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麻煩?。砍颊f圣王不可怕。”

    “楚臣覺得圣王不可怕是因為百年以來圣王一直和我們家是一條心。而且圣王把他當親兒子一樣。不說別的。他只要宣布你是他的天命圣妃。都不用他親自動手。自然會有人前仆后繼來抓你，脫光了扔他床上去?！?/br>
    “這犯法的！”

    “你還不知道他在信眾心里的地位。不知多少人把為他去死當成至高無上的榮耀。為他犯法算什么？關(guān)鍵只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那些狂熱的信徒也防不勝防?！?/br>
    阿洛幫我脫掉破破爛爛的僧袍。換上楚臣拿來的衣服。紅黑金三色和他同款的藏袍禮服。

    “不會吧。楚臣說明珈不近女色。這一輩子也不知道舉行了多少次明妃儀式。他要我干什么？”

    換好禮服，又穿鞋子。實在不想戴那些羅里吧嗦的珠寶首飾。頭發(fā)也披散著。

    “干你！你也知道他師父不近女色。不光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他一百多年，從來沒有破過自身。他們練的密法，講究近色而不動色心。他師父是千百年來唯一真正做到的。已經(jīng)修成了無上證果，半神之體?，F(xiàn)在他破了修為，相當于選擇棄神道，入塵世。你說他會不會”

    “不是。我何德何能??！我覺得我連你們仨都配不上呢。”我不是不自信。我覺得自己挺好的。但是我也就是勉勉強強配個阿洛都還需要努點力。說實話。配楚臣和云丹我都覺得自己高攀了。還三個，現(xiàn)在還加上明珈！圣王！光那一串光芒萬丈的稱號我都念得頭暈。偶像劇都不能這么寫。這得是小黃文的劇情！

    “誰知道呢。也許你給我們家下蠱了呢。畢竟圣王也是我們家的血統(tǒng)。走吧。找楚臣去?！?/br>
    一片白塔中。黑色禮服的楚臣坐著發(fā)呆。任何時候都挺撥如竹的身體微微蜷縮著。

    云丹手放在我肩上道：“這家伙從小到大心情不好就會來這發(fā)呆。你去陪著他。他如果趕你走，別離開他，他不是真心的。”把我推出去。

    我被風吹起的長發(fā)飛揚起來，他抬手穿過我的頭發(fā)握住發(fā)梢。

    “嗯？”我被扯一下，站住回頭。

    “知不知道我為什么老是捉弄你？”他笑得有些勉強，也不等我回答“因為你又傻又倔還不愛我，白長這么漂亮有什么用。”說完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我走到楚臣身邊。他頭也不回冷冷的說：“滾！”

    我退兩步坐下。他回頭惡狠狠的：“我讓你滾！滾??！”

    我站起來。垂頭看著一層不染的漢白玉的地面。有點難堪的問：“真的要我滾？”

    他冷著臉：“是?！?/br>
    我撲通躺在地上。團成一團。滾了三圈。坐起來。捋捋頭發(fā)：“我滾了，你不滿意我還可以再滾?！?/br>
    他目瞪口呆看著我。半晌沒說話。然后回頭把臉埋在胳膊中不理我了。

    我在他身邊坐下。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摳膝蓋上的花紋發(fā)呆。

    天上的云朵不停變化。日光熾烈。我往白塔下面躲了躲。

    楚臣站起來，拉起我。面對著白塔說：“過來，和我媽打個招呼?！?/br>
    ?。颗?！我趕緊對著白塔說：“嗨！阿姨好?！?/br>
    楚臣斜眼橫我。

    我瞬間福至心靈，跪下去拜了拜：“媽，我是你兒媳婦。初次見面，請多關(guān)照！”

    楚臣跪在我旁邊：“媽，這是你媳婦。帶來給你看看。請保佑她平安喜樂?！闭酒饋?。牽著我的手回到蓮花林卡：“我去找我?guī)煾浮Ｄ愫煤眯菹?。明天咱們婚禮，你會很累的?！?/br>
    我和云丹阿洛吃著明妃送過來的飯菜。云丹和阿洛心不在焉拿筷子?xùn)|戳西戳。

    我實在餓狠了。吃的很多。云丹不滿的看著我?？隙ㄊ菍ξ冶人玫奈缚谑旨刀?。

    不久楚臣回來：“我?guī)煾覆灰娢摇Ｕf是后天婚禮上見?！?/br>
    “那圣王什么意思？”云丹問。

    “不知道?！背嫉?。

    云丹接著問：“咱們捋一捋。首先，圣王破功這個事情嚴重嗎？”

    “我也不知道。因為有記載的，就沒有人煉成過這個功。所以師父才會有前所未有的神圣地位。”

    阿洛沉聲說：“我記得以前有過圣王被逼自殺的先例。”

    我目瞪口呆！我純凈善良小白兔一樣的阿洛哪里去了？！益西家族全員惡人！

    “對，就是上一屆索南圣王。當時已經(jīng)被長老會架空很久。寺里內(nèi)訌，又沒有我們家的支持。索南圣王申明自己不再轉(zhuǎn)世做為最后的反抗。而正是咱們現(xiàn)在這位明珈圣王未經(jīng)轉(zhuǎn)世認正，強行升座，不光坐穩(wěn)了位置。還取得了空前的成就。他一百多年的經(jīng)營，整個寺里鐵桶一樣。你看他自己那長生不老的樣子。信眾當他活神仙一般。一時半會誰動得了他？”云丹彈根香煙在齒間咬著。側(cè)著頭點燃，深吸一口。

    “我覺得這事沒有那么簡單。咱們家的春水居，是圣王百年前寫的匾額?！背加弥腹?jié)“噠噠”扣著茶幾面：“圣王的優(yōu)曇婆羅宮里也有個閣樓叫春水閣。那匾額和春水居一起制作的。”

    “而且我去新南。也是圣王安排的。圣王還給我眉心滴了一滴血。說是這滴血會指引我找到我們的天命之女。就是安安。”

    云丹指間夾著煙，遙遙向我點了點：“安安，你說說你住進蓮花林卡后怎么遇見圣王的?！?/br>
    “我那個天魔妙舞很簡單啊！我練半小時就會了。然后我就無聊。整天瞎逛?！?/br>
    “不對，應(yīng)該有人一直跟著你的。我安排了一個會說簡單漢語的老明妃照料你?！背减久嫉?。

    “沒有這個人?！?/br>
    “我說怎么昨天晚上我來找不到人。然后呢？”

    “我就喂喂野兔子，喂喂鳥什么的。第三天下午逛到圣湖邊?？吹矫麋煸谀切扌小，F(xiàn)在想起來，應(yīng)該是在觀湖。然后我們就一起回去了?！?/br>
    云丹背靠著窗框，仰頭向窗外吐出一個一個圓圓的煙圈玩。狀似無意的說：“安安，說具體點。你剛剛最后一句話聲音不對。說明你在心虛。有所隱瞞的話會影響我們的判斷。后果嚴重?！?/br>
    “我就和他彼此認識了啊。然后他問我怎么沒苦練天魔妙舞。我就說我學會了。然后他吹笛子。我就跳給他看了?！?/br>
    云丹在按熄煙頭，一彈指，飛進垃圾桶。走到我面前低頭看著我冷笑：“你撩男人很厲害嘛！安安。我聽說楚臣就是被你跳舞撩到的?，F(xiàn)在跳跳舞連百年枯木都給你撩發(fā)芽了。怎么從來不跳.......”

    我實在是怕了云丹這張嘴。我以前怎么會覺得他高冷的。這家伙分明是他們家的嘴炮擔當。我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嘴巴不停動。踮起腳尖，張嘴給他含住。

    他唔一聲。我好像從來沒有主動吻過他呢，感覺滿嘴的煙草香味還不錯。他由開始的錯愕。到熱烈回應(yīng)不過幾秒鐘。

    嘴唇分開后，我差點站不住。

    “別以為這樣我....”

    “我愛你的。你不要老說我不愛你。并不是，你又聰明又好看又了不起。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但是我對你的愛不比阿洛和楚臣少。所以你不要老是生氣.....”

    我萬萬沒想到這招竟然好使！云丹的嘴炮居然就啞了火。那么黑的臉也能看出點紅來。耳朵都紅了。果然男人一輩子都是小孩子。

    阿洛說：“咦，大哥臉紅了?！?/br>
    被他大哥一巴掌扇腦門上。

    楚臣有點好笑的咳一聲：“后來呢。”

    “他說他住優(yōu)曇婆羅宮嘛。我就常常去找他討東西吃。我真的餓到不行了。每天兩頓飯，沒油沒鹽的。明珈那東西可好吃了。然后就熟悉了?！?/br>
    “明白了。我給你準備的吃的也沒到你嘴里。你怎么進的優(yōu)曇婆羅宮？”

    “就直接進的呀。那里又不鎖門。”

    “沒有人守？”楚臣問？

    “沒有??！整個蓮花林卡壓根就沒什么人??！除了給我送飯的啞巴明妃。我有時候一整天都看不到一個人。晚上還挺可怕的?！?/br>
    “我?guī)煾复_實不喜歡人多。但是僅限于優(yōu)曇婆羅宮不讓人進。蓮花林卡常駐守衛(wèi)七十多。分三班二十小四時巡邏。還有明妃，工人，長老，護法每天人來人往！”

    “然后就是儀式那天。泡了兩個小時溫泉?？诳实牟坏昧?。他們就一直給我喝果子酒。甜甜的。我都喝飽了。”

    “無盡夜合歡。”云丹補充。

    “然后還給我身上涂了香膏。我覺得那個也不對。涂上之后敏感的不得了?！?/br>
    “涂哪里了？”楚臣表情豐富了。

    “所有，你可以想到的地方?！蔽矣悬c不好意思說。

    “明白了，作用在皮膚粘膜處的催情藥膏。涂滿了所有粘膜?！卑⒙逍√焓褂志任矣谖ｋy之中。

    “難怪你能和明珈做一天一夜。”云丹哼一聲，倒沒有借題發(fā)揮：“好了，我來分析一下。結(jié)合楚臣和安安的說辭，我們可以得出結(jié)論。從安安踏進蓮花林卡那一刻起。圣王就把整個蓮花林卡清空了?；旧习寻舶卜湃胍粋€孤島。然后他等著和安安偶遇。不過安安第三天才遇到他。說明他只是隨緣。并不是一定想要見到安安。見到安安以后。他開始制造和安安相處的機會。說明他見到安安后，才真正對安安產(chǎn)生興趣。結(jié)合我們的情況。大概安安有種讓我們益西家男人一見鐘情的特質(zhì)。

    時間倉促，他不夠時間和安安陪養(yǎng)感情。所以給安安下了藥。以安安的體質(zhì)，和圣王的魅力而來看。如果圣王還是需要給安安下藥。那我相信，安安沒有給我們戴綠帽子的主觀意愿。

    那么他為什么對安安這么執(zhí)著呢。我猜測原因是他百年前就預(yù)見到未來有個叫春水的姑娘會對他很重要。又預(yù)測了安安的未來。發(fā)現(xiàn)她是我們命定的人。掛個匾是怕自己忘了。畢意一百年多年。我估計他連自己的年齡都記不清了?！?/br>
    阿彌陀佛，云丹不鬧脾氣的時候。他這點分析能力還是很有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