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議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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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內(nèi),柳老爺板著臉坐在上首,身邊是滿面憂愁的柳夫人,其下幾個位置,分別是柳家大少爺及其夫人,大少爺本要去學(xué)堂授課,聽小廝來報——蕭將軍來府上提親了,課也不去上了,遣下人趕緊去學(xué)堂請了假;相對而坐的是柳家二小姐——嫁給城北的杜家大少爺,今日聽聞消息,專門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其下首乃是同樣風(fēng)塵仆仆的柳家三少爺——才從商行趕回來。 蕭毅一身正氣,俯首作揖,朗聲道:“岳父在上,小婿蕭毅,與樂兒心意相通,望岳父大人成全?!绷蠣斠宦牐菚r氣得不行,自己的孩兒雖不說頂好,卻也是從小寶貝到大,沒讓他吃了苦去,如今怎么能委屈了自己嫁人呢?雖然說近日也私下觀察了這小子,確實對樂兒好,人也不錯,還是鎮(zhèn)南將軍,嗯?這不是要長年征戰(zhàn)?在沙場上拼命廝殺,雖是報效朝廷,卻也與樂兒聚少離多,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樂兒又真心實意對蕭家小子死心塌地了,那不是造孽嗎?就樂兒那軟性子,還不得憂思成疾?不成,不成。 柳老爺一門心思全在兒子要嫁人這件事上,臉色變了幾變,卻不見動靜,蕭毅也就一直彎著腰保持著作揖的姿勢。一旁的媒婆也在幫腔作勢,雖說也是頭一回給兩個男子說親,但是說成了,那蕭公子給的禮金可是不小啊,更別說新娘子還是柳知縣的寶貝小兒子,這可是筆大買賣啊,真是一顆心掉錢眼子里了。全然忘了起初的不樂意,若非蕭毅拿出些李婆子“作jian犯科”的小把柄,揚言不給自己做媒,就把她抓起來吃官司。 李媒婆拿出早已算好的兩家公子的生辰八字,什么天賜良緣,天作之合,二人的緣分乃是上天注定了的,自己做了大輩子媒,還沒見過如此有緣的二位新人,嘰里呱啦地說了一長串。在坐的大都嗤之以鼻,只覺得不過是套詞,全然等柳老爺做決斷。末了,那婆子又拿出城南普度寺靜遠(yuǎn)大師披的詞——“緣起普度,生于慈悲;天命之人,盡善盡美?!?/br> 本滿心排斥的柳夫人變了臉色,有些激動地問:“這——李紅娘,你說的可是城南普度寺的主持靜遠(yuǎn)大師?”“是呢,夫人,咱們景城就那么一所普度寺,也就那么一個靜遠(yuǎn)大師,不是他,還能是誰?老爺夫人也就放寬心吧,貴公子與蕭將軍的親事是靜遠(yuǎn)大師都披了卦的,定能和和美美,幸福安康?!崩蠲狡乓槐菊?jīng)的說著,“你先把卦條呈上來。”回過神的柳老爺輕輕地拍了拍有些不知所措的夫人說道。 “緣起普度,老爺,當(dāng)年那瘋道人也這么說的,后來送樂兒上前清修,確實身子骨好了不少,這……”,自從十幾年前柳家大亂后,柳夫人便日日都要攥抄些佛經(jīng)為家人祈福,不過分求神拜佛,但求心安。但事關(guān)小公子,事情就重要起來了,柳夫人一直覺得對幺兒有所虧欠,對他總過分溺愛,好在這孩子性子單純,也從不招惹是非。 一時之間,只剩下主人家低聲聊著,李媒婆也站累了,說累了,復(fù)又回到之前安排的位子上歇下了,堂中只剩蕭毅一人維持著作揖的動作。大公子有些不忍,悄聲叫他起身,可這人卻執(zhí)拗得不聽勸。 “娘親,爹爹,你們找孩兒有什么要緊事嗎?”小公子姍姍來遲,懶洋洋地說,柳老爺早叫下人去叫人了,奈何小公子昨夜鬧騰得晚了,賴起了床,薫兒叫了好一陣子,復(fù)又伺候小公子洗漱,頗費了些周折,故而晚了許久?!班牛磕镒?,你彎著腰做什么,快起來?”小公子還未睡醒,眼半瞇著,進了廳堂才努力睜開眼睛,便看見了昨夜與他顛龍倒鳳的人,有些奇怪地說。 本波瀾不驚的蕭將軍,一聽到小公子的聲音就想去尋他,奈何上首的岳父大人遲遲未發(fā)話,蕭毅也知曉欲抱得美人歸還得討得老丈人開心。聽到小公子叫自己娘子也是習(xí)以為常,自那日表明心意時,本意糊弄一下小公子,奈何他是個鉆牛角尖的,日后每私下相見總以娘子稱呼自己,小聲叫完“娘子”,而后羞怯得紅了臉,蕭毅幾番試圖糾正無果后,也就任由他叫去了,左右不過一個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