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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意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現在的情境;向來對她沒有好臉色,冷言冷語的田辛竟然會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做著情人間的快樂事。 這個夜晚,語言近乎失靈。 鐘意近乎獻祭的心情顫抖地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少女的胸部隨著她的呼吸微微晃動,上面點綴的一對果兒顏色剛剛好。 田辛紅著的臉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感官的刺激,他的雙眼直直地盯著鐘意的胸部無法移開。以往的夢里鐘意總是衣著整齊神情淡然,只有他才被cao到衣物散落一地和滿身泥濘。 荷爾蒙開始分泌一種叫本能的東西。 無師自通的少男少女朝著對方緩緩張開手臂,田辛仰著臉承接一個如期而至的吻,良久,一低頭,眼前晃動著的竟然是少女的雙乳,距離之近,他索性直接含住舔弄,鐘意的rutou顫顫地立了起來,陌生的快感竄入她的大腦。 田辛牽著鐘意的手繞到自己的臀上,手下的肌膚紋理傳來真實的細膩感,田辛帶著鐘意的手在自己的臀瓣上稍微用力按壓,白嫩的rou便委屈地擠向指縫。 他口齒不清地說:“唔……快,快蓋章?!?/br> “蓋……蓋什么?”鐘意被快感擾亂了思緒。 “就是……嗯……狠狠地打我的屁股,一下又一下……哈……直到屁股上都是你的手掌印,蓋上你的章,好不好,啊!” 清脆的“啪”聲旋即響起,手下的皮膚微微發(fā)燙。 “嗯……嗯,就是這樣,繼續(xù),繼續(xù)……??!啊!”他自發(fā)沉下腰將后臀向上送,結實富有彈性的手感亦讓她欲罷不能。啪啪聲,少年的喘息呻吟伴隨著身體的糾纏螺旋環(huán)繞上升,織成一張旖旎的夢。 田辛被壓在身下的樣子竟和小時候正太樣子的他重疊了,他仿佛又成了那個被老爺逼上床角肆意凌辱的小妾,鐘意熱血直沖上腦,她終于懂得了小時候看的那些電影里反復提及的“快感”的含義。 田辛就是她的快感。 少年高潮的時候醒酒了。最后的那一刻他身體突然緊繃后開始忍不住地顫抖,體內的電流似澎湃的浪潮竄向四肢,大腦真實地空白了幾秒。 隨后一雙手臂從身后繞過抱住他,背上是超乎現實的柔軟,鐘意的喘息此刻清晰又刻骨。 他渾身僵硬暗叫不好,不得已的幻想好不容易和現實決絕地隔離,此時又纏成一團亂麻。他還依稀想起了剛不久甚至還手把手教鐘意如何cao他,而他趴在鐘意身下浪叫連連。 糟透了,糟透了,這一切都糟透了?。?! 鐘意心滿意足地抱著田辛,都說酒后吐真言,田辛也是喜歡她的吧?不然怎么會一遍又一遍地在欲望的支配下哭喊著她的名字呢? 不是單相思是雙向啊喂!她心里有點小激動。 正想得美的時候她的手臂被狠狠甩開,田辛冷著臉從床上坐起來開始利落地穿衣服,留下鐘意一個人在床上發(fā)呆。田辛回頭瞪著鐘意,咬牙切齒道:“你滿意了鐘意?” 鐘意在線迷惑:“明明剛剛是你叫的很滿意才對……吧?” “夠了!”田辛羞憤地捂住耳朵,“拜你所賜,這就是現在的我!再討厭你,這副身體還是有反應,就是你鐘意的傀儡,我的心連支配自己身體的能力都沒有!”他抱著頭痛苦地緩緩蹲下。 鐘意想抱住他又怕他受到刺激:“身體才是最誠實的,或許你的內心深處已經接納我了也說不定,不是嗎?我們?yōu)槭裁床辉囈辉嚒?/br> “胡扯!”田辛嘶吼,“老子愛誰都不會愛你,身體對你有反應又怎么樣,走著瞧吧,我的心不會愛你,永遠都不會!” “嘭”地一聲,最后的聲波被關在這小小的房間里不斷反復碰撞,最后和鐘意寂寥的表情一起歸于平靜。 她以為自己已攻破城墻,才發(fā)現城內卻無人等候。 作者的話: 斯米馬賽!姐妹萌?。。ㄍ料伦?/br> 實在是太太太太忙了,加上母上大人到訪拖了這么久都沒有更新,希望姐妹不要忘了我! 我承諾本文全部免費,讓大家看個過癮,然后多開幾個坑!接下來的初步填坑計劃: 1)現代西方ABO設定,女A男A,女總裁X男總裁。 簡介:他好色如命,她卻不近美色;性格迥異,生意場上卻無比合拍;他負責公司社交,她負責公司運作,一起把當年的生產小作坊發(fā)展成龐大的商業(yè)帝國。當利益龐大到足夠撕碎他們表面的和平時,最后的談判她只提了一個要求:希望迎娶他的Omega孿生弟弟。他咬著牙關答應。可她掀開被子,看到的卻是赤身裸體被綁著蝴蝶結,眼神里滿是不甘的他。 “我也可以被cao,你憑什么愛的不是我!” 2)康巴漢子(丹增尊珠)X你(捂臉) 這個這個這個我就不展開說了,咳咳咳,填坑填坑填坑! 一整個暑假鐘意都在看心理醫(yī)生。 “根據你的描述,對方屬于認知失調的一種,”王慎語推了推眼鏡,“所謂認知失調,是指一個人的行為與自己先前一貫的對自我的認知產生了分歧,從一個認知推斷出另一個對立的認知時而產生的不舒適感、不愉快的情緒?!?/br> “這都是我害的……”鐘意把臉埋入手掌心,“我喜歡了他這么多年,不斷碰壁不斷被拒絕,正準備放棄的時候好不容易才發(fā)現,雖然只是那么一點點的曙光……但還是發(fā)現,他可能也有那么一點點喜歡我,我舍不得放手了,但他也很痛苦,是不是這樣太自私了,我還是放棄比較好……” 王慎語無言搖了搖頭,“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都有為自己做決定的能力。不要將一切錯誤都包攬在自己的身上?!?/br> 他嘆了口氣還是不忍心拍了拍鐘意的肩膀,“解鈴還須系鈴人,你也可以幫助他重新調整自我認知,換句話說,你的存在對于他來說也很重要,沒有必要退出和放棄?!?/br> “真的嗎,醫(yī)生?”鐘意從指縫中探出微紅的眼睛,“我的存在對他來說,重要嗎。” “我認為是的?!蓖跎髡Z帶著口罩的臉上,唯一露出的眼睛友好地瞇了起來,“你要相信自己?!?/br> 這一次,王慎語主動要求加病人的私人微信。 “哦?你也要去X大讀書了?”王慎語即時刷了刷鐘意的朋友圈。 “是的,X大經濟系,和他同系不同班。”鐘意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叫孽緣還是叫妙不可言?!?/br> “我也在X大,心理系研一?,F在還是實習醫(yī)生,心理亞健康的人越來越多,市醫(yī)院人手不夠,正好來攢一些臨床案例經驗?!蓖跎髡Z對著鐘意眨了眨眼睛?!澳俏覀冞@遲來的校友相認,應該算是妙不可言的緣吧?!?/br> 鐘意終于抬頭認真看了看過去在她心里一直只是個白大褂戴口罩的“醫(yī)生A”的樣子。 劍眉星目,鼻梁挺直,一看就是清秀俊逸的一表人才。 “學長好?!辩娨馕⑽Ⅻc頭但眼神里沒有絲毫留戀。 王慎語微微瞇起了眼睛,看不出他是在微笑,還是在算計。 直到X大開學鐘意才意識到這個醫(yī)生A的不同凡響。 王慎語,天才少年,富二代,15歲保送全國排名第一的X大心理系,是斯坦福心理系教授唯一親自帶進門的大弟子,學術建業(yè)無數,大概率將赴斯坦福跟從導師繼續(xù)學術研究。 但更值得探討的還是他的顏值和花邊新聞,自入校以來X大校草排行榜第一從沒換過名字,更值得八卦的是,他最大的花邊新聞就是0緋聞記錄保持者:優(yōu)質如他卻過著和苦行僧一樣的生活,從來沒有和任何人傳過八卦緋聞,不論男女。在校園里他也一直都是獨來獨往。打照面時如沐春風,擦肩過后恢復生人勿進的氣質。人稱X大的笑面冷美人。 面對這些傳聞,鐘意心里默默打出黑人問號的gif表情圖。 怎么感覺她認識的王慎語和傳聞不一樣啊喂! 自從他們加了微信后,王慎語基本每天都在主動找她聊天。有時候問病情,有時候問生活,天南地北仿佛是一個不知疲倦的聊天工具。鐘意從一開始的疲于應付到后來不得不適應,王慎語主動和她一起自習甚至跟她選共同的公共課,一日三餐更不用說,要么給她帶要么一起吃。鐘意終于恢復了一些往常的笑容和活力。 或許心理療傷最好的辦法就是有效的陪伴,她終于能從無限的愧疚感和絕望感中稍稍喘口氣。 直到X大貼吧里出現帖子。 越蓋越高的樓里開始出現各種不具名的爆料 ——鐘意,以前是經濟系2班田辛的舔狗,本人跟她初高中校友,她舔田辛那是出了名的,不信可以去X中貼吧補課田辛攻略系列。 ——她終于來桃花了嗎,之前追田辛追的太苦,圍觀群眾都看不下去的那種?!?/br> ——現在是舔狗換目標繼續(xù)舔嗎? ——鐘意,老舔狗了。 ——但是看起來像是王慎語在追她誒,他還來旁聽大一的經濟學原理。 鐘意無言地笑了笑,評論一針見血卻還是能看到吃瓜群眾們背后的那一丟丟憐憫心,直到她看到一句莫名其妙的評論 ——所以她也不是真的喜歡田辛吧,不然怎么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田辛太慘了,被這個女人糾纏了這么多年,結果人家說不愛就不愛了,呵呵。 鐘意的拳頭莫名握緊。 上了大學以來的田辛和鐘意仿佛形同陌路。雖然同一個系但不在同一個班,除了必修課避無可避會遇到,其余的時刻他倆仿佛平行線一般毫無交集。 直到一天晚上鐘意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喂?是鐘意同學嗎?”電話的背景音有些嘈雜。 “你好,請問你是?” “我是田辛的室友,他喝醉了一直鬧著要找你,我們拿他沒轍,這才給你打電話?!薄⊥瑢W的聲音有些尷尬。 “你們在哪?” “西門的酒吧,你知道位置的吧?快來吧我們控制不住他了。”電話被匆匆掛斷。 鐘意匆匆穿好外套出門,來到酒吧,看到一直嚷嚷著的田辛和周圍扶著他的同學。 “你可算來了,田辛的勁兒太大了,咱們誰也拉不住,他就拜托你了,帳已經結了,我們學校見!”幾個同學迅速離開了現場。 鐘意看著在沙發(fā)上都坐不直的田辛,暗暗嘆了一口氣。 田辛抬眼,酒精暈染紅的眼角似桃花漫野,他癡癡一笑,“鐘意,鐘意,你來啦,嗝。” 他再一次喊著鐘意的名字,無盡的愧疚感和絕望感又開始彌漫。 鐘意拘謹地和他保持距離,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神,“我送你回家休息?!?/br> “去你家,嗝,去你家好不好,我知道今天晚上叔叔阿姨有值班?!碧镄梁俸偕敌?,張開手“抱抱~” 鐘意站在原地沒有動。 田辛張著的雙臂僵在那兒,不上不下,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鐘意,笑容逐漸消失?!盀槭裁床槐?,我要你抱我!” 鐘意深吸一口氣一臉隱忍地接住他?!澳氵€能站起來嗎,我們到路邊攔輛車……喂,你!”田辛接觸到鐘意的下一秒便如水蛇一般緊緊地纏著,他窩在鐘意的頸窩,閉上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拔兜?,味道沒有變,你還是那個鐘意。”他的呼吸如小動物試探般窸窸窣窣地,一陣癢意上了頭,直到他的鼻尖從脖子攀爬,輕輕地停在鐘意的耳邊:“還是那個會把我cao哭的鐘意?!?/br> 鐘意僵在原地,想掰開他手臂的手忽然失去了力量,只能緊緊地勾住他的手臂才不會下墜。 “剛剛……那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就當我沒聽見,我把你送回自己家,明天上午沒有課,你下午再來學校就可……唔……” 鐘意的雙頰被捏住,他渙散的眼神突然猝了火一般死死地盯著她,“被人誤會……喲,還有怕被誤會的人了是不是?”他突然笑了起來,悠悠地說道:“王慎語?”鐘意不言語,突然褲子口袋的重量一空,她的手機被田辛拿在手里,他不慌不忙地解鎖了密碼,是的,他的生日,給王慎語撥通了語音。 “你要干什么?”鐘意急著奪回電話。 “鐘意?”王慎語溫和的語調從電話那邊傳來。 “王慎語,學長?哈……哈哈,鐘意說怕你誤會我和她……嗝,之間的關系……所以我先問問,你們是什么關系呢?”田辛戲謔的口吻眼里卻一片冰涼。 “我和她的關系應該挺明顯的,你說呢?”王慎語不急不緩的語氣成功點燃了田辛的怒火。 “田辛你別鬧!學長晚上打擾了,他喝醉了你別和他一般見識,先掛了拜拜。”鐘意搶到手機匆匆道歉便掛斷了語音。 轉頭,她的嘴上一陣柔軟。 還有眼淚的味道。 她帶田辛回了自己家。剛把田辛架上床,他一胳膊也讓她摔在床上,應該說是倒在他身上。田辛的眼角還凝固著剛哭過的痕跡,梨花帶雨的樣子令人心疼,鐘意撫摸著他的眼睛,終于鼓起勇氣與他對視。“你知道我是誰嗎?等你酒醒了,你還會拒絕我嗎?” “鐘意,你是鐘意,我是鐘意的小狗,汪汪汪地等著被cao呢,”田辛的呼吸逐漸染上情欲,他拉著鐘意的手覆上他堅挺的性器,“上一次……嗝……上一次太爽了,那次以后,我就再也不能……唔……自己高潮了,這東西老是射不出來,它總是磨蹭地讓人難受,你摸摸它,好不好?” 鐘意依言手鉆進他的牛仔褲,性器的炙熱甚至燙到了掌心,“啊……啊……你別動,嘶”身下的身體一窒,手里的性器一跳一跳地仿佛要鉆出來。 她拉開褲拉鏈,那性器迫不及待地彈跳了出來,雖然沒有學會,但是鐘意似乎略略明白該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她抱住田辛繼續(xù)那個路邊的吻,一吻結束,唾液被攪地不分你我,從田辛閉不上的嘴里流了出來,鐘意用嘴接住,吐在手掌里稍稍涂抹便往他身下的性器抹去,方便進一步的擼動。 潤滑過的yinjing更加發(fā)紅,青筋也看得一清二楚,鐘意用手開始擼動,身下的呻吟就沒再停過;田辛皺著眉閉著眼睛,嘴張開著,沉浸在快感旋渦無法自拔,他的叫床聲大到甚至都顧不上這深夜寂靜的居民樓,鐘意不得不將另一只手的3根手指插入他的嘴里讓他只能嗚嗚悶哼。 “唔……唔……到了,到了,呃啊……”隨著手上擼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田辛睜著無神的雙眼,只能無意識地播報自己的高潮時點。 “我是誰,你說……我是誰?”鐘意掐住他的脖子,欺身上去與他對視,“是誰在讓你高潮,看著我?!?/br> 失神的雙眼顫顫地重新聚焦,他吸著氣一顫一顫地向外蹦字:“鐘……意……鐘……意……啊,啊,高潮了,高潮了,唔……” 眼前閃過一道白光,白色的液體也隨之噴射出來,他失神了幾秒。 鐘意托著他的臉深深地凝視:“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曇花一夢,但我已經滿足了,至少在夢里我們的相處是快樂的。” 趁著他的酒意未醒,鐘意快速收拾好殘局退出房間。 離開前她望著床的方向慘淡一笑:“也是相愛的。” 作者的話: 嗯??最近怎么老寫這種帶玻璃渣的H啊!自我檢討一下。(寫rou真的很費腦汁,也很苦手,畢竟沒有經驗Orz純屬腦補) 田辛的認知失調是比較嚴重的那種,而他的認知失調也給鐘意帶來了不小的精神刺激,愛的更多的那個注定是輸不起的那個。(嘆氣) 但是鐘意屬于心理素質天生比較好的,遇到刺激會及時調整自己。除了一直喜歡田辛這件事比較豬油蒙心(人設嘛),不懂見好就收以外,其他事情都是大是大非拎得清的人。 至于王慎語嘛,這個豬腦我另作他用(??) 請多多留言啊姐妹萌!看在我最近高產似母豬的份上??! 第二天下午課前,鐘意和王慎語并排仰頭看著居高臨下的田辛。 “昨天晚上?!碧镄两┯驳亻_口。 “什么也沒發(fā)生?!辩娨饨釉?,她語氣自然,眼神毫無躲避,田辛看到她無所謂的樣子,吊著的心又跌宕下去,有些悶痛。 圍觀全程的王慎語微微挑眉,昨晚一定沒有說的那么簡單。 “室友說是你照顧我的,謝了。”田辛昂頭離開。 留下二人相顧無言。 “你們……”王慎語剛開了個頭。 “……別問了……”窘迫的鐘意蒙住自己的臉,聲音里不禁帶了些懊惱撒嬌的意味。 風吹入窗,窗簾未動,有人的心卻動了。 該死,看戲看上臺。王慎語默默扶額。 田辛心里一股悶氣,那是他的明知故問,沒想到鐘意對答如流,一個敢問一個敢答,八成是因為王慎語在旁邊。 心里的鈍痛感越強。 呵,見一個愛一個而已,真他媽膚淺。田辛心里對鐘意的嗤之以鼻更添幾分。 “哦?所以說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你是……?”王慎語的食指向上指了指?!坝幸粋€專業(yè)名詞叫第四愛,你了解過嗎?” 鐘意紅著臉搖了搖頭,“只要能讓他開心我都愿意……” 是個還尚不自知的弱攻,有意思。 王慎語溫和地笑著,食指忽而向下,“其實我也是?!?/br> 鐘意有些驚訝,他仿佛在討論天氣似的,臉上帶著微笑卻說著令人不忍的回憶,“小時候父母忙于工作,請了一個保姆帶我,我被她猥褻了10年?!?/br> “讀心理學的意義于我只是為了自救,我不關心有著相似經歷的任何人,也不關心科學,人類的精神亦或世界?!?/br> “與其說是自救成功,倒不如說是正式接納了現在的自己,有特殊癖好的自己?!薄∷麩o所謂地笑了笑,一如往常。 鐘意沒想到王慎語就這么直接地將自己最柔軟的地方暴露給了她,就像關系不遠不近的貓突然在腳邊露出了肚子一樣,讓人想彎腰,想捧住。 想擁抱。 直到滿懷的充實感沖掉了鐘意腦子里的那只貓,她才發(fā)現他已經抱住了她,緊緊地。 “或許,我也可以嘗試一下求救?!彼吐曊f道。 這個游戲,第三人準備入場了。 田辛開始頻繁地更換男朋友,每一任都高調開始又草率收場,逐漸地,“田辛是個賤貨”的言論開始喧囂塵上,有不具名前任在帖子里惡狠狠地說田辛陽痿,床事糟糕,引發(fā)了不小的風波。 網上的討論撼動不了他一分一毫,田辛依舊我行我素來者不拒,仿佛是枯死在城堡墻壁上的荊條,妖嬈又堅硬。 他偶爾還會找鐘意,往往也是爛醉的狀態(tài),她見到的他總是迷離又情欲,和學校里的他,網絡上的他都相差甚遠。 吃吃笑著的時候,主動沉下腰撅起后臀回頭引誘她的時候,眼角泛紅皺著眉快要高潮的時候,他開口閉口都在喊著鐘意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喊到她用吻死死地堵住,再把他cao弄到射。 她心甘情愿畫地為牢,依舊虔誠地匍匐在田辛腳邊。 其實如果鐘意仔細一點就會發(fā)現,兩個人相見的頻率越來越低。從半個月一見逐漸到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三個月。而相見的場所也從他們的居民樓轉移到了W酒店,洲際酒店的套房。 直到本科畢業(yè)必須脫離烏托邦式的象牙塔,在社會上找到了自己的定位逐步落下腳跟的時候,鐘意才后知后覺,田辛早就不是她熟識的田辛了。 田辛的父母早早地預料到市場趨勢從體制內辭職下海,生意越做越大。當鐘意家還在循規(guī)蹈矩按部就班的時候,他們已經告別職工大院入主X市地標性建筑,成為了這個城市乃至市場經濟洗牌后的佼佼者。造富神話在這個大時代里也已數見不鮮,田氏甚至成了X市知名上市企業(yè),也是X大畢業(yè)生就業(yè)意愿表里排行第一的公司。 鐘意還沒來得及消化一切就被父母關系托付,安排進了田氏成為一名正式員工。作為鐘意家收入補充的重要來源,家里千叮嚀萬囑咐她要好好珍惜這份工作。 而田辛則是她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田氏集團的少東家。 她對上司都需要畢恭畢敬唯唯諾諾,何況是集團少東家,那個連她的上司都沒有資格直接匯報工作的人。 她和他已經是云泥之別。 過去的愛而不得再疊加上階層的巨大鴻溝,顯得更加卑微和不值一提。 工作后的鐘意逐漸帶上面具,面對田辛時眼神不再坦然和從容,不得不摻雜了幾分怯懦和客氣的底色。 她已經不是那個在實驗室里自信地說“未來你的人生我還是不會缺席”的馬尾女生了。 愛在生存面前,算老幾呢。 所幸王慎語一直陪伴在鐘意的身邊。他拒絕了導師赴美讀博的邀約,但依然在繼續(xù)自己的學術研究,在國內學術界逐漸嶄露頭角;他每天接鐘意下班,看到她一臉緊繃和壓力的樣子從田氏大廈的大門出來,只有看到他才又露出了以前校園里的笑容。 典型的心理依賴表現。 這一切都在王慎語的計劃中。他對鐘意始終坦誠,自覺呆在一旁有求必應的樣子,旁觀著鐘意和田辛的一切交集,不予置否仿佛毫不介意。 他沒有告訴鐘意,田辛也在看病,而背后制定脫敏治療方案的人是他。 建議他們見面頻率的人是他;讓田辛保持醉酒狀態(tài)的人是他;占據了鐘意其他注意力,從而沒來得及發(fā)現變化的人也是他。 鐘意被現實殺了個措手不及,除了投降什么也做不了。只有他,成了她世界里唯一不變的準繩,也是她心慌焦躁的時候能緊緊抱住的依靠。 他可不壞,是田辛在治療過程中一直反復強調著他對鐘意毫無感情可言,他只是在幫助兩個可憐人兒擺脫過去的思想枷鎖捆綁,這可是一名稱職的心理醫(yī)生的最高職業(yè)理想,不是嗎。 王慎語在車里慢條斯理地揉著手指,他照常來接鐘意下班,純白的寶馬雙門轎跑在灰色水泥馬路上更加顯眼。 時間到了,人魚貫而出,不出意外地,他又看到了鐘意的笑容。 他終于等到了這一天,那個自信的笑容只屬于自己的這一天。 抬頭,還看到了某個辦公室的窗簾被狠狠地拉上。 沒關系,棋要一步步下。 鐘意接到了一通電話。 “你是鐘意?”電話里傳來的是陌生的聲線。 “你好,請問哪位?!辩娨舛Y貌道。 “哼,我是田總的愛人?!睂Ψ皆趷廴硕值陌l(fā)聲上咬地重了些?!坝锌諉幔恳妭€面把事情解決一下?!?/br> 還沒等鐘意開口,對方似乎早已預料,“別裝傻,你和他的事情我一清二楚,總之面對面說清楚對大家都好。XX時間XX地點記得來?!睂Ψ綊炀€。 直到見面鐘意才知道,一反過去新鮮期就一個月的鐵律,田辛已經和他在一起三個月了。 阿和,全名陳家和,夜店酒保。他年輕,肆意又放浪;他被黑暗滋養(yǎng),卻又因為一張秀氣易碎的臉讓眾人不顧一切地前赴后繼‘’他的恩客不斷,為了得到他,一擲千金或者大打出手的事情太多太多;他所在的夜店是X市生意最好的夜店,也因為他的緣故,夜店話題不斷,熱度不減,門口從來不缺警鈴大作的警車和圍觀看熱鬧的觀眾,以及倚在大門口肆意大笑的他。 “我和他是打算走長期的?!睂γ娴陌⒑臀丝跓?,瞇著眼睛抬著臉吐出煙氣。鐘意的臉被掩埋在煙霧中,表情看不真切。 “那你來找我有何貴干?!辩娨馄届o地說。 “當然是讓你別再出現在田辛的生活里。”阿和向前微微傾斜,鐘意才看清他的長相,清秀又似乎嗜血,邪氣又易碎,眼里的勢在必得明晃晃地難以忽視。 “怎么樣算不出現呢,我在田氏企業(yè)上班,也沒辦法保證工作時間不和田總碰面?!辩娨馕⑽⑼犷^,“再說,見還是不見,不應該是他來提嗎,怎么輪得上你來告訴我。” “哦,不愧是田辛的頭號舔狗,”阿和大笑,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機,“舔狗的心理我也理解,但是作為一個人,還是得給自己留一點尊嚴,別說我沒提醒你,吶,你聽聽?!?/br> 是一段錄音。 似乎是他和田辛的對話,鐘意有些晃神,她很久沒有聽到田辛的聲音了。 “……聽說田總還和一個女生有點糾纏不清的關系,這有點意思?!卑⒑偷穆曇繇懫?,“咱們圈內人很少會有跟異性糾纏不清的,您說是不是?!?/br> “她只是普通關系,你不要瞎想?!碧镄恋穆曇魝鱽?。 “普通關系?田總喝醉的時候可一直在嚷著她的名字。我瞧這關系也不能算普通吧?我是很認真在對待這段感情的,我很愛你,所以很介意你和她的關系?!?/br> “她,”田辛的聲音頓了一下,遂而繼續(xù),“她只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罷了,喝醉了有生理需求就找她來給我解決,只是這么簡單的關系,現在有你了我還要她干什么?!?/br> “哦?真的嗎~”錄音里傳來“啵唧”一聲,阿和的聲音仿佛摻了蜜,“那這么說來,她不過就是一個人形按摩棒,咯?” “……嗯。” “那我就放心了~現在你有了我,按摩棒就可以扔了,對吧?” “嗯?!?/br> …… 一股涼意從頭頂迅速在體內肆虐沖刷,鐘意有些撐不住自己,更維持不住最后的一點驕傲。 “所以你還在強撐什么呢,人形按摩器?哈哈哈哈!”阿和氣定神閑地又吐了一口煙,“別再來糾纏了,好嗎?” X城的深秋,梧桐樹的葉子嘩嘩作響,鐘意顫抖著從咖啡廳出來,她站不穩(wěn),走不直,淚流滿面。 3歲到25歲,一個簡單的道理她才真正明白,一顆錯付的真心,就算歷久彌新也并不值錢。 現實更殘酷,鐘意父母所在的國企破產重整了,她成了家里唯一的收入來源和頂梁柱,連選擇逃避的權利都沒有。 田辛發(fā)現了鐘意的不對勁,她面對他的時候竟然戴上了和其他人一樣的面具,客套,恭維,小心翼翼,滿臉都是為了這份工資忍辱負重的樣子。 不僅如此,他再也聯系不到她了。 每個醒酒后的早晨,他都盯著手機里N個撥通電話的記錄發(fā)呆。 她再也沒有接過。 田辛有些氣悶,他又借著工作的借口在鐘意的樓層里來回走了好多遍,甚至故意站在她旁邊和她主管溝通,但她總是專注在手上的工作,連頭都沒抬起來過。 一下班她便消失了,樓外的寶馬跑車總在雷打不動的等她。 “你們部門的鐘意怎么一下班就不見人了,有些工作沒有這么準時就結束吧?!碧镄凉首髌婀值叵蛑鞴軉栐挕?/br> “田總,鐘意這個小姑娘工作很認真的呀,效率又高,還主動攬了很多雜活,幫我解決了好多頭痛的問題,所以準點下班也沒問題的?!盇主管樂呵呵地說道。 嘖。 “知道了?!碧镄琳郎蕚滢D身離去,又聽到A主管說道:“小姑娘的男朋友也很好,每天都來接她下班呢,聽說好事將近了?!?/br> 田辛一陣恍惚。 鐘意最終還是被叫進田辛的辦公室。 “田總您找我?!辩娨獾兔柬樠鄣卣局?,離田辛的辦公桌遠遠的。 田辛被她生疏的樣子激到眼角一跳。“沒有第三個人在這里,你還叫我田總,什么意思?” “田總,您找我有事嗎,沒有的話我就回去繼續(xù)工作了?!彼⑽⑻痤^,似乎耐心等著領導發(fā)話。 “你!”他吸氣,“好,那我問你,為什么最近打你電話都不接?” “下班后的時間屬于員工自己,如果您在上班時間找我,隨時都有空?!彼荒樀?,語氣平靜。 “我成了你上班時間才會說話的人是不是?”田辛心里早就升起的小火苗此刻逐漸有燎原之勢?!扮娨?,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在田氏工作,我是你的上司,找你還得預約?到底是誰給你發(fā)工資?”田辛越發(fā)焦躁,本來平常的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話語也越來越不經大腦。 她被戳中脊梁骨,立馬抬起了頭定定地盯著他,田辛被突然的凝視驚了神,但還是接著說“你以后只需要負責我的飲食起居,但必須7*24小時stand by,工資翻倍,明白?” “田總,我拒絕?!辩娨馄届o地回復?!拔沂裁瓷矸?,我?guī)捉飵變?,我自己一清二楚,不需要您再提醒一遍。我在田氏工作,但我領的工資也是勞動所得,不是誰施舍給我,如果作為下屬一定要7*24小時stand by,那您大可開除我?!?/br> 田辛氣急反笑, “哈,開除你?真有底氣,那個老國企都破產了,你父母沒有收入,要是你從田氏被開除,X市還有哪些正經公司敢再聘用你?你以為我現在是在和你商量?鐘意,這只是通知。” 鐘意緩緩走近田辛的辦公桌,他的話給了她一個宣泄的缺口,她開始不在意過去心里那些跨不去的坎,她盯著他,仿佛盯著她過去所有痛苦和苦難。 她準備迎戰(zhàn)。 “我在田氏工作是為了給父母一個交代,也是回報田叔叔和阿姨的一片好意,是為了答謝他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知道嗎?”鐘意微微俯身撐在桌面,和田辛平視。 這是田辛從未見過的鐘意,她不急不緩,語氣平和,卻又充滿挑釁:“我尊稱你‘田總’,只是尊重你集團少東家的身份以及和田氏集團一樣的姓氏,田氏是田叔叔和阿姨辛苦經營的企業(yè),這和你田辛本人無關?!?/br> “你說的對,我要是被田氏開除,X市沒有第二家公司敢輕易要我,但是也無所謂,既然尊嚴百求不得那給誰都一樣,當慎語的太太也是選擇之一,有他在,我家的經濟情況也不用田總cao心?!?/br> 田辛的心臟仿佛被鐵鏈的鎖頭狠狠甩了一鞭。 “總也比照顧田總的飲食起居,當田總的人形按摩棒強?!?/br> 鐘意的領子忽然被狠狠揪住,眼前是田辛放大的臉,他眼里滿滿地都是鐘意錯愕的倒影,又激蕩著怨恨和不甘。 他咬著牙慢慢說道:“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