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救我
三雙靴子走到面前,阮綿用盡全身力氣讓自己保持住不發(fā)抖,大腦困在漿糊里艱難地思考著出路,被困在這里,似乎只有死路。 她感受到好幾道目光朝身上投來,從上到下再從下往上,在胸部和大腿停留了好幾秒,聽見男人猥瑣的輕笑,一雙粗糙肥短的手摸上她的臉頰,下巴,順著脖頸慢慢往下,嘖嘖有聲地嘆道,“身材真辣,好久沒見過這么正的妹了,嘿嘿?!?/br> 旁邊一個人扯了他一把,“別忘了上面交代的,現(xiàn)在不到玩的時候。” “他說不讓就不讓,真把咱當狗?”話雖如此,那人還是不甘地收回了手,絮絮叨叨地,“吸不讓吸玩不讓玩兒,一天天的,不知道這日子過的有什么意思。當初說得那么好聽,到頭來還不如…….” 阮綿聽見一拳頭打在那人背上的悶響,打斷了他未說出口的話,“撲街啊,少說兩句吧你!” 接著眼罩就被人摘了,暴力得,差點連她頭發(fā)一塊兒扯下來,痛得阮綿咬牙切齒。 她縮在木椅上瑟瑟發(fā)抖,“你們是誰啊,為什么要綁架我?有話,有話好好說嘛,這是做什么?” “演你媽戲呢,江明宴在哪?” “什么江明宴?”阮綿有點懵,頓了頓,“啊,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他啊。” 幾個靴子混混左右互看幾眼,同時都笑了。 一支冰冷的槍管抬高了她的下巴,面前的刀疤嗤笑一聲,“長得還真是漂亮,不過,不是哥幾個不心疼女人,我們也是奉命辦事,你乖乖配合,放心,不會虧待你的?!?/br> 有人看阮綿一副學生妹打扮,有點擔心地問道,“一來就上這么猛的,會不會搞出人命啊?” “劑量小嘛,米粒大點的冰能溜死誰?讓她聽話就好,別杞人憂天了,榮哥怎么交代我們怎么做,天塌下來上頭頂著,cao的那么多閑心?!?/br> 箱子打開,兩指長的針劑從里面取出,長長的針頭裝在針管套里,刻度管里裝著1.5毫升復式甲基苯丙胺。正是之前在蜈膠港繳獲的新型毒品。 為首那個刀疤拿著針筒過來,針頭抵著阮綿的臉,“知道這是什么嗎?” 阮綿抬起臉,大眼睛直直地看著他,毫無懼色,甚至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驚喜,“是冰毒嗎?” 她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嘴唇,扭動身體帶動椅子往前挪了挪,激動又急切地,“你們怎么搞到冰的?好厲害,快給我,我兩個多月沒吸了,好難受,快點給我打?!?/br> 幾個人都愣住了。怎么著,她會吸毒? 真的裝的? 阮綿見他們臉色不對,以為惹他們生氣了,有點怯怯地縮回去一點,帶著討好的語氣商量道,“你們能搞到冰,海洛因有沒有?。咳~子也行,能讓我解解饞就行,我讓我老公給你們錢,多少都可以,他很有錢的?!?/br> 話音剛落就被人扇了一巴掌,啪地一聲響在她臉上,阮綿耳朵嗡嗡炸開,臉頰rou眼可見浮起一個紅腫的掌印,暈滿金星的視線里她看見一張滿臉橫rou氣急敗壞的丑臉,“臭婊子,少他媽裝蒜!故意激將呢,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給你打進去,想飛葉子是吧,讓你吊嗨讓你爽飛要不要??!” 阮綿捂著臉哭了,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下來,“你這人,怎么動不動打人?。课覜]有騙你,我老公做生意的,他真的很有錢,上個禮拜我想吸毒,他花三十萬給我買了兩包葉子呢?!?/br> 全國嚴打,毒品市場遭到重創(chuàng),人人自危,別說冰毒海洛因,大麻都被炒上了天價。過去毒圈鄙視鏈最底端的飛葉子,現(xiàn)在也不是一般人飛得起了,癢得沒辦法,指著大麻續(xù)命呢。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又痛又委屈,臉憋得紫紅,因為害怕,整個人都在抖,小小聲地控訴,“好過分,我老公都沒有這么打過我,你敢打我,我嗚嗚……我和你無冤無仇的,都說給你錢了,你不也是拿錢辦事嗎?你老板給你多少綁架我,我出雙倍,三倍總行了吧!” 她分明怕得要死,臉卻偏過去,伸出舌頭試圖去舔針筒,嘴里嚶嚶嗚嗚地小聲嗚咽著,毒癮開始上頭的表現(xiàn)。 刀疤抬高了針筒,“你老公是誰?” 阮綿舔毒沒舔到,沒好氣道,“你綁架我,卻連我老公是誰都不知道?”眼看著又要挨上一巴掌,她急急忙忙縮回去,“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嘛,其實他不是我老公,我被包養(yǎng)的,他有老婆!” 說完自覺沒臉,她有點不甘心,“我還在上學嘛,他說過會和老婆離婚,等我畢業(yè)就娶我的?!?/br> 刀疤笑死了,“腦殘啊你,男人這種鬼話都信?” “才不是鬼話!他從來不會騙我,要沒有他我死一萬遍了,現(xiàn)在風頭這么緊,他每個月都會給我海洛因……”阮綿盯著刀疤手里的針筒直咽口水,眼神熱切,“求你了,給我吧,一千萬,兩千萬好不好?你開價,多少都行。” 這幾個人粵語說得略生硬,顯然不是港城本地人,也就是外地來的打工仔,放黑幫里小啰啰的地位,上面怎么說他們就怎么做。 對于這種底層混混,錢是最有效的疏通劑。面前一幫人個個面黃眼濁,眼下烏青,說起話來滿口黃牙,聲音跟破鑼似的嘶啞刺耳,時不時地咳上兩聲空痰。長年燙吸冰毒或海洛因的后果,支氣管和咽喉嚴重受損,說話夾痰漏氣的,非常難聽。吸毒直接導致貧困,他們把最值錢的皮衣長靴穿在身上露在外面,說明他們最缺的就是錢。毒是無底洞。 這樣的人不會掌握太多關(guān)鍵信息,阮綿也是賭他們對她并不了解,才故意裝模作樣。他們猶豫了,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現(xiàn)在一支冰毒天價,對方并非謀財,也不一定要她的命,而是想借她釣江明宴的魚。 她現(xiàn)在孤立無援,只能將計就計。 阮綿變得難受起來,毒癮發(fā)作了,呼吸越來越急促,紅著臉頰流汗,眼球上翻,眼白里結(jié)滿紅血絲。她大口大口喘氣,喘得越來越艱難,表情痛苦,“我要冰,給我冰好不好,我給你錢。”她扭動著身體,肩膀用力往上挺,不斷吞咽著口水,眼里透著絕望而急迫的光,“快點,求你了,扎進來,快……”一個不慎失去平衡,她連人帶椅子倒在地上,哐地好重一聲響。 她在布滿污泥骯臟的地上毫無形象地扭動著身體,渾身哆嗦,病態(tài)地顫抖。她眼睛死死盯住那個針管,渴望救命神藥一樣渴求的眼神,聲音變得凄厲上揚,“求求你,給我老公打電話,嗚嗚,老公救我,救命。” 毒癮將她折磨得發(fā)瘋,好熱,好冷,兩種極端在身體里交替流竄,像是要燙死又像是要凍僵,每一根骨頭都在癢,渾身散架一樣難受。她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領(lǐng)口的扣子直接被扯得崩開,胸前大片肌膚暴露出來。 所有人這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胸口紅紅的好多道傷口,更像是瘡,瘡口流膿。她不停地扯衣服,扯爛了好多,露出全身大片潰爛。 圍著她的幾個人紛紛向后退了幾步,面露嫌惡,這種屬于病入膏肓了,身上爛成這樣,誰也不想挨著她沾到霉頭。 刀疤臉上終于有了幾分慌張,“草,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