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絕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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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鋆一早便推開易水府衙的大門,院內(nèi)空無一人。他頓了頓腳步,依舊走進(jìn)去,院中假山石畔的石榴樹已然花盛如火,又有半數(shù)凋零,飄零在團(tuán)團(tuán)碧荷上,枝上綴了幾顆青小的果子。 一天兩夜,去單狐之山的丹熏仍沒帶白吟回來。 玄鋆按捺住胸中涌動(dòng)的煩躁,試圖冷靜地理順白吟身上的謎團(tuán)。白吟出現(xiàn),自稱是仰慕他易水龍君,強(qiáng)行歡好,之后白吟失蹤,去冥界洗去妖氣,他和白吟又被丹熏硬壓著成親,再然后,他被白吟真情感動(dòng),接受了這個(gè)愿陪自己同生共死的狐貍,兩人婚后感情算得上甜蜜,白吟卻句句話語不祥,結(jié)果不到一天光景,白吟又在他眼皮底下失蹤了。 玄鋆長處一口氣息,院中花香鳥語,一時(shí)都令他煩躁不堪。 他去冥界尋人,卻被宮洙和鹿吳告知,白吟現(xiàn)在凡人之身,絕無可能會(huì)自己來冥界。他不相信丹熏的好色,但宮洙和鹿吳的話,他可以相信。于是他懷疑白吟在臨安被綁架了,與孟槐樓里的群妖尋覓一宿,卻半分蹤跡也無。 丹熏道,或許白吟去往了單狐之山。因那是天界秘境,玄鋆不好前去,丹熏便去尋找,卻到現(xiàn)在,都不見有任何消息。 于公,他白吟不管是不是易水龍君的正妃,在人間失蹤,本就是在易水面上抹黑。 而于私… 玄鋆不自禁地攥緊荷花池邊的白玉欄桿,暗恨惱怒——既然非要離開他,當(dāng)初又何必招惹他?哄得人動(dòng)心動(dòng)情,又一聲招呼也不打地消失,這算什么?始亂終棄?! 玄鋆怒火升騰。 府衙的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 玄鋆猛一抬頭,就看到丹熏搖著扇子,笑得風(fēng)流得意,玄鋆心中一松,兩天來心口的大石倏然落下。 丹熏笑道,“老四,阿吟我給你帶回來了?!?/br> 玄鋆冷哼一聲,金亮的眸子盯向走進(jìn)院中的白吟。他看上去有些疲憊,卻在見到玄鋆時(shí),還是淺淺笑了笑,有些抱歉的意味。似乎也瘦了點(diǎn),一身白衣?lián)Q過了,整潔得很。 見他沒吃苦頭,玄鋆才心情稍稍好點(diǎn),悶聲問道,“去哪了?” “回家去了。”白吟溫聲答道,“我回來是想——”卻被玄鋆狠厲的眼神看得一怔。 玄鋆道,“去休息?!?/br> 白吟猶豫道,“我還是不去了?!?/br> “去休息?!毙]伏在白玉闌干上,頭也不抬道,“別讓我再說第三遍?!?/br> 白吟回頭看看丹熏,丹熏努努嘴,做出個(gè)“我也沒辦法”的表情。 白吟卻不動(dòng),只看著玄鋆道,“我是來同龍君道別的?!?/br> “……” 玄鋆氣得要笑,起身一步一步走近白吟,咬牙切齒道,“你現(xiàn)在來道別?!你怎么不在絳云樓就有這種覺悟?!你怎么不在大婚時(shí)就直接說你不想?!你現(xiàn)在算什么?!你當(dāng)我玄鋆又是什么——什么能讓你睡完了就一走了之的東西?!” 白吟低眉道,“…是我對不起你?!?/br> 玄鋆瞇眼看他,哼出一聲自嘲來,“你用得著說對不起么?你能看上我,我還得謝謝你!” 白吟默然,半晌道,“龍君很好,是我…心術(shù)不正,才起了招惹龍君的心思。只是白吟還有心愿未了,只求龍君允我去完成夙愿,到時(shí)要?dú)⒁獎(jiǎng)?,龍君可隨意處置白吟。” 玄鋆狠狠盯住他,白吟平靜地與他對視,那眼神中何嘗有一絲情意,宛若水晶般通透冰涼,直將玄鋆的心都凍成寒冰。 玄鋆的呼吸都在顫抖,兩日來他最為恐懼、逼著自己不去想的那個(gè)可能,竟然是唯一的真相。 情是假的,意是假的,歡好是假的,盟誓是假的,可笑他如入織網(wǎng),竟然輕信于人,深陷其中。 玄鋆哼笑一聲,倒退一步。 白吟跪下身去,俯首向他叩頭,又重復(fù)道,“懇請龍君放行?!?/br> 玄鋆直想仰天長笑,卻極力忍住,手骨攥得喀喀作響,咬牙道,“你——你——”卻說不下去,自己眼圈反倒紅了。 什么同生共死,恩愛不渝?不過是他自己一廂情愿,自入美夢而已! 別人虛情假意,他倒賠上一顆真心,徒然叫人看了笑話! 玄鋆深吸一口氣,看向丹熏道,“你早已知道,是不是?” 丹熏不知他在問什么,但無論是白吟的目的還是騙玄鋆入局之事,他都是知道的,也只能點(diǎn)頭,咳了一聲道,“老四,你看開些?!?/br> “丹熏,”玄鋆嗤笑道,“枉我同你朋友一場,你搞這來害我?” 丹熏叫屈,“我早說過你莫要?jiǎng)忧?,莫要?jiǎng)忧?,你不聽我的,我有什么辦法?” 玄鋆一噎,念及丹熏當(dāng)日的提醒,心下還稍覺暖些,便也道,“是我錯(cuò)怪你了?!?/br> 丹熏搖扇道,“放他走吧,你就算鎖住他,也沒什么意思?!?/br> 玄鋆默默看向叩首不起的白吟,只見他銀白的長發(fā)如雪流一般,從他背上滑落,恍然便是兩人情好之時(shí),他將杜鵑花別入其中… 懷中他自己被白吟削下的一縷黑發(fā),此時(shí)直燙的他嗤笑一聲。 他取出來,扔在白吟面前。 白吟略略抬頭,微風(fēng)拂動(dòng),那縷黑發(fā)滾到他垂落的銀發(fā)之上,徒然是結(jié)發(fā)的纏綿假象。他知道玄鋆很好,可是再好,也不是蒼梧。正因?yàn)樾]很好,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將玄鋆拖如泥淖。他也知道玄鋆有些像蒼梧,可是再像——真正的蒼梧正在燕都皇宮之中等他—— 白吟心頭一跳,一絲極可怕的想法忽然—— 玄鋆一字一句道,“昔日你我成婚,是冥君指婚。今日你我和離,冥君亦在場。斷發(fā)在此,今后你我二人,恩斷義絕?!?/br> 白吟默了默,道,“多謝龍君?!?/br> 一瞬之間,那縷黑發(fā)便燃燒成灰。 玄鋆轉(zhuǎn)身便往內(nèi)院走去,頭也不回地問丹熏道,“丹熏,你是在這喝杯茶再走,還是這就回冥界?” 丹熏笑道,“我就不聒噪你了。阿吟,我走了。”說著便要轉(zhuǎn)身。 白吟忽然叫住他,“君上可否帶我同回冥界?” 玄鋆腳步一頓,了然又鄙夷地嗤笑一聲,自轉(zhuǎn)過假山去,消失不見了。 丹熏面色尷尬一瞬,扶起白吟道,“阿吟你去不得的,有什么事告訴我,我去替你做就是了。” 白吟皺緊銀眉,道,“多謝君上。煩請君上幫我查一查,現(xiàn)在燕都的皇帝趙梧,他前世是什么人?” 丹熏似笑非笑,展開折扇搖了搖,道,“好。我查到了,便去青秋閣告訴阿吟。” 白吟飛快地看看丹熏,知道他是將自己與趙梧的密話都聽了去了,也不再說什么,只道了謝,便走出了易水府衙。 青秋閣乃是燕都中的一座茶樓,外表其貌不揚(yáng),內(nèi)里卻是金碧雅麗,宛然是皇宮的制設(shè)。白吟自去柜臺前,將趙梧贈(zèng)予他的玉佩展示給掌柜。掌柜立刻點(diǎn)頭哈腰地引他上樓去了雅間,笑道,“白公子總算來了,官家日日來詢問,生怕白公子不來小樓。” 白吟聞言一笑,“梧郎真是叨擾您了。” “哎喲喂,您說這話可折煞老奴啦?!闭乒竦男Φ?,推開雅間的門,“白公子請進(jìn),這雪云間,是官家專門為您留的,里面的陳設(shè)一應(yīng)是宮里最好的、官家最喜愛的物件,白公子瞧瞧,可喜歡不喜歡?” 白吟笑容更甚,目光落處,只見懸掛的是白梅落雪圖、幾上正綻瓣的是白霜荷,焚的是白水仙溫淡的甜香,連帶床榻柔柔飄拂的綢簾都是白玉蘭的。掌柜的道,“官家說白公子…咳,老奴這也不該多嘴,官家覺得呀,白公子仿若白梅,見則清骨,聞則淡香…肌膚更是如那白水仙花蕊一般…前朝有花蕊夫人,白公子卻是梅蕊仙人。” 白吟面上浮上紅暈,道,“梧郎布置這些,也是費(fèi)心了?!毙闹蓄H覺甜蜜,面上笑容愈發(fā)和煦,直將盛開的白荷都壓下三分去。 掌柜的看呆了半晌,心道難怪官家戀他如此,可不是個(gè)萬里挑一的美人么! 掌柜的笑道,“白公子怕是也累了,且在此間休息片刻。老奴這就差人去宮里報(bào)信,想來午膳時(shí)分,官家也就來了?!?/br> 白吟笑道,“勞煩您了。” 一想到不過多時(shí)就要與蒼梧會(huì)面,白吟心中既是欣喜,又有些擔(dān)憂。他原本是擔(dān)心,趙梧生的與蒼梧一般模樣的容貌,天界和冥界怎能容許蒼梧的魂魄轉(zhuǎn)世成人間的帝王,有些懷疑趙梧或許不是蒼梧轉(zhuǎn)世??捎忠幌耄@燕朝瀕臨末世,天界懲處蒼梧轉(zhuǎn)世做亡國之君,受盡苦楚,也不足為奇了。 以往在魔界,蒼梧知他喜歡白色的花卉,特意遣人從人間和天界搜羅來無數(shù)奇花異蕊,將西皇宮裝點(diǎn)的如皓皓雪宮一般,繁花襯著紅墻碧瓦,金殿藍(lán)檐,愈見美麗。而今趙梧這一般行為,卻是同他前世也不遑多讓了。 白吟不禁微笑起來,坐在桌前撫摸著盛開的白荷陷入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