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終于找到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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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中插一般是贊助商找練習(xí)生拍的情景廣告,通常會隨著正片一起播出,大多數(shù)被挑中拍中插的成員都是從一開始就自帶粉絲的存在,這樣的練習(xí)生一般早期鏡頭多,話題度也多,找他們拍中插是人氣保障,只有進入節(jié)目中期之后,他們才會根據(jù)網(wǎng)絡(luò)上的粉絲反饋情況再進行不同的挑選。 姜榕進節(jié)目組這件事都是保密的,十幾個贊助商除了天程自家那幾個,其余的他一個也沒見過,可身邊不管是姚遠卿還是宋故星,都常去拍中插,故而哪怕自己現(xiàn)在在D班,他也總覺得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或許是哪個贊助商看上了他這張臉吧。 大部分中插都在化妝間或者活動室拍,通常拍之前會清空場地,只很偶爾有比較大的廣告會單獨租棚拍攝,姜榕聽他們說祁夏然就去拍過租棚的,就是個大贊助商,他連續(xù)去了三天才錄制結(jié)束。 姜榕猜測自己的中插估計就是比較普通的那種,應(yīng)該在化妝間或者宿舍就能完成,只是節(jié)目組說贊助商那邊比較重視這一次的拍攝,那邊的對接想先和他聊一聊,確定一下比較適合拍攝風(fēng)格。 所以他還要先去一趟城堡里的會客室,對,的錄制地在郊區(qū)一座小城堡里,節(jié)目組以不菲的價格租下了這座城堡,改造成了本次的錄制場所,也因為節(jié)目組財力有限,該城堡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離得最近的就是同在郊區(qū)的機場,好處是來探班的人也相應(yīng)少了很多。 從練習(xí)室到會客室要橫跨整個別墅,會客室位于節(jié)目組人員的休息區(qū)域,姜榕沒見過幾次有練習(xí)生去,中途還要路過食堂和活動區(qū)。 路過活動區(qū)的時候姜榕還探頭進去看了看,這個地方一般是大家放松時嘮嗑去的,配備了電視,書以及雜志,還有不少贊助商贊助的小零食啊也都在里頭,姜榕常背著姚遠卿來這偷吃點東西。 活動區(qū)通常人不多——畢竟大家不是來玩的,主要還是想來提升自己,這個地方最多的用途還是用于拍中插,人少清場方便。 只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明明還在上午,活動區(qū)就有不少人,幾個沙發(fā)上都或坐或躺的有幾位練習(xí)生,姜榕以為有什么特殊活動,好奇的也進了活動室。 65寸的液晶屏上和往常一樣正播放著娛樂新聞,只是今天說的東西沒什么意思,好像是商業(yè)相關(guān),姜榕進來的遲,只聽到了幾句“股份”“總裁”什么的,沒半點八卦娛樂相關(guān),果然被人換了臺。 正看著津津有味的一個寸頭不爽了,轉(zhuǎn)頭瞪了換臺的卷毛一眼:“干什么呢?沒看到有人正看著嗎就亂換臺?” “不是大哥,”卷毛也翻了個白眼,“姜家轉(zhuǎn)讓股份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啊,你是能蹭到房子還是股份???別上趕著當精神股東行不,有時間不如看看最近娛樂圈發(fā)生什么事,免得記者提問被人下套了自己還傻樂?!?/br> 接下來兩人爭論內(nèi)容姜榕半點也沒聽見,他的全副心神都在那卷毛說的那句“姜家轉(zhuǎn)讓股份”上面了。 23. 節(jié)目組的錄制是封閉式的,但也沒有那么封閉,只是手機網(wǎng)絡(luò)等外界交流幾乎是全被切斷,就連經(jīng)紀人進來的時候都不能帶手機,哪怕是程池睿也不曾例外,再加上之前姜榕在天程時為了躲姜家,幾乎也沒有和外界進行什么交流。 直到他將這些碎片般的時間連到一起,姜榕才慕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與外界斷聯(lián)很長一段時間,以至于姜家在他走了之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跑了、有沒有什么舉動、是否有去尋找過他,這些也一概不知。 只是那句股份轉(zhuǎn)讓實在是讓他忍不住心驚,雖然外頭一直在說,姜家財產(chǎn)鐵定留給姜家老二,可他自己總覺得,姜家的股份不論怎么說也應(yīng)該先繼承給他,畢竟姜家是靠著姜榕母親的娘家才立足于京市的。 他也是姜家的大兒子,可他成年這么些年,手上一直攥著的也只有母親留給他那5%的股份,這部分股份姜父動不得也不敢動,但凡提一嘴都能被人罵死。 其實他原本也沒想要姜家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本來他都想好了,等自己成名以后再攢點錢,連同股份一起和姜家做個交易,把母親自己的公司給換回來,那是一家主營女裝的服飾公司,總公司名叫榕樹下,旗下有不少品牌,公司名取自姜榕母親名字中那一個榕字,也正是姜榕名字的來源。 姜家早已吞并了外公家的大部分產(chǎn)業(yè),改名的改名, 換人的換人,唯有這一個姜榕生母自己親自從小服裝工作室逐漸經(jīng)營起來的公司沒動過,姜榕不知道這是姜父怕落得別人口舌還是心里仍有那一絲留念,但他不想知道了。 這是母親唯一留下來的、還沒被破壞過的東西,姜榕原本以為這本來就該是他的,只是這些年隨著母親的東西被扔的扔,送的送,他要偷偷藏下些許遺物到池睿那里,才能讓它們免遭毒手的那一刻開始,姜榕就清楚了,原來這個家已經(jīng)沒什么東西是留給他的了。 只是姜父真這么急著在他不在的時候去轉(zhuǎn)讓股份,還是讓他忍不住的寒心。 室內(nèi)分明暖和的很,即將步入夏季,有時候還熱得人要開空調(diào),可姜榕卻偏偏感覺到了一絲寒意,從心底,如附骨之疽,逐漸攀爬過了他整個脊梁。 他在活動區(qū)小茶幾上找到了日期最近的一張報紙,像是剛被人看過不久似的丟在一旁,而不是規(guī)規(guī)矩矩放在雜志架上,散發(fā)著濃烈油墨印刷味的報紙上還有著咖啡剩下的污漬,想必是誰還拿它當過杯墊。 只他顧不得這些,嘩啦幾聲便翻到了商業(yè)頁面,標題幾個大字“姜家更迭換代,小姜總初露鋒芒”,如一扇惡狠狠的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了他臉上。 姜榕想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但濃烈的委屈依舊蔓延上了心頭,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眶中正慢慢蓄積著淚水,可他不敢仰起頭來讓旁人發(fā)現(xiàn)他正在看著報紙流淚,這太奇怪了,誰會看著別人家股權(quán)轉(zhuǎn)讓的報道哭?。克€要隱藏身份——可能也不必隱藏了,姜家看起來也不是很想找他的樣子。 他只能努力瞪大眼睛以期這些水珠能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風(fēng)所帶走,偏偏今日沒人開窗,風(fēng)久久不來,兩滴淚珠無處可去,只好一前一后地落在了報紙上,模糊了那小五號的宋體——“榕樹下”三字。 24. 姜榕的頭埋得越來越低,幾乎要被報紙淹沒了,那一整篇文章也幾乎要被他的淚水所淹沒,他感到自己心中有著無限的酸楚,卻沒有半分能緩解的途徑——他甚至不知道向誰訴說,這一切都只能被他自己壓抑在最深的心底,只偶爾壓不住的那些情緒逐漸溢出,幻化成了控制不住的淚滴。 他試圖用報紙擋住臉,低著頭向盥洗室走去,他頭垂得極低,看起來帶著垂頭喪氣的委屈與自卑,只他不敢讓人發(fā)現(xiàn),甚至不小心撞到了人也只是匆匆從嗓子里擠出一句幾近破音的“對不起”,而后便匆匆離去。 還好盥洗室里沒人,姜榕幾乎要慶幸這一點了,但他仍然怕有人進來——盥洗室的門是不能上鎖的。他找了一個隔間,把馬桶蓋放下便充當椅子坐了上去,反鎖上門,于是這總算是個他能在鏡頭下找到的安全地方了,他終于開始低低地啜泣,發(fā)出些許不會被旁人聽到的嗚咽聲音。 不算干凈的報紙被他捏成一團,它們還浸透著潤濕的淚液,透過油墨又印刻在了他的手上歸還于他,手心中濕潤紙張所帶來的粘膩手感讓他忍不住感到惡心,他啜泣著復(fù)又打開手掌,想把這些報紙扔掉,只是這樣潮濕的紙張實在是難以掉落,他開始像是對藝術(shù)品一般,試圖逐一撕下那些碎紙屑。 這樣不需要動腦的機械勞動使他輕松了不少,他似乎決定把這當成一項很重要的工作來做,睜大眼睛,一點點的撕下這些因為手掌中熱量而被烘干了部分的紙張——它們更難去除,幾乎是和他的皮rou要鏈接在一起了。 剝落紙張后的文字依然印刻在他的手上,粗糙的墨色文字鏡像一般的對著他笑,也正是因為鏡像而難以辨認,他終于剝落掉了那些紙屑,那要開始干什么呢,姜榕小狗似的下垂眼又逐漸蓄滿了淚水,那不盡酸楚復(fù)又涌上心頭,這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于是他只好拼命眨眼,嘗試辨認那些七扭八歪的鏡像文字,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分散掉他無處可去的注意力。 左手上斷斷續(xù)續(xù)的鏡像文字中好像講了一個大媽被人騙了的故事,姜榕腦子漫無目的的想,噢原來除了他和他去世已久的母親,也會有別人被人騙啊,而這并沒有讓他感覺好受哪怕一分一毫,反而更是傷心,不知道是為了不知名的大媽還是為了自己。 他只好匆忙看向右手里的文字,又開始漫長的辨認之路,以期能忘記之前那些不知何時又占據(jù)腦海的消息。他看到有個字在一眾文字里顯得格外模糊,但仍能看出些秀氣的字型,于是他開始皺著眉努力辨認,左邊是容,右邊是兩個可憐巴巴又細細小小的“木”字湊到了一起,這倒是好認,容林嘛。 于是他突然意識到“容”恰好和他的名字諧音,這不知從何而來的奇妙緣分幾乎讓他感到有些欣喜了,像是嘗了許久終于品出些許甘味的苦茶,讓他忍不住再向下看去。第三個字長得格外奇怪,他看了許久才意識到他錯認了偏旁,之前“林”里后面那個木應(yīng)當是給后面這個字的,他略帶著歉意又把兩個細小的“木”字拆開,他仿佛看到了齜牙咧嘴地兩棵小“木”虛張聲勢地威脅著說“不要,你會后悔的,”可他沒有在意,他要看清這則報道到底說了些什么,他想要知道真相。 第二個字因為模糊的厲害,他猜了許久才意識到這是“樹”,兩者連在一起恰好是“榕樹”二字,他腦子里茫然的想這兩個字可真眼熟啊,知道看到后面那筆畫格外簡單的字符時,他才意識到,這正是被他淚水暈染模糊的那句“榕樹下”啊。 于是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事情復(fù)又氣勢洶洶的向他沖來,一副無人能擋的模樣在他心中橫掃萬馬千軍,爭先恐后地沖到他面前,齜牙咧嘴地沖他笑。 噢,原來那個誤導(dǎo)我的“林”是在保護我啊。 姜榕感覺自己的心于是又變得酸楚了起來,可這次再沒有什么能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東西了,也再沒有姚遠卿的按摩緩解這樣的痛苦了,他近乎自虐般的掐著自己手心中的那三個字,終于抑制不住的嗚咽出聲,仿佛幼年失恃的小獸,只好一個人于陰暗處緩慢舔舐自己的傷口。 我怎么這么沒用啊。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