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江鳳山本是漳汴分界，自西汴國亡后，往南千里玉峰以北，便成為了大漳國土。

    二人策馬半日，即至靈撫城下。靈撫城原是西汴都城，二丈城墻內(nèi)夯外磚，內(nèi)里街坊門庭若市。城內(nèi)百姓多喜食糕點蒸品，每當(dāng)薄暮升起，籠屜白煙拂過家家戶戶，整座城便籠在米香之中。盧煦池自小是孤兒，又在死樞府中長大，對靈撫記憶便只剩得麗宇間融雪般的白霧。

    山河變遷，此時再回到靈撫城，卻見城墻早已拆去，空留一圈矮石。城門無甚變化，在矮石中高高矗起，門頂正中刻鑿“靈撫城”三個大字。此時恰逢災(zāi)年，城內(nèi)雖不見往日繁華，卻也鋪席俱開，往來交易不絕。只是百姓衣著迥異，冠袍帶履既有西汴遺風(fēng)，亦不乏陵裕中原形色。

    盧煦池嘴上不說，心中卻微哂。十多年江河失主，如今百姓卻敵我融融，這樣……可如何對得起死士英魂？

    紀(jì)元策見他面色有異，又望見城內(nèi)炊煙裊裊，隨即猜到了他的心思，道：“當(dāng)年漳汴一戰(zhàn)后，西汴官胄盡數(shù)被押至陵裕都城，不肯歸降的汴兵都成了軍俘，汴中百姓子民卻得以大赦，皇帝下詔，說是‘文化習(xí)俗皆不取之，賦稅徭役以漳代之，玉帛商賈均以遏之?！撕笥诸C布了共居令，西汴城鎮(zhèn)拆了墻，民間通婚、商旅往來、歷年衣食無憂，齟齬便也隨之減輕，這些年倒是平和地度過了?！?/br>
    盧煦池不言語，回憶卻驀然倒轉(zhuǎn)。彼時，星辰旖麗如斟瓊，寬枝疏葉割云松。任羲闕策馬揚鞭，在夏日蟬噪中回過頭來，揚聲笑道：“煦池，如果是我，太傅要問道理國治政，我就要讓中原一統(tǒng)，天之下盡為我的子民，薄賦輕徭，抑貴不抑賈，治貪治枉…百姓安居樂業(yè)則無虞，到時候，還打仗干什么？”

    年輕的盧煦池?fù)P鞭跟上，低聲笑道：“你愿意，你可問過其他人愿不愿意？人本就是趨權(quán)而生，魯公陳公，愿意不剮一滴油，跟你一同當(dāng)這活菩薩？到時候你可不被剝得骨都不剩？”

    任羲闕目光灼灼望著盧煦池：“只要你愿意就行?！?/br>
    盧煦池愣了一陣，勉強笑了一笑，不再言語。

    十載春秋，肺腑之言付諸于實，卻不知經(jīng)過了多少官吏黨派之爭。任羲闕啊任羲闕，一人當(dāng)這孤零零的活菩薩，任人恨之入骨，滋味又如何？

    二人不知不覺已行至靈撫城深處。盧煦池遏住自己的回憶，淡淡道：“子民無憂倒是幸事……等江山歸汴，卻又要整治一番了?！?/br>
    紀(jì)元策沒有說話。

    只聽盧煦池轉(zhuǎn)而又問道：“你可聽說過?？樱俊?/br>
    紀(jì)元策聞言卻陡然變色，斂了笑容道，“十三年前，西汴本欲趁三皇子登機之日行軍而上，卻不知任羲闕已經(jīng)從西起兵奪位。漳軍兵分兩路，一路北上支持新帝，一路南下遏止西汴大軍。將軍呂陵弗被困邊境，得了汴王指令，命他斬殺大漳百姓，不留活口……”

    盧煦池猝然閉上了眼，只覺得全身骨髓發(fā)涼，艱難道：“那指令可曾有詐？”

    “我懷疑是劉稷拱火，”紀(jì)元策淡淡道，“當(dāng)死樞，橫豎不過馬革裹尸，換個謚號。但如果借西汴之名濫殺漳民，從而起兵南下，大漳疆土此后便能有他的一份了。不止是他，換做其他人，也很難堅持初心。

    末了自嘲道：“虧他這陰陽人當(dāng)了十八年，如今倒是名利兼收。任羲闕任用賢才到這一程度，連身邊重臣都不帶防范？”

    盧煦池心一沉。

    靈撫城再往南走三天，便來到了翰牟國邊境。玉峰坐落在翰牟北部邊緣，是當(dāng)?shù)氐纳裆?。山間遍布二十四寨，皆善奇珍異術(shù)，有陰毒蠱蟲，也有失傳多年的五行七卦。

    二人行至山底，只見林中幽靜，翠浪搖曳，暗處偶爾停靠著一只黑鴉，兩道烏青的光芒朝他們望去，乍眼一看甚是恐怖。紀(jì)元策徜徉于山野多年，對這些密林陣法了解得透徹，輕車熟路地?fù)荛_枝椏，另一只手不忘護著身后的盧煦池。

    在濕冷泥地中跋涉小半日，才尋得了一處竹樓。板墻茅頂，瓦片上附著一層青黑霉?jié)n，門戶敞開，內(nèi)里漆黑幽深。

    盧煦池對翰牟屋瓦不甚了解，警惕之下反手抽刀，卻被紀(jì)元策輕輕摁了下來。紀(jì)元策回頭朝他點了點頭，又在他虎口處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盧煦池便不說話了。小時候，紀(jì)元策就愛這么干。當(dāng)年二人一同闖禍挨打，紀(jì)元策就輕輕捏他的掌間，要么意思是“這次我來抵過”，要么意思是“別擔(dān)心”。

    過了一炷香時間，竹梯口終于傳來腳步聲，鈍澀如同枯木折枝。

    紀(jì)元策先行上前，未等那人現(xiàn)出臉來，便學(xué)著翰牟族人那般雙手裹心，左腳膝蓋彎曲，低低垂頭，行了個大禮。

    那人身上只裹了一大片繅過的蠶絲，滿臉棕黑發(fā)亮，兩眼如同淵黑棋子，幽幽掃向紀(jì)元策，隨即朝盧煦池望去。

    “晚輩參見長老。”紀(jì)元策傾身道。

    談話間盧煦池才知道，這長老原是翰牟藥神，曾赤腳走遍翰牟與西汴，嘗盡萬物，編成藥經(jīng)。他原本有救世濟人的愿望，也收了大批徒弟，卻苦于江湖蠱毒派系錯綜復(fù)雜，那藥經(jīng)上的原理被徒弟偷去用于制蠱，換取金銀。他一怒之下燒了藥經(jīng)，將徒兒們盡數(shù)趕回家去，自己隱居到山林中，久不見人。

    陵裕醫(yī)理講究望聞問切，這長老卻只需一“望”。凝視一陣盧煦池雙目，又端詳他頸邊泛青的血管，便啞聲道：“yin蠱攻心。先人曾說道，‘高下之相盈也’，這五欲之yin，越是壓抑其中，那蠱蟲便越猖狂。玉峰西北角萇繆洞中有一冥玉床，若先生愿意坦然對之，合歡三日，寒氣與陽精相沖，便能止了這蠱?！?/br>
    說罷擺擺手，兀自悠悠出了后門，紀(jì)元策與盧煦池追上前，卻已不見人影。

    二人面面相覷。盧煦池道：“高遂那頭正與翰牟談和，任葭也在劉稷手中。我們要不趕緊過去，后患……”

    “沒什么后患?！奔o(jì)元策搶了話頭道，“蠱毒未盡，你日日飽受折磨，哪還有精力考量些其他？殫精竭慮，也得先有這身體當(dāng)本錢?！?/br>
    他見盧煦池眉頭未散，又安慰似的捏了捏他的虎口：“師兄……煦池，匪幫兄弟向來正直，做事也可靠。劉稷既然沒把他捉去面圣，證明他心中也仍是猶豫不決。小葭不會有事的?！?/br>
    盧煦池虛虛望著層疊不盡的山巒，好一陣才沙啞妥協(xié)道：“……好的?！?/br>
    冥玉床隱在層層地階下方，上方是個廢棄的祠堂，一眼望去只見無盡灰白蛛網(wǎng)，頗為隱蔽。

    那床似乎是這山上宗主的瑰寶，通體雪白，瑩潤清亮，成色甚至要比陵?；蕦m中的玉石更好，只是觸手冰冷，在本就蕭瑟的秋天中，仿佛一塊寒冰。

    “也虧山林賊子沒將這床也搬走?！北R煦池笑道，“不然咱們可白來一趟?！?/br>
    “外賊不識得路，山上的人又不把這玉當(dāng)寶——他們只看蠱，越毒便是越金貴?！奔o(jì)元策將盧煦池抱到那寒玉床上去，見人微微瑟縮一番，忙問：“冷么？”

    盧煦池喘了口氣，身下寒意驟然侵入體內(nèi)，激得小腹生疼。身下嫩rou捱著那片寒冰，冷熱對撞，xue間卻泛起隱約的酥麻，像是一根冰針橫入體內(nèi)細(xì)細(xì)攪動，將那些壓制已久的水意通通攪順，隨著腿間忽熱忽冷的蚌rou，一同流出體外。

    紀(jì)元策覺出了他的異樣，怕他驟冷受寒，便自己坐上那冥玉床，將盧煦池抱到腿間坐著，一手護著他的腰，另一只手伸進他的褻褲中輕輕按壓。

    盧煦池雖清瘦，個子卻不矮。這樣被抱小孩似的抱著，四肢被迫蜷起，總覺得有些別扭?！拔易约簛怼彼粧暝砷g熱流卻失了掩蓋，直直涌出腿間，一下將自己褻褲與紀(jì)元策的大腿都濡濕了。

    冥玉床寒如冰雪，這股突而泄出的yin液卻暖如溫泉，滑膩地洇在二人腿間、股間，一股淡淡腥氣升騰而起，讓盧煦池耳朵一下子紅了起來。

    他知道這yin蠱的威力，也深曉自己此前十三年夜夜呻吟自瀆，在兒時師弟面前光明正大地泄水，卻仍讓他難堪地絞緊雙腿，欲從紀(jì)元策懷中掙脫出來。

    紀(jì)元策見他適應(yīng)地差不多了，也知他自尊頗強，便也不加阻攔，任盧煦池自己發(fā)著抖坐到那冥玉上方，打著戰(zhàn)褪下褻褲。

    白脂似的臀被玉案壓到兩旁，臀瓣中間露出胭脂色的蚌rou來，因騎了一天的馬而被磨得紅腫肥厚，乍一望去，像是紅色瑪瑙一般肥潤透亮。盧煦池冷得發(fā)抖，一手撐著冥玉床，另一只手緩緩撫弄起自己垂軟的男莖來。越是上下毫無章法地?fù)崤?，陰萼間酥麻的癢意卻更甚，小腹一股股熱流傾瀉而下，止都止不住似的，從蚌道間汩汩流出。他有意閉緊花唇，身下卻驀地酸脹發(fā)燙，打了個激靈，身下的xue便無助地張開了。一大泡yin水嘩地涌出，被臀腿占了個遍，藕斷絲連似的掛在皮膚上，映著那瑩白玉案，仿佛萬千銀絲綴冰湖似的。

    紀(jì)元策下腹一熱，卻沒有催促。只看盧煦池眼睫微顫，知道他在自己面前羞恥，便也坐上玉床，將自己的褻褲退去，露出半挺的虬柱來。

    他單手覆上自己的莖身，上下?lián)崤崧暤溃骸拔遗隳恪瓗熜帜憧?，人人都有這欲望，人人也便都會疏解……這沒什么的?！?/br>
    盧煦池全身酥軟得立不住，身下洪流像是破了閘似的，裹著他的臀瓣，在粘膩yin漿中一同軟軟下滑。他半睜著水光瀲滟的眼睛，見紀(jì)元策也下身光裸，似要陪著他一同不羞不臊一般，肋間倏地軟了一下，像是某個苦苦支撐的病骨被人無聲地抽離出去一般。

    同榮同死是他自小熟知的大義。一根弦上栓了無數(shù)條命運，為錢、為權(quán)、為愛人、為單純活下去的……活了小半輩子，卻有個人愿意敞開身體，赤裸相見，同他一同經(jīng)歷這剜去風(fēng)骨的無盡恥意。

    紀(jì)元策見他腿間花蕊腫脹發(fā)亮，被那玉案擠向一旁，便傾身將盧煦池放倒在玉床上：“老擠著不難受？”

    說罷伸手去輕輕撥弄那粒陰蒂，用手指骨節(jié)輕輕揉碾過軟爛靡紅的唇rou，看著那yinchun饑渴不已，不斷蠕動著將yin液搗成晶瑩的白沫，竹檉渴水一般吐出陰瓣之外，把毛發(fā)染得油亮滑潤。

    盧煦池連骨頭被寒意浸得打冷戰(zhàn)，下身酥麻卻泛到了全身，連乳首肚臍都開始發(fā)脹發(fā)癢。他止不住呻吟了一聲，那含著nongnong水意的嬌吟連他自己都倍感陌生，像是體內(nèi)驀地出了只yin鬼，裊裊婷婷媚吟著，邀紀(jì)元策挺入。

    他強壓住呻吟，將手伸到rutou處輕輕揉捏。手指清瘦冰冷，很快將rutou捻弄得殷紅腫脹宛同茱萸，細(xì)嫩皮rou卻是薄薄地要被蹭破一般。

    紀(jì)元策卻握住他的手腕，下移至腿間，在泛濫黏滑的yin水里蕩了一蕩，復(fù)而覆上乳尖，手把手地與他一同捻揉起來。

    乳rou經(jīng)了yin水浸潤，一下濕亮柔滑起來，很快便腫脹如紅豆粒。

    “嗯……癢……”盧煦池難耐地哼吟起來，一手被紀(jì)元策裹著揉按著乳尖，另一只手耐不過腿間泛濫的癢意，朝不斷扭捏張闔的yinchun之間探去。紀(jì)元策上衣未褪地伏在他的身上，衣擺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盧煦池腿間的yin花，粗糙布料撫過柔嫩紅腫的xuerou，帶起了夾雜著絲絲痛意的快感，又隔靴搔癢地勾出空虛的癢意。

    “進來……啊……”盧煦池斷斷續(xù)續(xù)地哼著，上頭舒服，下身卻渴得淚水漣漣，只盼望有更大、更粗的物事狠狠搗弄進來，將濕潤泛濫的yin花撐大、舂爛。

    紀(jì)元策下身早已堅硬腫脹，腹部像是有一股橫沖直撞的熱流似的，把全身皮rou毛孔都吊了起來。

    “再等等……我給你擴一擴……”他低頭舔弄盧煦池的乳綴，手也伸到盧煦池腿間，輕輕擼動他半挺的玉莖。

    盧煦池前頭沒法泄出來這件事，總是縈繞在紀(jì)元策心頭。他相信自然規(guī)律，雙兒既是有了男女合歡的器官，那必定前后都爽利了，才算解了欲。

    他有心幫盧煦池泄身，卻不料盧煦池猛然岔開雙腿，一手握拳，狠狠搗入自己xuerou中！

    yin水飛濺，xue內(nèi)驟然被一塊冰冷填滿。他顫抖著轉(zhuǎn)動指節(jié)，讓寒意未卻的關(guān)節(jié)凸起依序抻過滑膩的、彈性十足的甬道，任肌膚相磨發(fā)出咕唧水聲，yinrou在手下像赤紅花瓣一般輾轉(zhuǎn)綻放，體內(nèi)的麻癢被熨輕了些，卻一下被抽了出來。

    下一秒，更加虬實guntang的男莖猛然捅弄進來，一搗及底，卵蛋相碰發(fā)出啪啪響聲，肌膚相撞碾過yin液，抻起無數(shù)條瑩白的yin絲，在二人身體之間膠著著，像是有無窮力量一般，甫一撐開，又嚴(yán)絲合縫地?fù)v弄粘合。

    “既是想要，為什么不說？”

    “……”盧煦池茫然望向紀(jì)元策。

    后者眼神微凜，呼吸濁重。他胯下堅硬炙熱，此時狠狠撞擊著身下人的柔軟女xue，一下接著一下，遒勁的男根不斷被裹入緊致滑膩的軟rou中?？吹奖R煦池自己用拳頭砥進yinxue時，他腦中的冷靜如同被滋了一束涼水，一股陌生的怒意輕微地成了型，在火熱情欲與旖旎關(guān)懷中，成了一酡微微發(fā)寒的霜霧。

    他甚至覺得有些荒唐可笑，自己卻是吃了那拳頭的醋。

    rou臀被紀(jì)元策腿跟撞得發(fā)紅，陰阜在一次又一次的鼎力沖撞下蕩起yin波。盧煦池后心冰寒，前腹火熱，雙腿攫住最后的稻草一般緊緊攀住紀(jì)元策的腰，竭在這yin欲巨浪的洗滌下，逐漸失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