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煙波樓(6.4)
【烽火煙波樓】第六卷:竹林戰(zhàn)曲燃羌笛第四章:戰(zhàn)南京 作者:子龍翼德 29/04/05 字?jǐn)?shù):11,151字 [第四章:戰(zhàn)南京] 南京城煙波府,卻是素月為煙波樓眾女所購置的一間大宅,蕭啟的行宮已建 成,慕竹貴為內(nèi)相,自然也不便久居宮中,這煙波府位于行宮對面,左與素月的 「月字號」分店相鄰,而右便是住著朝中赫赫有名的吳家。 「啊,jiejie!」全身赤裸的琴樺依舊是泡在那南海龍眼之水中,突然雙眼一 睜,竟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即便是昔日在蒼生妒與夜十方手上,即便是被百般 凌辱甚至是廢掉武功,但琴樺卻是從未流過一滴眼淚,可如今那與jiejie微妙的感 應(yīng)卻是告訴她jiejie此刻正值水深火熱,琴樺心頭一黯:「都是為了我,jiejie才…」 「咯吱」一聲門響,琴樺抬頭望去,卻見素月伴著小姐緩緩走了進(jìn)來,葉清 瀾也不多做寒暄,徑直問道:「可是感知到了楓兒的下落?」 琴樺低頭「嗯」了一聲:「好像在東邊,離我們還很遠(yuǎn)的地方?!?/br> 「東瀛!」葉清瀾微微念道,卻是心頭有些不安:「楓兒的劍心,似是被毀 了。」 「?。俊顾卦律锨皢柕溃骸笚髅萌晡騽?,這世上除了小姐,還有誰能勝德 過她?」 葉清瀾微微搖頭:「天外有天,誰又能斷言無敵于世呢?」 琴樺卻是自桶中站了起來,朝著葉清瀾哭訴道:「小姐,救救jiejie吧。她, 她…」 葉清瀾雙眼一閉:「明日戰(zhàn)后,我便親赴東瀛!」 琴樺這才想起,明日便是鬼方大軍攻打南京城的日子了,悄聲問道:「這些 時日小姐與啟兒一直忙著練兵與布署,卻不知準(zhǔn)備得如何了?」 素月會心一笑:「小花兒,你什么時候?qū)π〗愣紱]了信心了?」 琴樺這才醒悟過來,自己這段時日經(jīng)歷太多,卻是忘了她從小到大便明白的 一個道理,有小姐在,什么事情都能解決的,當(dāng)即朝著葉清瀾道:「小姐,jiejie 她的傷,還有救嗎?」 葉清瀾緩緩閉眼,艱難的從自己口中說出那一個字:「難!」 *** *** ?。?/br> 分割線 *** ?。 。?/br> 「??!」陜北李將軍府中,夜八荒突然一聲狂嘯,卻是讓堂上正商議軍情的 眾人有些錯愕。 李孝廣稍稍朝夜八荒探了探頭,微微問道:「老師?」 卻不料一向溫文爾雅的老師突然站了起來,那本是深邃的雙眼突然間變得通 紅,夜八荒不理眾人那疑竇的目光,朝著李孝廣凝聲問道:「牢房在哪?」 「???」李孝廣有些錯愕,不明白老師為何有如此一問,但懼于老師此刻神 情,李孝廣趕忙朝著牢獄方向一指,夜八荒「咻」的一聲便朝那牢獄飛奔而去, 李孝廣稍作恍惚,旋即便拍桌喚道:「我們也跟去看看?!?/br> 李孝廣趕到之時,那牢獄之中已然血流成河了,連帶著看守牢獄的兩名獄卒, 整座牢房三百多名犯人,全部倒在地上,有點(diǎn)被劈下頭顱,有的被剜去雙眼,有 的被刨去心肺,有的則被撕成幾瓣,夜八荒似是瘋了一般的坐在血泊里,默默無 言,見李孝廣等人靠近,卻是微微回頭,自那黑袍帽中露出那張染得血紅的臉, 李孝廣登時嚇了一跳,似是看到了死神一般恐怖,正欲向后退走,卻聽得夜八荒 突然說出了一聲令他不可置信的話:「孝廣,你想做皇帝嗎?」 「什么?老、老師?」李孝廣有些莫名。 「你若想做,你便是日后的皇帝!」夜八荒語音微弱,顯然情緒稍稍平復(fù)下 來。 「老師,這怎么可以,有教主在,哪里…」 「教主不在了?!挂拱嘶牡菚r露出一抹決絕的眼神:「他死了!」 「???怎么可能?」李孝廣登時明白過來,若是教主當(dāng)真死了,那剛剛夜八 荒所說之言到真有幾分可能,只是卻不知這八荒長老是試探自己還是真要扶持自 己,旋即跪倒在地:「老師,若真是如此,如今卻是我摩尼教最緊要的時候,正 應(yīng)老師親自執(zhí)掌教務(wù),率領(lǐng)我摩尼教一舉成事啊?!?/br> 夜八荒深深呼吸,似是在竭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殺意,緩緩道:「我無心此位, 既然定了你,那便是你了,自今日起,你該將眼光放長遠(yuǎn)一些了,南疆蠱兵雖強(qiáng), 可終究只是天下一角,鬼方鐵騎、江南煙波樓,這些才是你日后的敵人?!?/br> 李孝廣聽得此言,立時便沉浸在那皇朝美夢之中,卻見夜八荒已朝府外走去, 卻是不知要去哪里,著急問道:「老師,您這是要去哪里?」 夜八荒卻是并未回頭,毅然的朝著東面而行。 *** ?。 。?/br> 分割線 *** ?。 。?/br> 南京東城城下黑煙滾滾,蕭啟心頭卻是有些綴綴,即便身旁站著的是他心中 無所不知的老師,但這畢竟是他的戰(zhàn),城下更是有那自雁門關(guān)起便一路勢如 破竹的鬼方鐵騎,完顏錚親率二十萬大軍滾滾而來,號稱五十萬洶涌而來。渡鎮(zhèn) 江,起京口,大軍不到兩日便將南京四面圍得水泄不通,此刻,便是大戰(zhàn)之時。 而此時的南京城中,卻只有寥寥三萬府兵,江南府兵積弱多年,哪里敵得過這來 自北方的草原勇士,若不是有驚雪與慕竹二人親自cao練,恐怕南京群臣早已人心 惶惶,此刻南京城頭,巨石、箭矢、滾油,一應(yīng)守城之物盡皆備足,他身為南明 皇帝,此刻親自督軍,更顯此戰(zhàn)莊重,蕭啟知道:大明國運(yùn),全在此戰(zhàn)! 黑壓壓的鬼方大軍自東方緩緩靠近,已然離城頭不足一里,鬼方軍中卻是涌 出一座以戰(zhàn)車駕馭的高臺,高臺之上,完顏錚卻是不著甲胄,只穿著一身寬袍睡 衣,發(fā)髻散亂,全無半點(diǎn)將帥之風(fēng)。城頭觀望的大明士卒皆是暗道這蠻子尚未開 化,竟是連戰(zhàn)陣都視若兒戲,卻不料完顏錚上前一步,朝著城頭大聲呼喊一句: 「吾乃鬼方之主——完顏錚,蕭啟何在,可敢上前回話?」眾人這才對這完顏錚 側(cè)目而視,只覺這完顏錚中氣十足,聲音洪亮,即便是再萬軍叢中,亦是能有這 等雄風(fēng),不愧為一統(tǒng)北方的雄主。 蕭啟朝著慕竹望了望,慕竹自是知曉他的心思,當(dāng)即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蕭啟 這才上前一步,那體內(nèi)圣龍血脈驟然運(yùn)轉(zhuǎn),緩緩開口:「朕乃大明天子蕭啟,爾 等蠻夷,安敢猖獗!」蕭啟挺身一呼,卻是比那完顏錚的聲音還要大了幾分,他 雖是年少,但一身修為確是進(jìn)益極快,近來又有慕竹這等強(qiáng)人指點(diǎn),又哪里是完 顏錚這種純靠修習(xí)外力之人所能比擬,大明全軍將士只覺天子威儀十足,那一聲 呼喚更是振奮人心,當(dāng)即齊聲吼道:「爾等蠻夷,安敢猖獗!」 完顏錚見得蕭啟如此功力,竟是將他的風(fēng)頭給壓了下去,登時惱羞成怒,也 不再顧及什么威嚴(yán)之態(tài),學(xué)那潑皮罵街似的站在高臺之上咆哮道:「蕭啟,你個 喪家之犬,你可好好看看,她們是誰?」 蕭啟聞言便是心中一凜,順聲望去,他最怕的事情終于發(fā)生,那鬼方高臺之 上,卻是上來三名近侍,各自拖著三個渾身赤裸的女子,蕭啟有圣龍瞳在身,哪 里會看不清楚,那三人卻是與他最為密切的母親李淑妃、皇姐蕭念與愛侶拓跋香 蘿,此刻驟然得見,哪里還有昔日風(fēng)采他,只見她三人渾身不著一絲衣物,竟是 學(xué)那母狗一般雙手撐地而行,這三女原本都是天下罕見的美人兒,如今落得這般 雙目無神,任人魚rou,實(shí)在令人唏噓。 完顏錚卻似是早有打算,待那三女押至高臺,便一把將這三女扯在自己身前, 大手一拉,卻是當(dāng)著數(shù)十萬將士的面露出了自己的那桿兒長槍,那三名亡國之女 卻有如不知羞恥的母狗一般一齊撲了上去,竟是爭相將完顏錚那物事含入嘴中, 雖是隔得甚遠(yuǎn),但這千軍之前,卻是所有人都能聽見這三名女子的嬌顫之音以及 完顏錚得意放肆的狂笑。 蕭啟更是看得怒火中燒,正要朝著完顏錚怒吼,卻聽得葉清瀾輕喚一聲: 「啟兒!」 蕭啟聞聲側(cè)目,卻見葉清瀾此刻依舊是那般白衣縹緲,神色淡然的佇立在城 頭,雖是與自己并排而立,可蕭啟總覺著老師才是這世間最值得尊敬的人,蕭啟 強(qiáng)忍住自己的怒火,心中漸漸回憶起前些時日老師教導(dǎo)的話語:「完顏錚一路高 歌猛進(jìn),早已成了驕兵,此番退避三舍,要的便是讓其鬼方鐵騎強(qiáng)攻南京,切不 可受敵激將,主動出戰(zhàn)?!巩?dāng)即心頭一黯,捏住的拳頭漸漸松弛下來,低頭道: 「老師放心,國事為重,啟兒知道了?!?/br> 而出乎蕭啟意料的,卻是只見葉清瀾搖了搖頭,緩緩道:「你是南明天子, 身后站著的是天下萬民,你以國事為重,是萬民之福?!故拞⑽⑽⒂行╁e愕,卻 聽得老師還有后話:「可你亦是我煙波樓弟子,我煙波樓弟子受辱,那卻萬萬不 行!」 「?。俊故拞⒛南蛉~清瀾望去,卻見葉清瀾已然雙手負(fù)于身后,竟是朝 著城下躍去。蕭啟大急道:「老師你…」已經(jīng)來不及了,葉清瀾已然躍下城樓, 一個人緩緩的朝著鬼方大軍走去。蕭啟卻是從未想過他那一向淡漠世事的老師竟 是會有如此選擇,當(dāng)即怒吼道:「來人,快開城門,讓內(nèi)相進(jìn)來?!?/br> 「不可啊陛下!」身后的韓顯跪倒在地:「如此近的距離,如何能開城門?」 「那老師她?」 「陛下!」韓顯跪在地上,雖是自己也不愿意相信,但卻不得不說出此言, 他只希望,那凌駕于他心中女神驚雪之上的慕竹,會讓他更為震驚。 「天吶!」卻在這群臣二人著急之際,卻聽得已有士卒尖叫起來,蕭啟與韓 顯同時向下眺望,但見慕竹已然靠近了鬼方的大軍。 與其說是靠近,還不如說是鬼方人主動讓開了一條路,慕竹所行之路,左右 兩尺之地就是無一人靠近,那提刀撲砍的鬼方士卒卻似是被擋在一層隔膜之上, 即便是拼命向著里面擠壓,卻依舊是難以打破這層隔膜,慕竹便是這樣向前走著, 一直朝著完顏錚的高臺走去。 完顏錚初時還不以為意,只道從城頭上跳下一位不怕死的女刺客,還依舊沉 浸在當(dāng)眾羞辱蕭啟的快感之中,說是快感,其實(shí)讓他在這萬軍之中上演一幅活春 宮他倒也做不出來,也只是讓這三只母狗為他含蕭吹rou一番,可此番見得慕竹這 駭人的氣勢,當(dāng)即便要提起褲子,想朝著后軍躲去。卻在此時,完顏錚只覺胯下 突然穿來一記劇痛,完顏錚猛地一腳踹出,卻是將那為他含蕭的女子踢得老遠(yuǎn), 當(dāng)即捂住血流如注的下身呼號不已。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那臺上三女,蕭念與李淑妃此刻還是那般癡傻母狗模樣,可 那拓跋香蘿不知何時清醒過來,此刻她面露癲狂笑容,嘴上卻是咬著完顏錚的那 半根血rou模糊的長槍,駭人至極。 &x5730;&x5740;&x53D1;&x5E03;&x9875;&xFF12;&xFF55;&xFF12;&xFF55;&xFF12;&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發(fā)布頁⒉∪⒉∪⒉∪??的?/br> 「快!殺了她!殺了她!」完顏錚本想當(dāng)眾羞辱蕭啟一番,卻不料成了自己 的笑話,此刻自己在萬軍叢中被人咬成殘廢,日后想隱瞞都不可能,惱羞成怒 的完顏錚哪里還有什么憐香惜玉,只剩著滿腔怒火不斷咆哮! 一隊近衛(wèi)卻是沖上高臺,一面將完顏錚扶住,一面朝著拓跋香蘿撲去,那寒 光直冒的戰(zhàn)刀映入拓跋香蘿的眼簾,拓跋香蘿卻是安然許多,她未吃下「叱犬丸」, 卻似乎比她二人過得更慘,她極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怒火,一路南下,便是為了尋 得此刻,只恨她手中無刀,若是有刀,她定要一刀將這與她有滅國之仇的惡賊砍 了。愿望以滿,拓跋香蘿再無它念,稍稍朝著南京城頭一望,雖是瞧不清楚蕭啟 的模樣,但卻依然覺得那城頭之上的龍袍少年甚是高大,似是比幾個月前又成熟 幾分,「永別了,蕭郎!」 「轟」的一聲,那正欲將拓跋香蘿亂刀砍死的近侍們卻似乎同時向后倒去, 拓跋香蘿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睛,朝著身后一望,卻見那位白衣jiejie不知何時已然 走到了高臺之下,她朝著自己微笑,是那般迷人,那般親切。 「我們走罷!」慕竹言語冰冷,卻在香蘿耳邊宛若仙音一般悅耳,香蘿當(dāng)即 答應(yīng),強(qiáng)撐起些力氣,卻是將蕭念與李淑妃扶了起來。慕竹看了她們?nèi)艘谎郏?/br> 心中微動,緩緩解下自己的白色披掛,雖是難掩這三女的赤裸風(fēng)光,但也能稍稍 遮掩一二,慕竹長嘆一聲,轉(zhuǎn)身而行。 「攔住她們!」完顏錚不斷在后方咆哮,卻是大軍立刻散成一團(tuán),不斷朝著 慕竹沖擊,可那層隔膜卻是怎么也無法擊開,千軍萬馬分列左右兩側(cè),只能眼睜 睜的看著慕竹一人帶著三女緩緩向南京城歸來。 「慕竹,當(dāng)真神人也!」南京城頭文武百官盡皆跪倒在地,言語甚是誠懇, 古往今來,哪里見過這般萬軍叢中閑庭信步的神通,這煙波樓樓主莫非真的是鬼 神再世? 「既是有如此本事,為何不趁亂殺了那鬼方王汗!」一旁的吳越卻是不解問 道,但卻無人應(yīng)他,城上眾人無不沉浸于慕竹的神威之下,只覺這神女一身純白, 宛若自天而降一般,容不得半點(diǎn)污瑕。 「殺!給我攔住她們!攔住她們!」完顏錚此刻已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 三軍聽命,自是各自奮勇沖鋒,二十萬大軍各自傳令,宛若潮水一般朝著南京四 城攻來。 慕竹聞得身后聲響,卻是毫無慌亂之色,稍稍牽起香蘿的手,淡然道:「捉 緊些!」旋即縱身一躍,便朝著那城頭飛去,香蘿雙手各自牽引著蕭念與李淑妃, 這二女雖是中毒已深,可卻還有些力氣,慕竹帶著三人拔地而起,竟是輕松躍至 城頭。 「快,來人!」蕭啟一聲令下,自有侍從上前將那三女各自扶住,朝著城內(nèi) 而行,蕭啟感激的朝葉清瀾拜去:「多謝老師!」 葉清瀾微微閉眼,凝聲道:「大戰(zhàn),開始了!」 蕭啟聞言一頓,城下卻是突然響起鬼方大軍的呼喊沖殺,鬼方大軍一統(tǒng)江北, 已不再只有昔日的草原鐵騎,隨著江北府兵的加入,一應(yīng)攻城器械應(yīng)有盡有,先 鋒隊伍各執(zhí)云梯,一人赴死便有后人跟上,一往無前的朝著城墻撲來,中軍卻是 鬼方精銳所組成的先登營,各執(zhí)盾刃,意在先登奪城,而后軍更是有著緩緩?fù)七M(jìn) 的十余架巨型投石車,井然有序,看得出來完顏錚此來卻是準(zhǔn)備充足。 「兄弟們,我們從燕北退至此地,我們的身后便是南京城的父老,此刻,我 們無路可退!」韓顯已然雙眼放光,抽出腰間戰(zhàn)刀,振臂一揮:「死戰(zhàn)!」 「死戰(zhàn)!死戰(zhàn)!死戰(zhàn)!」一時間城頭群情涌動,戰(zhàn)意高漲,以兵部侍郎韓顯、 禁軍統(tǒng)領(lǐng)龐青以及吏部同知吳越三人為首的青年將官各自披甲上陣,緊守在南京 城頭,一時間城頭弓弩、巨石齊發(fā),數(shù)以千記的箭矢滾石落下,當(dāng)即便將鬼方攻 城勢頭緩了幾分,但人數(shù)差距畢竟過大,那鬼方陣營前仆后繼,先鋒營倒下便有 后軍補(bǔ)入,自地上執(zhí)起云梯便繼續(xù)沖來,而南京城頭守軍卻是人數(shù)有限,一輪激 射過后便需再度彎弓搭建,這一來二去,待得第三波箭雨之時,鬼方大軍已然瀕 臨城下,無數(shù)云梯已然架在城墻之上,便有那先登士卒勇而無畏的向上攀爬。 「上滾油!」韓顯大喝一聲,城頭弓弩手們便舍了手中弓箭自后方端上早已 備好的滾油,這滾油又稱「金汁」,多半是以夜香贓物燒滾之后而成,若是濺在 人的臉上,登時便可燒得人哭爹喊娘,慘不忍睹。此刻南京城頭之上,無數(shù)金色 滾油自上而下滑落,不但將那正在攀援云梯的鬼方士卒燒得鬼哭狼嚎,更是將那 整座墻面澆得沸反熒天,滑不留手,鬼方人的云梯都無法安穩(wěn)架住,加之還有不 斷落下的滾石,城下死傷不斷,每處云梯之下幾乎都堆滿了鬼方大軍的尸體,甚 是慘烈。 當(dāng)然鬼方人卻也并不會一昧挨打,那中軍之處,兀爾豹已親率弓弩手朝著城 頭放箭,鬼方兵馬數(shù)倍于南明,若不是南京墻頭城高盾韌,恐怕這一輪箭雨便將 守城士卒給射得不敢冒頭了。然而多虧了慕竹先前帶著蕭啟韓顯等人修繕城頭, 城墻足足又加高了三尺,橫向之間每隔一尺便是一個凹槽,供守軍拋灑滾石滾油 所用,但那凹槽同時也成了鬼方亂箭的目標(biāo),一輪箭雨射罷,城樓上已然倒下了 數(shù)百名士兵,但前人倒下,便有后人跟上,如此前仆后繼,愣是將鬼方雄軍生生 阻在城樓之下,卻是沒有一人登上城樓。 「再射!」兀爾豹怒吼一聲,見得南京城頭如此難啃,兀爾豹登時來了脾氣, 卻是親子彎弓搭箭,與那弓弩手一道向著城頭射去,兀爾豹身為鬼方勇士, 弓馬嫻熟,此刻拉得六旦長弓,一箭射出,南京城頭便有一位士卒喉間中箭,直 被射退數(shù)步,盯在那城頭墻柱之上,城上守軍一片惶恐,而城下弓弩手則是一派 欣喜,登時全體彎弓,朝著城頭再次箭雨襲來。 城頭之上死傷一片,受那兀爾豹鼓舞,那弓弩大隊卻是射得越發(fā)準(zhǔn)了,而南 京城頭雖是前仆后繼,可終究有人是滯緩了拋灑滾石與滾油的速度,那城下尸堆 之上,竟是再度涌出人海,靠著尸堆強(qiáng)行搭放云梯,亦或是以自身為基,搭建出 云梯與人梯的結(jié)合,竟是一時間有先登之勢頭。 蕭啟心知城上守軍此刻是依托守勢而戰(zhàn),若是真讓鬼方人殺上城樓,這孱弱 的江南府兵又如何是兇殘的鬼方人的對手,只怕那群鬼方人各個都會成為以一當(dāng) 十的劊子手,一念至此,蕭啟怒喝道:「韓顯,守住!切不可讓其先登!」 韓顯稍稍應(yīng)了一聲,此刻已然聽不清楚許多,此刻的韓顯,已然與身旁的親 軍一道加入了戰(zhàn)局,韓顯自幼習(xí)武,亦是弓馬嫻熟之輩,此刻在親軍護(hù)衛(wèi)下,于 城樓之上,不斷的朝下射去,奈何城下死尸遍地,韓顯一箭一箭的射倒之人不過 是杯水車薪。 「啟兒,去擊鼓罷!」便在此時,慕竹卻是緩緩一言,倒是提醒了蕭啟,蕭 啟正自懊惱此刻不能像韓顯一般沖殺在線,見老師有此提議,登時連連答應(yīng), 便狂奔至那戰(zhàn)鼓處,拔出鼓槌便是狠狠一擊。 「咚!」的一聲,蕭啟卻是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能擊打出如此大的聲響,這 一聲重錘,竟是連遠(yuǎn)在一里外的鬼方大營都能清晰可聞,更不用說身旁的南京將 士,蕭啟稍稍朝著慕竹望了一眼,旋即恍然,此刻慕竹正在閉神運(yùn)功,那白衣飄 帶隨風(fēng)飄灑,倩影仙姿映入蕭啟腦海,蕭啟知道這是慕竹用功力幫自己傳聲,此 刻這戰(zhàn)鼓之威震懾人心,立時燃起了南京守軍的殺伐之心。 「快看!陛下在擊鼓!」 「殺!殺!死戰(zhàn)!死戰(zhàn)!」 「狗日的蠻子,老子拼了!」 戰(zhàn)鼓重錘之下,南京士卒已然近似瘋魔,竟是冒著漫天箭矢而勇敢的朝下?lián)] 灑滾油,有那不幸者更是身中數(shù)箭卻依舊要把手中滾石扔下,前人倒下,后人更 是沒有半點(diǎn)表情,只是提前將滾石滾油備好,一股腦兒的將仇恨揮灑向鬼方蠻夷。 戰(zhàn)意此消彼長,此刻南京城頭已然起勢,剛剛登上一半的鬼方軍再一次被打 回原地,再一次陷入無休無止的哭嚎之中。 &x5730;&x5740;&x53D1;&x5E03;&x9875;&xFF12;&xFF55;&xFF12;&xFF55;&xFF12;&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發(fā)布頁⒉∪⒉∪⒉∪??的?/br> 「報大汗!投石車隊已安置好了!」完顏錚依舊在中軍之中哀嚎著,那胯下 長槍被咬斷一截,他已然陷入了瘋狂,若不是身邊親兵拉住,怕是早已親自朝著 那城頭殺去,此刻他見攻城之勢不利,不由心中更是惱怒,此刻聞得投石車隊, 立時喝道:「給我砸,給我將這南京城給砸穿!」 「轟隆」一聲,南京城頭似是地震一般顫抖,那威力巨大的投石車一輪齊射, 已然將南京城墻砸的千瘡百孔,石雨之下,城頭守軍再不敢伸出頭來,只覺稍稍 露頭,便會被這投石砸成rou醬。蕭啟仍在那城樓戰(zhàn)鼓之處揮舞,只希望能用這鼓 聲繼續(xù)喚起守軍戰(zhàn)意,可效果已然不再,又是一輪轟鳴之音,一道巨石自天而降, 直朝蕭啟臉上飛來。 蕭啟雙手還在握著鼓槌,那巨石飛的太快,他還沒來得及運(yùn)起功力抵擋,那 巨石已然飛至腦門邊上,即刻便要頭破血流,「嘣」的一聲,蕭啟雙手護(hù)頭,卻 是聽得一聲巨石破碎之音,攤開手來一看,卻是見老師已然護(hù)在了自己身前,素 手揮舞,那白袖竟是能揮灑出一陣狂風(fēng),登時便將那巨石吹得粉碎。 「多謝老師!」蕭啟連連拜謝,可還未待他彎下腰去,卻是又來了一記飛石, 慕竹一手便將蕭啟提起,卻是朝著城內(nèi)躍去。在那漫天箭矢飛石之中,終是將蕭 啟安然帶下城樓。 蕭啟心中依然不甘,他知道,他這一撤,必然軍心離散,那城頭定當(dāng)不保, 可若是死守,亦是難阻鬼方攻勢。 「韓將軍,把將士們撤下來,巷戰(zhàn)!」葉清瀾朝著城頭上的韓顯喊道,韓顯 當(dāng)即會意,將手中最后的一顆巨石砸下,便抽刀呼喊:「兄弟們,咱們退至城中, 再與蠻子周旋?!剐幢銕ьI(lǐng)身邊士卒下了城樓,引入街巷之中。 再一次「轟隆」巨響,那投石車隊一番轟鳴,南京墻頭已然砸開了一道缺口, 鬼方人再不需要攀登城樓便可憑著小口突圍而入,一時間越發(fā)兇猛,而明軍將士 亦是死守缺口,雙方在那小口之處戰(zhàn)得尸積如山,終是憑借著投石車隊的再一番 轟鳴,將那缺口砸得粉碎,自此,東門徹底失守。 兀爾豹率著大軍滾滾而來,徑直朝著南京城內(nèi)沖去,與破燕京城不同,那時 憑借著軍師的神通才得破城,而今他鬼方人已有了絕對的實(shí)力,戰(zhàn)力更甚往昔, 此刻強(qiáng)攻南京雖是損傷慘遭,可終究是打了下來??纱么筌娙氤?,兀爾豹才發(fā) 覺有些不對勁,以往所破城池,一旦城門失守,城中軍民或降或逃,無不散亂不 已,而今這南京城中,卻是驚得可怕。 「咻咻。」兩支暗箭射來,兀爾豹當(dāng)即抽出腰刀揮斬,卻是將這暗箭擊落, 身邊護(hù)衛(wèi)這才發(fā)現(xiàn),這南京還沒有破,那撤下來的城頭守軍此刻隱匿于東城的大 街小巷,時刻準(zhǔn)備著巷戰(zhàn)。 「找死!」兀爾豹怒喝一聲,立即大呼一聲,全軍如若瘋魔一般的涌進(jìn)了東 城的街頭巷尾,與南明守軍戰(zhàn)成一團(tuán)。 大軍沖進(jìn)民宅,卻隱約發(fā)現(xiàn)著幾乎每間民宅之上都粘貼著一張布告,有那識 字的士卒上前念道:「漢家男兒,安能侍賊,凡放下兵刃者,一律赦免罪責(zé),凡 臨陣倒戈斬殺敵酋者,一律連升三級?!挂粫r間這群跟隨鬼方大軍而來的北方府 兵心中各自腹議起來,一股不安的種子已然深深埋下。 自古以來,巷戰(zhàn)便是死傷最慘烈的戰(zhàn)斗方式,南明依托大街小巷拼死抵御, 而那鬼方人卻又對這南京城的建筑構(gòu)造不甚了解,竟是以少勝多,緩解了鬼方大 軍的控制。而便在此刻,完顏錚卻喚來幾個侍從將他抬起,進(jìn)得城中。見得如此 慘烈的巷戰(zhàn)情景,完顏錚不由得驟起眉頭,朝著兀爾豹吼道:「兀爾豹,你在搞 什么鬼,為何還沒有攻下來!」 「大汗,南人甚是頑強(qiáng),還需要一陣時間。」 「老子一刻也等不及了!」完顏錚想起胯下的劇痛就氣不打一處來,登時朝 著身后的鬼方親兵吼道:「你們也給我去殺,多殺幾個南人,好解我心頭只恨?!?/br> 親兵散開,完顏錚身邊已然只剩下兀爾豹所率領(lǐng)的鬼方親軍,端坐于這南京 城東的中心位置,朝著四周打量著這座雄偉的南京城,心頭卻是揚(yáng)起一抹歡喜, 此戰(zhàn)既定,那南明便是真的亡了,一想到今后這天下便是他一個人的,登時面露 狂喜之色,可是他的春秋大夢還未做多久,便被一陣疾馳而來的騎兵所打破,完 顏錚側(cè)目望去,卻見得城西之地驟然殺出一支黑甲騎兵,各個重裝嶙峋,面露殺 氣,當(dāng)先一名白袍女將,身邊便有一支「雪」字大旗,端的是威風(fēng)凜凜。那白袍 女將一眼便瞧見了人群之中的完顏錚,當(dāng)即彎弓搭箭,便是一支長箭徑直飛來。 「噗!」盡管身前有著兩名死士以命相抗,可奈何這飛來神箭勢大無窮,一 箭自那兩名死士胸膛穿過,正中完顏錚的右臂之上。 「是飲血營!是驚雪!」鬼方人已然認(rèn)出這便是驚雪的大軍,又見完顏 錚受傷,登時亂作一團(tuán),兀爾豹暗道不妙,剛剛才分撥兵力以應(yīng)巷戰(zhàn)軍馬便有大 敵前來,兀爾豹疾呼道:「扶少主快撤,咱們先撤出城去!」兀爾豹見那支黑甲 鐵騎洶涌而來,馬蹄飛馳之間已然殺聲震震,所過之處哀鴻遍野,果真勇猛無畏, 鬼方人見著登時膽寒不止,那當(dāng)先女將長槍揮舞,一騎當(dāng)千,所向披靡。 「撤!快撤!」鬼方大軍分散于城中,而這伙騎兵卻是直撲完顏錚而來,鬼 方人一時亂了陣腳,也不敢多作糾纏,當(dāng)即便朝城外奔去。可這伙騎兵卻是一直 追在身后,叫兀爾豹疲于奔命,情急之下一路向東北方向撤離。 「鬼方人撤了!鬼方人撤了!」鬼方大軍撤離的消息瞬間傳遍全城,那正糾 纏于巷戰(zhàn)的鬼方軍士頓時有些發(fā)懵,而那本是漢家男兒的江北府兵,恍惚之間也 只得棄下兵器,不再抵抗。而那殘留的草原人,卻被困于城中孤立無援,一時間 竟是開始絕望起來。 「殺!」韓顯一聲怒吼,南京守軍傾巢而出,殺聲震天,一股腦兒的尋著鬼 方人沖殺而來,有那剛剛才降于南明的江北府兵一時也被這氣勢所染,登時舉起 戰(zhàn)刀,轉(zhuǎn)身也朝鬼方人殺去。 「巍巍大明,永不為奴!」韓顯高呼一聲,聲嘶力竭,氣壯山河! 「巍巍大明,永不為奴!」追隨韓顯自燕北逃亡而來的邊軍此刻已然成了南 京城中最得力的守軍,這一股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洗禮的邊軍此刻更是熱血沸騰,奮勇無 畏。 「巍巍大明,永不為奴!」那因先帝一紙降詔而備受恥辱的江北府兵已然站 了出來,心中郁結(jié)終是打開,此刻,他們斗志昂揚(yáng),將矛頭直指鬼方蠻夷。 慘烈的大戰(zhàn)自這一刻才算真正開始,以往以一敵十的鬼方人終于見識到了漢 家男兒的血性與悍勇,但他們亦是草原上桀驁不馴的勇士,他們的心中,亦是沒 有膽怯! …… *** ?。 。?/br> 分割線 *** ?。 。?/br> 「怎么樣,我軍傷亡如何?」蕭啟在那傷員堆中穿梭著,心中早已沉痛不止, 眼見得韓顯趕來,不由急聲問道。 「陛下,已清點(diǎn)得差不多了,戰(zhàn)死八千,近兩萬人受傷!」韓顯語氣沉重, 盡管此役大勝,但死傷如此慘烈,卻也叫他難以動容。 「唉!」蕭啟長嘆一聲,但見得韓顯也身上傷痕累累,當(dāng)即寬慰道:「韓將 軍此役辛苦了!」 「屬下談不上辛苦,此戰(zhàn)若非驚雪將軍帶著飲血營及時趕回,后果還真 是不堪設(shè)想?!?/br> 「你的驚雪將軍可不在城中?」蕭啟韓顯交談之際,卻聽得一聲清亮沉穩(wěn)之 音,蕭啟抬頭望去,卻見那白衣銀甲的女將軍正策馬而來,待至近前,這女將卸 下頭甲,果真不是驚雪,竟是那常年隨侍在慕竹左右的素月。 「素月老師,怎么是您?」蕭啟執(zhí)了個師禮,登時有些吃驚,這素月一向處 事泰然,作風(fēng)與那白天戰(zhàn)陣廝殺的女將格格不入,卻想不到竟然是她。 「雪妹威名遠(yuǎn)播,不借用她的名頭,又如何震退這鬼方雄兵?!顾卦碌灰?/br> 笑,已然卸下銀甲,露出她那一身淡雅素裝,配上她那令人極為舒適的仙子容顏, 一時間竟是叫蕭啟與韓顯都看得有些癡了。 「素月老師,這么說來,他們,也不是飲血?」蕭啟朝著素月身后望去, 卻見素月身后的那支黑衣鐵騎已然坐成一片,有說有笑的喝酒吃rou,哪里有那令 人聞風(fēng)喪膽的「飲血」?fàn)I的殺氣。 「早在三年前我初創(chuàng)月字號時,我與驚雪便開始著手訓(xùn)練著這支人馬, 他們雖比不得飲血,可卻也是一支雄兵,現(xiàn)將他們歸于陛下,還請陛下賜名!」 「啊?」蕭啟聞言有些錯愕:「賜名?」蕭啟望著那南京城中堆積如山的鬼 方大軍尸首,心中漸漸有了主意:「便叫斬鬼如何?」 「好!」韓顯是個粗人,只覺這名字頗為直觀,連聲叫好。 素月卻是溫婉一笑,不置可否:「啟兒,想不想見識下你驚雪老師真正的 飲血營?」 *** ?。 。?/br> 分割線 *** ?。 。?/br> 「查出來了嗎,咱們這是在何地?」兀爾豹揪住一名探子的衣襟,兇狠問道。 「回將軍,此地名喚紫金山,是南京城東北的名山,據(jù)說憑借此山,可以盡 悉南京全貌?!鼓巧谔娇s作一團(tuán),顫聲回應(yīng)。 兀爾豹心下稍安,戰(zhàn)至山巔向下眺望,果見那南京城中燈火通明,不見異動, 心中稍稍放心幾分,雖是未能破城,但他屯兵于這紫金山上,可以縱觀南京城內(nèi) 兵力布局,此刻鬼方殘軍還有近三萬,而那南京城中相信也損失慘重,明日擇機(jī) 再戰(zhàn),未嘗沒有破城可能。 打定主意的兀爾豹緩緩坐下,探望了一眼仍在昏迷之中的完顏錚,心中亦是 有些悲切,但他是鬼方勇士,此刻卻是絕對不能流露出半點(diǎn)悲痛表情,正要 坐下歇息一二,卻聽得哨探又來傳報:「報將軍,南京城有人出城了?」 「嗯?他們想攻山?來了多少人?」兀爾豹就地而起,拔出戰(zhàn)刀便要整軍迎 敵,卻不料那哨探弱聲道:「好像只有三人!」 「三人?」 紫金山下,蕭啟與素月韓顯三人并駕而行,至那山腳便停歇下來,韓顯小心 道:「陛下不可再前了,前面便是鬼方人駐扎的紫金山!」 蕭啟朝著素月望去,卻見素月緩緩下得馬來,又從馬背上小心的取過早已備 好的一條長凳與一樽錦盒,稍稍向前幾步,在那山腳之下尋了一塊空地便就地坐 下,將那長凳置于身前,自錦盒中取出那張傳世古琴焦尾置于長凳之上,雙眼微 閉,素手輕動。 「叮!」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