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風姿正傳 第十四卷 第八章 血灑酒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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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敵人比預期中強悍太多,太研院的首次攻擊行動,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影響所及,甚至還波及稷下城中的一般百姓。 為了要掩飾丑聞,太研院曾試圖發(fā)布文件稿,說明這些攻擊是來自城外的敵人,并非是太研院的自我失敗,但因為愛菱強烈主張“輸也要輸?shù)霉饷骼诼洹?,所以整件事的始末,不久后就為稷下百姓所知曉?/br> 或許該說是好心有好報,由于這項武器的特殊性,此次攻擊事件中并沒有出現(xiàn)死傷,然而,卻仍是制造了大量的犧牲者。 “仙得法歌啯啯叫滑溜溜跳彈”的主要功能,顧名思義,就是在爆炸后散出魔法煙霧,凡是聞到的人,都會受其影響而變形,成為……一只青蛙。 本意是希望這些魔法煙霧在白天行陣營爆開后,兵不血刃地解決大軍,就可以輕而易舉擺平這場內(nèi)戰(zhàn),不過因為些許的失算,一時間稷下城內(nèi)青蛙滿地爬,呱呱聲響得震天價地,倘使哪個不知情的旅人聽見,或許還會以為稷下城正在舉辦某種自然音樂會,而聽在城外白天行一方士兵的耳里,自然是笑破了肚皮。 太研院本身則是連出面道歉的馀裕都奉欠,超過半數(shù)的渾沌火弩直接擊中此地,內(nèi)里的災情當然是無比嚴重,一下子失去數(shù)百名研究員,卻多了數(shù)百只青蛙滿地蹦跳的大研院,進入了創(chuàng)建以來前所未有的紅色警戒。 在內(nèi)戰(zhàn)中表現(xiàn)平平,沒有什幺出頭機會的魔導師們,終于等到了被派上用場的機會。那些魔法煙霧的性質(zhì),應該是一種詛咒,而擅長解咒的他們,則要設法破除這項詛咒的效力,使受害者回復原狀。 然而,救災工作的進度卻是出奇地緩慢,這項詛咒使用了一種失傳千年以上的古代秘語為核心,另外混摻了多種復合性咒文,相互影響之下的結(jié)果,使得魔導師們難以著力,只得憑著自身魔力強行破除,那等若要多花十多倍的力氣,進度自然夫不起來。 “解鈴還需系鈴人,除非得到施咒者的咒文,不然我們也沒有辦法……” 魔導公會做出的結(jié)論,使得事情壓力重回太研院,只是,愛菱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全然不通魔法的她,甚至搞不清楚解咒方法究竟是“得到公主的香吻”還是“捕食一百只蚊子”,最后只好領(lǐng)導組員,向全城百姓鞠躬致歉。 值得一提的是,盡管吸入了魔法煙霧,但愛菱自己并沒有受到影響。 當初華扁鵲在與她合作設計魔法兵器時,就已經(jīng)料到這丫頭的生事本領(lǐng),因此特別在她佩帶的鐵之星護符上,另行施咒,作為那些魔法兵器的解方。這件事愛菱并不知道,否則倒是一件有利線索。 捅了這樣大的麻煩,愛菱本來勢必難免挨大老們的一頓斥罵,不幸中的大幸是,有五枚渾沌火弩正中大老們休憩的研究室,結(jié)果,自白軍澤以下,眾位太研院大老們現(xiàn)在仍不知在哪個角落高唱自然之歌,愛菱暫時逃過了一劫。 面對如此窘狀,稷下百姓們自然會懷念從前,若是莉雅女王仍在,以她消除一切魔法運行的特殊靈力,要化解這個難題只是舉手之事,相較之下,現(xiàn)在的領(lǐng)導者實在是很沒用。為此,百姓們紛紛向女王圣靈祝禱,期盼神跡出現(xiàn)。 就算不用禱告,百姓們的心聲,小草也是聽得清清楚楚,然而,自己的存在是己方一項重要底牌,現(xiàn)在似乎還不到揭露的時候,再暗自檢查“傷患”,發(fā)現(xiàn)詛咒效果將在三天后自動解除,這位前任女王決定捂起耳朵,沒良心地袖手不管。 最后仍為此而頭大的,就剩下蘭斯洛了。當知道城里頭出了這樣的事,他為之氣結(jié),愛菱這幾天在太研院忙碌,雙方并沒有機會碰面,也因此他并不知道這項攻擊行動。只是,若這項攻擊行動真的成功,最終也是需要自己派兵出去,掃蕩殘局,那太研院攻擊之前就該向象牙白塔知會一聲,雙方配合。 倘使有了自己的援護,事情就會比較有保障,最起碼,當這些渾沌火弩飛進城來的時候,自己也就可以幫著攔截,使城內(nèi)災情不至于如此嚴重。 不過,多少也是可手機看片:LSJVOD.以想象到愛菱的心情。她對自己這個蘭斯洛親王實在沒好感,就算身在太研院,也不愿意為自己出力,連面都不想見一次,本來自己還以為這樣也不錯,哪想到竟然會出了這樣的問題。 多言無益,蘭斯洛匆匆結(jié)束手上工作后,便打算與愛菱去見個面,問一下她目前的狀況,看看有什幺能幫到忙的。 這兩天太研院忙到顛峰,愛菱未必會回到酒店街的住處,如果是這樣,自己想要見人就得要潛進太研院,但是那里稀奇古怪的儀器一堆,不以輕功為強項的自己可沒把握潛入成功,倘使給人發(fā)現(xiàn)愛菱和自己的關(guān)系,對愛菱可不是一件好事。 在酒店街上繞來繞去走了幾圈,沒見到愛菱回來,最后到了她暫住的小屋,遠遠瞥見屋里一片黑暗,恐怕主人已有兩日未歸,蘭斯洛搔搔頭發(fā),正考慮是否要設法進入太研院,忽然看見有人從愛菱屋后走出來。 好大膽,偷東西居然偷到這里來!蘭斯洛一怒,便要奔上前去,卻瞥見那人衣衫單薄,絕對不像偷藏了什幺東西的模樣,多半只是單純路過,緊握的拳頭便松了下來。哪知,那人卻筆直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咦?有什幺事嗎?心中存疑,蘭斯洛打量著那人。面孔還滿清秀的,個子干局,瘦瘦小小,站直身頂多到自己胸口,以身材而論,倒與愛菱挺配,是愛菱的家人嗎?該不會是她的小男朋友吧?哈哈哈…… 想到這些急頭,蘭斯洛不禁莞爾,渾然沒有察覺危險的到來,笑道:“喂,小朋友,你來找愛菱是嗎?她現(xiàn)在不在,你要找她的話,我……” “請問是蘭斯洛先生嗎?” 忽然間給這一問,蘭斯洛還真是呆了一下。酒店街的朋友,都是很熟稔地喊他“蘭老大”,而多數(shù)雷因斯人則是叫自己“蘭斯洛親王”或是“親王殿下”,會這樣禮貌而生疏地叫自己蘭斯洛先生,這倒真是少見。 “初次見面,請多指教?!?/br> 不僅是問話禮貌,對方甚至還行了一個四十五度的欠身禮,蘭斯洛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腦里思考是不是要欠身還禮,或是去和這位仰慕者握手……嘿!他該不會向自己要簽名吧?會的話,如果是個女孩就好,怎幺偏偏是個男的…… “然后……下輩子再見吧!” 倘使韓特在此,在聽見這人的問候語時,就會開始全心戒備,不過,初次遭遇白家大少特別問候方式的蘭斯洛,一如先前的韓特,全無招架之力,小腹上著了一記重拳,給轟飛出去,撞塌了后頭的一堵土墻。 (這拳勁……是核融拳嗎?那這死矮子豈不就是……大舅子!)以太不滅體運轉(zhuǎn)療傷的同時,蘭斯洛已經(jīng)認出對方身分,腦里更是亂成一團。 他有很多話想說,想掙扎起來,先喝止這場戰(zhàn)斗,和白起大舅子談一談,他們雙方應該是沒有戰(zhàn)斗理由的,為什幺應該是親戚的兩人,要處身不同陣營而決一死戰(zhàn)呢?如果談得投機,那大可直接挑家酒店,痛快地喝上幾杯,交上朋友…… 只是,當他睜開眼睛,迎面而來的是一只巨大的拳頭。敵人的手并不粗壯,但連同那發(fā)拳的氣勢與強勁,這記拳頭看來就比一根渾圓巨木更為龐大,以萬鈞之勢正中蘭斯洛鼻梁。 骨碎聲立即響起,同時更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銳”勁,刺破護身真氣,將拳勁整個轟入蘭斯洛頭部。 “要本大爺?shù)拿?,你還不夠格!?!?/br> 劇痛難當,蘭斯洛情知生死一瞬,兩手急施鴻翼刀護身,迫退敵人,體內(nèi)天魔功全力壓制入體異勁,以太不滅體迅速治愈傷處。兩招之間、,他已經(jīng)試出對方內(nèi)力不如自己,這種內(nèi)力拼斗自己當可占到上風。 敵人給迫退了,正確來說,早在蘭斯洛鼓勁護身之前,敵人就已經(jīng)遠遠退后,令這些奪命刀招全數(shù)落空。然而,所謂攻擊,并不一定要近身才能發(fā)動。 “爆吧!” 以太不滅體在強大內(nèi)力支持下,迅速催愈了腦內(nèi)傷勢,只是,就在快要痊愈的前一刻,一股埋藏在拳勁中的潛力,如山洪潰流般爆發(fā)開來,蘭斯洛只覺得腦內(nèi)一轟,甚至連痛都感覺不到,數(shù)股血漿自后腦如箭射出。 (可惡!以太不滅體,給我治好它?。┛v然是天位高手,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仍然是有很大的致命危險,此刻,蘭斯洛已經(jīng)完全明白,對方是為了奪走自己性命而來,雖然內(nèi)心某處他仍想與這位初蒙面的大舅子握手言和,但是一股被逼到生死絕境的怒氣與狂意,令他像一頭受傷的猛獸般咆叫出聲。 “矮鬼!要本大爺?shù)男悦菃幔磕媚愕拿鼇頁Q!” 怒擊而吼,氣勢無兩,蘭斯洛全力出擊,僅留三成馀力醫(yī)治腦后傷勢,鴻翼刀勢若瘋虎,狂風暴雨般往面前敵人攻去,天位力量催運下,兩旁破碎的砂石、瓦礫,全給夾帶起來,綿密刀網(wǎng),直往中央的白起斬去。 “換命?你留得住命再說不遲。” 嘴上嘲諷,白起卻被逼得改采守勢。得到日賢者一半修為,縱然無法全然發(fā)揮,蘭斯洛的內(nèi)力卻已是眾多小天位高手之冠,而當他將鴻翼刀以拼命打法施展,盡管亂無章法,但瘋狂揮斬下的鴻翼刀,卻別生一股霸絕天下的大氣勢,虛虛渺渺間,竟讓白起胸口為之一窒,不欲硬拼。 “矮鬼!你不是要我的命嗎?為什幺被我斬得像狗一樣逃跑!給我滾過來!”沒有持風華刀在手,純以掌刀攻敵的蘭斯洛,氣勢竟是越來越強,刀網(wǎng)逐步收東,斷去敵人所有退路。然而,早先受的重傷一直未愈,此刻便漸漸影響他的戰(zhàn)力,令得內(nèi)力難以為繼,腦內(nèi)的暈眩感也越來越重。 “怎幺了,猴子,蠻力使完了嗎?” 明明被逼在劣勢,白起卻沒有任何慌亂的跡象,反而好整以暇地發(fā)出嘲笑。蘭斯洛心中怒意更熾,要不是自己一上來就給暗算受傷,發(fā)揮不出應有實力,又怎幺會斬不下這矮鬼,現(xiàn)在體力漸漸不支,要是被他窺破空隙出擊,那就棘手了。 (趁著占上風,和這矮鬼一招定勝負?。┨m斯洛拿定主意,趁著本身氣勢到達最高峰的一刻,腰間風華刀自然躍出,握在手中,跟著就是鴻翼刀的集中殺著“強虜灰飛湮滅”,朝已經(jīng)給刀網(wǎng)重重困住的敵人斬去,姿勢流暢如水,全然不受體內(nèi)傷勢拖累,將這一式的威力整個集中。 “背水一戰(zhàn),哀兵未然必勝啊,妹夫?!?/br> 這句話傳入耳內(nèi)時,蘭斯洛已經(jīng)把握不住對方的身影,明明是給困在刀網(wǎng)中心,這人居然說走就走。倘使是以絕世內(nèi)力強行將刀勁震潰脫身,那倒也罷了,偏生他一騰身,整個人如同白鶴掠空,一頓一旋,姿勢巧妙到顛峰,腳下連飛,足尖每一下都剛好點在刀勁的鈍脊,自身幾乎毫不使力,卻能制止刀勁爆發(fā),同時籍力外躍,輕輕巧巧地躍離脫出。 這是什幺武功?什幺身法可以靈活成這樣?首次見識到這樣的神妙身法,蘭斯洛幾乎看傻了眼,當知道自己無法再困住敵人,他個念頭就是迅速后退。 (不好!要拉開距離?。皬姄锘绎w湮滅”是匯聚本身精、氣、神于一招而發(fā)的拼命絕招,若是不勝,則全身破綻大露,損耗的真氣更非一時三刻能復。為防敵人進擊,蘭斯洛一退就是十數(shù)尺,身子還沒穩(wěn)住,卻駭然見到前方白起的身影冉冉消褪色彩,而猛烈殺氣卻自身后爆發(fā)。 (分身化影?是白家六藝的光電腿?可是……他怎幺能在運使光電腿的同時發(fā)出攻擊?)讀過秘岌,知道光電腿的限制,蘭斯洛腦里困惑一片之際,已給對方重拳轟在背心。 除卻核融拳威,另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銳厲勁道,兩者互補,威力更是難當,又正值蘭斯洛疲乏虛弱的此刻,狠狠地爆發(fā),險此將他胸腹臟器轟得稀爛,大口鮮血狂噴間,整個人已經(jīng)朝外飛了出去,一路上爆響連連,人馬悲嗚,也不知損毀了多少墻壁屋舍,這才穩(wěn)住身形,倒在一堆碎磚破瓦中。 可恨,如果不是因為受了暗算,我怎幺會輸?shù)眠@幺難看……心有不甘,蘭斯洛仍試圖凝力再戰(zhàn),奈何自身傷勢太重,在無法驅(qū)出入體核融拳勁之前,運運起以太不減體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癱坐在碎磚瓦里。 慘敗之后,還要難堪之至地昏倒過去,這幺難看的光景,是蘭斯洛的自尊心所難以允許。然而,腦里暈眩的感覺確實是越來越重了,刺鼻的血腥味,更不住刺激著他嘔吐的欲望。 起初,蘭斯洛只以為,血腥味的源頭,是自己猶自淌血不止的五官,但當一連串呻吟、哭泣聲傳入耳內(nèi),他才發(fā)現(xiàn)身旁不單是破碎屋瓦,還有一些不知來自何處的殘肢血rou,定睛一看,前方被自己撞出的長長一道破碎深溝里,木石瓦礫之外,真?zhèn)€是血rou橫飛,慘不忍睹。 兩人對戰(zhàn)之地并非曠野,雖然愛菱落腳的木屋地處僻靜,但土墻之外不遠就是市街,白起全力一擊將人轟飛,撞擊力猶勝一枚渾沌火弩,自是一路上毀物傷人,縱然蘭斯洛的rou體承受得住,被他撞毀的民房商家卻是死傷狼藉。 火光四處竄起,不少傷者仍像蘭斯洛一般倒在瓦礫堆中呻吟;有些傷者在沖擊中失了神,不敢相信剛剛還與自己笑著舉杯的親友,就活生生在眼前被砸掉半邊身體,驚駭?shù)乇兄?/br> 這些東西全數(shù)反映在蘭斯洛眼里。累及無辜的感覺很難受,恍惚中有點像是回到當日在枯耳山上,那種傷亡慘重的慘烈感。而當他看到一個哭著叫爸爸的男孩,使勁地試圖從瓦礫堆中拉扯一只血手時,憤怒、不甘、難過,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罪惡感,剎那間全涌上心頭。 就在這時候,那個帶著譏嘲冷笑的少年,再次出現(xiàn)到他的面前。乘著天位力量緩緩而降,落在他身前,先朝四周掃視一眼,跟著笑道:“不錯的效果。好歹也是兩名天位武者的對決,如果沒有足夠的紅色打底,視覺上就很無趣啊,你說是嗎?妹夫?!?/br> 極度不甘,蘭斯洛想要反擊,但疲憊無力的身體,卻僅能揮出軟弱無力的一拳,輕而易舉就被敵人接下。 “知道嗎?小妹夫,我喜歡你現(xiàn)在的眼神,血腥、兇狠、仇恨,很有狼的氣味……本來我該把你這無能的東西殺掉,但沖著這副眼神,這次我只要帶走它就足夠?!?/br> 伴隨這句說話,蘭斯洛左眼劇痛,在一抹驚心動魄的厲紅閃過后,變成一片深刻的黑暗。或許是因為昏迷前的麻痹感,傷者沒有痛叫,僅是用看得見的右眼,死命地瞪著眼前的敵人。 和蘭斯洛的拳頭相比,白起的手掌顯得很纖細,饒是這樣,此刻由這手掌上傳來的,卻是絕對的壓迫感。而當他彈去右手食指上的鮮血,臉上更泛起一種如妖似魅的詭異笑容。 “一、二……謎底數(shù)字是四,現(xiàn)在只是一個開始,從此刻起,我會一點一點奪去你的所有……期待下次的再會啊,妹夫?!?/br> 又是一記核融拳擊在肚腹,滿天血雨飛灑中,蘭斯洛給轟得破空而去。 他很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敵人實力還略遜自己一籌,要不是先前被他暗算得手,又怎幺會這樣地慘敗? 但再不甘心又如何,已將暈去的他,只能讓一聲憤怒已極的怒吼,劃破稷下城的夜空…… 一場破壞sao動,死傷人數(shù)將近五百,全數(shù)是平民百姓,自內(nèi)戰(zhàn)爆發(fā)以來,從沒有這樣慘重的損失,對于一直能維持和平安定狀態(tài)的稷下城,無疑是一件最沉重的打擊。 小半時辰之后,在象牙白塔里,小草看著由災難現(xiàn)場傳日來的報告書,輕聲嘆息。不幸中的大幸是,當知道兄長親臨稷下,與夫君不期而遇并爆發(fā)戰(zhàn)斗后,自己立刻曉得,以大哥的個性必是有所為而來,從此而推,果然在愛菱屋里發(fā)現(xiàn)幾顆觸發(fā)式炸彈,威力足以夷平周遭五十里。 經(jīng)過圣力的救治,蘭斯洛身上的傷已無大礙,只是受到嚴重傷害的左眼,因為受到上頭天位力量的干擾,并非單純rou體傷害,圣力無從冶起,僅能暫時維持這樣。 “大哥,你這次做得太過分了,再怎幺樣,這里也是我們的都城、我的丈夫啊……” 凝望已經(jīng)熟睡的丈夫,小草輕聲自語。她無法判斷大哥出關(guān)的動機是什幺,還有究竟想做些什幺,盡管她之前一直努力,想在事態(tài)擴大之前,將內(nèi)戰(zhàn)結(jié)束掉,但整件事又確實漸漸超乎她所能掌握的范圍…… 明明是自己的血親,為什幺都與自己站在不同的立場呢?在心內(nèi)某處,小草開始感到旁徨,不由自主地想到另一個值得信賴的親人。 “姊姊,現(xiàn)在真的需要你了,你感覺得到嗎?” 仿佛回應小草的期盼,此時在香格里拉的某問古老屋子里,正上演著一場已經(jīng)持續(xù)兩天之久的冗長戰(zhàn)爭…… “放手,別拉著我?!?/br> “不行啦,我一放手,你就跑掉了,你接下來連續(xù)三個月的檔期,我都已經(jīng)排好了,你就這樣跑了,我要怎幺和廠商交代?。??!?/br> “我有很重要的事,如果我不趕回去,我的主人就會遭遇危險,干姊,請您放我回去吧!” “哎呀,不能放?。∫亲屇氵@樣跑走了,演唱會開了天窗,那我不是更加危險。說什幺也不能放你走,你是對酬金不滿意嗎?明白說出來沒關(guān)系,我可以再加你薪水的……” “干姊,我已經(jīng)說過,那不是錢的問題。” “不是?那你為什幺前兩天一直要我?guī)湍慵有??缺錢并不可恥,何況我也沒有要推你下海,如果加薪可以留住你,那你盡管開口吧……” 在隨侍一旁的眾婢女眼前,這場拉鋸戰(zhàn)仍然沒有結(jié)束征兆地上演著??吹贸鰜?,其中的一位始終努力想往外走,另一方則是威逼利誘,甚至是舍棄尊嚴,連拖帶爬的竭力慰留著。 “干姊,算我求您了,放我走吧……” “不行,你連賣身契都簽了,說走就想走嗎?就這樣放你跑了,我還能繼續(xù)當mama桑嗎?想要離開這里,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哎呀,你還真的給我跨啊!?!?/br> 已然身在魔屋之中,倘使發(fā)動內(nèi)里的機關(guān)陣局,是有能力將天位高手因在里頭,但這樣一來,她肯定全心在里頭試圖破陣,絕不肯上臺演出,于事無補,倘使觸動了這丫頭的自殘傾向,事情更糟,還不如采用她最怕的人情攻勢,使她難以抵抗。 目睹了這一幕,婢女們轉(zhuǎn)過頭去,不是偷笑,而是以很理解的心情,為那仍脫身不得的冷大美人垂淚三滴。 (嗚……既然要走,為什幺還要回來道別呢?楓兒姊姊,你還是放棄吧!老板娘黏人、纏人用的八爪章魚攻勢,實在是太厲害了……) “你別這幺倔強嘛,不喜歡錢的話,我們還可以換別的啊……啊……武功秘岌怎幺樣?我還有很多套功夫,你聽了之后一定會感興趣的……” (小姐、蘭斯洛大人,請再多等我一下吧,我……一定會盡快回到你們身邊的,等我……) 結(jié)果,楓兒今日還是無法離開香格里拉…… 風姿后記:一路走來 很懶得寫后文不過因為想不到本期的后刊可以弄什幺花樣,加上有點感觸,所以就決定在這里廢話一下了。 一切很像在做夢一樣,還記得小時候每次參加升旗典禮,每次都對上升的國旗許愿,期望以后能夠考上高中。那時候,雖然也期望自己能念大學,但卻沒想過自己真能考上,誰知道后來還真的能從大學畢業(yè)。 風姿的寫作也是一樣,當初開始創(chuàng)寫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會去投稿、能夠出書,哪里想到一轉(zhuǎn)眼間就出到第十四集了,連帶前傳,已經(jīng)堂堂邁入第二十五本書,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剛剛出書的時候,有讀者在網(wǎng)路上問我,風姿的風格很像漫畫,有沒有興趣改成漫畫呢?對于這問題我只能嘆氣了,其實我小時候很想當漫畫家,只是因為畫畫功力太差,最后只好放棄…… 當我在大學時,開始試著寫一些東西,那時候一位知名度很高的作家出了大丑聞,與原本的發(fā)妻離異,另結(jié)新歡,結(jié)果這消息被揭露出來后,社會嘩然,那位名作家的書,原本高踞排行榜上,經(jīng)此一事后,雖然不至于說沒有讀者肯掏腰包,但銷售量大受影響總是免不了的。 那時候我就在想,“好……好危險?。 睘榱吮苊膺@樣的情形出現(xiàn),我必須未雨綢繆,當一個在爆發(fā)了丑聞之后,讀者們的反應是呆愣一下,然后說:“呃……不然你以為他會怎幺作?”基于這樣的心情,我在大二時,曾立志當一個情色家。 在心底抱著如此志向的我,投稿成功是大四的事,對于采用了這樣的我的總編輯陳大頭目,我始終是感謝有加,不過在他而言,這究竟是識人不明?抑或是慧眼識英雄?這點就要靠各位讀者朋友來判斷了。 或許是因為存心不良的報應,所以風姿的存在在某些人眼中就格外礙眼,常??梢钥吹筋愃频呐u:“羅森是武俠的敗類”、“風姿的成名,武俠的悲哀”、“作者的文筆粗劣幼稚”“作品的風格太洋化、太日本化”,更有人認為,風姿的讀者多半是“知道有皇太極這個人,卻不清楚他究竟是努爾哈赤的老爸,還是康熙的兒子”。 這些指責我并不想抗辯。一如我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常常說,我是一個怪人,想的東西也都不太一樣。托臺灣教育制度的福,羅森在國中時“有幸”以吊車尾的地位,被編入所謂的好班,那時候我就常常在想,沒被編進好班的那些同學該怎幺辦?經(jīng)過國中、高中的層層篩選后,所謂百分之五十的大學錄取率,又自私地把多少“壞班”的同學排除在外? 和被編進好班的人相比,沒被編進好班的人一定比較多;和考上大學的人相比,考不上大學的人一定比較多;和知道皇太極究竟是誰的人相比,不知道的一定也比較多。如果說少數(shù)人的權(quán)利應該被重視,那幺這些大多數(shù)的存在就可以被忽略嗎! 不管是哪一種題材,對各色寫手而言,金庸大師的存在簡直就像神明一樣,但是也正因為如此的獨一無二,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個金庸。沒有人再有那樣的學識基礎,自然也沒有人寫得出那樣的東西。叢書上的簡介來看,黃易老師精擅五行星象、玄學、科技,雖然未必及得上金庸大師的淵博,但也足夠讓我們這些小輩望而興嘆,因為我們只是一些連學校課程都念得凄慘落魄的笨學生。(原書缺一句)共同擁有的??吹礁腥饲楣?jié)時的悸動,滑稽對白時候的放聲大笑,這些情懷是我們所共同珍惜的。那幺,如果能把握這些東西,應該還是有一些空閑,可以讓我們這些笨拙的后輩去發(fā)揮。 各色創(chuàng)作者里頭,能夠做到每一集都令人有所感動的,在我記憶中僅有藤田和日郎、田村由美兩位老師。雖然很困難,但我仍努力朝他們的方向?qū)W習,希望就算作不到感人,起碼也能寫出動人的劇情。 能牽動讀者的情緒,讓他們想笑、想哭、覺得緊張、憂慮,這都是“動人”的一部分。平實精致,在動人的層面上都是一致的,我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動人,如果有一天,我的作品沒有動人的能力,那也就是該被淘汰退場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