出來吧游戲結束了?!薄拔易サ侥愀绺缋??!薄靶×晡铱匆娔憷矂e躲了?!?/br> 陵游就會愣頭愣腦的站起來,整個游戲立馬宣告結束了。 有人教了他很久,“要站在對方的立場想”“重點是不要慌,一定要沉著”。 陵游花了好大勁兒才抑制住自己沒叫出來,對方的腳越走越近,在離他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了。又呼喚了兩聲,轉而遠去。 陵游放下手,整個人又興奮又刺激。他輕輕的抬腳,轉移到了葡萄架后的建筑墻邊。那是莊園最邊上的副樓,有些年代了,墻縫里都有著青苔的痕跡。 里面的置物架上擺放了很多錚亮器具,與一些他看不懂的、顏色亮麗的液體,還有充氣泵冒著泡泡,發(fā)出類似呼吸一樣節(jié)奏的聲音。 還有一個高瘦的男人。 男人穿著白色的大褂,像醫(yī)院的醫(yī)生一樣。他有一把偏長的頭發(fā),隨意扎成一把,身體看起來十分羸弱,陵游幾乎都能看見他衣服下的骨頭了。 他偏過頭來的時候,陵游看見了他的臉,如身材一樣,瘦到有些干枯,上面布滿皺紋,卻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 “你好?!蹦腥藢λα艘粋€。 “你好?!绷暧屋p聲回答,認出對方是莊園里的一個醫(yī)生,好像姓秦。 看見陵游,男人十分開心,溫柔的叫他:“你要進來看看嗎?” 陵游其實不是很想進去,這個地方太陰冷,明明是夏天,墻邊的青苔都有一種沁涼入骨的冷,但架不住男人的熱情,他說:“好吧?!?/br> 那是個很大的實驗室,有黑色的工作臺,和大扇的、一直開到房頂?shù)拇皯簟?/br> 其他的東西在陵游的記憶力已經(jīng)模糊不堪了,但那個男人的臉卻清晰的像刻在腦子里似的。陵游記得男人在實驗室里翻找,最后找出一只小小的麻雀,他把麻雀放在陵游手心,麻雀微微顫抖。 男人問他:“這是什么?”聲音里帶著些慈祥長輩特有的循循善誘,又有些興奮的顫抖。 “麻雀?!绷暧味⒅B兒小小的身軀,認真回答。 “不,不是”男人用自己手握住陵游的手,把麻雀虛攏在手心。他的手很粗糙,貼近陵游的手背,帶來細麻的疼和癢,像被紙張割傷的痛感。 陵游感覺到手上的小鳥在手心劇烈的掙扎著,男人溫柔地解釋著:“這是生命?!?/br> 然后男人的手包裹著陵游的手,猛地發(fā)力。陵游很慌,想拼命掙開。 不過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了,指縫有東西流出來,他手心溫熱而黏膩。 手上的力道被撤下了,陵游攤開手,上面是一團羽毛、血與看不清的東西的雜糅。 他生生捏死了它。 男人無視陵游抽搐著嘔吐的反應,笑著補充:“這是死亡?!?/br> 陵游猛然抽出手,用盡全身力氣,想把手心看不出麻雀形狀的那團東西甩開,不料甩在了身邊的巖石上,堅硬冰冷的巖石把他拉回了現(xiàn)實。 陵游在地上沉默的躺了好一會兒,才摸索著站起來。 防護服破了,旁邊顯示出氣密性失效的信息。 他眼睛發(fā)黑,巨大的撞擊使他胸口悶痛,他摸索著打開頭上的防護罩,大口的喘氣。 陵游翻找到了包里的一個應急燈,燈的外殼摔爛了,但萬幸還能用,這里是斷崖下,腳下是一大片形狀不一的石頭,從中稀疏的有些荊棘冒出,能聽見海浪的聲音,但是并看不見海。 陵游在不遠處發(fā)現(xiàn)了陸瀾舟的身影,橙色的防護服在應急燈下亮得刺眼,陵游活動了一下,身上有些黏黏膩膩的,他脫下妨礙行動的防護服,眼睛有些黑,但還是一瘸一拐的朝著陸瀾舟的方向走去。 陸瀾舟同樣昏迷躺在地上,防護服也破了,陵游費力打開陸瀾舟的防護罩,跪在他身旁,伸手去拍陸瀾舟的臉。 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都在微微顫抖:“喂,陸瀾舟?!?/br> “你還好嗎?” “陸瀾舟你醒醒。” 不知道哪里來的血跡染了陵游一身,他的手碰到陸瀾舟的臉,弄得陸瀾舟臉上也都是。 陵游盯著陸瀾舟的臉,精雕細琢般的臉龐上被他弄得沾染了血跡,就像被玷污了似的,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想去幫陸瀾舟擦干凈。 只是晃神了一秒,陵游便馬上清醒過來,準備打開陸瀾舟的防護服,看看他的傷勢。 慌亂中,陵游聽見陸瀾舟咳嗽了一聲。 他停下動作,發(fā)現(xiàn)陸瀾舟已經(jīng)醒了。 “你怎么樣?”陵游叫他,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陸瀾舟慢慢坐起來,調整自己的狀態(tài):“我還好,你……” 陸瀾舟的話沒有說完,陵游看著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驚恐的表情,漆黑的瞳孔都放大了。 “怎么了?”陵游問,“你有傷到哪里嗎?” “你……你的背。” 陸瀾舟的速度很快,幾乎在陵游扭頭去看的瞬間,陸瀾舟的手也按在了他肩上。 那里有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皮rou外翻,潺潺地涌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