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早起就會有奇遇
亞沙閉著眼睛,伸手胡亂扒拉幾下,抓住手機按掉鬧鐘。他一個翻身把腦袋悶進枕頭里,每一根神經(jīng)都叫囂著不想起床。 再睡5秒,他在心里哼哼唧唧著想道。 ……5,4,3,2,1。 亞沙睜開眼睛,盯著陌生浮夸的粉紅天花板看了一秒,昨天夜里的事在腦中迅速掠過,最后定格在夏林笑嘻嘻親過來的大臉上。 他捂住臉,無比想要刪除這段記憶。 床上只有他一個人,夏林睡的地方只剩下已經(jīng)失去溫度的床單,在亞沙還睡得死沉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收拾好房間離開了。 床邊柜子上有他留下的紙條,亞沙掃了眼,上面寫著身為校園偶像的他很忙所以先回學校,房間錢已經(jīng)結過當然亞沙非要再付一遍那酒店老板一定很高興,下午老師會安排實踐任務的分組不要翹課,ps這家酒店的早餐面包都是拔牙利器如果牙痛又不想看牙醫(yī)那可以嘗試一下愛你比心~ ……廢話真多。不自在的從紙條最后的飛吻圖案上移開視線,亞沙撇了下嘴,把紙條揉成一團扔向房間另一頭的垃圾桶,紙團在空中劃過漂亮的拋物線,準確投入垃圾桶中。 假裝失憶將夏林拋到腦后,亞沙轉而關注起系統(tǒng)一直閃爍的消息提示。 【叮!恭喜宿主成功活過第一天!獲得愛的道具幸運大轉盤抽獎1次。請宿主再接再厲快樂zuoai,努力存活?!?/br> 一點開消息,迎面而來就是一陣惡俗的煙花特效,配上系統(tǒng)單調的機械音,格外有種嘲諷的意味。亞沙嘴角抽了抽,耐著性子看了下去。 愛的道具幸運大轉盤?這個系統(tǒng)是不是就沒有正經(jīng)一點的東西了?他在心里吐槽著,點開了那個粉紅色冒著愛心特效,所謂的幸運大轉盤。 消極怠工的跳蛋、偽裝生日蠟燭、長刺的馬鞭、把手粗壯的平底鍋、不太堅固的玩具手銬、萬能變裝假發(fā)…… 果然,轉盤上排列的6個道具,每一個都讓亞沙想要捂臉嘆氣,而且……這里為什么會出現(xiàn)平底鍋?! 亞沙控制住自己不去把平底鍋的把手和夏林和煎蛋聯(lián)想到一起,他念頭一動,點下了抽獎。 系統(tǒng)在他意識中投射出來的大轉盤像真正的轉盤那樣迅速轉動,然后漸漸慢下來,最后細長粉紅愛心形狀的指針顫巍巍劃過讓亞沙臉色一綠的平底鍋,緩緩停在玩具手銬上。 呼……他忍不住松了口氣,點開手銬研究起屬性。 【不太堅固的玩具手銬,塑料制品,十歲小孩也能弄壞,sex值加成70%】 十歲小孩也能弄壞的手銬,到底有什么用?算了,總好過平底鍋…… 亞沙搖了搖頭,收起手銬,他起身拉開鮮紅吻痕印花的粉紫色窗簾,打開窗戶,現(xiàn)在時間還早,紅月已經(jīng)消失,太陽還沒有升起,天邊透出清冷的蒼白色調,他伸了個懶腰,深深吸了口早晨的清爽空氣,清醒大腦,起身去梳洗。 雖然因為系統(tǒng)的關系,一般的冥想和魔力淬煉方式對他已經(jīng)不起作用了,但是體術修煉和實踐任務還是不能放松,對魔力的控制和微cao也需要繼續(xù)琢磨,一切力量皆有代價,比起依賴來歷不明的系統(tǒng),亞沙更愿意相信自身的體術和戰(zhàn)斗經(jīng)驗。 回去學校之后可以去申請開一個高級對戰(zhàn)室……亞沙心里盤算著,一把推開了浴室的門。 他眨眨眼,對自己在鏡子里映出來的臉愣了下,原本干凈清秀的臉頰上被忍用口紅畫上了三撇對稱的貓胡子,還有黑黑的鼻尖,上翹的貓唇,畫的可以說相當可愛,額頭上還畫著兩粒圓圓的粗眉,然而…… “夏林?。?!”亞沙瞪著鏡子咬牙切齒,一邊拿著濕毛巾在臉上用力搓揉,一邊在心里狠狠地記下了這一筆。 早晨的紅燈區(qū)街道空蕩而安靜到近乎蕭條,四面大門緊閉,偶爾有一兩個路人匆匆走過,和夜里燈紅酒綠的霓虹鬧市仿佛兩個世界。 色彩艷麗的海報彩頁被風從亞沙腳邊卷過,他掃了眼,看見一個搔首弄姿的藍發(fā)男人和極樂四周年大慶幾個字,他記得這個名字,夏林說過這是綠林市最高端的會館,屬于亞沙一年的生活費丟進去大概可以坐著喝杯白開水的場所。 一想起夏林,亞沙忍不住又狠狠搓了把發(fā)紅的臉頰,雖然出門前對鏡子確認過無數(shù)次臉上的東西已經(jīng)擦干凈了,心理上還是覺得變扭。 在心里繼續(xù)大罵夏林,亞沙的腳步忽然一頓,他扭頭看向路邊昏暗的狹窄小巷,一絲異味在從黑暗似有若無地彌散出來,血和尸體的味道。 短劍落入手中,亞沙的腳步輕緩,他放輕呼吸收斂魔力,無聲無息步入小巷的黑暗陰影里。他一邊循著血的氣味尋找源頭,一邊繃緊神經(jīng)小心警惕著可能存在的危險。 然而小巷里沒有鬼族特有的臭味殘留,也沒有魔力或者掙扎戰(zhàn)斗的痕跡,血腥氣也稀薄的仿佛是亞沙習慣性的錯覺。 但亞沙確定這次不是錯覺,他看到一只手,一只安靜躺在在垃圾箱邊上的手。 失去血色的皮膚慘白,手指修長,手腕的骨骼線條優(yōu)美,它還長在主人身上的時候必然是一只很好看的手。 而現(xiàn)在它只是被野蠻地扯斷了丟在垃圾箱邊上,跟用過的安全套、啃干凈的雞骨頭待在一起。 亞沙蹲下,用短劍撥了下斷手,劃了道傷口,慘白的rou在鋒利的劍刃下裂開,沒有一絲血色。 吸血吸的真干凈,不會是普通的兇殺案,異鬼吃剩下的晚餐?還是惡魔崇拜者搞的祭祀?其他部分呢?亞沙抬頭視線掃過空蕩蕩的巷子,最后落回塞滿黑色袋子的垃圾箱上。 …… 半塊啃過的腎,另一只手……這個異鬼是不是挑食?亞沙捏著鼻子在垃圾箱里翻找,還有……一個腦袋。 他捧起這個黑發(fā)像水藻般微微卷曲的腦袋仔細打量,失血的皮膚慘白,五官相貌年輕而英俊,原本掛著溫和笑意的嘴角扭曲成痛苦的表情,眼睛緊閉著,亞沙卻知道那是一雙幽邃的黑藍眼瞳,像望不到底的深海。 這是他碰到過的那個拉麥先生。 拉麥在這里,那跟他一起離開的少年呢?另一個受害者?還是……兇手?不對,他昨天沒在那個少年身上感受到鬼氣或者魔力,夏林也沒有反應,可是拉麥的尸體上同樣沒有鬼氣魔力殘留—— “砰!” 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響打斷了亞沙的思緒,他扭過頭,一個穿著清潔工制服的中年女性站在巷口,滿臉驚恐,清潔工具砸在她的腳邊。 “早上好女士,”亞沙禮貌地招呼,體貼地將手上的腦袋藏到身后,以免看起來嚇壞了的這位女士受到更多的刺激,“可以幫我報個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