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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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雋踏著晨露出門,先親手去收押了蕭峣。 那人依舊一副嬉皮笑臉模樣,咧著一嘴白牙問候過了皇帝的身體,然后悠悠沉沉說:“辛苦了呀,小宋將軍?!?/br> 宋雋頭也沒回,按著腰間的佩劍道:“一切都好,多謝您關懷?!?/br> 合黎王被羈押,他攜來的族人自然不忿,那個曾和宋雋打過擂臺的壯漢掙扎得最蠻橫,宋大人瞥他一眼,手中長劍出鞘,咔嚓落在蕭峣脖頸:“你家王爺不會有半點事情的,不必擔憂?!?/br> 眾人:…… 宋大人神色坦然,把劍佩回腰間:“對不住,手滑?!?/br> 蕭峣笑瞇瞇的:“宋小將軍累了一宿,累一些、不小心手滑了是應該的?!?/br> 宋雋沒再理他,轉身離開,策馬抵趙家門庭。 趙徵已被帶走,獨初一和管家留守府中,安撫著惶惶的人心。 “大人……” 初一看見宋雋,微紅著眼眶過來:“我家大人絕不會做那樣的糊涂事情的。” 宋雋神色如常,語氣平淡:“我知道,他若真無辜,我一定秉公查處,絕不冤枉了他?!?/br> 她抬手拍一拍初一肩頭,朝身后跟著的人擺了擺手,示意去搜檢,她則微微揚了下頜:“帶我去…你家大人書房里去,機要之地,我親自搜。” 初一含著兩眼淚,帶著她往書房里走。 這路宋雋是走熟了的,跟在初一身后,步子幾乎比她還快,人煙漸少,初一悄然回頭,打量這人眉眼。 她冷著臉,下頜收緊,繃出分明的清雋弧線,似乎正沉沉思索著什么,眼神虛散,身后跟著的幾個隨侍懾于她氣勢,離得遠遠的。 初一輕輕問:“大人,我家大人……” 宋雋一雙眼挑起,匆忙回神,聚焦在初一身上,卻又像是在看著另一個人,她答非所問,一字一句慢慢道:“他不會有事?!?/br> 語氣篤定:“有我在,他不會有事?!?/br> 初一愣了愣,側身把她迎入趙徵書房。 內(nèi)里打理得干凈整潔,和宋雋那團破爛兒迥異,她想趙大人這習慣便是好,若如她書房里頭那樣,抄檢起來也頗麻煩。 她事無巨細開始翻檢,邊邊角角犄角旮旯都沒放過,身后跟著的幾個人也翻檢起來。 趙大人書房翻了個大概,尋出兩三個上鎖的箱子,擺在宋雋跟前,初二說要去找鑰匙,宋大人說沒那么麻煩,捏著把匕首挨個兒敲開了,里頭沒什么東西,就中一副是幅寫得亂七八糟的字,隱隱看得出是首情詩。 有人指著尚能辨認的那句念出來:“枕前發(fā)遍千般愿,要休只待青山爛?!?/br> 眾人心里都笑,尋思趙大人是個頂風雅的人,這樣的墨寶大約是握著哪個美人兒的手寫的,卻還要仔仔細細收起來,真是一片深情。 宋雋抬眼看著那紙卷,咳一聲說:“沒什么要緊的,替人家收起來?!?/br>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宋雋坐在趙徵書桌前頭,揉著太陽xue,聽見人陸陸續(xù)續(xù)稟報的聲音,點頭示意他們把東西放好后便出去,到最后一個人也出去了,她起身要走,足尖蹬到個什么。 宋雋愣了下,折身下去看。 是個箱子,掩在書桌下頭的暗格里,宋雋指尖勾過那箱子,恍惚想起,去歲隆冬時節(jié),趙大人一裹大氅,擁她回臥房,語調(diào)輕慢又珍重,帶著笑說:“那暗格箱子里,藏著我的心事②?!?/br> 她愣了愣,抬手拉出那箱子,敲掉了鎖。 這箱子藏得隱秘,鎖也上得結實,里頭堆了些紙結,隱隱瞧出寫滿了字,是精細的花箋隨手折了,一折一拉,攏成一堆丟在里頭的。 算是他這干凈整潔的書房里,最可疑的一件物什了。 宋大人頂著清正無私的匾,捏出一個紙結來,胡亂拆開。 上頭是趙大人鐵畫銀鉤的字,字跡清雋漂亮,涂抹許些,日子落款在她去接江子熙那段時間,賭氣的口吻:“多日不見宋大人,思之猶甚,更思何處錯咎以至其不豫,輾轉不得,寤寐難安,才會相思③。歡喜誤人,阿雋誤我,可恨可喜。” 沒什么通敵的機密、不軌的書信,通篇全是對她的一點子掛念而已:“天漸寒涼,思及其無人督促,必不規(guī)矩飲藥,無可奈何,心急如焚。” …… 上百折紙條,悉數(shù)關乎于她,從她衣食住行到她經(jīng)歷心情,偶爾一天能寫許多條,大約沒提防會有人能看到,于是多有白字、涂抹,和他趙大人平日里規(guī)整干凈的作風迥異。 宋雋合著眼,仿佛能瞧見這人伏案理政時候,隨手扯出一張花箋來,胡亂寫上些東西,萬般無奈地折起來丟在近前匣子里的樣子。 她見識過趙大人文采,也曾在朝堂上被他文縐縐不帶一個臟字、和煦無比地罵了個狗血淋頭。 卻原來,才情如他趙大人,傾訴起相思來,也不過平鋪直敘、無可奈何如斯而已。 哪怕獨占一石文采④,也有一筆相思難寫。