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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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四周一片漆黑,空氣潮濕渾濁,散發(fā)著常年不見光不通風的陳舊腐霉味。 阮綿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她眼睛被蒙住,四肢被綁,坐在一張非常硌人的椅子上。她嘗試著掙動手腕,無果,粗硬的麻繩打了起碼三個死結,她怎么使勁都紋絲不動,倒是刮下來一塊這把破椅子的漆皮,簌簌無聲地掉落在地上。 應該是水泥地板。阮綿迅速冷靜下來,她摸到椅子上釘子的鐵銹,銹層凹凸不平,用指甲可以刮下少量結晶體,她推測自己現在身在某座廢舊工地的地下室,靠近海邊,空氣中有微微腥苦的鹽分味道。 記憶還停留在昏迷的前一刻,當時她在試衣間,穿上內褲準備出來,手剛打上門把,后頸就被人劈了一下,緊接著一塊濕抹布摁到臉上,死死捂住了她。 高濃度乙醚的麻醉作用下,她失去了意識倒在試衣間里。 阮綿舔了舔干燥的嘴角,推算出自己大概有六個小時沒有喝水。六個小時足夠對方把她碎尸扔海里送鯊魚外賣了,而她竟然還完好無損地坐在這里,阮綿甚至直覺她還在港城,沒有出市更沒有出海關。 對方不是沖著她命來的,或者說不是單純地只想要她的命,是想復仇,想等她醒了漫漫折磨她,還是想拿她作餌,釣更大的魚? 她這頭還在胡思亂想中,不遠處有人踩著樓梯下來了,轔轔踏踏的腳步聲,三個人,都穿靴子。 前兩天剛立了夏,這個時候還穿靴子,要么是裝逼,要么外面在下雨。阮綿記得今早電視里天氣預報說傍晚有暴雨,她更加確信自己仍在港城。 那幾個人姿態(tài)很輕松,邊下樓梯邊聊天,其中一個說,“可別小看了這丫頭片子,手里不少人命呢,聽說還把江明宴給睡了,想不到吧?去,繩子再系牢點兒?!?/br> 另一道聲音不屑地哼笑,“她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一針下去也給她廢咯?!?/br> “嘖,這么純的冰,我都沒摸著,倒先給她用了?!边@人不無惋惜道。 “嘿嘿,我前天湊刀哥的場,隨溜了點兒,媽的比4號還帶勁,兩個妞當場就不行了,那晚簡直嗨到爆哦?!?/br> “草,不叫上我?這幾個月都沒得溜,現在看見大麻都想吐了?!?/br> 阮綿聽了如遭重擊,像一榔頭敲進腦袋,眼前一片赤目斑駁的黑,無數個花花綠綠的彩點在視線里漂浮。整個人置身冰窖,被尖銳的冰錐哐哐砸著頭頂四肢,大腦一片空白,五臟六腑都顫抖著發(fā)冷。 純冰,也就是高純度冰毒,比海洛因毒性還強幾百倍。他們要給她注射冰毒。 阮綿見過很多吸毒的人,像她之前殺的人里基本都五毒俱全,看著人模狗樣穿金戴銀的,那么細的手腕,戴著腰帶一樣粗的翡翠玉鐲子,底下密密麻麻全是針眼,扒了衣服身上全是潰瘍爛瘡,沒一塊好皮,尸解的時候骨頭都在發(fā)臭,嚴重發(fā)炎的內臟讓血管骨架不堪重負,血液和組織液糊成一灘暗紅色的爛泥。 長期吸毒的人血漿都沒法分離出來,體面一點的送去火化,那些妻離子散的只好曝尸荒野,這還沒完,骨頭會被割出來偷走,因為中毒深入骨髓,骨頭可以磨成粉繼續(xù)供其他人吸,敲骨吸髓不過如此。但凡吸毒沒有一個善終的。 阮綿從沒怕過什么東西,她連死都不怕,此時卻手心出汗,四肢麻木,嚇得呼吸都窒住。 她不怕死,她怕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