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那間
桑枕又驚又喜,要扭過頭來看他。段景壞心眼上來,把他按在懷里貼著自己的胸膛,動也動不了,看著那腦袋撲騰,噗地笑出聲來。 他按住了桑枕,抬起頭來就換了一副表情,看了旁邊嚇得臉色發(fā)青的姑姑一眼,冷聲道:“你也不必在這里了?!?/br> 姑姑急忙告退,看都不敢看摟著桑枕的男人一眼。 她慌慌張張地往前頭去,心里暗罵,誰曾想這小蹄子找上這么個非官即商的貴人,看著靴子的花紋,倒像是個講的上的官員…… 大姑姑到了柜前倒了杯水壓驚,正撥弄算盤的嬤嬤剛得了小廝的信兒,說是春姑姑沖撞了貴人。 嬤嬤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開口。 “春華啊?!?/br> “你也不年輕了,該回去養(yǎng)老了?!?/br> 大姑姑直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搭伙撈了三十年錢的老伙計,嗓子里好像揉了一把沙。 “你說什么?” 嬤嬤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來,慢慢抽回被她握著的手。 “那是刑部的段大人?!?/br> 大姑姑只覺得眼前都要冒花了,怎么能是段大人?他叫她不必在這里,是真的要把她趕走! 嬤嬤見她還不動,隱晦地提醒道:“你再不走,那位一會兒就出來了?!?/br> 要是叫桑枕看見她,再一拉人家袖子,到時候可不是趕回家那么簡單了。 桑枕叫段景按著,趁他不注意,骨碌一下轉過來抱住他的腰,悶悶地說。 “夫君,我等了你好久呀?!?/br> 段景臉一僵,沒想到又被這小孩占了便宜。 他咳了兩下,伸手提著他的領子把他往后扽了扽,拉著他的手離開。 誰知桑枕抽出自己的手來往回跑,段景的臉立馬黑了,剛要回身去抓他,小孩又樂顛顛地跟過來,手里拿著塊花花綠綠的布。 段景狀似不在意地看了眼,問道:“這是何物?” 桑枕藏到袖子里,磨磨唧唧地沒說出個什么來。 段景也是隨口一問,等不著他答話,就把他帶出去了。 眼見著桑枕被轎子接走,幾個偷著看的跑堂小廝吸了一口氣,好家伙,真氣派啊。 桑枕被那個包場的貴人接走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各小院,大家既艷羨又眼熱,直道桑枕才是真有本事的。傳來傳去,竟傳成之前桑枕挖了頭牌的墻角,把貴人截走,哄得人家回來接他。 這都哪跟哪啊。 清哥兒扒著窗戶縫聽著外頭嘰嘰喳喳的議論,嘁了一聲關了窗戶。 就你們還和人家比,不看看自己那張皮。 把人帶出了合歡樓,段景不欲讓別人看見桑枕的臉,于是叫了轎子,自己卻不愿坐,吩咐侍衛(wèi)跟著轎子,自己駕著馬回去了。 管家一早聽說大人要帶人回來,可是段景走的急,都還沒來得及問人要安排到哪。上次他安排那女人,結果大人好一通發(fā)火的陰影還沒散去,急得一腦門子汗,最后催著下人收拾了三間屋子出來,自以為實在完備了。 這下子自家爺和這人什么關系都不怕了,就是大人他爺爺來了,他也備著老頭椅呢。 守門的家丁把門打開,大人騎著馬自個兒回來了,翻身下了馬往書房走,牽馬的下人把馬牽去馬廄。 管家正尋思大人帶的人上哪了,段景跟突然想起什么來似的,沖他吩咐道:“一會兒人到了,帶他洗洗,換身衣服。” 想起來下人要伺候他洗澡,又補充道:“要女的?!焙髞硪幌肱囊膊惶珜?,可是男的又不行。 他皺起眉毛。 “算了,收拾好地方,叫他自己洗。” 管家看大人這么事無巨細地吩咐,心道這是來了哪路的神仙啊。于是恭恭敬敬地開口問道:“大人,房間都收拾出來了,客人要住哪一間?” 結果他家二爺跟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住我那間?!?/br> 管家看著段景不耐的背影,掐了下手背。 這顆老心可真是不中用了,怎么每次都和大人想不到一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