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說，我想起來了。師父平時對什么事都懶洋洋的。唯有對安安的事情特別上心。我還以為他是為我開心呢?！?/br>
    我打了個哈欠，舉手：“我有話說”

    三個男人一起看我

    “你們?yōu)槭裁窗堰@些事情想那么復雜呢。我問你們。明珈是個什么樣的人？他不管多么厲害。首先他是個人。他這輩子就沒有做過壞事。心地善良。對楚臣視如己出。頂天了，就是給我下個藥。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本來明妃儀式送我去干嘛呢？說白了。就是給他睡的。你們祖上這個規(guī)矩。可能就是要讓家里的孩子有可能是圣王的骨rou。把圣王的神權和土司的王權綁在一起。

    明珈不動你們以前的主母。是因為他不想。但是在普通民眾眼里。他是睡過的。對他而言。我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樣。送到嘴邊肥rou...啊呸....食物。他想吃就吃了。不想吃就不吃。

    如果他真的想要我。把我關起來。你們還能帶部隊攻打這里嗎？他都說后天婚禮照舊了。表示他沒別的主意。咱們不如早點睡覺?！?/br>
    云丹點頭：“安安說的也有道理。他既然有預言能力這個掛在身上。卻沒有搶在我們前面去找安安。我覺得他并不想獨占安安。了不起就是想和我們共享。這也不是不能接受?！?/br>
    楚臣輕蹙眉頭：“只怕我?guī)煾覆皇强贤斯蚕淼娜??！彼o閉眼睛，睜開：“婚禮明天舉行。不等了。”

    “嗯？多一天都不等了嗎？這樣不好吧？準備工作好了？客人怎么通知？”我疑惑。

    “我說好就是好?？腿硕际俏覀冏迦?。重要的人前天就已趕回來了。倒是你，不想明天結婚嗎？”楚臣手指勾住一縷我耳邊的頭發(fā)輕輕拉扯。大有我敢反對就把我拔成禿頭的意思。

    “我不是！我沒有！我迫不及待想明天舉行婚禮?！蔽遗阒Π杨^發(fā)救回來。

    早上五點。明妃們把我撈起來。弄到溫泉里從內到外，呃....真正意義上的從里到外洗刷干凈。全身各種保養(yǎng)，香油香膏抹上。穿戴整齊?；瘖y。各種寶石叮叮當當掛起來，我也成了一棵圣誕樹。不由得想。我就這么跑了，這一身珠寶也夠我一輩子吃穿不愁了吧。

    盛裝的明珈進來。他穿著簇新的紅黑白撞色圣袍，帶著金鑲綠松石的耳環(huán)。脖子上帶著繁復的瓔珞圈。也是各種珠寶掛了滿身。赤裸的那只胳膊上戴著金箍，手腕和腳腕上戴滿金鑲五彩寶石的鏈子。十根手指上戴了八個巨大的戒指。左手持金剛杵。右手持卡帕拉（頭骨碗）法器。

    光頭赤足?？∶廊缟耢?。

    明珈的手如白玉雕成，平平伸出，幾不可察的抬了一下纖長食指。明妃們低眉斂首魚貫而出。

    他走到我面前站定。把卡帕拉舉到我額前頌經(jīng)。我看著那頭骨上面刻著繁復的花紋，中間兩個糾纏在一起的歡樂跳舞的白骨。尸陀林主！我嚇得往后退了半步。

    他隨即把卡帕拉和金剛杵放到桌上。牽著我的手。垂眸看著我，眼神幽深如海，然后一個吻落在我額頭上。

    呃？還有這流程。她手足無措的傻看著他。

    接著下一個吻落在我唇上。他的嘴唇卻不像以往的涼，而是春風一樣柔軟溫熱。修長的指節(jié)穿過我的頭發(fā)捧住我的脖頸。我向后躲。他的另一只手臂即刻攬住我的腰。

    “不！唔！”我推著他。他的舌尖卻趁我張嘴說話伸進勾住我的舌尖糾纏。我用舌頭推他出去。被他更熱情的含住吸吮。真是進退失據(jù)。

    那樣清瘦的人卻仿佛力大無窮。我百般掙扎不開。氣的狠狠咬他的嘴唇。他終于放開我。嘴唇一個大口子。唉！糟了！咬重了！

    明珈視線鎖住我，大拇指擦了一下唇上的血。隨即捧住我的臉在我唇上同樣的位置毫不留情的重重咬一口。那個痛啊！

    天下竟然有如此小肚雞腸的男人？！

    我手摸一下。流血了！艾瑪！更痛了。

    他竟然勾著唇角輕輕笑了。真是難得一見。不笑的時候已經(jīng)是人間絕色，這下子更是艷絕天下。我顏狗體質起作用了，瞬間沒了脾氣。算了，我倆什么都做過了，還真是不差這一回。

    向我伸出手。漂亮的骨骼均勻瘦長。我把手放在他掌心。見我害怕，便沒有拿人骨法器。另一只手持了金剛杵。帶我出門。

    門口的陣仗嚇我一跳。

    紅色的地毯從溫泉宮門口直鋪到蓮花林卡大門口。紅衣的僧侶分列地毯兩側。見我們出來呼啦啦跪了下去。

    我嚇得一抖。

    被他拉著一起踏上地毯穿過跪了一地的人群。我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哪見過這種陣仗。簡直路都不會走了。

    他穩(wěn)穩(wěn)托著我的手向前走。端莊優(yōu)雅，目不斜視。我東瞟西瞟像老鼠過街。難受！

    他停下來：“你再這樣一直偷看我。我不介意再吻你一次?！?/br>
    “我不習慣，他們跪著，我都不會走路了。”我期期艾艾說。

    他把金剛杵塞我手里。

    我無意識的接過。

    “哎哎哎，你干嘛？”

    然后天旋地轉。他直接抱起我走出去。

    “我會走了，我會走了?！比欢鵀闀r已晚，明珈再不肯放下我。腦子下線的我這下更加萬眾矚目了。

    蓮花林卡外更加夸張。此時人山人海，彩旗飄揚。只差鑼鼓喧天。

    也沒差多少。

    明珈把我放到步輦上，自己坐我旁邊。垂下薄紗幔。單手向上做了個起的動作。八人抬起步輦。三十六組五米銅欽法號齊聲吹響。緊接著有僧侶吹響法螺。一時間甲鈴，柄鼓之聲齊奏。驚天動地。

    一路上步輦所到之處，噗噗噗人群一片一片跪下去。明珈安如泰山，始終穩(wěn)穩(wěn)托著我的手。跪的是明珈，我只是個沒有感情的道具，我安慰自己。

    到大金輪寺門口，一片整齊劃一的紅色僧袍之外開始出現(xiàn)身著節(jié)日盛裝的普通冰原族民眾。他們列在道路兩邊。很多人手持轉經(jīng)筒，低聲頌經(jīng)。成千上萬人的唱頌匯聚成一片低頻的嗡嗡嗡。

    云丹，楚臣和阿洛的迎親馬隊等在正前方。步輦越過他們沒有停留。繼續(xù)向前走。迎親馬隊隨行于后。兩邊的群眾開始往步輦上扔鮮花和黃白兩色的哈達。

    還好有紗幔。不然我們可能會被鮮花埋起來。

    外面鬧哄哄。紗幔內卻自成一方世界。明珈安靜而莊嚴。我也不敢說話。這情形怪怪的。倒像是我和明珈在結婚。

    抬步輦的護法換了四批。終于到了益西莊園。

    所有人安靜的等候在步輦周圍。連咳嗽都不聞一聲。

    明珈半晌不動。我小聲問：“我們不下去嗎？”

    他微微側過頭貼著我耳邊說：“我再給你灌一次頂吧?！?/br>
    “現(xiàn)?！，F(xiàn)在？”匪夷所思！

    他無比認真的凝視我，給我一個確定的眼神。

    “你瘋了！這么多人看著呢！”

    “我想我是瘋了”他輕聲嘆息：“我不在乎。我現(xiàn)在就想跟你zuoai。不想放你走?！?/br>
    “不！我不能讓益西家丟這么大臉。自己家的新娘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別人上?！蔽乙膊还芩?。自己站起來撩開紗幔下去。

    明珈拉著我的手沒有松開，緊跟著也下來。小聲說了一句：“那不當著人面可以做嗎？”

    我完全不想理他。甩好幾下他的手也甩不開。像是被王八咬住?；仡^就看見三張黑如鍋底的臉。

    怎么了？咋這個婚結的這么不開心咩？

    我左右看看。然后看見明珈完美的臉上唯一的瑕疵。上唇我咬破的口子。頓時覺得自己嘴上那處口子被三兄弟看得火辣辣的痛起來。

    雖然明珈面無表情。可我似乎看到了他明晃晃的壞笑。

    啊！益西家果然全員惡人！人人私底下都是一把挑事兒的好手！

    云丹穿著白底紅紋織錦藏袍，阿洛穿著紅底金紋織錦藏袍和楚臣一起，三棵俊郎非凡圣誕樹站成一排。那是我此生的良人。

    明珈牽著我的手珍而重之交給我的丈夫們。他們一個比一個優(yōu)秀。我慶幸在自己最好的年華遇上最好的他們。

    我愿在江海余生里和他們一起守著這古老的莊園，簡單瑣碎，一餐一飯，閑看花開，靜待花落，在四季風物的更替中緩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