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布朗3
車從機場出來,沒往市中心的醫(yī)院開,而是掉頭朝著郊區(qū)的方向行駛而去。喬聰毅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說:“我爸沒生病?!?/br> 開車的是喬老爺子的得力助手高辰,聽了這話訕笑道:“打高爾夫的時候確實是摔了一下,不過是把腳扭了。不把情況說得嚴重點您怎么肯來見他呢?” 喬聰毅說:“你們這是吃準了我玩不起狼來了的故事。” “喬董畢竟是您父親,他對您寄予厚望,但是您呢,不是為了個男人一蹶不振就是為了個男人樂不思蜀,動不動放著工作不管,是不是太傷他的心了呢?” “我有自己的工作,是我爸覺得那根本不算工作?!?/br> “您是鴻鵠,怎么只能有這種燕雀之志呢?”高辰道,“您是喬董唯一的兒子,將來是要繼承最大的股份的,喬董已經(jīng)不指望您發(fā)揚家業(yè)了,至少您也不能變成個陵夷之君吧。”他就是個笑面虎,用詞恭敬得讓人挑不出錯來,對小少爺說的話一句比一句扎心,喬聰毅在他面前頂嘴從來沒有贏過。 喬聰毅聽到成片的文言文和典故,開始頭疼。他哂笑一聲:“唯一的兒子?”然后將頭靠在椅背上裝睡。 老董事長當年與第一任妻子結(jié)婚之前就有算命的斷言他桃花泛濫成災(zāi),故此老天罰他命中無子,那時他還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青年,非但不信,還喊城管抓了那個非法擺攤的神棍。結(jié)婚三年,妻子一直沒有懷孕,又受不了他到處拈花惹草,與他離婚了。從那之后倒是有幾個情人為他生了孩子,但全都是女兒。第五個女兒出生后,喬董事長終于想起了那個可怕的預(yù)言,從此也不再想著生兒子的事,安心在家養(yǎng)養(yǎng)女兒享享齊人之福。 但又過了幾年,喬聰毅的母親懷孕,去香港查出來是龍鳳胎。老爺子欣喜若狂,立即與這位情人領(lǐng)了證,讓人當上了第二任喬太太。一雙兒女出生前那段時間,老爺子一直在病房跟前守著,一聽說剖腹產(chǎn)成功就闖了進去,想第一時間看看兒子。然后他將包著孩子的襁褓揭開看了一眼,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喬家的親友都說他中年得子不啻于范進中舉,那是高興得昏過去了。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他是被那嬰兒奇特的生體構(gòu)造給嚇的。喬老爺子和妻子一塊出的院,之后便也想開了,半個兒子好歹也是兒子,聊勝于無。更何況喬聰毅長大以后外貌聲音都和男孩子沒什么區(qū)別,除了稍許的過度保護之外,完全當作正常男孩在養(yǎng)。只可惜養(yǎng)到二十多歲,喬老爺子終于發(fā)現(xiàn)了問題。 他這半個兒子,喜歡男人。 喬聰毅若是像他發(fā)小簡平晟那樣男女通吃也就算了,偏偏只喜歡男人。喬老爺子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對喬聰毅過度嬌慣,他想出國讀書便將他送去了法國,還打包了女兒一起陪讀,讀完書回來居然讓自己面臨著斷子絕孫的可能性,實在不像話。剛發(fā)現(xiàn)問題時他就跟喬聰毅鄭重地談過,然后他的好兒子遞給他一份體檢報告,說:“我雖然排卵率低,但要懷孕也不是不可能,你想要孫子我可以給你生一個。”老董事長聽了這大逆不道的話,又是白眼一翻被送進了醫(yī)院。 喬董事長雖然斗智斗勇都斗不過喬聰毅這個不肖子,打親情牌還是有用的,但凡一說自己住院,喬聰毅就算在地球另一頭也立馬趕回來,風雨無阻。 老爺子此刻大馬金刀地坐在大宅的客廳中品著一顆冰淇淋球,左手邊坐著喬太太,右手邊坐著他最省心的女兒喬穎涓,宛如三堂會審一般等著高辰將不肖子押上來。 座鐘上的指針走到十一點,喬聰毅才風塵仆仆地踏進家門,自覺地在老爺子對面站好,除了不需下跪之外,完全是一副犯了錯的臣子面圣的姿態(tài)。 “口袋里的東西掏出來?!眴汤蠣斪优e著勺子指了指他插在口袋里的手。 喬聰毅的手拿了出來,把半袋糖炒板栗扔在桌上。老爺子嘴角抽了抽,沒再理會那包東西,問:“你那個小明星去外地拍戲,你還跟著去了?” 喬聰毅張了張嘴,就見喬穎涓和母親紛紛對他擠眉弄眼。他嘆了口氣,道:“那部劇星洲是投資方之一,我去劇組轉(zhuǎn)轉(zhuǎn)怎么了?” 老爺子氣笑了:“你還管這個呀?那你說,你看出什么了?” 喬聰毅說:“劇組資金不夠,劇本里有不少戲份沒法施展,只能砍斷,我覺得有點可惜?!?/br> “所以你上飛機之前以星洲的名義又投了一大筆錢進去?”喬參對女兒勾勾手,喬穎涓把電腦推了過去,讓他過目,他皺著眉,道,“這筆錢都夠再拍一部這樣的劇了。你呆在公司幾個月不干事還讓你jiejie幫忙瞞著就算了,經(jīng)手的第一筆生意還是個虧本買賣。”喬老爺子抬起頭,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射了過去,“你是為劇的質(zhì)量,還是怕你養(yǎng)的小明星在劇組過得不好,我看你自己心里清楚?!?/br> 喬聰毅抿了一下唇:“我還沒有敗家到這個地步,您讀過劇本嗎,就說不值。” “小蔥?!眴谭f涓輕聲開口,裝得一副溫婉嫻淑的長姐形象,“從市場考慮,武俠劇連年沒落,連那些翻拍經(jīng)典的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遑論原創(chuàng)劇本。我們一般都不看好這個題材。” 喬聰毅知道她是了解過劇本的,盡是在為自己說話,于是點點頭,松口道:“以后我會先過問大姐的?!?/br> 喬太太提心吊膽好一陣,終于輪到自己說話,撫著丈夫的肩,勸道:“他開始接觸公司的事了,這不是好事么,你生這么大氣干嘛?!?/br> 喬老爺子這才想起自己一開始是為什么生氣,居然差點就讓這小混蛋糊弄過去了。他清了清嗓子,瞪著喬聰毅問:“那男的結(jié)扎沒有?” 自從喬聰毅跟他說自己能生孩子,喬老爺子就陷入了長久的恐慌之中,生怕那句話成了真。昨天簡平晟來看他,不小心把喬聰毅包養(yǎng)男演員的事抖了出來,今天他午睡時就做了個噩夢,夢見喬聰毅抱著個孩子跟他說:“這是你外孫?!崩蠣斪訃槼鲆簧砝浜梗泵Π褑搪斠阏倭嘶貋?。 喬聰毅和喬太太的臉色齊變,老爺子還沒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追問道:“說啊?!?/br> 喬穎涓啞然失笑:“爸,他們兩個男的結(jié)什么扎?。俊?/br> 喬老爺子終于反應(yīng)過來,給自己找補道:“那些演員明星得病的多了去了,萬一傳染給他怎么辦?”喬穎涓還想告訴他某些病是通過體液傳播的,不是結(jié)扎就能解決,但看父親的臉色,她乖乖閉上了嘴。 喬聰毅沉著臉說:“知道了,我會注意的?!?/br> 老爺子對他再三耳提面命,才讓女兒扶他上樓休息。喬聰毅想了想還是說道:“爸,美式冰淇淋糖量和脂肪量太高,您別吃了,真想吃就換成意式的吧。” “就你懂得多,怕我死得快就早點把公司接手過來。”喬參回頭嗆了他一句,甩開喬穎涓的手步履如飛地爬上了樓梯。 喬聰毅把板栗塞回口袋里,對母親與jiejie說:“媽,大姐,我先回去了?!?/br> 喬太太連忙挽留道:“在家住幾天吧?!?/br> 喬聰毅說:“不住了,馬上圣誕節(jié)了,店里的訂單和客人都會變多,我不能不回去幫忙?!?/br> 提到這個,喬太太也是唏噓:“我看你的店生意挺好的,可惜你爸嫌棄你不能賺大錢,不知道他有什么想不開的,我看讓穎涓當家就挺好?!?/br> “媽,這話你可別當著他的面說。”喬聰毅笑了笑,“不早了,你們休息吧。我新年回來看你們?!?/br> 直到年前,的劇組才放了假。聞?wù)障乩霞液透改缸×藥滋?,結(jié)果又是被催婚又是被催轉(zhuǎn)行,聽得他耳朵起繭,向父母連連保證今年事業(yè)一定會有起色,才堵住他們的嘴。這樣一來他回家前的滿腔鄉(xiāng)愁也被消磨殆盡,還剩三天假期的時候謊稱劇組要開工,搭了一位親戚的順風車把他捎回了春申。 回到小別墅時正是深夜,聞?wù)障刈约悍块g快速地解決完衛(wèi)生問題,就鉆到喬聰毅的被子里把人從背后一把抱住。 喬聰毅一驚,身體掙扎了一下,聽得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噓,是我。”他放松下來,任聞?wù)障Φ氖謴乃乃孪聰[鉆進去,在他光滑的皮膚上游走。 聞?wù)障樦辜∫淮绱缤厦龅絻善d軟的胸肌。他揉了揉,便去找rutou,然后碰到了兩個yingying的東西。他用手指捏住動了動,便聽喬聰毅發(fā)出嘶的一聲。 聞?wù)障τH著他的后頸,低聲笑道:“真聽話,果然戴著乳夾。”他又用力捏了捏,喬聰毅疼得發(fā)出一聲輕呼。他挺胯在喬聰毅的尾椎處頂了頂,問道:“小sao貨,來,告訴哥哥,除了這個還帶了什么?” 喬聰毅扭動了一下腰,已經(jīng)忍耐不住地主動擺臀去蹭他的下腹:“還塞了兩個跳蛋……只有這些了……” “塞了兩個,這么厲害?”聞?wù)障ε呐乃钠ü?,喬聰毅抬臀讓他把睡褲剝了下來,里面是光裸的,連內(nèi)褲都沒穿。聞?wù)障γ剿笸葍?nèi)側(cè),已經(jīng)沾了一些黏滑的yin液,順著往上摸去,輕易地就將兩個手指塞進了花xue里。指尖碰到跳蛋的硅膠外殼,他皺起眉,故作不滿地問:“怎么沒開開關(guān)?” 喬聰毅被他摸得身體發(fā)燙,yinjing又立了起來,回答道:“我以為你下午到家,之前一直是開著的……” “你自己玩過了?!甭?wù)障τ謱⑹种覆暹M去寸許,將第一個跳蛋挖了出來,跳蛋滑出xue口的時候傳出“啵”的一聲,緊接著一股堵在里面的yin水涌了出來,“我回來之前高潮了幾次?” “四次……嗯……” “sao貨,難怪這么松。既然自己玩得開心,今天就不cao你了。”聞?wù)障Φ氖种冈谲況ou里攪了攪,真的抽了出來。 喬聰毅正在興頭上,哪能容許他這樣逗弄,忙說:“別走。” “不走干什么?”聞?wù)障N著他,手指又碰上他濕乎乎的陰蒂,在上面打轉(zhuǎn),“說句話呀,在電話里不是什么都敢說嗎?怎么見到真人變成啞巴了?” 喬聰毅羞恥得整個人都快要蜷成一只蝦子,可他偏偏又喜歡在床上被這樣對待,一番糾結(jié)之下,咬著牙,用細如蚊蚋的聲音說道:“sao貨……要哥哥cao……” 聞?wù)障@才親了親他的耳垂,往他手中塞了個避孕套:“給我戴上,然后自己把它吃進去。” 喬聰毅翻過身與他面對著,將避孕套套在那根讓他欲仙欲死的roubang上,就要伸手進xue里取出另外一個跳蛋。聞?wù)障Ψ鏖_他的手,說:“不許拿出來?!?/br> 喬聰毅瞪大了眼睛,說:“不行,我……” 聞?wù)障υ谒「股习戳税?,挑眉問道:“你不信你這口小sao逼吃得下嗎?”喬聰毅有些害怕地躲了躲,他又安撫道,“試試嘛,我們都舒服的?!?/br> 喬聰毅還是被他連哄帶騙地,扶著他的roubang塞進了自己的rouxue里。被玩熟了的rouxue吞吃起這大家伙極為熟練,幾乎讓聞?wù)障Ξa(chǎn)生一種自己是被吸進去的錯覺。 yinjing前端頂?shù)教?,聞?wù)障Ρ銊濋_手機,連上藍牙?,F(xiàn)在的成人玩具越來越先進,可以連藍牙用手機控制,甚至能讓其他人遠程cao控。聞?wù)障]見他的這一段時間,每次通話都用這個小東西把他玩得蜷縮在椅子上噴水,cao作起來自然是熟悉得很。 他將震動頻率調(diào)成由低到高的漸進,然后扣著喬聰毅的腰抽送,喬聰毅沒一會兒就被插得放開了聲音叫床。 聞?wù)障θ∠铝藛搪斠愕娜閵A,輕輕揉弄著腫大的乳粒,嘆道:“我都沒怎么碰過這里,就被你玩大了?!?/br> 喬聰毅一邊擺臀迎合著他,口中說著胡話:“唔……以后不玩了,只給你玩……” 聞?wù)障︻^皮一麻,狠狠撞進他的xue里,每一次都將里面的跳蛋頂?shù)交ㄐ模瑈in水便如不要錢一般流出來,在xue口被打出一圈白沫。喬聰毅叫了出來:“啊……哈啊……別撞了,要破了……” “你這連孩子都能裝,哪有那么容易破?!甭?wù)障ζ∷难?,往里面用力一送,跳蛋被生生頂?shù)觅N到了zigong口處。 一股巨大的快感和恐懼襲上喬聰毅的全身,他睜大眼睛,慌亂地想要逃,但下身就像被釘在聞?wù)障Φ膔oubang上一樣,沒辦法掙脫。跳蛋震著敏感的guitou,聞?wù)障ρ劭舭l(fā)紅,已經(jīng)沒了什么理智,捏著喬聰毅的臀rou,往上扇了幾巴掌,彈軟的臀上立即印上幾個紅印。 喬聰毅軟著聲音求饒:“好、好酸……別撞那邊……” 聞?wù)障μ蛄颂蛩娜閞ou,說:“第一次你也說酸,后來還不是扭著屁股求我cao?!?/br> 喬聰毅恍惚間覺得這二者之間應(yīng)該有什么不一樣的,但他這時什么也想不到,就被聞?wù)障ψプ∫活D狠cao。跳蛋已經(jīng)變成了最大檔,磨著敏感的宮口飛速震動。喬聰毅的呻吟變了個調(diào),幾乎可以成為哭喊。 “嗯啊!別cao了呀……我受不了——啊!聞?wù)障?、哥哥、哥哥……?/br> 耳邊充斥著噗哧噗哧的caoxue聲音,每抽插一次就有水沫飛濺起來,將被子染上星星點點的水漬。 喬聰毅發(fā)出最后一迭聲浪叫,zigong口被撞開一道縫,從里面噴出一大股yin水,直接將跳蛋往外推了推。聞?wù)障Ω惺艿酵屏?,將roubang抽了出來,取出跳蛋,幾股四射的透明水柱不受束縛地濺到他的下巴上。 聞?wù)障Φ男乜趧×移鸱?,盯著那不斷噴水的saoxue,陷入一時的失神。 zigong結(jié)束了潮吹,喬聰毅整個人濕得像是從水里撈上來一樣,身上不是汗就是yin水,他雙腿大敞著,眼睜睜看著聞?wù)障τ謱oubang插進來,也沒了反應(yīng)。接下來無聊聞?wù)障υ僭趺磾[弄他,他也只能從喉嚨里溢出一兩聲沙啞破碎的輕哼,下身如失禁一般不斷被搗出yin汁。 聞?wù)障β裨谒w內(nèi)射在套子里,卻沒有立刻退出,將還沒軟下去的roubang堵在他的xue里,與他四肢交纏地抱在一起。喬聰毅感受到聞?wù)障Φ皖^舔著他的rutou,那里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他推了推胸口那顆腦袋,嘟噥道:“你越來越過分了,是不是以為我不會生氣?” “那你生氣嗎?”聞?wù)障哪填^,用舌尖戳刺著乳孔。 “嗯……還好……” “那不就好了?!?/br> 喬聰毅皺眉,終于想起自己這個金主需要樹立一點威信,于是捏著聞?wù)障Φ南掳?,讓他抬起頭看著自己:“你到底是為了我,還是你自己玩得比較開心?”只可惜他這副雙目含春的模樣,即便是板著臉說話也毫無威嚴可言。 聞?wù)障ξ⑿Γ骸爱斎皇窃谡疹櫮愕母惺芰?,要是按我的?jié)奏來我害怕你受不了?!彼匆妴搪斠愕暮斫Y(jié)動了動,打趣道,“想試試?我們來。” “不試了?!眴搪斠阃屏送扑?,“快拔出來,洗澡睡覺,我明天帶你去個地方。” 聞?wù)障€沒睡夠七個小時,就被喬聰毅叫了起來。他舍命陪金主,打折哈欠上了喬聰毅的車。 喬聰毅不想他又在車上睡著,于是問起他過年回家探親的事。 聞?wù)障φf:“又不是什么好事,三姑六婆嘰嘰喳喳,我工作了沒紅包拿,還要給親戚家小孩發(fā)紅包?!彼嘀劬?,看向身側(cè)開車的人,“你呢?” “也沒什么好事?!眴搪斠阆肓讼?,家里的那些事都被網(wǎng)友扒了個干凈,也沒什么不能說的,索性當個故事跟聞?wù)障χv了。 喬老爺子除了一個合法妻子,外頭還有三個給他生了孩子的情人,他雖然不讓情人登堂入室,女兒們卻是從小養(yǎng)在膝下,后來她們一個個成了年搬出去住,過年還是要回家看他的。算上喬穎涓和喬穎梵,喬聰毅共有六個jiejie一個meimei,從小相互不對付。機智如喬穎梵吃完年夜飯就跑了,喬穎涓緊跟著告辭,他硬是被母親留了幾天,看家里那群大小美人演紅樓夢;最后想了個辦法,惹得喬老爺子發(fā)火,吼了他一聲滾,才順利從家里逃出來。 聞?wù)障πΦ们案┖笱觯骸皢搪斠?,我突然發(fā)現(xiàn)你還挺幽默?!?/br> 喬聰毅的嘴角向上翹了翹,說:“這些都是真的?!?/br> 聞?wù)障枺骸澳阈r候在家里面日子挺不好過的吧?” “沒那么難過,因為誰都不敢惹我。”喬聰毅回想起往事,面上的表情消失了,“但是我不太受得了家里的氛圍,所以跟我爸說要出國留學(xué),他就把我和二姐送出去了。” 聞?wù)障闷娴溃骸澳隳切﹋iejie們小時候經(jīng)常吵架?” “倒也不是?!眴搪斠愕拿夹牟蛔杂X聚了起來,“其實我那些姐妹都很優(yōu)秀,但她們覺得老爺子把九成的關(guān)心都給了我,剩下那一成誰都想分得多一點,所以相互之間競爭,每天家里都有人不愉快?!?/br> 聞?wù)障πα似饋恚骸澳阍趺粗浪齻冊趺聪氲模俊?/br> “二姐跟我說的?!眴搪斠阏f,“她想開得比較早,所以跟我一起出國了?!?/br> “一般人留學(xué)不都送去美國英國么,你們怎么去了法國?” 喬聰毅才又露出一點笑意:“還不是為了讓老爺子管不到我們。英語國家那邊他都有熟人,說不定就把我們送去他朋友家寄住了,那和在家有什么區(qū)別?” “看不出來,喬聰毅。”聞?wù)障φf,“你的叛逆期到現(xiàn)在還沒過?!?/br> 喬聰毅的眼睛睜大了一些:“我怎么了?” “你就差在臉上寫著’我不想繼承家產(chǎn)’了。你的jiejiemeimei個頂個的優(yōu)秀,你爸卻覺得只把你當作接班人,你覺得對她們和對你都不公平;所以你既逃避責任又逃避他的關(guān)照,對吧?!甭?wù)障ι焓置嗣哪橆a,“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請我吃飯嗎,我忘了你怎么罵那家餐廳的廚師的了,大概是說在其位謀其職。你知道那時候我在想什么?” “什么?” “我在想……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 車子突然剎住,喬聰毅解開了安全帶。聞?wù)障φA苏Q郏骸吧鷼饬???/br> “沒有,我們到了?!?/br> 喬聰毅絲毫不見對剛才的話的不滿,下車為聞?wù)障Υ蜷_車門。這是敬宜區(qū)的一條知名的步行街入口,大年初六的早上,許多商店已經(jīng)開了門,街上行人如織,新年的氣氛十分濃厚。聞?wù)障Ω麃淼揭患业昝媲?,看著喬聰毅掏出鑰匙打開了它的門,開燈、擺好桌椅,招呼他說:“進來?!?/br> 聞?wù)障μь^看了一眼,店名寫著:Patisserie Chiao。 店里的展柜是空的,聞?wù)障σ谎蹝哌^去,架子上立著的小牌子上寫著各個口味的馬卡龍、泡芙,還有各式各樣的小蛋糕。側(cè)面是一張照片墻,中間掛著一張法文寫成的證書,被十幾張?zhí)瘘c的照片包圍著,照片里的甜點都精致得像藝術(shù)品,左下角用金色的筆寫著它們的名字與中文翻譯。 還有一張照片是幾個穿著白色廚師服的年輕人的合照,雖然面孔各異,卻都合力捧著墻上那張證書,對著鏡頭大笑。聞?wù)障υ谄渲姓业搅藛搪斠愕哪槨?/br> 更年輕、更開朗的喬聰毅。 身后傳來腳步聲,聞?wù)障剡^頭,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喬聰毅換了一身和照片里一樣的廚師服。他微微有些愣神,問道:“這是你在法國的時候照的嗎?” 喬聰毅的手摸上證書上的字,一個個翻譯給他聽:“青年西點師大賽,二等獎。授予阿利諾及其團隊的高提耶、布爾特和喬?!?/br> “你說你給甜品店打過工,我還以為……” “讀大學(xué)的時候確實是在打工,畢業(yè)后又去了專業(yè)院校學(xué)西點,我也不算騙你。”喬聰毅說。 聞?wù)障戳丝撮T外:“這個地段,應(yīng)該很忙吧,難怪你不去上班?!?/br> “不去上班是真的不想去,這點你沒說錯?!眴搪斠阕爝吀‖F(xiàn)出一絲笑意,“我進星洲之后,除了設(shè)計和改良產(chǎn)品之外,店里的事就沒有再管,只有圣誕節(jié)期間回來幫了個忙。我們放假放到初七,今天店里沒人,所以帶你來參觀一下?!?/br> “今天不營業(yè)?”聞?wù)障μ袅颂裘?,“真可惜,我還想看看你那些照片上的實物呢。” 喬聰毅含笑搖頭:“我是想讓你嘗嘗圣誕節(jié)期間店里賣得最好的一件點心,畢竟是你給的靈感,沒理由你自己沒吃過?!?/br> 聞?wù)障μ崞鹆伺d致,喬聰毅按了按他的肩膀,說:“坐下,等我一下?!?/br> 喬聰毅打開收銀臺后的那扇門鉆了進去,一個小時后,他端著盤子出來時,發(fā)現(xiàn)聞?wù)障τ峙吭谧郎纤^去了。喬聰毅把他推醒,道:“你怎么這么困?” 聞?wù)障Φ淖齑洁搅肃剑骸巴砩喜皇且?wù)你嗎?只能白天睡覺了。” 喬聰毅一梗,把勺子塞進他手里:“別在公共場合亂說話。” 聞?wù)障β劦揭魂嚴踝拥南阄?,睜開眼,發(fā)現(xiàn)暗色的盤中盛放著一只圣誕樹形狀的蛋糕,淡褐色的栗子奶油用細裱花嘴擠成百褶,一層層堆在蛋糕體上,頂部用混了栗子泥的巧克力醬擠出一朵小小的玫瑰,花心一點金箔,并將烤過的栗子殼削成樹葉形狀加以點綴;下面的栗子奶油和盤子上則鋪著蛋白霜餅的碎片和烤得酥脆的麥芽糖板栗碎,模仿積雪和樹上的裝飾。 “蒙布朗?” “對?!?/br> 用勺子送入口中的一瞬,香甜伴著微苦的滋味在口中迸發(fā)出來。聞?wù)障Χ⒅P子里的甜點,抬頭問道:“它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喬聰毅愣了一下:“你不記得了?上一次我去影視城找你,你給我買的那袋糖炒栗子還挺好吃的,我就想試試能不能把它跟蒙布朗組合起來。不過這種東西要脆的才好吃,為了攜帶方便就換成了烤的?!?/br> 聞?wù)障Σ[起眼睛,趴在桌上笑了起來。喬聰毅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沒什么,就是第一次有人說,以我為靈感做了什么東西。”他看著喬聰毅欲言又止的神情,立即說道,“別反駁我,我知道不是我,是那袋板栗,但是你讓我自戀一會兒吧?!甭?wù)障㈩^低了下去,用勺子摧殘著盤中精致的點心。 喬聰毅的目光越過他,落在照片墻上,神情有些黯淡。 “哎,喬聰毅?!?/br> 他回過神。聞?wù)障⒊愿蓛舻谋P子往旁邊一推,明亮的雙眼凝望著他。 “墻上貼的那堆甜點,比如那個叫做’一見鐘情’的,你介意告訴我做出它的靈感源自于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