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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棉棉在線閱讀 - 六 老男人進醫(yī)院了

六 老男人進醫(yī)院了

    23

    于沔喉嚨被插得有點痛,那一片粘膜火辣辣的,棉棉jingye的味道很淡。他在洗手間漱了個口,看著鏡子里頭發(fā)凌亂的自己,往臉上拍了點冷水——他下面還頂?shù)酶吒叩?,恨不得把外面那個人按在床上搞個痛快。

    “咳,棉棉,”他平復(fù)一下內(nèi)心的激動,清清嗓子,從里面出來。

    “嗯?”阮棉穿好了衣服褲子,全身上下打理得整整齊齊地站在門邊,臉上依舊掛著那個讓他迷醉的、柔柔的淺笑。

    于沔急了,他大步上前,握住阮棉的手肘,聲音沙啞地問道,“你……要走?”

    阮棉點點頭,替他把臉頰的碎發(fā)撥到耳后,笑容更顯純凈:“阿沔,我要回學(xué)校,剛才老師發(fā)信息讓我?guī)退瓿梢徊糠謱嶒灁?shù)據(jù)的分析。你送我好不好?”

    于沔的情欲瞬間消泯于那無垢的笑,細細地體會著棉棉指尖殘留的溫度,看著他愣了神。

    “那我先走了?”阮棉見他半天不動,拉開房門。

    “別別別,我送你!”于沔追上他。本以為能趁此機會拉進和棉棉的關(guān)系,結(jié)果卻不如他意,他們還沒來得及好好溫存一番,棉棉就有事要回學(xué)校。

    他們下樓退了房,一起走出大廳,阮棉直直地朝前走,根本沒扭頭看他一眼。

    于沔叫一輛出租車,幫阮棉把后排的車門打開,自己也坐到旁邊。

    “棉棉,”在一片靜默中,他主動開了口,“當(dāng)初我還以為你畢了業(yè)不會讀研究生,會直接工作?!彼麄兇髮W(xué)雖說是室友,可并非在同一個班級,阮棉成績比他倆都好,讀的是他們學(xué)校最好的專業(yè)。

    “嗯,本來我想直接找工作,可被現(xiàn)在的導(dǎo)師勸住了,”阮棉難得坐下來跟他聊自己的事情,“他覺得我很適合科研,希望我能進他的實驗室。”

    “哇,棉棉果然是最厲害的。”于沔夸贊道。

    阮棉繼續(xù)回憶:“我一開始還很猶豫,因為mama這些年身體不太好,除了我的生活費,還得顧著她……”

    “你怎么不找我呢?”話一出口,于沔才頓時覺得自己很蠢。說是被棉棉迷得死去活來,可這些年他又何曾細心留意過他的生活和前途?知道棉棉做兼職能掙不少錢——哦,真厲害,好辛苦;知道棉棉和他哥分手——輪到我了吧?我哥都不要你了;更別提后來他一心撲在自家公司上,都沒嘗試聯(lián)系或是關(guān)心過棉棉。

    于沔其實心里跟明鏡似的:他喜歡棉棉,對他有rou欲,可他更愛自己。

    他偶爾也會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如果能真的得到棉棉,他可以保證一直愛下去嗎?

    “說起來,我能下定決心讀研,還要感謝曉誠。當(dāng)時老師找我聊天,他正好在學(xué)生科辦公室聽到了我們的對話,是他鼓勵我,勸我繼續(xù)讀,并且還邀請我當(dāng)他的模特?!比蠲薷屑さ卣f道,“我導(dǎo)師也很好,給我發(fā)了不少勞務(wù)費。獎學(xué)金、助學(xué)金剛抵消研究生階段的學(xué)費,他和鐘曉誠給的工資加起來也夠我生活,算了算每年還能攢下不少錢?!泵髅魇呛芷届o的語氣,卻像一雙透明的手,擰床單一樣把于沔心中的遺憾、愧疚、抽痛盡數(shù)釋出,讓他坐在稍顯逼仄的出租車?yán)铮覆贿^氣。

    “棉棉,對不起?!边@一句,與其說是道歉,不如說是自責(zé)。

    “為什么說對不起?這又和你沒關(guān)系?!比蠲迣λ挠洃洸⒉惶?。于沔于他,只是一個冷漠又易怒的符號,近幾天繪入了幾縷預(yù)料之外的情欲色彩,但這并沒有讓他有太大的波動。他本來因為之前的事遷怒于沔,可剛才借著于沔小小地報復(fù)了于中陵后,他已經(jīng)一點兒不氣了。

    阮棉不是什么狠心的人,現(xiàn)在他滿足了,也釋懷了,以后不愿再和這家人有任何聯(lián)系。他的心思比普通男孩細膩一些,因為想被愛,會不計后果、不顧一切地投入一段感情,可到了該做抉擇的時刻,出于一種從小培養(yǎng)的戒備和自我防護意識,他總能及時抽身,即使難受,也可以忍痛把情愛割到一邊。

    “棉棉,我……”

    “鐘曉誠還說我應(yīng)該一直念完博士,以后成為科學(xué)家,”阮棉假裝沒聽到他的話,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說,“哈哈,他真是高看我了,科學(xué)家哪兒有那么容易當(dāng)?shù)模孔x完研再不工作,我就該餓死了?!?/br>
    “萬一呢?”于沔咽下后面半句,轉(zhuǎn)而跟他討論起來。

    他們沒討論幾句,就到達學(xué)校門口。

    阮棉拉開車門下車,轉(zhuǎn)頭跟他道了個別,便頭也不回地走進校門。

    于沔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晌,直到司機催促,才報出自家住址。

    24

    回到家,于中陵正表情嚴(yán)肅地坐在沙發(fā)上。

    于沔不太想跟他打招呼,徑直走向自己臥室。

    “站?。 庇谥辛昝畹?。

    于沔沒聽他的,反手就要關(guān)門。

    “cao!你他媽故意和老子對著干吧!”于中陵快步過來用力抵住門,對著他的大腿就是一踹,“老子的人好上嗎?你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阮棉是個賤貨,你他媽就是個賠錢爛貨!別人父母養(yǎng)個兒子好歹還有人養(yǎng)老,老子養(yǎng)你給你錢,你還恩將仇報!”他越罵越臟,于沔沒反駁,生生挨下他這一踢,站在原地等他罵完。

    “小兔崽子,明天就從這棟房子滾出去!老子的房子不收留你這種垃圾!老子真是當(dāng)初腦子生銹了才答應(yīng)給那女的留種,生下兩個沒用的東西?!庇谥辛陮λ耐銎逈]有半分感情,倚著門罵罵咧咧地抱怨。

    “爸,您知道棉棉為什么要答應(yīng)跟我做嗎?”于沔表面溫馴有禮地問。

    “我他媽不想聽到這個賤貨的名字!”于中陵聽到“棉棉”就來氣。

    “因為您太小了,時間太短了,根本沒辦法滿足他,”于沔冷笑著說道,“以后您得悠著點,畢竟不比年輕時候。您老了。”

    字字戳心,于中陵的火“蹭”地竄到天花板,習(xí)慣性地抓起一邊的書本往于沔腦袋上砸:“你他媽……”

    他還沒拍到,就被于沔擋開,“啪”地打回他自己臉上。

    “靠!”于中陵又一腳踹過去,于沔靈巧躲過。

    “誰他媽準(zhǔn)你躲了!”

    于沔眉頭皺起,悄悄捏起拳頭:“爸,您不再年輕了,大動肝火不好?!?/br>
    “cao,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于中陵再次朝他猛擊,結(jié)果反被他狠狠用拳頭擊中左下腹,力氣大得像要把腸子都打裂。

    “嘶……”他痛得蹲在地上捂住腹部。

    “你打了我十多年,總該我還還手了吧?”于沔一把將他抱膝的手臂扯開,又在他剛才打過的地方重重踩了一腳。

    于中陵沒怎么教育過他們,小時候唯一逼迫他們學(xué)習(xí)和聽話的方式就是打。于沔清楚地記得他滿十六歲時,于中陵像恩賜一樣對他和于渚說:“哎,你們現(xiàn)在成大人了,要學(xué)會自己照顧自己,我決定以后不再打你們?!?/br>
    “您躺在地上緩緩,享受一下我和于渚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一小部分疼痛。”于沔沒有把他扶起來,而是收拾起行李,“這個程度應(yīng)該可以不需要救護車吧,我還是很有分寸的?!彼舻牡胤讲]有什么重要的器官,力度也不至于把腹腔內(nèi)的臟器打破。

    果然,他收拾得差不多之后,于中陵就恢復(fù)了精神。他沒再次舉起趁手的物品打于沔,而是呆呆地坐在原地,看起來很頹喪。

    “既然您不希望我呆在這里,我就走了,剩下的東西等我安頓好再來搬?!庇阢嫣崞鹦欣畎翢o留戀地跟他告別。

    “小沔……”

    “再見?!?/br>
    25

    于沔把自己的車開出別墅區(qū),在外面晃了一圈,隨意找一家酒店住下。

    他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不能自制地想起阮棉的臉和他的身體,還有自己幫他舔過的那物,呼吸逐漸加快。

    “棉棉……”他的手伸進褲子,握住勃發(fā)的玩意兒,靠那晚迷亂又美好的記憶催動著全身的神經(jīng)。

    “棉棉……”他不停地念著這個名字,在一陣胡亂的taonong后射在衛(wèi)生紙上,隨后在深深的倦意中沉沉入睡。

    他睡得還挺香,夢境里的棉棉對他乖順無比,任由他擺布——直到手機鈴聲把他從美夢中叫醒。

    “喂……”他略帶不耐煩地劃開手機,“誰啊?”

    “您好,我們是市中心醫(yī)院急診科,請問您是于中陵的親屬嗎?”一道冷靜的女聲像一瓢冰水,把他澆得清醒,灑個透心涼。

    “是,他怎么了?”于沔“騰”地坐起身。盡管他很恨于中陵,可并不希望他出事,否則會很麻煩。

    “請您來一趟醫(yī)院,他現(xiàn)在在搶救室,等會兒需要有人陪著去做檢查,還有可能會住院?!蹦沁吀忉屚旰?,沒等他回應(yīng)就急匆匆地掛了。

    于沔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頭發(fā)都沒理,帶上手機錢包和身份證就跑出酒店打車。醫(yī)院停車位很少,開車不太方便。

    中心醫(yī)院離他并不遠,十多分鐘就到了。

    于沔小跑至搶救室,地面一個紅色的箭頭指向屋內(nèi),一道厚厚的鐵門擋在他面前。

    隨著一聲聲哭喊,鐵門被里面的護工推開。

    “mama,你堅持??!嗚嗚嗚!”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哭哭啼啼地跟在床后面,眼睛紅紅的,滿臉淚痕。

    于沔等他們出來,自己走了進去。搶救室有十多張床,非常寬敞,每張床旁站了幾名護士,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醫(yī)生正在跟一位中年婦女大聲地講述床上病人的病情。

    “喂,你是誰?這里不能隨便進?!北0簿璧刈叩接阢嫔砗?,拍拍他的肩。

    “醫(yī)生,請問于中陵在哪里?我是他兒子?!庇阢嫠餍苑砰_嗓子喊道。

    最里面一張床的男醫(yī)生從簾子后面冒了個頭,朝他招招手:“你過來!”

    于沔對保安點點頭,向醫(yī)生走去。

    等到掀開簾子,他才看到于中陵臉色蒼白、四肢癱軟地躺在病床上,不住地呻吟。

    “他平時血脂高嗎?”

    “不知道?!?/br>
    “他有膽囊炎或者膽管結(jié)石嗎?”

    “什么?可能有……沒有吧……”

    “他以前因為腹痛住過院嗎?”

    “沒有?!?/br>
    醫(yī)生連珠炮似的問了于沔好幾個問題,在得到他模棱兩可的答案后嘆了口氣:“問你相當(dāng)于白問?!?/br>
    “不好意思。”于沔從沒關(guān)心過于中陵的身體狀況,以前還以為他父親最可能得的是性病。

    “他剛才查血結(jié)果出來了,甘油三酯有點高,淀粉酶很高,我懷疑是急性胰腺炎,你等會兒帶他去做個CT,看看腹腔情況,我給他安排會診。”醫(yī)生看看手中的化驗單,語調(diào)沒什么起伏,“血氣分析的結(jié)果也不太好,你們趕快去CT室。來,小張,給他拿一個氧氣枕吸著?!?/br>
    “哎喲,哎喲,哎喲……”于中陵從他進來開始,就一直在哼哼,滿頭大汗。

    “醫(yī)生,可以給他用點止痛的嗎?”于沔實在聽不下去了。

    男醫(yī)生搖搖頭:“暫時不行,急腹癥,哦,也就是腹痛,在未明確診斷之前不可以盲目使用止痛藥,否則可能會掩蓋病情。所以我讓你趕快陪他去,盡快確定病因。”

    “哦……好……”于沔跟著準(zhǔn)備好的護工,一齊把于中陵的病床推走。

    26

    見過痛的,沒見過這么痛的。在排隊過程中,于沔懷疑于中陵都痛得神志不清,認(rèn)不來人了。

    “爸。”他試探地叫道。

    “哎喲,哎喲……”

    “爸?”他用手在他眼前晃晃。

    “小伙兒勒,莫弄他咯,剛才進來的時候一身酒氣,還吐得一地,我好不容易才給他弄干凈勒,哎,估計這會兒還在醉?!弊o工對他說。

    “什么,他還喝酒了?”他離開家的時候不過晚上十點,現(xiàn)在是凌晨四點,“那是誰把他送過來的?”

    護工大哥回想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說:“是個男娃兒哇,多么瘦的,長得有點妖艷兒,還抹了臉,把他丟到這兒就走了。”

    妖艷?瘦?男孩?于沔認(rèn)識的人里面好像沒有這樣的,難道是……他心底翻個白眼,這個老頭是真的不怕得性病啊,又去酒吧找鴨。

    “我還以為是你弟娃兒?!弊o工把單子遞給CT室排號的護士,回來告訴他。

    “不是,不是,應(yīng)該是路人?!庇阢孢B忙否認(rèn)。

    “哦,怪不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