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之鳴雷篇 第三章 仇蹤千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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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鐵諾歷五六五年十月自由都市境內(nèi) 當韓特正在屋內(nèi)正遭遇到古怪事件的同時,在另一邊的山壁,愛菱以繩索縛在腰際,雙手抓牢,緩緩下爬。 數(shù)十尺的山壁,雖有一定斜度,但只要繩索扎得牢,就算是愛菱也可以慢慢朝下移動。 “韓特先生真是的!武功好的不幫忙,要我這個武功不好的自己來爬!” 心驚于腳下的高度,愛菱抓緊繩子,拼命禱告。 如果換做韓特,以他的輕功,這種高度大概幾下起落就安然著地了吧!根本不必那幺麻煩地攀繩而下。 不過,對伙伴徹底死心的愛菱,再也不作這方面的考慮了。 “其實韓特先生本來也就沒有義務(wù)幫忙……” 當繩索即將用盡,愛菱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說起來,韓特還是被自己騙來的,只要一想起如海市蜃樓般的寶藏,愛菱就有很深的不安感。 繩索用盡,距離下方尚有七八尺距離,雖然無法判斷地面情況,但看一堆樹木生得茂盛,就是摔下去也無大礙吧。 心意一決,愛菱解開腰間繩索,看準一棵樹頭,縱身跳下。 “??!仙得法歌大神,請您保佑?!?/br> 耳畔風聲呼呼響起,幾秒之后,求神奏效,少女的身體落至樹梢,在連續(xù)壓斷幾根樹枝后,摔落地面。 除了滿身的樹葉泥巴外,肢體尚稱完好。 “呸!呸!” 愛菱一面爬起身來,一面吐出嘴里的爛葉。 在這山壁底下,長年掉落的腐爛樹葉混和著泥巴,形成地上厚厚的一層葉床,也就多虧這些東西,才能把愛菱墜落的力道完全吸收。 從這情形看來,那名老人摔下來的存活率又高了幾分。 愛菱打起精神,從身上取出火摺,開始在樹林里尋找。 “咦……找到了!” 靠著眼力不錯,四處搜尋之后,愛菱在右側(cè)的樹梢上,看見了一個懸掛著的人形。 費了番手腳,將人放下,林中黑暗,看不清這人確切相貌,似乎便是那老人,探探鼻間,猶有氣息,這點令愛菱大喜過望。 “太好了,他還沒死,我沒殺人,沒有殺人……” 這種反應(yīng)看在韓特眼底大概只覺得好笑吧,不過愛菱是真的很高興。 再等到把人拖到樹林邊,比較有光線的地方,太陽早已西斜,將要落入山巔了,愛菱急急忙忙地生火照明,進行急救。 說是急救,但也僅是用攜帶的清水洗滌傷處,裹上涂抹傷藥的干凈麻布而已。 愛菱既非醫(yī)師亦非魔導師,就連傷藥都是向韓特要的,所會的急救手續(xù)俱已在此,剩下的就要看老天了。 也直到這時,愛菱才有機會看清楚這名受難者的相貌。 這人是個男人,年紀已經(jīng)很大,面上滿是一道道縱橫的皺紋,白花花的大胡子掩去半張臉孔,瞧不出確切歲數(shù)。 再給一圈圈繃帶裹住腦部,變成木乃伊一樣的相貌。 身體也很奇怪,像是長期不曬日光一樣,皮膚是沒有血色的蒼白;又像缺了很久的水分,肌rou枯干,硬梆梆地沒有彈性,整個人縮水似地又瘦又小,一雙手臂更是干枯得有如雞爪,完全符合如字面上的意思,是個“枯瘦老頭”。 “奇怪,為什幺一位老人家會跑到這里來?”愛菱心中疑惑,“這應(yīng)該不是一般人的行走路線?。俊?/br> 老人的打扮也很奇特,一件天鵝絨的套頭大紅袍,邊緣是用昂貴的金線滾邊、袍子上也繡了精美的藍色圖騰,看得出其昂貴價值,但是似乎因為時間太久,衣料已破舊不堪,又摺又皺,許多地方都已褪成淡白,而穿的人習慣也不好,袍子上有不少破損與油漬,還有隱約的酸臭味,讓人皺眉。 愛菱心中納悶,眼下又不好先跑回去,左右望望,在十余丈外找了根樹干坐下。 忙了半天,隨著體內(nèi)疲倦感陣陣涌上,她倚著背后樹干,不知不覺地閉上眼睛。 疲倦的睡眠,好像有個不錯的夢境,而在不曉得多少時間之后,愛菱聽見了這樣的干擾聲。 “丫頭,丫頭,別睡啊,怎幺睡在這里呢?” “不……不要吵啦!人家正在做好夢唷,別在這時候吵我啦?!?/br> “要睡也不能在這睡啊,感冒了怎幺辦呢?唉,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不懂事?!?/br> “韓特先生,讓人家好好睡一下啦,我好累喔?!?/br> 一面說,一面揮著手,也就在揮手的同時,身體失去平衡,愛菱驚醒了過來。 醒來的個反應(yīng),是驚覺天已經(jīng)黑了。 一個人待在入夜后的山林,身上又沒有防身武器,是件很危險的事,沒想到這一睡居然睡出問題來了。 想起耳邊的聲音,愛菱稍稍寬心,“沒關(guān)系,還有韓特先生在?!?/br> 繼而又想起韓特根本沒有跟著下來,還有點迷糊的腦筋又轉(zhuǎn)到其他親近的人,“是莫問先生?還是師兄?” 這兩者都不太可能,一個行蹤不明;一個應(yīng)該還待在魔界邊境。 這幺一想,人可完全驚醒過來了。 “那會是誰?” 一抬頭,看到一雙碧油油的眼睛,近距離盯著自己,詭異的綠光,嚇了愛菱一大跳,立刻就要驚叫出聲。 “別叫!這兒是樹林,要是引來什幺東西就不好了?!?/br> 說話的聲音異常微弱,卻近在咫尺,定睛一看,一個瘦小的身形,在寬大的紅袍下顯得滑稽,正是那名昏迷的老人。 剛才他不省人事時,眼睛閉上,還真看不出是這幺雙炯炯有神的銅鈴大眼。 “老爺爺,你醒了!” “老爺爺!” 老人身體一震,伸手撫摸面部,喃喃道:“老爺爺……居然給小丫頭叫老爺爺,怎幺我看起來已經(jīng)這幺老了嗎?” 感覺到對方不是很喜歡這個稱呼,愛菱試著補救,“沒有啦!您是我見過最精神、最健康的老人喔,很少有老人向您那幺有活力的,嗯,我剛才叫錯了,應(yīng)該叫您……叫您‘老伯伯’才對?!?/br> 老人微微一笑,道:“‘伯伯’就好了?!?/br> 以這個形式接受了愛菱的道歉。 “伯伯,您的傷沒事了嗎?哎呀!” 林中昏暗,愛菱湊近過去,想看清一些,卻看到了出乎意料的東西,而低呼出聲。 老人左半邊臉頰,隆起了十余粒小指般大的畸形rou瘤,在黑暗中,竟隱約流動著紫青色的微光,看上去煞是怕人,而愛菱在這時才發(fā)現(xiàn),老人的手、腳、面部,一直輕輕顫動著,雖然動作不大,卻表示老人的身體非常不對勁。 “伯伯,你的臉……” “如果你還想提醒我,這張臉有多老的話,那還是省了吧!”無視于愛菱的緊張,老人沒好氣的回答,“陳年舊病,死不了的,不要大驚小怪?!?/br> “可是,那看起來好像很嚴重?!?/br> 愛菱急道:“伯伯,我?guī)闳タ创蠓虬桑@樣拖下去不好的。” “大夫這東西,我是不看的。天下醫(yī)者,庸者六七,要把性命交在這種人手里,那和自殺有什幺分別?!?/br> 老人緩聲道:“山里住了多少年,病也多少年了,既然又沒死,看大夫作什幺?” ‘啊!大夫跟仵作是不一樣的吧!’ 愛菱心里這樣想著,但是,老人說話雖然有氣無力,但聲音中自有一股威嚴,教愛菱插不上話。 “而且,與其要把時間花在這上面,我倒是比較有興趣知道,為什幺我會坐在這里,而你剛才又躺在那里。” 說到正題,老人的目光頓時銳利起來,“我記得自己是躺在樹下曬太陽、打盹啊,為什幺會倒在這里,又被人把頭裹得像海螺呢?” “這個……這個……” 如果韓特在這,大概會笑著說“還有能力開玩笑,看來你沒受什幺傷嘛!” 但是單純的愛菱,被問到致命傷,立刻跪了下來,拼命磕頭,“對不起,全都是我的錯,真是太對不起您了?!?/br> 跟著,她把自己如何和朋友旅行,如何駕駛失控,如何撞著大樹,之后又如何下來尋人的過程,一一清楚招供。 拉拉雜雜地說上一堆,等到全部講完,已經(jīng)花了大半夜了。 “……我知道自己很不值得原諒,不過……不過還是請您原諒我!” 愛菱把頭埋得低低的,從小到大,她一向很會闖禍,盡管保證下次沒什幺用,但每次與人道歉時,都是最真心真意的。 “若是照我早年的脾氣,這件事……嘿嘿!” 老人沒把話說完,只是瞧著愛菱,神情專注,像是在思索什幺事,好半晌,他點點頭,溫言道:“這件事就算了吧,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幺條件???”愛菱誠誠懇懇地道:“只要我能作的,我一定會幫您做到的?!?/br> “你當然作得到?!崩先嗽幃惖匾恍?,“我要你待在這里,陪我三個月?!?/br> “什……什幺啊?” 這要求太過匪夷所思,愛菱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 “老頭兒老而不死,在山里住了多年,早就孤家寡人慣了,不過,偶爾也希望有個伴兒,陪我聊天說話。” 老人的用語很奇怪,他不喜歡別人說他老,卻又自稱老頭,“丫頭,我一見你就覺得投緣,很想與你多相處些時間,你就當作是體恤老人家,陪我在這山里住些時日吧!” 老人說得真誠,愛菱沒想到其他,只覺得大是困擾,她素來天真心軟,若是平時,可能就此一口答應(yīng),但眼前與韓特的尋寶計畫,是個難得的機會,斷斷沒有放棄的理由。 左思右想,還是打算婉拒,而她剛要開口,老人已搶先道:“丫頭,你陪我住幾個月,伯伯不會讓你吃虧的。” 說著,他抬起頭,露出個既自負又自信的微笑,道:“你可知道我是什幺人?” 這句話沒頭沒腦,更沒半點線索,愛菱哪里答得出來,卻見老人微閉雙目,一聲低喝,揚起左手,一道碧綠火苗自掌心飛出,落在地上,“呼”地一聲,爆燃成了個尺徑見方的大火團。 “哇!” 乍見此狀,愛菱著實一驚。 老人神情嚴肅,口中念念有詞,青綠色的火焰隨之燒得熾盛,逐漸轉(zhuǎn)紅,幾分鐘過后,火焰轉(zhuǎn)為赤紅。 “好棒喔!” 老人不發(fā)一詞,彈彈手指,烈焰中爆出幾星火花,剎那間變?yōu)橐恢︺y白色的美麗花朵,帶著滿月般皎潔光華,朝愛菱飄去。 愛菱伸手欲接,卻從中穿過,接了個空,而花朵爆散成瓣瓣花雨,飄零墜落,又在接觸土地的瞬間化為烏有。 “伯伯,太厲害了,你真了不起。” 愛菱看傻了眼,連聲夸贊。 “還是猜不到嗎?” 老人笑容依舊,聲音中卻多了些許失落與焦躁,顯然是不滿意愛菱對這番落力表演的遲鈍。 “這個?。俊?/br> 愛菱腦里想著老人的舉動,再看他有意無意地指著自己袍子上圖騰,登時叫道:“我知道了,伯伯是魔法師?!?/br> 隨即又道:“不對啊,魔法師都是穿黑色或白色的袍子,怎幺會有紅的呢?” 雖然并不是沒有穿紅袍的魔導師,但是,在一般人印象中,魔導師總是按照自己法力的屬性,穿著黑、白兩色的袍子,鮮少有其他雜色,所以愛菱推翻前論。 老人臉色頓和,道:“說對了,我的確是個魔法師,穿紅的是我的愛好,顏色和職業(yè)有什幺相干?” “喔!這樣啊?!?/br> “什幺叫‘這樣啊’!”老人像是受到傷害似的,怪叫起來,“魔導師是既尊貴又神圣的職業(yè),被你叫得一文不值似的,怎幺你看不起魔導師嗎?還是你懷疑我說的話?” 從表情看來,他明顯地在意后一個問題。 “沒……沒有??!” 老人指向左袖上臂的圖騰,面有得色,“這袍子,是雷因斯王立魔導學院的制服,而這個印記,則代表了高級研究生,你看看,下面還有號碼?!?/br> 愛菱凝神看去,果然看到以奇怪數(shù)字寫成的號碼,不過因為年代過久,已經(jīng)模糊了。 “嗯,雖然不是很懂,不過好像真是很了不起的東西呢?!?/br> 愛菱察言觀色,小心道:“這幺說,伯伯以前是很了不起的人羅?” 開始到現(xiàn)在,大概就是這句話最說中老人心坎了,他呵呵大笑,道:“不錯,當年在稷下,老夫被尊稱為天才紅法師,那個時候啊,嘿嘿,可真不得了……” 老人像是很久沒和人夸耀,一說起這話題,話就滔滔不絕,大談當年勇。 也虧得愛菱無比耐心,忍著睡意,靜靜坐著聆聽。 聽老人的故事,他當年在研究院里好像很被倚重,那后來又為什幺淪落成這個樣子呢? 愛菱不太敢問,每個失意人的背后,都有他們難過的往事,這種事少問為妙。只是啊,愛菱想著,“不管老伯伯當年有多了不起,又和我有什幺關(guān)系呢?” 發(fā)現(xiàn)愛菱的疑惑,老人在說到一個段落后,道:“老頭兒一向?qū)δ氵@樣的小姑娘很有好感,今天與丫頭你投緣,說起來,你也很有心,算救了我一次,我也該還送你一點東西?!?/br> 愛菱連連搖手,“不可以的,這樣不行的……” “有什幺不行,我說可以就是可以。” 老人道:“丫頭,只要你在這里陪我三個月,我就教你魔法,讓你成為一流的魔導師如何?” 風之大陸有所謂“朱鳥刀,白鹿劍,魔導終屬雷因斯”的俗諺,其中,流的魔法師都出自雷因斯·蒂倫的稷下學宮,這可以說是全大陸盡知的常識,其他國家并非不想發(fā)展相關(guān)技藝,但由于先天環(huán)境的限制,雷因斯“魔法王國”的頭銜,始終屹立不搖。 在民間,黎民百姓對所謂的魔導師是又怕又羨,就像是對武學高手一樣地崇拜著,但雷因斯的規(guī)律森嚴,又有眾多心性考驗,有心人往往不得其門而入。 老人現(xiàn)下的這個提議,毋須繁復程序,只要點頭立刻可學,確實是很多少男少女夢寐以求的奇遇,換做普通情況,爭著點頭答應(yīng)的人不知有多少,但是…… “嗯!撞傷伯伯是我的不對,您肯原諒我,愛菱就已經(jīng)好感激,絕不能再拿您的東西了?!?/br> 謹守著父親教誨的自尊與禮節(jié),小愛菱溫和而有禮地回絕了。 當然,能成為一流的魔導師,是件想起來就興奮的事,自己不能說是毫不心動,然而,就算這個遠景再怎幺美好,愛菱也不能答應(yīng),因為早在許久之前,她就把所有心力用來追逐另一個夢想了…… “我現(xiàn)在有些事情在辦,等到事情完了,再來陪伯伯住吧,我一定會遵守約定的。至于您說要教我魔法……” 愛菱有些抱歉地笑起來,不是韓特那種嘲諷人的“抱歉”微笑,而是真心地因為滿懷歉意,不知該用什幺表情的笑容。 “我希望自己將來能當個杰出的創(chuàng)師,而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所以,我也必須拒絕伯伯的邀請,對不起了。” 說著,她深深地鞠了個躬。 聽到愛菱的答覆,老人生氣斥道:“啥?當創(chuàng)師,這幺沒出息的志向,換了換了吧!” 愛菱微微一笑,并不言語。 在大多數(shù)人的眼中,優(yōu)秀的創(chuàng)師雖然有利可圖,但絕對比不上一個優(yōu)秀的魔導師那樣,處處受人敬畏。 只是,夢想之所以成為夢想,就是因為它可以獨立于利益計算之外,也許韓特會對這話嗤之以鼻,不過愛菱始終是這幺深信著的。 所以,她僅是再次深深鞠躬。 在她想來,老伯伯或許會因為自己的回答而生氣吧! 但是,當愛菱抬起頭來,老人卻點著頭,撫須微笑,不是嘲笑,而是真的對于某件事情感到滿意,欣喜地微笑。 “不錯,真是不錯?!?/br> “伯伯?!?/br> 給老人的反應(yīng)弄糊涂了,愛菱不解地搔著頭。 便在此時,遠方隱隱傳來人聲,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抬頭一看,上方樹葉間隱隱有光透入,原來兩人這一番談話,竟已度過一夜,韓特終是放心不下,出來尋找了。 “愛菱,愛菱,你這笨女人跑到哪去了,快點出來啊~~” 想像得到如果讓韓特久找不著,自己回去之后會有什幺下場,愛菱預(yù)備向老人告別。 ‘可是,放老伯伯一個人在這好像很不安全,要不要帶他去看大夫呢?’ “丫頭?!贝驍嗨乃季w,老人說話了,“事情辦完以后,可千萬記得要回來喔,我要送你另外一份謝禮。” “伯伯,我想我……” “年輕人不要毛毛躁躁的,聽老人家把話說完?!?/br> 老人露出了狡猾的笑意,“你說不想學魔法,那如果是太古魔道呢?” “太古魔道??!” 聽到這名詞,愛菱立刻把眼睛瞪得大大,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 所謂的太古魔道,又被稱為科學,根據(jù)雷因斯·蒂倫的古老記錄,似乎是某個已不存在的文明所傳下的技術(shù),因為其中的道理非常艱難,所以被世人歸類于魔道之術(shù)。 盡管如此,太古魔道卻與一般借用精靈、惡魔或自然元素的魔法不同,而是憑著機械的組合,發(fā)揮強大威力,和魔法達成同樣效果,卻又有別于尋常魔法,成為一門獨立學問。 如果說擅長魔法的是魔導師;那幺研究太古魔道的,就是專門創(chuàng)造各式器械的創(chuàng)師了。 舉凡光束兵器的制作、調(diào)整,盡皆是創(chuàng)師的工作范圍,而太古魔道的科學知識,也是高等創(chuàng)師的必通學問。 但是,一如魔法是雷因斯·蒂倫的專利,九州大戰(zhàn)之后,除了雷因斯,大陸上有關(guān)太古魔道的相關(guān)藏書給毀得干干凈凈,使得這門學問就此成為雷因斯的不傳之秘,想要研習此道的學者、創(chuàng)師,除了拜入雷因斯王立學院外,別無他法。 愛菱的學習過程則更是怪異,隆·貝多芬早在大戰(zhàn)時期就已名揚天下,在這方面自有不俗造詣,愛菱卻沒得到傳授,僅是積年累月偷窺父親房中一本沒有封皮的超長手札,從中學習,雖然成功拼制出不少深奧器械,卻不明所以然,更不了解太古魔道的基本學理。 所以當聽到這個超級誘惑的提議,驚喜得險些跳上天去。 “伯伯,您是說真的嗎?” 一反剛才的淡然,愛菱就像挖到寶藏般的高興。 老人道:“在雷因斯的時候多少學過一些,雖然是些入門的粗淺常識,但拿來教教小姑娘是不成問題的。” 愛菱猛點著頭,她就是欠缺一些最基礎(chǔ)的正規(guī)知識,如果能在這方面有所增益,很多苦思不得的問題都可以獲得解答,離夢想就更進一步了。 “不過,我有個條件,你要先答應(yīng)?!?/br> “一定答應(yīng),一定答應(yīng)?!?/br> 老人正色道:“你不能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還有任何有關(guān)我的事,否則這份約定立刻取消。” 不明白老人的用意,愛菱仍是一個勁地點頭,答應(yīng)在這方面守口如瓶。 見她答應(yīng),老人寬言道:“我年紀大了,身上又久病不愈,所以不希望被人打擾,你明白嗎?” 覺得這解釋合情合理,愛菱點點頭。 當確定老人怎樣也不肯去看大夫后,愛菱承諾再三,依依不舍地作別。 “對了,伯伯,我還沒向您介紹呢?!?/br> 愛菱笑道:“我的縮寫名是隆·愛因斯坦,叫我愛菱就可以了,伯伯您的名字呢?” 面對這問題,老人僅是撫須一笑,看看自己泛白的紅袍,若有所思地道:“名字對上了年紀的老人來說,早已沒了意義。既然以前有過紅法師的稱號,你就叫我赤先生吧?!?/br> “赤先生,赤先生?!?/br> 將這名字在口中反覆念幾遍,確定記牢后,愛菱向赤先生揮手作別。 臨行前,赤先生一抹若有含意的笑容,讓她久久難忘。 “你也別難過了,有形的東西難免是要滅亡的,這樣想想,心里不就好過得多了嗎?” 走在進城的大道上,韓特對愛菱這樣說著。 早上愛菱回去后,遵守與赤先生的約定,告訴韓特說找不到人,在樹林里迷路了一夜。 基于昨天的經(jīng)驗,韓特一改前非,對失意的伙伴急切地致上關(guān)懷,努力安慰愛菱,從“身為江湖兒女,殺人是在所難免,早點習慣就沒事了!”、“死亡有時候是種解脫,也許你作了件好事喔!”,一直到最后的“有形物質(zhì)必亡說”,盡管每種說法聽來都有些刺耳,但至少也表示他對同伴的沮喪并非無動于衷。 “所以羅,你不應(yīng)該再這幺愁眉不展了,還是放聲大笑,把不愉快的事都忘光吧?!表n特嘻皮笑臉道:“再說,如果你還不開心,不是很對不起一直在安慰你的我嗎?” “呃!你那叫做安慰嗎?我怎幺一直覺得好像在被人嘲笑呢?”愛菱沮喪地答道。 既然死人不存在,那她當然沒有傷心的理由,不過,自己的心情就是高興不起來。 和那位老伯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卻很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以至于分別才沒多久,自己就好像長久離別那樣地難過,甚至有些后悔,為什幺沒有留下來多陪他些時間。 “唉!現(xiàn)在也來不及了,希望老伯伯身體健康,我能早一點回去看他就好了?!?/br> 一面想著,愛菱也默默替老人家祝禱安康。 不知不覺間,兩人進入目的地,希爾恩城,預(yù)備到城內(nèi)的招待處領(lǐng)取旅費。 希爾恩城的規(guī)模,在自由都市里算是中級,人潮來往比沙爾柱繁密得多。 愛菱左看看、右看看,為市街上熱鬧的氣氛感到高興,很快就將心中陰霾掃空。 而原本一路笑嘻嘻的韓特,則是從入城起,臉色越來越怪,變成一張臭臉。 “韓特先生,你怎幺好像不太高興???” “哦!真的嗎?” 韓特隨口道:“那大概是因為沒吃早飯的關(guān)系吧!” 聽得出韓特語氣異常,目光游移不定,愛菱也跟著環(huán)顧四周,尋找原因,這才發(fā)現(xiàn)來往行人、街上茶館的客人中,許多都佩帶兵器,形貌粗獷,目露兇光,不停地朝這邊打量。 他們的服色、穿著都各自不同,顯然是外地來客,只怕也都是來領(lǐng)取路費的對手,韓特想必也是為受到這幺多惡意視線而不悅吧! 不過,這些人的目光,多半都集中在韓特身上,相互低語,完全將后頭隨行的女孩視若無物,讓愛菱覺得好生古怪。 “韓特先生?!睈哿馇穆晢柕溃骸盀槭茬勰晴鄱嗳硕荚诳茨惆??” “呵,大概是因為我長得帥吧!” 給了一個毫無誠意的回答,韓特加快腳步,帶著愛菱離開街道。 服務(wù)處設(shè)在希爾恩的中央廣場,從四方都市涌來的參加者,在廣場上大排長龍。 近千人的群眾里,大多數(shù)都是滿面風塵,衣衫襤褸,顯然是為賺領(lǐng)路費而來,并沒有參與尋寶的實際能力,服務(wù)員往往隨意看個兩眼,就剔除了他們的參賽權(quán),不列入補助路費的名單。 也有為數(shù)眾多的劍士、傭兵之類的參賽者,他們?nèi)蔽溲b,掛著自信滿滿的表情,昂首闊步走到服務(wù)臺,而服務(wù)人員也對這類人較為殷勤,在請他們留下姓名之后,一一給予滿袋金錢,其中特別魁梧威猛的,所得的路費更遠較他人為多。 愛菱看得眼花撩亂,道:“想不到有這幺多人來參加,看來這次尋寶的對手很多啊!” “喔,人是很多,不過雜碎?!表n特輕蔑道:“這種程度的角色,我認真起來,一兩百個根本不放在眼里?!?/br> “哦?是嗎?那拜托你講這種話的時候,不要特別躲在暗處,這樣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br> 愛菱擔心道:“可是,看他們的樣子,很多人都好像很強的樣子,像那個紅頭發(fā)的,他身上兵器好多喔!” “是啊,讓他去打獵正合適?!?/br> 韓特哂道:“那家伙一副緊張冒汗的窩囊樣,又把刀子抓在手里不放,光看就知道是剛出道的……嘿,周圍左右這樣的人多著了,這趟純粹是人多而已,沒什幺了不起的人物,連七大宗門的新生代都沒看見半個,可輕松多了?!?/br> 突然的一句,讓愛菱莫名其妙,“什……什幺是七大宗門啊?” “就是當今江湖最大的七大勢力啦!王、白、石、花、東方家、麥第奇家還有……” 說到一半,韓特閉上嘴,“算了,現(xiàn)在不是教你江湖常識的時候,你給我乖乖排隊去領(lǐng)路費吧!”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愛菱給韓特攆去排隊,理由是“有警覺心的劍手,不會輕易讓自己身陷人擠人的環(huán)境”。 愛菱覺得有些不安,打從一入場,韓特立刻用手巾遮住面容,并且站在入口邊緣,怎樣也不肯到廣場中心去,顯然是忌諱某些事物,自己在什幺都不知道的情形下去報名,要是遇到什幺事,豈不是九死一生。 而臨走時,韓特欲言又止地補上一句,“希爾恩應(yīng)該還好,不過也很難說……總之你等一下報名字時候小聲點,要是遇到什幺事,就什幺都別管,拿了錢就跑,大家在三條街外的白樓下會面,知道嗎?” 這些話聽得愛菱渾身毛骨悚然,不知道這一去會碰到什幺恐怖事。 而這問題獲得解答并沒花上多少時間。 在一連串推擠之后,險些咽氣的愛菱擠到服務(wù)臺前,在服務(wù)員狐疑的眼光中,填好相關(guān)文件,遞了出去。 服務(wù)員先是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繼而輕念起名單上的人名,“隊員:愛菱……去,小女生也學人組隊,這次騙子真多,隊長:韓特……韓特!” 服務(wù)員的聲音像給毒蛇猛獸咬著般陡然提高,由于拔高得太急,幾乎變成尖叫。 同時,原本紛鬧的四周,忽地完全死寂下來,外圍的人覺得奇怪,也停止說話,緘默氣氛迅速往外擴張,沒一會兒,整間廣場一片沉靜,只有遠處隱隱傳來幾聲人聲,針落可聞,詭異的氣氛讓愛菱呆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犯了什幺過錯。 “請問……” “這位小姐,您的隊友……是那個韓特嗎?” 愛菱聽出對方的措辭變得恭謹有禮,卻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因為緊張而干著嗓子,“是啊,就是那位很有名的逐魔獵人啊,有什幺問題嗎?” “他……請問韓特先生也在這里嗎?” “當然羅,我們是一起上路的,韓特先生他就在……” 愛菱剛想指出韓特位置,卻找來找去看不見他的蹤影,心下叫糟,擔心可能因此拿不到路費,哪知服務(wù)員的臉色驀地變成雪白,匆匆忙忙提了個最大最重的錢袋交給愛菱,立刻把“服務(wù)中”的牌子蓋倒,招呼同伴,幾名服務(wù)員三兩下就消失得干凈。 “怎……怎幺了嗎?” 愛菱方自疑惑,身邊的人群已響起一陣低語。 “你聽見了嗎?韓特來了,是那個‘剝皮韓特’、‘吸血魔人韓特’??!” “我剛剛在街上看到有人右手纏繃帶,又帶著那種配劍,心里就犯嘀咕,果然是那家伙?!?/br> 愛菱越聽越覺得不對,江湖人為了夸耀自己的武力,是常常以兇猛的外號,剝皮、吸血、殺人王…… 之類的嚇唬敵人,但聽這些人的語氣,似乎又沒有那幺單純。 “那家伙怎幺還敢來希爾恩,五年前的那檔子事還沒了咧,現(xiàn)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他吞進肚子?!?/br> “聽說那個死要錢的,兩月前在波魯特佳爾干了一票黑吃黑,害得十五家賭坊連鎖倒閉,有三個老板當場發(fā)了瘋,兩個中了風,還有一個幾天后咽了氣,死前遺命就是著人把這家伙千刀萬剮。” “自由都市里要他命的還少啦?我聽說這家伙邪門得很,只要在他周遭三尺內(nèi)待上幾下,全身的錢都會被刮得精光……” 四面是聲音越說越大,愛菱是越聽越怕,看看周遭,有些人雖然不言不語,但面部卻劇烈抽搐,似是想起平生恨事,心情激動到了極點,這才想起韓特補上的那幾句話,頓時渾身打顫,悄悄地把錢袋摟進懷里,壓低身子,想悄悄溜走。 “哇!去你媽的死韓特,老子要殺你全家,剁你的骨頭!” “我也要殺他全家!” 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場內(nèi)有數(shù)百群眾情緒整個爆發(fā)開來,有的喊韓特害他祖產(chǎn)賠光,有的嚷嚷韓特搶了他的珠寶,有的叫是韓特害他淪落至此,更有的氣得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地高聲嘶喊韓特,亂揮手上武器虛砍,情形一發(fā)不可收拾,最后有人高呼一聲“殺掉吸血害蟲,還我血汗錢”,所有人就像發(fā)了顛似的搶出廣場,到處尋覓仇家的蹤跡去了。 愛菱在一片混亂里貼墻而行,心底直向老天祈禱,這不干自己的事,請把一切算在那不負責任的混帳頭上,千萬別讓群眾的怒氣波及到自己。 “唉!又發(fā)生了?!?/br> 一個斯文而平靜的聲音傳進耳里,在四下sao動中分外顯得突出,愛菱正奇怪是誰還能那幺冷靜,卻聽到有人呼喊要抓到韓特同伴的那個小妞,逼韓特出面,心底大驚,接著便覺得腰間一麻,身體一軟,不醒人事了。 離廣場數(shù)條街外的街角,當憤怒群眾奔馬似的揚塵沖過后,紅影一閃,原本新漆的磚墻如布匹般卷倒脫落,露出了布面后的人形。 “呼!好險,幸好還有這手壓箱底的本事?!?/br> 判斷情況已經(jīng)安全,韓特卷起偽裝用的布廉,悠悠哉哉地斜倚著墻。 “傷腦筋,本來沒想到會這樣的,那笨女孩不會有事吧?” 韓特有些懊惱地抓抓頭,依照原本的估計,希爾恩已經(jīng)幾年沒來,一些事情應(yīng)該已經(jīng)逐漸淡化,卻忘了因為尋寶,各方人潮涌來此地,相對的仇家人數(shù)變多,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就變成暴動。 雖然擔心,不過,身為始作俑者的他,并沒有懺悔的打算,“唔,要在那種環(huán)境里脫身可沒那幺容易,那笨女孩又是短腿,照我估計……大概再等一刻鐘吧,光等太無聊了,要不要去對街買些點心來吃呢……” “你這個大混蛋!” 出乎意料的罵人聲響起,愛菱從不遠處快步奔來,鬢發(fā)散亂,面染塵土,明顯花了好大力氣才從暴動中脫身。 “咦,怎幺這幺快就回來了?!?/br> 韓特大奇,張口笑道:“我還打算去買些東西等你回來吃咧?!?/br> “你還好意思說,惹了那幺大的麻煩,居然還把我一個人丟在那里,如果不是有好心人幫忙,我就……” 想到剛才的驚險,愛菱真的是很生氣,腳下越走越快,恨不得當面給這家伙一拳。 韓特仍在滿口胡謅,“這怎能怪我,你去之前我明明……” 可是當愛菱說到“有好心人”,韓特臉色倏地一變,左手立刻移到劍柄上。 而驚變也在同時發(fā)生。 前一刻,愛菱還在奔來,“我就”兩字剛出口;下一刻,所有東西消失無蹤,一柄光劍驀然出現(xiàn),藍白光柱直刺韓特咽喉。 “如影隨形!” 瞬間,韓特腦中閃過對方使用的技巧名稱,情知是有擅長匿蹤、刺殺方面的高手,利用愛菱掩飾本身氣息,貼近刺殺,百忙中不及還擊,將腦袋往后急仰,整個人驟彎成弧,右腿趁勢全力揚踢,要在時間將對手迫開,取回主動權(quán)。 嗤! “好險!” 幾根發(fā)絲飄散,光劍貼面掠過,距離之近,讓面部甚至為之灼痛。 但對方并未技窮,一劍刺空,立即蜷曲下身,迎著韓特上踢右腿,以驚人的柔軟度乘于其上,藉力一躍,上半身姿勢不變,光劍追削韓特面門。 變招又快又狠,韓特別說拔劍,甚至連喘息的功夫都沒有,但見藍光一閃,劍刃已追至眼前。 “蓬”的一聲,兩道人影乍分即散,在地上打滾數(shù)圈后分跌作兩堆,一躺一趴,俱是動也不動。 給連串變化弄得目瞪口呆的愛菱,到這時才清醒過來,搶上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